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修)

第七章

“媛媛,我想知道……虎狼寨因何而立?”放下手中的豬蹄膀,我吮了吮手指頭,終是忍不住,擡頭看向媛媛問道。

自那日見過鳳焰之後,我心中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似我與他早已相識許久,每每見到他,我總會不自覺産生親近他的念頭甚至是……類似心疼憐惜的親密感。我是确定自己二十一年的記憶中沒有這個人的,但這古怪的感覺卻又甚是真實。我驚訝不安,但卻又不知該怎樣将事情弄清楚。思前想後,也唯有先将鳳焰的底細摸清楚,再做分析了。

“當然是因為……呃,生活嘛,對對,為了讨生活!要不是為了溫飽,誰願意出來做土匪呀對吧?”鐵媛媛放下豬蹄膀,幹笑。

“我怎麽覺得你神色這麽心虛?”我眯眼。

“哪有!肯定是你眼花啦!我這麽正氣淩然的好姑娘有什麽好心虛的。”她挺胸昂首,自我驕傲道。

“……那是鳳焰帶領你們成立虎狼寨的?他看起來那麽年輕……”我不再在虎狼寨的來歷上多做探究,即便我知道媛媛在騙我。我的目标只是鳳焰。

“也不算,是他們幾個一起成立的。”

“那你們沒成立虎狼寨之前,是做什麽的?”虎狼寨是三年前才在江湖中出現的。

“這個嘛……”鐵媛媛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為難。

“我們幾人都是給一位位高權重的人物做護院家丁的。三年前,現在的那位女皇篡位,殺了她的親姐姐奪得皇位。朝廷局勢動蕩,那位大戶人家在那次政變中落難,被判了抄家。我們護着少主子逃了出來,在此成立了虎狼寨。”緩緩道來的是從門外走進來的紅醉。

“那少主子……就是鳳焰?”我直覺猜道。

“對對對。”鐵媛媛點頭。

“為什麽告訴我這些?我是葉家女兒。”我看向紅醉,很是疑惑。他們的主子是前任女皇的擁護者,而我卻是備受當今女皇重用的大将軍葉石黎的女兒,他們就不怕我将他們的行蹤洩露出去嗎?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而且,我們并無其他心思,只是希望逃開官府的追捕,活下去而已。”紅醉挑眉道。

“……真是陰險。”我嘟囔,但卻不自知地笑了。朋友?這身份真是将我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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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叫陰險。”飛快地将盤子裏僅剩的豬蹄膀奪去舔滿口水,鐵媛媛笑得得意啊得意。

我沉默了一下,拍桌怒吼:“把我的豬蹄還來!”

*****

暗裏打探了好多天,我依然沒有搞清楚我與鳳焰之間的聯系,從紅醉他們那兒的來的消息也沒有丁點兒是與我的疑惑有關的,我終是放棄不再刻意去找答案。興許,這一切感覺都是我自己的問題,我與鳳焰根本就是素未相識。

我決定順其自然,就像我對柳月祈那奇怪的感覺那般。我想,終究有一日,這一切都會有答案的。

想起柳月祈,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被他牽住的手,有些恍惚。

我本以為這三個月我必定是要呆在虎狼寨裏不得外出的,誰想今早卻見他拿來一襲月牙色男衫讓我穿上,說是正逢一年一度的交流節,外頭集市上非常熱鬧,要帶我出去走走。

我訝異地瞪着他:“你……你要帶我出去?!”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道:“每年交流節臨近,你總是早早的就開始蹦跶了,今年怎一點兒也不見興奮?”

我一愣,連忙咧開嘴巴幹笑道:“哪、哪有?我是太開心了……嘛……”

話未說完,我就反應了過來,自我郁悶了。不是要和他說的對着幹,讓他發現現在的飛飛和以前的飛飛不一樣麽,我怎麽竟然下意識地順着他的話接下去了!

就在這瞬間的恍惚中,突然一個念頭閃過,我頓時心下猛地一驚,趕緊接過他手中的男衫逃也似的進屋去了。

不想看到他失望難過?

瘋了吧,我吃的是補藥又不是老鼠藥……

再次回想起那個瞬間閃過的念頭,我腿一抖,猛地将手從柳月祈的打手裏抽了出來。

錯覺!絕對是錯覺!

“飛飛?”柳月祈停下腳步看向我,精致的臉上閃過疑問。

“沒、沒什麽。我只是覺得……兩個大男人手牽手一起走有些怪異。”我冷汗,急忙說道。

“兩個大男人?需要我提醒你你是個大姑娘嗎?”他嘴角勾起,帶着狹促的笑意,風眸若有似無地掃向我的……胸部。

“我現在穿男裝!而且你看,大家都在看我們!”被他這麽一調戲,我徹底回過神,大窘之餘忿然地瞪了他一眼。

“能牽着你,被人當做斷袖也是無妨的。”他突然湊近我,語帶笑意,大手一下摟住我的腰。

我頓時一顫,不知為何地,竟莫名軟了心,不由自主地将到口的反駁咽了下去,任由他摟着接受路人或震撼或鄙夷的注視。

“哎呀真是世風日下啊,大庭廣衆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兩個大男人居然摟抱在一起,真是成何體統!”

“就是就是,偏生那矮子還長了這麽一副夜叉臉,真是糟蹋了旁邊那個俊俏不凡的公子……”

“照我說,俊的那個定是眼神兒不好使,将那身邊那夜叉當做了美貌的姑娘……”

“哼,說不定是南風館的小倌呢,要不然堂堂七尺男兒生成這小白臉的模樣還和當街和男人摟摟抱抱……”

……

我本不願理會這些人的閑言碎語,嘴長在人家身上,我也不能拿坨團子将之堵住。況且受傷這三年來,這面上的刀疤也沒少讓我受打擊。只是我本天性樂觀,以往也并不多在意容貌,家人也多是豁達的性子,從不曾因我的刀疤而異樣看我。因而,聽得多了,那些打擊攻擊進了我耳朵,也就像是耳屎只能堵堵耳朵堵不了心。

但,不知為何,我那被柳月祈一句話捂軟了的心兒卻突然被那聲“小倌”給刺激得瞬間堅/挺了。

小倌,出賣色相賺取銀子的男人,即所謂男妓。

“小倌你大爺!你才小倌,你全家都是小倌!”我牙一氧,還未來得及醞釀殺傷力更大的反擊便轉向說話的那人,咆哮道。

現場霎時一片沉默。

“……你你你你剛剛說什麽?!”半晌,那說柳月祈是“小倌”的酸書生終于回神阖上了下巴,惱羞成怒漲紅了臉,憤怒地指着我吠道。

“說什麽?自然是說實話啦。腦袋不好耳朵也不好嗎?一個大男人長得一副尖酸刻薄尖嘴猴腮的醜樣也就算了,說的話也和無知潑婦沒差別,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的心眼兒比那芝麻還小嗎?我家公子豐神俊朗風流倜傥是天生的,要是刺激到你那顆自卑而醜陋的小心肝了,對不住,您還是回家躲着別出來丢人了,省得哪天酸死恨死在大街上。”我心裏憤怒,出口字字不留情。

那書生模樣的男人氣得臉色鐵青,卻又張口結舌不知如何反駁。我說完了,得意了,誰想那家夥突然陰險一笑,得意地對着我背後的方向說道:“大哥,這臭小子侮辱我!”

我轉頭一看,一個高壯如熊一般的男人手握一把半人長的長刀,正兇神惡煞地瞪着我。

沒有武功,身材瘦弱的我頓感壓力,悄悄瞥向柳月祈,龇着牙輕聲問道:“這家夥你打得過嗎?”

柳月祈掃都沒有掃那人一眼,只是定定地看着我,勾唇道:“不想弄髒手。”

真是太嚣張了,我心下贊嘆不已,随即朝他咧嘴笑道:“髒了我幫你洗。”

“成交。”帶笑的話音剛落,他已經一個轉身之間将那人撂倒,不惹半分塵埃地摟着我站好。

周遭一片死寂,随後圍觀的那些群衆包括那個酸書生俱是拔腿狂奔,片刻再無蹤影。

“你……武功很好?”我看着倒地不起,生生被他這一腳踢昏過去的大漢,默了一下道。

“還行。”他輕笑道,眼兒深深的看着我。

“……你打不打女人?”我默默地問道。

“不打。”他搖頭,眼帶笑意。

我松了一口氣。

“為什麽在意那書生的話?”突然,他歪頭定定地看着我,眸子幽深。

“……因、因為……他說話不好聽……”我頓時感到窘迫,有些不自在地答道。

“可他說的是我,不是你。”他淺淺笑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真正意義上的笑,嘴角勾起,眼兒彎彎,眼角眉梢帶着溫潤的寵溺和笑意,像是綻放的夏花,讓人晃了眼,迷了心。

我傻傻看着他,只覺得整個人飄飄然起來:“那、那他說你是小倌,言下之意、言下之意分明是說和你一起走的我嫖了你……這、這是侮辱我是嫖客……”

我在胡說八道,我知道。事實上,我确實是因為他才炸毛的,但不知道為何,我就是喉嚨堵住了似的無法将這真實的原因告訴他,只能心裏酥麻麻的,臉兒熱辣辣的,不知所措地胡亂答道。

“……你……嫖了我?”他好像噎了一下,随即眼睛一眯,湊近我氣息暧昧道,“聽起來,挺不錯。”

我頓時回神,無言瞪他。這厮最近越來越不正經了!

他輕笑一聲,摟着我朝一旁的醉花樓酒樓走去:“吃肉去。”

我的羞惱再次“咻的”一聲消失無蹤……

誰料,吃肉的過程不是一帆風順的。

就在這時,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叫:“非非!”

我傻了一下,連忙轉過身子,湧動的人群中,我大哥葉景析那矯健英偉的身影正朝我飛來。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大夏天的歡居然感冒發燒了TT 親們也要記得注意身子喲,吹空調神馬的要小心些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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