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在記日記?”林如月突然出現在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何醫生,“不是說寫不下去?怎麽又開始寫呢?說得真好聽,完全是在為自己的懶惰找借口。只有我那個傻姐姐才相信你的蠢話。”

一聽到是林如月的聲音,何醫生感覺頭頂上的天花板開始搖搖欲墜,今天是怎麽回事?林家少爺、大小姐們都到他這裏集合?不過這次是林如月,渾身細胞迅速準備作戰,“你剛才偷聽我們談話?你有什麽事?”

林如月走進房間,一只手放在書桌上,“第一天工作就那麽忙,你真可憐。”

“謝謝二小姐的同情,在下覺得今天過得很開心。”何醫生似笑非笑回應她的話。

林如月坐在床邊看到紅色日記本,拿起來翻閱,“怪人?呵呵!真是很貼切呢!”

“你怎麽可以随便看別人的日記?”何醫生伸手去搶,可林如月卻把日記放在自己胸前,這讓他有些尴尬,“快點還我。”

“如果我說不呢?”林如月挑起眉,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看着他。

何醫生突然臉色發青,一只手抓住林如月的下巴,“你最好做個乖孩子,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

“怎麽難看法?”毫無畏懼他的恐吓,兩只眼睛直勾勾瞪着他,随即用手拍掉他的手,“拿開你的髒手。”

何醫生露出可怕的笑容,重重拍着她的肩膀,“我會在你生病的時候,給你多打幾針。”

“你在恐吓小孩嗎?”林如月臉上露出陰冷笑容,“你這個人真有趣。”

“謝謝!可我覺得你很煩,別來煩我。”

林如月拿起日記走到桌邊,目光鎖定咖啡杯許久,突然将杯子扔到桌子旁紙簍內,“想讓我不煩你也可以,只要你告訴我,你為何和你妻子離婚?”

何醫生顯得不耐煩,頻頻看着手表,“小姐,十分鐘到了,你該離開這個間房。”

“為什麽?林臻也給你下了命令?是不是要你離我遠點?”林如月突然仰頭大笑,笑聲有些顫抖,不知道她此時為何而笑。

何醫生眉毛輕佻,她怎麽直呼名字?真是個無法無天、沒有教養的孩子,“沒錯,你是小姐,我是仆人。我們不能共處一室,請你出去。”他走到門邊回頭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快點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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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林如月并沒有要走的意思,換一個坐姿看着他,“你認為我是小姐?放心我的身分只在閑人範圍內,他們不會說什麽。”

“請你出去。”何醫生站在門口說道,聲音有些大,讓客廳內所有人都往這邊探頭。

林如月輕笑,直直走到他的面前,“你不怕我大喊非禮?小心你的工作難保,而且你的日記還在我手中,上面可清楚寫着‘林家上下都是怪人’,要是讓爸看到,你說之後怎麽辦?”她冷冷笑着,将手中日記在他面前搖晃,“哎呀,讓我抓到你的小辮子了,真是可憐的人。”

“你……”何醫生氣的牙癢癢,兩只眼睛已經瞪得有銅鈴般大小,試圖去搶日記卻被林如月幾次識破,“你到底想怎麽樣?”

“剛才不是說了?只要把你的故事說一遍,我就把日記還給你。”林如月再次坐在床邊看着他,陰冷的笑容依舊保留在那張臉上,“開始害怕了?你既然敢威脅我,就不該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何醫生随手将門關上,直徑走到她面前,“算你狠!”轉身從書桌旁抽出椅子坐下,“我和我太太感情不合,所以選擇法律途徑。”

“是你提出?”

“不!是她,我是想維護這個家,可惜她不同意。”何醫生臉上露出一絲凄涼笑意,從懷中掏出一包煙,“年齡真的是問題?為何街坊鄰居總是指指點點,我太太比我大八歲怎麽了,難道這樣就不能有愛情?”

林如月臉上沒有一絲驚訝表情,冷冷說道:“四十二歲?”

“你想嘲笑就嘲笑吧!我不會說什麽。”何醫生很沮喪,完全不像平日那個開朗的家庭醫生。

林如月沒有嘲笑,也沒開口,只是靜靜坐在一邊翻閱空白日記,而何醫生也不急着繼續說下去。

“我才沒有她們愚昧無知。”林如月擡頭看着他,并将日記重重合上,“你們是怎麽相遇的?”

“醫院。事情要追溯到十年前,她丈夫患了腦瘤,輾轉多次醫院始終無法将瘤切除幹淨,最後轉到我們醫院,而我剛好是她丈夫最後一個主治醫師。起初只是同情這個女人,覺得她挺不容易,一個人帶着只有八歲的孩子,還要照顧住在醫院中的丈夫,為了能籌集手術費,她一個人身接多分差,最後她的丈夫還是消失在我的手中。”何醫生緊緊看着這雙手,自從那日起他再也不敢拿手術刀。

“死了?”

冷冷的聲音讓何醫生渾身不适,難道就不能同情那個人?竟然只用兩個字總結人的一生,“不要對死者不敬。”

林如月嘴角浮現不屑的笑容,“對死者不敬的人是你,占有別**子和孩子。”

“你……”何醫生氣結,急忙深吸一口氣調節自己心态,突然發現和林如月說話真的很累,不是一般的累,因為随時會被她的話戳的遍體鱗傷,“不知道事情經過就不要瞎說。那次手術失敗後第二天,她丈夫那邊親戚突然冒出來替她伸張正義,要求醫院賠償六百萬。那些人真是獅子大開口,自己親人生病各個都不抛頭露面,親人死去發現有利可圖,紛紛冒出來裝親戚。最後她沒有聽取親戚建議,放棄對醫院訴訟,帶着孩子從此消失。”

“現在世界經濟危機,有機會得到意外之財為何放棄?你妻子很聰明,如果訴訟成功,得到六百萬,只怕也被那些人啃完。”

何醫生驚愕一下,連忙擡頭看着林如月,“我妻子也是這樣說的。”

林如月鄙視他,“最後你們怎麽在一起?”

“緣分有時真的很微妙。那次手術失敗之後,讓我再也不敢拿起手術刀,随即我辭掉工作賣掉房子,在市郊隐居下來,而她剛好是我的鄰居,當得知我再也不當醫生時,她時常開導道,讓我走出手術失敗的陰影。”

“因此選擇當家庭醫生,因為不用再拿手術刀?”

何醫生點點頭,“至少不用天天看到手術刀。漸漸我和她産生微妙的感情,于是我成功向她求婚。”

“共患難就不該感情不合,除非你們是虛情假意。”

何醫生輕笑,抓了抓她的頭頂心,“小女孩,你還小。不懂什麽是情,什麽是愛!”

“那你兒子呢?”

何醫生眉毛輕佻,頓時神采奕奕,“你說的是何謙?他現在就讀香港大學。”

“十九歲?”

“怎麽?你還嫉妒我兒子?有本事明年也考香港大學。”何醫生似笑非笑看着她,以現在成績想畢業都很難,更何況名牌大學,簡直就是遙不可及。

林如月輕笑,“我對大學沒興趣。只是替你兒子感到可憐,不過我倒想認識一下,是不是傳說中有其父必有其子。”

何醫生沒有注意她的話,注意力完全放在林如月手中的日記上,“喂!我都說完了,該把日記還給我了。”

林如月嘴角微微勾起,“為什麽要給你?”

“那是我的東西。”

林如月快速翻閱日記,“上面沒有你的名字。要不你叫它,如果它答應你,那我就給你。”

“你……”何醫生氣的想吐血,沒見過如此頭疼的孩子,“你怎麽說話不算話?”

“我是女子,不是君子。沒有必要與你有君子之約,所以我不會把它還給你。”林如月快速離開房間,而那本日記也被她帶走。

“可惡!”竟然被她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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