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往事不堪回首
太後的臉色自然是不好看的,二哥走後,太後望着年幼的自己,臉色不好的對自己說:“真是娘胎裏就是下賤坯子。
元祁母妃雖然去的早,可再怎麽說都是名門之後,你看看你自己算什麽東西?這麽點簡單的東西都不會,哀家素日裏對你的教導都去了哪裏?”
太後說着,用腳将跪在地上的元朗踢到在了一旁。
“來人,将這個不開竅的廢物給哀家扔到祠堂跪着去。”
太後居高臨下的望着元朗,嘴裏無情的說着。
那個時候的元朗還是個個體弱多病的皇子,在太後的慈寧宮內吃不好穿不暖,十分瘦弱,這次跪祠堂元朗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這一關。
剛剛立冬,諾大的祠堂內,穿着單薄的自己無助的跪在祠堂內。
一股溫暖突然将自己包圍,元朗緩緩睜眼,剛好看到金兒在慢慢摩挲着宣紙上的那個“朗”字。
金兒感覺到有一雙眼睛注視着自己,轉頭才發覺元朗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
元朗望着自己身上的薄被子,心想,原來是這個給自己的暖意,原來是這個丫頭。
金兒被元朗的眼神注視的臉上的紅暈又慢慢顯現了出來,元朗心中也是一股輕笑:這個傻丫頭,被自己這麽一看都能臉紅,看來好哄騙啊。
“金兒,後天晚上爺要前去萬壽節家宴,缺一個得力的人,你準備一下,随爺去吧。”
元朗支着頭,笑着對金兒說。
金兒認真的想了想,磚頭說:“只要爺不嫌棄金兒出身下賤,金兒願意為了爺赴湯蹈火。”
元朗被金兒這一番話突然震了震,轉而又是笑着:“不愧是爺看中的人。”
金兒也是笑着望着元朗,福了福身子:“爺,時候不早了,熱茶已經備好了,今日天氣大好,奴婢把被子也給爺曬好了,您在書房歇息還是在哪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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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朗笑着揶揄着金兒:“怎麽?小丫頭今晚打算和爺一起睡?”
金兒的臉刷的一下更紅了,跺了跺腳,惱羞成怒可也不好發作,只是急急的說:“爺,熱水給您備好了,奴婢先告退了。”
說完,金兒一個轉身就跑了出去。
元朗笑着,踱步到熱水木盆一旁,元朗望着水裏的倒影,過來多久了?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無論是為了什麽,無論自己會付出什麽代價,自己已經下了奪天下的決心,已經付出了很多代價,自己的心越來越狠,也越來越硬。
這個金兒無論是派來接近自己的,自己都會有辦法把幕後人揪出來。這樣想着,元朗臉上的那點許久不見的笑意也漸漸淹沒在陰狠之中。
元朗至今還記得自己年幼時,跪在宗祠裏,最後體力不支,自己知道的是一個不知道性名的小太監發現的自己,因為自己的身份是皇子,所以沒辦法置之不理,只好抱着自己在下雪的夜裏前行。
自己在一片冰冷之中緩緩蘇醒,夜裏的雪最冷,由其是宮裏的夜風,那個小太監見自己醒過來,忙将自己扶着站了起來。
從那個最漆黑、最冰冷的夜,元朗就暗暗發誓一定要強。而後來,自己的母妃紅腫着眼睛在自己床前抱着自己哭泣,母妃那個時候的話,到現在還在元朗的腦海中回蕩。
“皇兒,母妃沒有用,你的外公沒有用,這個皇宮這麽大,你只能靠自己,只有足夠強大,才可以擁有想擁有的一切,只要我們還是弱者,心裏在意的東西都會消失,一切都會身不由自。”
元朗明白,縱然金兒很多時候表現得很自然,一切都是那麽的可靠,但自己如果不請自查證,很有可能因為自己一時的仁慈而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前功盡棄。
又或者說,只是金兒太會僞裝自己了。
可待到第二日朝堂之上的時候,元朗就明白,那日父皇拂袖而去,轉而傳來母妃複位的事情根本不是什麽好的預兆。
自己名頭雖然沒有變,依然是掌管京畿府司的大員,但自己手裏的實權卻被幾位自己平日裏從未打過交道的大臣一一分散開拿了去,就連自己手握的禁軍也變成了由統領劉明軒直接管轄支配。
元朗現在已經明白了,父皇這是要一步一步削弱自己手中的實權,可事已至此,自己究竟應該如何是好?
元朗表面上看起來是支持皇帝推行新政,廣納人才,但私下裏心底卻早已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現如今補救的唯一辦法,就是搜集資料,看這些新提拔的朝廷新秀能有幾個可以納入麾下了,或者有哪幾個可以搜羅到把柄。
元祁自然也明白這幾日來父皇努力推行新政的目的:為了瓦解元朗手中的權利。
元祁下了早朝以後,獨自一人騎着馬一路狂奔,騎到了京郊外的永安寺裏,一個人望着寺廟之中香火袅袅,心中的哀愁卻一點都沒有消退。
元祁的母妃早年間就薨逝了,獨留下元祁一人在人世間茕茕孑立,元祁一有空就會騎着馬來京郊外的山上,久而久之竟然和山上另一位修行的僧人——無心法師結下了緣。
後來,元祁才得知,無心法師乃是京郊永安寺的主持,自己今日前來正是想向無心法師讨教一個“藥房”來的。
還未等元祁叩門,一位小沙彌就出門來迎接元祁了。
“阿彌陀佛,師傅早就知道施主會在今日前來,便早早吩咐弟子在此處等候施主,施主請進後院。”
小沙彌合手行禮,一直帶着怨氣走入了後院之中。
永安寺的後院有一棵前朝就栽下的菩提樹,無心法師就坐在樹下打坐,見元祁前來,趕忙起身恭迎到:“阿彌陀佛,故人別來無恙?”
元祁雙手抱拳一個回禮,笑着說:“大師,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