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江陵坐在一旁,就見沈月将白玉盒子重新封好,然後伸手交給他。他微微一愣,疑惑的問道:“師父,你這是做什麽?”

沈月微微皺了皺眉,說:“給你保管。剛剛不是說了麽,都放在我身上不安全!”

“話是這麽說......”江陵一邊嘀咕着,一邊猶豫的接過盒子,說:“可你這也太突然了,不事先統籌一下這些寶物嗎?”

沈月轉頭看了眼那些寶物,面露不悅的說:“啊?還要統籌啊?”

江陵一臉黑線,看師父這樣子,根本就是因為懶才不願意收拾吧?根本不像她剛剛自己所所的,是為了怕弄丢東西才全部放在一個袋子裏吧?

江陵将玉盒收好放在懷裏,然後問道:“師父,你的傷接下來要怎麽辦?等師姐回來再治療嗎?”

沈月搖了搖頭,說:“又了火靈兔血做藥引,我可以自己煉一些丹藥出來,這次受的傷能養好。”

“師父你還會煉丹啊?”江陵好奇的問道。

沈月笑了笑,說:“會一點,以前無聊的時候跟着別人學的,但不是很擅長。不然你以為你師姐從哪裏學來那麽大本事?”

江陵一愣:“師姐的煉丹術原來是你教的啊!”

沈月雖然神經大條,但這時聽見江陵如此誇張的語氣,也略微品味出了一點不對味來,她面露不爽的說道:“我好歹是你們的師父诶,我不教誰教啊?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可是很稱職的好不好!”

江陵看她這副樣子,心想真難得還被你聽出了弦外之音,于是他連忙陪着笑說:“是是是,您說的是,全靠您手把手教出了師姐這麽個人才!”

沈月聞言,反倒有些腼腆的笑了笑,說:“哎,其實也沒有啦,我就是找了一本煉丹書給她自己琢磨,呵呵呵......”

江陵:......

沈月揉了揉坐的發麻的腿,撐着地面想站起來,卻沒想到一個趔趄差點摔了一跤,幸好站在旁邊的江陵扶了她一把。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頭有點兒暈,腿還有點兒麻。”

江陵皺着眉說:“師父您想幹什麽跟我說一聲就是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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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指了指不遠處的茅屋,說道:“我要進去寫個單子,等會兒需要你去趟執事堂,把單子上的東西給我拿回來。”

江陵看着她蒼白的臉色,想了想,說:“要不我背你過去吧?”

沈月聞言愣了愣,忽然轉頭看向他,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把江陵看得頭皮發麻,她才忽然露出一個笑,看上去似乎很開心的說:“好啊!”

趴在江陵背上,沈月很開心的摟着他的脖子,好像高興的蒼白的臉色都有些紅潤了起來。她趴在江陵背上,看見他頭上有一根白頭發,不由得眉頭一皺,如臨大敵般的虎起了臉,又像是見了什麽眼中釘一樣,抓住那根白發就是狠狠一拽,把它拽了下來。

江陵趕到頭上微微一疼,疑惑的問道:“你在扯我頭發?”

如果江陵回過頭,一定能看到沈月又腼腆的笑了起來,聲音裏帶着些抱歉的說道:“我看見一根白頭發,就忍不住幫你拔了下來,嘿嘿......”

“哦。”江陵沒放在心上,繼續背着她往屋子裏走。這時,他聽見趴在她背上的人,聲音輕柔的在他背後輕聲說了句:“你還是現在這樣比較讨人喜歡......”

江陵心裏咯噔一下,他有些臉紅的問道:“師父,您說什麽吶?”

沈月沒有回答她,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後,江陵又有些遲疑着開口問道:“我是什麽時候做了讓您讨厭的事兒嗎?”

沈月聞言,點了點頭,雖然她現在趴在江陵背上,知道江陵看不見她點頭的動作,但她仍舊抿着嘴一本正經的點頭,然後嚴肅的開口道:“你兇我的時候,就很讨厭!”

江陵聞言一愣,他什麽時候兇過她嗎?想來想去也就只有在空岚秘境的時候忤逆過她兩次吧?但那也是形勢所迫,自己也是沒有辦法啊......想到這裏,江陵嘆了口氣,算了,師父的腦回路跟正常人都不太一樣,自己跟她較什麽真吶......

回到屋子裏,江陵将沈月放在凳子上,便站到一旁看她寫單子。她寫的極其認真,好像跟平時那個嬉皮笑臉又磨磨唧唧的沈真人完全不是同一個人一樣。上一次見到她這樣的表情,好像還是在她為了幫自己築基,花了一晚上擺陣的時候。看來師父真的是個學術派,平時看上去神經大條,也許做起正事兒來,反而比較細致?想來也是,當初那個陣法他看着都覺得頭疼,更別說擺出那樣一個複雜的陣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疏忽了。想到這裏,江陵又忍不住想起之前師父說要教他陣法的事情......他可以拒絕嗎?

江陵感概完後,又回過頭,看着沈月拿着筆在信紙上飛快抒寫着,顯得十分熟練。突然,她停住了筆,而是有些疑惑的摸了摸下巴,緊緊皺着眉好像在思索着什麽,然後江陵又滿頭黑線的看着她将手伸進儲物袋,掏了半天,掏出一本破破爛爛的小冊子,再研究了一番冊子上抒寫的內容後,她收起冊子放回儲物袋,又認真的在單子上抒寫起來。江陵瞥了眼單子上的材料,臉色就微微一變,大多數都是些普通的材料,但也有一些特別珍貴,平時極少看見的材料,他都不能保證東紫派一定有這樣的東西。就比如這個“鳳凰羽毛三根”,江陵在東紫派長這麽大,根本沒聽說過南渡界有鳳凰這種東西啊!這不是活在傳說中的神獸嗎?東紫派的執事堂怎麽可能有這種東西啊!

他剛想出言提醒一下沈月,卻就見沈月提筆将“鳳凰羽毛三根”這幾個字塗掉了,轉而在旁邊重新寫了幾樣東西:“火舞獸毛一兩、淩天鶴羽毛三根、赤翼鳥頭頂鴻毛五根”。江陵長抒了一口氣,還好,這些東西雖然也比較珍貴,但東陵派還是拿得出來的。

“好啦!”沈月拿起信紙揮了揮,讓上面的墨跡幹了幹,便笑眯眯的将單子遞給了江陵,說:“小江陵,喏。”

江陵拿起單子點了點頭,很快便踏上了前往執事堂的路。

來到執事堂後,他驚訝的發現何典居然在這裏幫忙,他疑惑的走上去,問道:“何師兄,今天你在執事堂輪班嗎?”

何典一看是江陵,便笑道:“哦,是江師弟啊。執事堂有幾位師兄去真月派參加門派大比了,這不,人手不夠麽,師父就把我調過來幫忙了。你來這兒幹嘛,聽說你拜了沈真人為師以後,進步神速啊!已經築基去參加門派大比了,怎麽現在又回來了?”

提起這事兒,江陵就有些哭笑不得,真真是一言難盡,不管是他築基的事兒,還是他從門派大比中退出的事兒,好像都不知從何說起啊.....

江陵嘆了口氣,狀做煩惱的說:“何師兄,實話跟你說了吧,我這築基是我師傅用藥給我堆出來的,根基不穩,她又非要我去參加門派大比,這不根基不穩,又沒啥本事,一下就被淘汰了麽。”

何典聞言一愣,之前他還有些羨慕江陵,心道這小子真是好運,也不知道沈真人用了什麽辦法,讓他一下子從練氣一層直接築基,簡直就是一步登天了!他們私下裏甚至還猜想,沈真人是不是在偷偷把自己的修為傳給她的幾個弟子,不然為什麽她的幾個弟子都年輕有為、進步神速,而她自己的修為卻停留在元嬰中期遲遲沒有進展呢?聽說沈真人的大徒弟都已經元嬰期了,二徒弟三徒弟常年不知所蹤,不過想來能靠一己之力斬殺妖獸峽谷獸王、和淨化整個落魔潭的人,都不會是啥省油的燈吧?他們已經用實力證明了自己的不俗。

何典有時會私下裏聽着衆人讨論這些事,大家都猜想這次江陵參加門派大比,一定也會‘大放異彩’,他聽着衆人說出這些話時,情緒裏帶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嫉妒......他和江陵差不多同時入門,同時開始修煉,以前兩人還經常要探讨一些修煉的訣竅......以前自己比他優秀這麽多,但卻因為他很幸運的拜入了沈真人的門下,一下子一步登天了,自己仿佛再也跟他不在一個起跑線上了。

但此時何典聽到江陵如此說來,心裏的那丁點兒嫉妒瞬間煙消雲散,根基不牢、道基不穩,這可是修煉的大忌,就像平底起樓一樣,如果沒有打好基礎,靠着吃丹藥和一些旁門左道的方法硬是進階,極有可能在下一個境界将無法再有所突破,甚至更有甚者走火入魔,修道之路毀于一旦。而江陵在門派大比初賽就被淘汰了下來,可見他的根基不是一般的不牢。因為由于各峰掌門送出的弟子都是自認為最優秀的,而初賽不會設置弟子之間的相互競争,只是粗粗的設一條及格線,所以初賽的淘汰率是很低的,有些時候甚至能全員通過。想到這裏,他反倒有些擔憂,于是語重心長的對江陵說:“江師弟,旁門左道不可取,往後你一定要注意,根基不牢、道基不穩,是修道之大忌!”

江陵無奈的笑了笑,說:“嗯,現在我也算是嘗到苦頭了,謝謝何師兄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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