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青梅竹馬之青梅篇

嗨，我是一只勤奮的小蜜蜂。又來更新了，好吧，主要是因為閑。

說起小姐姐小艾，我的心情十分複雜。我不知道要怎麽去描述她，我怕自己的一面之詞，會有失公允。

很多時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知道的，人生的際遇如此複雜，完全沒有辦法蓋棺定論。同樣的事情，不同的人站在自己的角度，都會有一套自己的版本。

有的時候不同的版本甚至會背道而馳，黑白颠倒。

看客沒有參與其中，但會傾向于站在親近的人的角度想問題。不像你啦，你只相信不熟悉的人的說辭，而懷疑我的真心。不過這跟今天的故事也沒關系。

我想要事先聲明的是，我會盡量客觀的描述我心目中的小艾，但提前要說好，這只是我眼中的真實。上帝視角上，到底應該怎樣還原，誰都不知道。

在小艾眼裏，也有可能她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小艾比我大一歲，我一直叫她叫姐姐，但我們的相處中，她才像是個妹妹一樣。

她就是我之前形容過的，天生的小公主。說話永遠都是那麽慢聲細語，嗲裏嗲氣。

小艾媽媽是新疆人，她也遺傳了一幅混血兒一般的好樣貌。眼睛很大，睫毛很卷，皮膚超白，光滑細膩的瓷白，洋娃娃一樣。頭發也是自來卷。很有異域風情。腰很細，兩個手一掐就能握滿。瘦高個，略顯單薄。還有很多漂亮的衣服。

他爸媽也是實力寵女兒。小姐姐到二十多歲，過馬路的時候還拉着我的手，躲在我後面，說她不會自己過馬路。

開瓶蓋當然也交給我，她擁有一種一旦周圍有人，自己就沒辦法擰開瓶蓋的獨特技能。

吃飯的時候，非常精細。她要喝的玉米排骨湯，要放切碎的香菜入味，但是吃的時候，不能看見香菜。看見就會想吐。要她媽媽盛出來前一根根挑出來。

她喜歡吃鴨脖，雞爪這樣精細的肉。啃骨頭可以啃半天，主要是嘗個味道，倒也不是真的愛吃肉。

跟我一起參加聚會的時候，上了菜，都讓我先吃，确定好吃後她才動筷子。

我們在一起玩了這麽多年，真的沒少見她耍性子和哭鬧。但是誰不喜歡嬌滴滴的小公主。我們都願意讓着她。覺得她雖然任性嬌氣，但也心思單純。沒什麽好跟她計較的。她哭起來鼻子通紅，眼淚一滴滴往下砸，委屈至極，很是戳中我的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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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她。我的氣場一直屬于弱弱的那種，在相處中，總是處于劣勢地位，自帶需要被保護的氣質和光環。

但是小艾不一樣了，她的氣場比我還要弱。看起來比我還要無害。我能牽着她的手過馬路，帶她吃好吃的，數落她不長心，一臉姨母笑的看她矯情和鬧人。樂此不疲。

和她相處，真的很有意思。養了一個嬌氣的奶乎乎的小動物的既視感。

上初中的時候，小艾比我大一屆，但是在她們班裏很受男生的追捧。

後來上大學後有一次，小艾初中同學聚會，小艾很苦惱的發信息給我，說，“我最讨厭班聚了，一大群人，我都不知道坐哪桌，每一桌都有曾經追過我的男生。太尴尬了”。

哈哈，我要笑死了。簡直就是嚣張，恃寵而驕，怪不得她沒有別的女生的好朋友，這種層次的苦惱，一般人還真是理解不了。

不過我哪裏是一般人。我就很好奇的追問，“那你們班給你表白過的男生到底有多少啊，是能湊桌麻将還是湊一支籃球隊？”

小姐姐害羞的回複，“湊一支足球隊的人也是夠的。”

我真是，“哈哈哈哈嗝哈哈！”

我跟小姐姐的組合就一直很和諧，她是我快樂的源泉，我是她炫耀的出口。

我跟小姐姐一直住一個家屬院，後來搬家了也還在一起。暑假寒假沒事我就撥她家內線，然後問，“你來找我還是我去找你。”

那邊就哼唧半天，才說，“都行吧，随你。”說了跟沒說一樣。浪費感情，哼。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好下去，以後結婚了，可以做對方的伴娘，去搶捧花。

大四那個寒假，回家休養。

我很怕見人，害怕說話。

生病到那時候，已經不是憂郁或者不開心能表達的。整個人就像被封印了起來。木頭人一樣，沒什麽情緒波動，冷漠，膽小，麻木和遲鈍。

小姐姐不知道我生病，依然來找我玩，叽叽喳喳的說她生活中的瑣事，挑剔這個挑剔那個。

我突然覺得輕松。從開始的勉強應答，到慢慢露出微笑。

小姐姐那時候不知道，也确實沒有發現我生病了。像她這樣自我為中心的小公主，其實并不太在意周圍圍着她的人是什麽狀态，她只顧着自己的情緒。這種态度或許會惹得他人不滿，但是我很感激她這種滿不在乎的狀态。我面對着她，只覺得松了一口氣，不被過度關注，并且被正常而平等的對待，是我當時最為奢望的安全關系。

後來我現在的老公回國。叫他大豬蹄子先生吧。大豬蹄子跟我們也是一個家屬院的，但因為比我大上三歲，小時候就一直沒有像和二狗子一樣特別要好。

我生的那場抑郁，周圍的人的态度兩極分化，一波人以你為代表，就承認我生病了，但是覺得八成是要瘋，肯定沒救了，要趕緊撤退，省得被我瘋狗亂咬人的波及到。不僅不管我的死活，還要跑的快，拉黑的早。不僅自己抽身，還要跟勸說我周圍的人快走。我閨蜜後來跟我說，你，小瑤姐姐，還有小雅，分別微信她，讓她離我遠一點，明哲保身。

我就在想，你們也不是那麽有愛心的人，不然也不至于對我落井下石，但是之所以要提醒本來跟你們不太熟，對我卻十分重要的閨蜜，大概只是為了傷害我，給我致命一擊吧。

好在我閨蜜沒有理會。

還有一波人，以我父母為代表，就堅決不承認我生病了，就說，不可能的，沒理由生病啊，就是心情不好，調節一下就會好起來的！就應該該幹啥幹啥。別人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

我被這兩種極端轟炸，心很累了。

只有大豬蹄子先生，知道情況的第一反應的情況是說，“你受苦了。”他說我确實是嚴重的心理疾病，是需要慢慢的治療和恢複。不過肯定是會好起來的。後來知道是雙向情感障礙，還安慰我說，“得這個病的都是天才，看來你真是智商了得。”

他說，“你有什麽不開心的都可以跟我說。沒關系的。”

我突然就被觸動。

外界的惡意從不缺乏，善意卻如此稀薄。我看到大豬蹄子，像是黑夜裏看到了光。

我那時需要的，就是這種同情心，尊重并承認已有事實，既不誇大也不扭曲。會告訴一定可以走出困境。也可以耐心的聽我所經歷的事情和所承受的委屈。

我迅速的認可了大豬蹄子先生，并決定嫁給他，并不是你們猜測的，我瘋了，我未婚先孕了，我被包養了。種種難聽的毫無根據的惡意揣測。

流言蜚語，沒有根基，卻能迅速蔓延。我告訴你們結婚的消息，是為了分享快樂，得到祝福。不是為了被無端的诋毀和猜忌。

我知道喜歡來之不易，相愛更是要靠運氣。但是當時确實是奇跡一般的，都發生了。

這是另一個漫長的故事了，此時提起大豬蹄子先生，卻是因為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因為這件事。小姐姐拉黑了我，并且這三年來都沒有再有聯系。

當時大豬蹄子先生回國沒幾天，我們就迅速确認了情侶關系。

小姐姐知道後，表現的很奇怪，冷言冷語，一起去滑雪，也獨自走開。

同行的另一位小哥哥，似乎知道點什麽，一幅看好戲的姿态。

我心下覺得不妙，問了豬蹄，豬蹄也是迷之沉默，說滑完雪回去告訴我。

晚上豬蹄把他和小艾的微信截圖發了過來。

我至今不太理解這是一種什麽心态。

內容如下。

小艾：“你和鱿鱿鱿在一起了？”

豬蹄：“是啊。你那天後也沒再回複過我了。”

小艾：“那你們以後要結婚嗎？”

豬蹄：“應該是的。”

小艾：“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是你得繼續愛我，就算結婚後也要繼續愛我。”

豬蹄：“你又不缺人愛。”

小艾：“那是～但是我總覺得全世界的男人都應該愛我。喜歡過我的人也不能以後喜歡別人。”

豬蹄：“好吧，我結婚後也繼續愛你。”

小艾：“結婚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只要說想結婚，分分鐘就有人要跟我求婚。我還有三個男朋友。”

後面的不記得了。

我看完後腦子像是被錘了一下，我覺得過于荒謬和不可思議。三觀都在不斷崩塌和重建。我對小姐姐的印象完全改觀。

我問豬蹄，“你發這個給我幹嘛？你不覺得這是一種自殺式的挑釁行為嗎？”

大豬蹄子腦回路還是很清奇的，就依然歡脫的回複道：“你看我為了維護你倆的友誼，不惜說出這麽惡心的話，順着她說了半天，這才安撫好。”

我感覺腦子要炸了，“你還喜歡她？”

大豬蹄子說，“不喜歡啊，從來沒喜歡過，也就是一年前上過一次床，後面就沒再聯系了，也沒談過男女朋友，就是單純的來了一發。”

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按理說，我才是被确診的心理不正常，但是我怎麽覺得，他們好像更有病，更需要吃藥呢？

然後打起精神，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教訓了豬蹄先生。

我就說，“不管過去如何，都是在認識我之前的糊塗賬，大家都是成年人，誰還沒個身體或者感情上的糾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我就不跟你清算了。但是這個女人明顯腦子有泡，她現在跟你說這個，不是為了勾引你，就是為了惡心我。我跟她沒有姐妹情誼了，你也不用照顧她的公主病。麻溜的離遠點。删微信，删好友。不然咱倆就到此為止。”

一只病貓，突然一展雄風，嗷地一聲，化身母老虎。還是十分唬人的。

大豬蹄子被我講的一愣一愣的，果斷承認了自己也腦子有泡，删了小艾的微信。

但是那時的我，是經歷了大四的黑暗往事的，純屬黑化狀态。罵完大豬蹄子後還不解氣，就把聊天截圖發給了小艾，想找她理論，剛發沒兩張，就顯示，“您還不是對方好友，消息無法送達。”

我這暴脾氣，做了壞事不解釋就算了，還拉黑我。來呀互相傷害啊。

我就把聊天截圖發給了她爸爸。

……

黑化的女人真可怕，我感覺我要失去我的小讀者們了。

這件事情起因錯不在我，但是收場的這麽難看，是被我折騰的。

他爸爸和我爸爸還有豬蹄的爸爸是多年好友，小輩之間的情情愛愛，實在犯不着拿上臺面，壞了長輩們的友誼。

我不知道他爸爸是怎麽想的，只回複了我，“她是你姐姐啊。”莫名有點心酸。

當時我就清醒了，但是我知道已經太晚了。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沒辦法挽回了。

雖然她表現的從不像是我姐姐，或許心裏也沒有把我當成很親的人。我一直以來看到的理解的她的形象，也許只是她性格的一面，她只是表現出了或者說我只是過濾到了，我想看到的一面。

我覺得不能接受這種設定的巨大反轉。

我在抑郁的時候，無力反擊那些傷害我的人，一有好轉，任何人想要欺負我，我都想要百倍奉還，讓他們自己受到教訓和懲罰。

痛快是一時的，後悔是長遠的。

我不認為小姐姐的行為值得洗白，但是我不該把她爸爸也拖入難堪的境地。

可憐天下父母心。

她爸爸可能是愛女心切，也可能是惱羞成怒。

去大豬蹄子家大鬧了一場，說是跟他女兒發生了關系，雖然其實是你情我願，甚至是小姐姐主動勾搭，但是作為父親，只覺得女兒受到了侮辱。

然後又去我爸辦公室哭了一場，說是我對不起自己的姐姐，要毀掉小艾的名聲。我爸也很為難，低聲下氣，說，“我女兒還在生病，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平日裏也是個善良懂事的小孩，能不能原諒她？”小艾爸爸就說不可能。

後來就單方面斷了和好幾家人的關系，深居簡出。

其實他自己心态肯定有問題，但是我的做法也确實不妥當。是我，真實的親手打破了他對自己女兒最美好的幻想，殘忍的傷害了一個做父親的心。

小姐姐後來也不再和我們的共同朋友聯絡。

後來我和二狗子提起往事，說我當時是真的生氣，後來也是真的後悔。

但是再生氣也不能成為傷害別人的理由，不然豈不是變成我曾經最讨厭的人。

二狗子就說，他也沒再聯系過小艾。總覺得跟我更親，而且他覺得是小姐姐做事不地道在先。不過也希望我能跟小艾冰釋前嫌。

他問了小艾的近況，裝作随意的說，要不要過年我們三個人聚一下。

小艾說，“好呀。”

嗨，小艾，我們也有過那麽多很好的日子。那件蠢事，我早就不計較了，那你也已經原諒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