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道別
沈木木醒來的時候,身邊沒人。
院子裏有動靜傳來,她有些納悶,男人少有比她先起的時候。天都還沒亮完呢,這麽早,他在院子裏搗鼓什麽呢?
還不想起來,沈木木拉高被子蒙住頭,在被子裏蹭來蹭去。
院子裏不是傳來一兩聲響動,綿了一會兒,沈木木還是沒抵過內心的好奇,披了外衣,出去看他在幹什麽。
一樣就先看見毛毛在木屑堆裏打滾,嚯,今兒什麽日子?毛毛都起得這麽早。
再看看男人,蹲在地上,翻來覆去的看木頭。沈木木皺眉,木頭有什麽好看的?
沈木木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打算吓男人一下。
男人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眼,先回頭呵斥她,“蹑手蹑腳的幹什麽?仔細腳下。”
“這是在咱家院子,我還能把自己摔着不成?”她現在可知道,男人大多數時候是雷聲大雨點小,小小的挑釁一下,她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果然,男人說話還算和氣,“這院子裏到處堆着木頭,你身子重,小心些。”
“嗯,我知道的。”沈木木站到他身邊問,“你起這麽早,幹什麽呢?”
“我看看這些木頭夠不夠用。”
沈木木看這些木頭完全夠做兩個了,便道,“該夠了,做兩個小點的。等孩子大點兒,到處爬,再睡這個容易摔着。小床最多也就睡到一兩歲,之後得睡床了。”
“是這樣嗎?”謝予倒是不知道這小床,孩子要睡到多久的。
“是這樣。”
“那好,便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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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滿果子的枇杷樹,引來覓食的鳥兒在枝頭跳躍着。
枇杷樹下,精壯的男人埋頭搗鼓着木頭,女人坐在屋檐下縫補着什麽,一只白貓睡在女人旁邊放着的墊子上,白胖的身子不時起伏着。
白貓不時發出咕嚕聲音和枝頭鳥兒的叫聲,男人鑿木的砰砰聲交彙在一起。給人感覺,這院子熱鬧非凡,而實際上,院裏的男人和女人幾乎沒什麽交流。
林文博站在院門外,看着這樣一副和諧溫馨的畫面。好幾次提步,都沒能往前邁一步。
他已經确定了回程日期,原本已經打定主意不會再打擾她。但臨行之前,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來到有她的院前。就做最後一次道別吧,他這樣告訴自己。他心裏明白,這次道別,很可能就是兩人今生最後一次見面。
從此,青梅,竹馬各自陌路。
“文博哥哥?”他正躊躇該以什麽樣的方式出場,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林文博回頭一看,是小遠。他才想起,今天是學堂休假的日子,小遠這是休假回家了。
他扯了扯嘴角,微微笑一下,“小遠回來了?”轉頭向院子裏看去,果然,院子裏的人聽到聲音了,正往這邊看過來。
謝予反應很快,見到林文博,臉上不見不愉,還迎上去招呼道,“欽差大人來了,快進屋啊。”
林文博沒答話,看屋檐下的沈木木,她正将手裏的拿着的針放到針線筐裏。
沈文遠很會察言觀色,他老早就知道姐夫不待見文博哥哥,但他是喜歡文博哥哥的。這個時候,他很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請文博哥哥進去,“文博哥哥。”
謝予見林文博的視線在自己媳婦身上,眯了眯眼,朝沈木木道,“媳婦兒,你認識欽差大人的吧,還不快請他進來坐坐。”
沈木木聽謝予的話,立馬後脖子一涼。她是知道的,男人一直不爽林文博。剛剛聽到他請人進來的話,還以為這男人就是做做戲呢,沒想他是真要請人進來。
這壞蛋,還不知道憋着什麽壞招。
這樣一副好客的樣子,看着實在詭異,她以前怎麽不知道,他話這麽多啊?
沈木木覺得請人進來不會有好事,但讓他一直站在門口也不是個事兒。便也道,“林大哥,進來吧。”
聽了她的話,沈文遠立馬就将林文博推進院子裏了。
林文博進了院子,盯着謝予的半成品看。
謝予在一旁貼心的解釋,“欽差大人見過這個沒有?”
這是嬰兒床,林文博當然見過!他抿着嘴,沒回話。
林文博沒回話,絲毫沒打擊到謝予,“這是呀,是給孩子準備的嬰兒床。媳婦鬧着要做,我是嫌麻煩的,架不住女人喜歡折騰。這才做了個大概,再花個三兩天,就好了。”
鬧着要做的沈木木:......
到底是誰興致勃勃的做這個的?又是誰大早上不睡覺,起來折騰的?
沈文遠有些日子沒回來了,他是第一次看到,看了一會兒,問謝予,“姐夫,怎麽有兩個啊?”
謝予親切的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回道,“小遠還不知道,你姐姐懷的是雙棒兒呢。”
關鍵時候,小舅子還是有些用。
被親切拍肩膀的小舅子:......總感覺哪裏不對。
小遠能感覺到他姐夫今天有些不對勁,但畢竟是孩子,被謝予一句話,轉移了注意力。看着他姐姐,眼睛亮晶晶的問,“真的嗎?”
“嗯,是真的。”沈木木一直想自己親口告訴弟弟的,被謝予搶先了,有點不爽......
得了肯定答案,沈文遠蹭一下站到他姐姐身邊,不敢伸手摸肚子,就看着,“都這麽大了。”
才一個月不見,都長這麽大了。
沈木木順了順他的頭發,溫聲道,“嗯,兩個寶寶,自然是大的。”
謝予一直留意着林文博,見他動了動腳尖,似乎是想要到媳婦身邊去,他搶先道,“欽差大人來了這麽久,也沒讓你喝口茶,進屋坐吧。”
“好。”林文博答應得也爽快。
兩個男人便往屋裏走,到門口了,謝予轉頭對沈木木道,“媳婦兒,你回屋裏待着吧,外面曬。”
說完扯扯嘴角,朝林文博道,“小媳婦,不記事兒。不時時提醒着,容易曬傷。”
林文博沒說話,哼,曬傷?他還不知道有人能在屋檐下,被曬傷的。
進了屋,謝予就不見客氣了,給林文博倒了杯開水。開門見山的問,“你來幹什麽?”
林文博心裏嗤笑一聲,都不叫他欽差大人了。這樣也好,這樣才能好好說話。
謝予是什麽人,他知道得清楚,但拆穿就沒意思了,他回道,“我來看看沐沐。”
“你記性可真不好,現在你不該沐沐,該叫謝夫人。”
終于換林文博笑了下,“沒別的意思,只是叫習慣了。”
謝予拉下臉,“你這習慣可得改改了,就是我脾氣好。換個人,當着人丈夫的面,喊人媳婦閨名,容易被打。”
林文博自然知道,謝予對他的敵意來自哪裏。
只他現在不想和他争辯什麽,便道,“我回程的日子定下來了。”
謝予終于提起一點興趣,正眼看着他問,“什麽時候?”
“三天後。”
“哦,一路順風。”
“謝謝。”林文博繼續道,“我來,一是想和沐沐道別。二是過來提醒你一聲,你做的事情,處理得再好,也不是沒有一點馬腳的,自己多加小心吧。”
林文博說了一通話出來,果然沒在院子裏見到想見的人,只有小遠在院子裏喂兔子。他自嘲的笑笑,跟小遠交代了幾句,自己擡步離開。
雖有些遺憾,但她好,便罷了。
林文博待着淡淡的憂傷,回去收拾行李,準備離開這個有他初戀的地方。
他這最後的道別,可是将他的心上人害慘了。
送走林文博,謝予神色如常,小舅子問林文博來幹什麽的時候,也如實回答說他要回京了。惹得小家夥情緒低落,飯都沒吃多少。
只夫妻兩人的時候,謝予一下撕開披着的羊皮,變成大灰狼,壓着媳婦磋磨。
“不要了......”沈木木伸手推埋頭在她胸前的男人,兩人好些日子沒親熱過了。他這樣的撩撥,讓她招架不住。
男人擡起頭,手卻沒從被子裏拿出來,“叫我。”
“相公。”
“不對。”謝予加重動作。
沈木木驚叫一聲,急急喘氣,說不出話來。
男人空着的手放在她胸前揉捏,“不對。”
沈木木被他刺激得緩不過神來,胡亂喊着,“相公,謝予謝予。”
還是不對,謝予卻不提醒了,手上卻不住變花樣。
沈木木便知道她這是又答錯了,趕緊補救,“謝哥哥,謝予哥哥。”
聲音軟膩得不成樣子,但謝予就吃這套,“對了。”
伏下身子,在她的鼻子上,狠狠親了一口道,“獎勵你的。”
終于給了個痛快,酥麻感像通電一樣從頭皮沖到腳心,全身的細胞都在歡呼。
沈木木急促的喘着氣,好半天才回神。許久不親熱,突然來一次,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奪走了,連一根手指頭都懶得動彈。
男人找來濕帕子,清理幹淨後,也不嫌熱,摟着她睡下。
心裏終于踏實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