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何醫生站在門邊等候老管家敲門，兩只眼睛四處張望，這裏的裝潢比二樓奢華，像是後期重新翻新過，可這裏一共有三間房，比樓下少一間，房子是整體結構，沒有理由少一間，除非有一間房占用兩個空間，或許是最後那間房。
“大小姐，該去培訓班了。”老管家敲了幾下門卻沒有回應，他又敲了幾下，随即隔壁房間傳來一陣流暢的鋼琴聲，“這間房是大小姐的練琴室。”老管家匆匆走到隔壁。
“為何沒有做隔音處理？這樣不是影響二小姐休息？”
“不！是二小姐要求這樣。”他輕輕敲門，“大小姐？請留意時間。”似乎裏面的人沒有聽到，完全達到忘我境界。
‘嗵嗵——’從隔壁傳來，很快鋼琴聲随之停下。
“老管家？”林如曰驚愕，突然回頭看着室內挂鐘，“呀！要遲到了。”
老管家淡淡笑着：“別急，一會兒讓六子開車送你上學。”
“怎麽好意思麻煩他？我看我還是自己搭公車。”她匆匆跑回屋內拿出一本琴譜，“你是客人？”這才發現老管家身後的何醫生。
“早上好，我是剛剛上任的家庭醫生，今後為你們身體健康服務。”何醫生輕輕一笑，宛如醫院女護士向病人做宣傳。
沒有想到林家大小姐一點都不做作，長相完全是母親的翻版，并且也頗有才藝，從剛才那段琴聲判斷，應該達到八級水平。
何醫生很滿意點着頭，她沒有母親的傲慢，沒有兄長的冷酷，這才是正常人。
“對不起，時間來不及了。我先走了。”林如曰急忙奔下樓。
“最後一間房住着二小姐林如月。她已經醒了，那我們就別打擾她。”老管家欲轉身離去，卻被何醫生拉住。
“不需要介紹？以免日後會麻煩。”何醫生看着他，為何老管家不願敲門？他直徑走過去，“那我自己見她。”
一敲門才發現門根本就沒有鎖，門自動打開，只見裏面有一名女孩坐在地上背對着他，“你好，我是剛聘請的家庭醫生，請問你是二小姐林如月？”
“出去！”林如月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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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驚吓到你……”
“出去。”一個黑色玩具熊扔到何醫生腳下，那只熊少一只眼睛，從痕跡來看像是剛剛取下。
“那好吧！不打擾你玩耍。”何醫生撿起地上的布熊，輕輕合上門。
老管家急忙拿走他手中的布熊，“走吧！二小姐不喜歡別人打擾她。”
何醫生疑惑的搖着頭，“如果不喜歡別人打擾，那為何執意練琴室不做隔音處理？難道青春期到了？”
老管家無奈的搖着頭，沒有回應他的話。
“少爺。”老管家把手中布熊遞到他面前，“這是從二小姐房間扔出來的布熊。”
林臻卻沒有接過布熊，兩只眼睛緊緊盯着它，像是上面染有病毒，“看來她不喜歡。下次我再送個更好的。這只布熊扔掉吧！”他表情陰沉，不知道是因為禮物被退掉而生氣，還是對她的破壞行為而感到憤怒。“阿姨，我去上班了。最近公司附近開了一家蛋糕店，很多員工都說味道不錯，晚上我會帶一盒回來讓大家嘗嘗。”
“好！”林夫人連連附和，“別把那只小野貓放在心上，今天好好工作。”
林臻輕笑，“我沒有生氣，阿姨可千萬別責備她。”
“我知道了，我聽你的，不會責備她。”林夫人急忙看着餐桌上的林如曰，“如曰吃快點，不然又要遲到了。”
“知道啦！我已經在加快速度。”林如曰急忙端起果汁一口氣喝完，卻露出奇怪的表情，“新鮮的？”
伊嫂小聲說道：“果汁還沒送到。”
林如曰甜甜笑着，“很好喝，辛苦你了。”
“如曰，再這樣慢吞吞，可真要遲到了，我載你一程。”林臻走到餐桌前，抓了抓她的頭頂心，神态寵愛而親昵，“別急，吃不完就帶到車上吃。”
“嗯！”林如曰加快速度，火速吃完最後一塊三明治，“吃好了，我們走吧！”
“大小姐，果汁來了。”六子一股腦從屋外鑽進來，剛好迎面撞到林臻，手中幾瓶果汁掉落到地上。
“怎麽搞的？”林臻非常惱火，看到闖禍的人竟然是六子，只能無奈搖着頭，“讓開。”将腳前果汁踢到一邊，“如曰，別撿。快要遲到了！”拉着妹妹的手往門外走去。
林夫人走到六子面前，諷刺道：“怎麽笨手笨腳？真不知道老爺為何收留你。”她看着地上散落着一地的果汁，頓時眉頭緊蹙，很不悅的命令道：“還不快點撿起來？”
“哦……，馬上撿。”六子急忙蹲下，一瓶果汁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謝謝。”正準備去接，卻看到一張陌生面孔，“你是……”
“我是新上任的家庭醫生。”何醫生微微一笑，不過已經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一絲同情，為何這些人對家庭醫生用這種目光？“你是六子？”
“沒錯，我專門負責園林，偶爾兼職做司機。”他抱起果汁匆匆跑進廚房，不願與他多談。
“何醫生，之前我先生已經跟你說過，小女兒轉學手續由你辦理，那麽就麻煩你了。”林夫人淡淡說道，語氣透出一絲解脫，難道她不喜歡自己女兒？
何醫生也不願多想，只要能把自己本分工作做好就行，至于這戶人家是不是怪胎，他也就懶得去管，“沒問題，請放心把孩子交給我。”
“我自己辦。”林如月走下樓不願看大家一眼，直接走到餐桌前。
伊嫂急忙從廚房內端出一杯牛奶，放在桌子上轉身離去，不願站在她身邊。
“這成什麽話？林家小姐怎麽可以自己一個人辦理轉學手續？”林夫人惱羞成怒，瞪着自己的女兒。
“他們不知道我是林家千金。”她端起牛奶自飲，用着餘光看着何醫生，“我不需要你。”眼神冷漠，語氣冰冷，氣勢簡直是林臻的翻版。
林夫人走到她面前，狠狠給她一耳光，“你再說一遍試試。”
“不需要。”
頓時空氣中彌漫着緊張氣息，傭人們不敢多言，各顧各埋頭工作，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也沒有看到，而站在一邊的林如月雙頰通紅，表情至始至終都是一臉漠然，像是打在別人臉上，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我不稀罕當什麽林家千金，更何況我不是……”
一耳光掴過去。
“我怎麽會生下你這個孽種！早知這樣，當初就不該把你生下來。”林夫人轉身離去，臨走前丢下一句，“這個死人性格到底像誰？怎麽就不學學你姐姐？”
林如月嘴角浮現詭異笑容，“您失望了。姐姐是姐姐，我是我。”轉身走到門邊看着何醫生，“我去學校。”
“不喝牛奶了？”何醫生有些無奈，不知道到底是跟她走，還是不跟她走？
“難喝。”
老管家急忙将一串車鑰匙遞到他手中，“小姐已經同意你去，這是車鑰匙，小姐會給你指路。”
何醫生遲疑一下，很快走到廚房拿了幾樣東西匆匆離開。
“沒有想到二小姐竟然同意何醫生。”春娥拿着拖把站在廚房邊，看着正在切菜的伊嫂，“剛才何醫生到廚房拿了什麽？”
“一條毛巾、幾塊冰塊和三明治。”
春娥連連點着頭，“看來這個何醫生很厲害，竟然能沉住氣。”
伊嫂回頭看着她，“你沒事做？去，幫我把垃圾倒掉。”
“好的。”春娥不在乎別人使喚她，笑眯眯拎着垃圾筒走出廚房，迎面遇到林夫人，“夫人，有什麽吩咐？”
“你把小姐房間收拾一下。”
“二小姐呢？”春娥不禁咽着口水。
“不管她。”林夫人轉身離開。
春娥長長嘆一口氣，“夫人脾氣越來越大。不知道剛才她有沒有聽到我們談話？”
伊嫂再次回頭看着她，“我等着用垃圾桶。”
“哦！”春娥拿着垃圾桶匆匆走出門外，而林夫人則站在樓梯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