第3章
一座坐落在熱鬧繁華大街上的大劇院內，燈火輝煌，人聲鼎沸，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一個笑眯眯的男人極為谄媚的領着身後一個上着深藍色馬褂，下着黑色長袍的男子進樓上一個包廂，寬敞且視覺極佳的包廂裏茶點早已備好。
谄媚男子笑容滿面的說道：“督軍，今日小鳳仙大病初愈首次登臺有什麽不到之處，還請督軍多多包涵。”
趙世豪練達的沉穩臉上如雕刻般棱角分明剛毅，且精神飽滿，一雙精銳的眼不辨悲喜，似乎又着歷盡世事沉浮的內斂，大而挺立的鼻下一張厚唇極為好看似有勾起弧度，可定眼看去卻無半分笑意，只有一股子迫人的冷然，高大而挺拔的身子渾身上下透出成熟男人的魅力和常年累月積攢而來的王者霸氣。
“嗯。”趙世豪坐定後，淡淡然回答了一聲。
谄媚男人見他冷淡的模樣，識趣的退了下去。
後臺，有化着妝，描着眉，穿着衣衫，整理着頭飾的男男女女忙忙碌碌，班主來來回回的檢查着大家的妝容，極為兇惡的嚷道：“今個兒大家都給我卯着勁好生的唱，要是誰今個兒給我丢了人，大家都得丢了飯碗。”
忙忙碌碌的衆人中氣十足的回答了一聲，班主這次滿意的踏着疾步推開了後臺裏面的一間單獨的房間。只見房間裏一個穿好了戲服畫好了濃妝的窈窕女子優美的端坐在裏面，剛才還兇神惡煞的班主換上了笑眯眯的模樣，溫柔的說道：“小鳳仙，督軍今個兒可是專門來看你的，一會兒可要好好的唱。指不定督軍一個高興收了你，你就從此榮華富貴，再也不用幹這侍候人的事了，明白嗎？”
窈窕女子被濃妝掩蓋的面容看不出美麗，也看不出喜悲，紅豔豔的嘴微啓，吐字極為悅耳動聽：“小鳳仙明白。”鏡子裏映出的彩色妝容精致如畫，只可惜那本該神采奕奕的眸子低垂着暗黯淡了光彩。
班主見小鳳仙溫順的模樣，再次說道:“小鳳仙，雖然督軍是手段狠毒了些，為了粗野些，可這個年頭槍杆子壓過筆杆子。你明白嗎？”
小鳳仙擡眸揚起一抹笑容，柔柔的說道:“小鳳仙明白，班主放心吧！”
“明白就好，小鳳仙可別犯糊塗，不然這遭罪可是自個兒。還記得前幾年的雲圓嗎？你可不要步她的後塵呀！”精明的班主別有用深意的厲聲說道，深深看了她一眼，見小鳳仙的眼中露出了幾分懼意，又道:“行了，你好生練一下嗓子，一會兒好好的唱。”說完，便大步出去了。
屋子裏的小鳳仙收了笑意，面無表情的坐在明亮的屋子裏，美麗的眸子裏陰影一片。她想起那個不茍言笑甚為冷酷的趙世豪，眉頭微蹙，憂色淤積。
雲圓，她當然知道，應該說整個山城無人不知，想當初她也是名動山城的名伶，很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可是她偏偏不知道好歹，惹了督軍，落得被人輪*奸至死的下場。到現在人們提起那件事來，都還心有餘悸。不過卻沒有人知道名伶雲圓到底為何事惹了督軍，但是督軍兇殘的名聲卻從那時傳開了，致使這麽多年來，沒有一個女子願意被他看上。
小鳳仙幽幽的嘆口氣，眼底的憂色更濃了，她其實也很怕他！
“小鳳仙該你了。”随着一聲催促，打斷了她思索，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帶上笑容婀娜而至，在舞臺上動情的吟唱着，扮演她不屬于她，又必須是她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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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世豪神色淡然疏離，姿态似閑時的獵豹悠哉的品着茶，欣賞着臺上精彩的表演。
戲曲落幕，小鳳仙細致的卸妝，将臉上的油彩擦去，身後跟随的小丫頭手腳利索的給她取下頭上繁重的裝飾，笑着說道:“小姐，剛才督軍讓人傳話說車在外面等着您。”語氣裏掩不住的欣喜。
小鳳仙手中動作有瞬間的停頓，繼而如常的擦拭着。
着白色旗袍的小鳳仙纖細的身姿婀娜多姿，精巧的臉上淡妝微抹，更顯出一股清新優美，似一株嬌柔的花朵，楚楚惹人憐惜。
黑色大轎車裏的趙世豪透過黑色車窗看着搖曳而來的小鳳仙沉穩的臉上眉頭微蹙。
司機恭敬的打開了門，窈窕小鳳仙帶着一股子香氣坐到了顧鴻文身邊，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但她婀娜的身子挺得筆直。
“以後別穿這樣清淡的純色旗袍，那人喜歡濃烈個性鮮明的女子。”趙世豪渾厚帶着沙啞的威嚴聲音在車裏響起，似一股強冷氣壓襲擊了小鳳仙，小鳳仙嬌憐的面色忽然慘白，握着手娟的手緊了緊，半晌才說道:“好！”
小鳳仙斂下眼睑，抿着嘴。這麽久的相處，她知道他骨子裏其實是個很傳統的舊時男人，就像他褪去了一身冷硬的軍裝，閑暇時從來不穿現時流行的西裝而是着極為傳統的馬褂長衫。所以為了迎合他的口味，她便棄了那華麗的洋裝，而着旗袍，哪怕她心底很喜歡那些新派的洋裝。
趙世豪聽出了她語氣裏的強忍，沉着面容更加冷沉了，冷冷說道:“不忿，反對，就說出來，怎麽，你這樣是在博本督的同情嗎？”
冷且鄙夷的話語如同刮肉的刀子淩遲在小鳳仙嬌柔的身軀上，她面色蒼白，明眸染了淚光，貝齒緊緊咬着嘴，手指狠狠的掐着手中的絲帕，不發一言。
顧鴻文撇見她如此模樣，厲眼中不掩鄙夷，警告說道:“你最好清楚你自己的身份，該把心思放在哪裏，本督從來不養無用之人。”
小鳳仙聞言面容更加慘白了，斂下的眼睑出有幾絲水汽，柔柔回道：“小鳳仙知道，只是他似乎不好女色。”
小鳳仙說着強迫自己大起膽子看向趙世豪，黑暗中他挺拔的背影如同黑夜一樣冰冷而陰森，讓人害怕。
“不好女色？”趙世豪冷冰冰的指責道：“那是你沒有本事。”
小鳳仙聽着趙世豪羞辱的話語，再次斂下的眼睑。沉默不語。
趙世豪見小鳳仙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由得怒氣頓生，極為惱怒的呵斥道：“你裝出這幅可憐樣給誰看？戲子，戲子，不僅僅要會演戲，更要入戲。本督說最後一次，他喜歡個性鮮明如火般熱烈的女人，你如果做不了就不要耽擱本督的時間。”他的語氣從開始的怒氣轉為冰冷，此刻轉為殺氣。
小鳳仙用手絹擦了擦臉上的淚，蒼白的容顏染了幾分凄冷的傲氣，孤傲的說道：“小鳳仙是山城最好的戲子，督軍等着小鳳仙的好消息。”
趙世豪眼神犀利而鋒銳的看着身旁的小鳳仙，似乎在考量她是否合格一般。
小鳳仙雖然心中忐忑而恐懼，但是面容卻保持的淡雅從容。
半晌，趙世豪收了殺氣，沉着面容，陰沉沉的說道：“小鳳仙你最好讓本督滿意，不然本督可不是吃素的。小三子，開車。”
得到命令的小三子發動車子，車子穩穩的向前行駛着。
一路上兩人都格外的沉默，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車裏小鳳仙什麽也不敢多問，她的視線一直落在趙世豪腰際那明顯鼓起的地方，小鳳仙知道那裏一定是別着一把槍——一把殺人如麻的槍。她心中恐懼，但是她一遍又一遍的警告自己必須冷靜，不然那槍下亡魂又會多了一個她。
作者有話要說：該文中。。。求留言積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