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沈月沖江陵擺了擺手,示意他退後。江陵怪怪的往後退了兩步,就聽沈月說:“一萬零八件材料,都要按照準确的順序放在正确的位置,不能有一絲偏差,我是怕你萬一動壞了,到時候用起來出什麽岔子。

江陵轉過頭,就見沈月手中拿着一把小尺,尺子上還繞着幾圈靈力絲線,而沈月則一邊扯着靈力絲,一邊閉起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通過小尺子,不知在瞄準着什麽......她整個人幾乎爬到地上,臉上甚至還沾了兩點泥巴。

過了一會兒,江陵就見沈月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泥灰,又伸手擦掉了臉上的泥巴,笑着沖自己說:“好多年沒擺這麽複雜的陣法了,把我給累的......現在完成啦,你快進去吧,走到陣法中央去!”

江陵依言走了進去,盤坐下來,就見沈月緩緩向法陣注入一絲靈力,他周圍一圈便都跟着亮了起來。四周空氣的流動由慢變快,漸漸在他的周身形成一陣圍繞着他的狂風。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風停了下來,但周圍的光線似乎變得比剛才暗淡了許多,他擡頭一看,就見自己頭上已經飄滿了劫雲。難道這就要築基了?

毫無真實感的江陵,驚訝又歡喜,還帶着點兒恐懼的轉頭看向沈月,就見沈月還是那副淡然的笑容,隐約聽見她輕聲在說:“他們總說我是逆天布陣,他們都錯了,我只是順天道來為我所用......倘若真的逆天,這陣法怎麽可能發動的起來......人不與天鬥嘛......”

江陵看着她眼中的點點星光,自己這個成天無精打采的師父,這會兒好像終于活了過來一樣,像欣賞藝術品一樣欣賞着自己擺的陣法。江陵不知道她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她口中的他們是指誰,他只知道,自己快被劫雷劈的屍骨無存了。

沈月站在法陣外,背着雙手,面帶笑容的看着江陵被一個接着一個的天雷劈成焦炭。此時在東紫派其他山峰,也有許多人在關注着這場天雷。衆人剛開始還以為只是個普通的築基雷劫,并未放在心上,但後來卻越看越不對勁......誰家築基雷劫會持續整整三天都不停歇的啊!這麽個打法,天皇老子來了也吃不消吧!

沈月摸着腦袋,疑惑的看着陣法中間,已經被劈的不成人形不知死活的江陵,喃喃自語道:“這才第三天啊,難道已經吃不消了嗎?”

此時,在陣法中間的江陵聞言動了動手指,似乎是用盡了最後的氣力,斷斷續續的說:“師...師父......救救......救我......”

“真的不行了啊。”沈月對自己點了點頭,還略微有些嫌棄的看了江陵一眼,然後伸出手在儲物袋裏掏啊掏,掏了半天,掏出一件黑色披風,刷的一下甩到江陵身上,将他從頭到腳都嚴嚴實實的蓋住。

一個月後,黑成焦炭不知死活的江陵被沈月從法陣中央拖了出來,她施了個除塵咒,江陵就又變得白白淨淨了。可惜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血口子,還是看着讓人覺得很猙獰。沈月沒辦法,又施展了個水系治療術,把他這些密密麻麻的皮外傷都搞定,至于內傷麽...她就沒辦法了。

沈月拿出傳聲石,說道:“呼叫清羽寶寶!”

過了好一陣子,才有一個女聲回應道:“師父,不要給我的名字加奇怪的後綴,什麽事?”

沈月無辜的說:“你們四師弟啊,築基的時候被天雷劈了個半死不活,現在我把他拉回來一看,還受了內傷......我沒辦法了,你能治治嗎?”

葉清羽遲疑了一下,有些奇怪的問道:“築基成功後會有天降福澤給他療傷的啊,從沒聽說過有人築基成功了,完事後還半死不活的。”

“啊呀。”沈月有些懊惱的說,“我布陣的時候沒想到這一層,只弄來了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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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羽:“......師父,您究竟做了什麽?”

“幫他築基啊!”沈月理所當然的說。

葉清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笑道:“不愧是師父,這種逆天的事兒都幹得出來。”

沈月皺着眉,不滿道:“怎麽你也來說我逆天了,一個個的幹嘛都說我逆天呢,老天爺那麽好,我忤逆他做什麽?”

葉清羽笑着說:“說您逆天,意思是誇您本事大。”

沈月愣了愣,搖搖頭說:“你是這個意思,但其他人并不是這個意思。”沈月不想再說這些,她揉了揉腦袋,轉移話題道:“現在怎麽辦啊,我很擔心你四師弟,他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

葉清羽笑了笑,說:“師父,您去我房間,在我的梳妝臺上有個檀香木的小盒子,你把那個小盒子打開,取出裏面的藥丸給四師弟服下,保證他藥到病除。”

沈月皺着眉,一臉糾結的說:“你那個院子......我不太敢進去啊......”

“沒事兒。”葉清羽語氣輕松的說,“我現在已經遠程關閉了所有機關,您只管放心大膽的進去。”

沈月:“......這機關還能遠程控制的啊,真不愧是小清羽,呵呵呵。”

沈月拿着葉清羽留下的“回天改命丸”,給江陵灌了下去,沒過多久就見江陵的臉上紅潤了起來。當真是好藥!

沈月回憶着當時葉清羽的介紹,說這個藥丸不僅采用數種珍貴林草(葉清羽清楚說出了十五種草藥的名字以及用量,但很可惜沈月對此一竅不通,一個名詞也沒記住),用她純淨的水系靈力,煉制七七四十九天,最終還練廢了兩顆,只成功了這麽一顆。活死人,生白骨,哪怕人死燈滅,只要魂魄還沒離體,就能讓你活過來。沈月心裏暗暗的想,要是早讓江陵在歷雷劫時就吃了這藥,那這家夥是不是就能在雷劫中不斷的重生??聽起來好變态啊......這才是真的逆天吧?話說這麽逆天的藥丸給就受了這麽丁點兒小傷的江陵吃,會不會有點太浪費了?

沈月摸着下巴,有些心疼的看着江陵,也不想一想自己剛剛才跟大徒弟說人快不行了,只剩一口氣了,人家才把藥拿出來,這會兒就變臉比翻書還快,心疼起藥丸來了。

還沒到晚上,江陵就悠悠轉醒了。沈月心想,這“回天改命丸”的藥效真夠猛的。

沈月拍了拍江陵的肩膀,一臉輕松的說:“小江陵,醒啦,築基的感覺怎麽樣?”

不提還好,一提起這事兒,江陵的臉一下就黑了:“師父,讓我進去經歷築基雷劫這種事兒,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再說那個看起來也不太像築基雷劫吧!一般築基劈九道雷劫,我覺得自己這三天三夜,挨了九百道都不止!這麽兇險的事,你至少告訴我一聲,讓我好有個準備啊!”

沈月眨了眨眼睛,糾正道:“不是三天三夜,雷劫劈了整整一個月,為了幫你築基,我這小岳峰都成禿瓢峰了!”

江陵:“......你還好意思說?你讓我毫無防備的去挨一個月的天雷,誠心看我死是不是?”

沈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那我也沒辦法嘛,你要走捷徑總得付出一點代價的呀,再說,你也沒提前問我不是麽......”

“這種事你提前說不是常識嗎?!”江陵覺得自己氣的已經快無話可說了。他努力順了順氣,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看着沈月說:“我真的挨了一個月天雷?”

沈月腼腆的笑笑,指了指挂在床尾的一件黑色鬥篷,說:“後來我看你快不行了,就用這個護了你剩下的二十七天。你受了內傷,我用你大師姐的藥把你治好了。”

江陵看了看挂在床尾的黑色披風,遲疑的說:“這法寶這麽厲害,挨了二十七天天雷都沒事?”

沈月點點頭,說:“因為築基雷劫比較弱嘛。如果是化神雷劫就沒這麽輕松了。”

江陵:化神雷劫?聽起來好遙遠啊......

沈月拍了拍江陵的肩膀,認真的說:“總之呢現在為師已經順利幫你築基,算是幫你做了個弊,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了。金丹元嬰為師沒辦法幫你了,金丹元嬰都凝聚着你的道心,如果再幫你走捷徑,為師怕你道心不穩,走火入魔。”

江陵愣了愣,沒想到沈月會突然一本正經的說這個,搞得他都有點不好意思,自己這個築基築的一點都不光明磊落,雖然不像邪修的路子,但他自己卻有點看不起自己,有種考試作弊的感覺。

沈月嘆了口氣說:“唉,這次實在是沒辦法了,為師才只能推你一把,畢竟門派大比就在眼前,咱們也沒得選擇了呀。”

江陵:......不,怎麽會沒得選擇啊?明明可以選擇不參加門派大比啊!蕭掌門也明顯不太歡迎咱們小岳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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