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正軌
剛開始的沖動勁兒過去之後, 盛長安慢慢冷靜下來。
正好公司裏打電話讓方知易過去, 盛長安也就順水推舟地把他又送回公司, 然後給沈澤發了郵件。
沈澤正好有一段空白時間，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你現在有空嗎？”
盛長安看了眼自己的工作日程，方敏行收手後剩下的那些交給底下的人基本就可以完成。
“有。”盛長安開口, “我現在去找你？”
“過來吧。”沈澤嘆口氣，“我需要知道更多的細節才行。”
盛長安直接調轉車頭去了沈澤那裏。
他到的時候沈澤面前擺着幾張寫滿淩亂的字的紙, 似乎很頭疼的樣子。看見他進來, 沖他笑笑, 示意他坐下。
盛長安拉開座椅坐下，沈澤把桌子上的紙又收回文件夾裏夾着：“所以說……你在郵件裏說的, ‘我把那些事情告訴他了’具體是指？”
盛長安低頭仿佛自嘲般笑了一下：“如果沈醫生您最近有關注娛樂或者是經濟金融板塊的話，應該知道我們公司出了一件事情。”
“你是指關于方式集團二公子的事情？”沈澤頓了一下，“所以你之前說你包養的……”
“是他。”
沈澤似乎是有一些驚訝，但是他很快又冷靜下來：“這樣的話, 關于你之前給我的那些消息，我需要再重新評估。”
盛長安下意識問出聲：“什麽意思？”
沈澤搖頭笑笑：“我對于你給我的那些消息的分析，是基于你所告訴我的人物即一個家境一般的大學生新人所做的；但是他現在明顯和之前的那個人物完全不同，所以他所做的事情也需要重新評估。”
盛長安點點頭。
“好了, ”沈澤把文件夾又往後翻了幾頁, “那麽關于你告訴他的事情，以及他的身份暴露之後的事情……除去你必須保留的隐私外, 我希望可以盡可能詳盡的知道這些事情。”
盛長安低頭思索了一下，開口：“剛開始我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 感覺很羞恥。後來我決定和他哥哥談一下這件事，然後就斷了這段關系。但是……他讓他哥哥帶他參加了談判，并且之後向我表白了。”
沈澤停下手中的筆開口：“所以，你現在感覺喜歡他嗎？”
“我不知道。”盛長安搖搖頭，“我之前沒有過這樣的關系，沒喜歡過別人也沒有被別人這樣對待過，只不過……會有開心的感覺。”
沈澤再次拿起筆：“之後呢？”
“之後……”盛長安深呼了一口氣，“之後他告訴我了他和他哥哥的私下談話，向我承認了他的身份，說自己現在還配不上我，但是他現在就想要一個追求的機會。我當時一時間有些沖動，就是……不想錯過。但是我又有些擔心他如果知道我的那些事情後再次後悔怎麽辦？所以我就幹脆告訴了他一部分，給他看了我那間儲物間。”
“你這樣做還算可以。”沈澤點點頭，“如果他不能接受，及時止損也要比之後再斷好得多。”
“确實。”盛長安苦笑了一下，接着說：“他……說自己并不介意，也願意陪我一點點好起來。目前我們的狀态是合約繼續，并且脫離小說劇情，以兩個人之間正常相處的模式。”
沈澤點點頭，把文件夾上的幾張紙都抽出來在桌子上一字排開。
他看了一會兒，搖頭笑起來：“我以前是擔心他會騙錢騙資源，順便騙一下感情，也是為了前者服務。現在我是……擔心他騙感情。”
盛長安看上去似乎是有些無措，沈澤接着道：“之前那個時候，我之所以沒那麽擔心，是因為騙錢算不了什麽，為了錢而做出那些事情的話，我也覺得你可以分辨得清。但是他現在這樣，讓我擔心将來如果有一天……”
“可是至少現在的我是願意嘗試的。”盛長安從接受沈澤的治療以來第一次提出反對意見，沈澤頗有興趣的挑了下眉。
“其實也沒關系。”沈澤把那些紙再次夾回去，“至少你們現在還有合約，基本不會有什麽大失誤。我給你的建議就是在合約期內大膽嘗試，盡可能地把自己的心理狀态恢複到正常水平，但是要控制自己，可以嗎？”
盛長安點頭：“可以。”
“如果你足夠幸運的話，”沈澤笑笑，把文件夾合上，“說不定這就是你和自己之間的橋梁。如果不行的話，及時聯系我。”
盛長安站起身道謝，然後離開了。
……
方知易這邊。
他被經紀人一個電話叫到公司，經紀人似乎還有些惶恐。
因為經紀人是很耐心地說：“那個……就是你最近有沒有時間來一下公司呢？”結果方知易幾乎是立刻就出現了。
主要是她之前帶方知易的時候，手底下也有其他的新人，就算是想顧着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加上他拍完那第一部 網劇之後沒多久就得罪了人，她一個小經紀人除了拉着他賠禮道歉也沒有其它的辦法——偏偏方知易還不配合。現在想想不配合才正常好嗎！？哪家的小少爺會願意在那地方陪笑陪酒啊！？再想想他來公司後基本算是浪費的那半年，經紀人就有點兒心慌。
到了公司後，他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自家大哥帶過來的法務人員基本上已經和他們交涉完畢，給自己換了個經紀人。雖然也算是新人，不過夠專業，而且暫時就只帶他一個。
新經紀人是個有點文靜的小男生，看上去像是畢業還不久。但是方知易跟他稍微談了談之後，感覺很滿意。轉簡歷的時候，方知易看了眼自己的前經紀人，開口道：“萌姐，之前給你添麻煩了。”
李萌周身一震，哭喪着臉擺手：“不麻煩不麻煩……”
方知易笑出聲：“行啦，您不用擔心，我知道也有我自己的一部分問題，不夠圓滑，混不了那個條件的娛樂圈，不是你的錯，你不用怕我回頭找你麻煩。”
李萌撫了撫胸口：“主要是你在這裏浪費那半年……”
“還好吧。”方知易撓撓腦袋，“那時候不主要是硬着頭皮不肯對着家裏低頭嗎。”
“還是有靠山好一點兒吧？”李萌這會兒也稍稍放松下來，“你那麽好的條件，有臉有演技，學歷又高，偏偏被壓得出不了頭，我看着都可惜。”
方知易笑笑，沖李萌擺擺手：“嗯，萌姐再見。”
他的個人房間開在了離總裁辦公室不遠的地方，也不知道是自家大哥談來的還是盛長安的意思。不管怎麽樣，算是件好事。
經紀人和他共用一間辦公室，進去後兩個人稍微把文件之類的擺了擺，經紀人就把自己做的短期規劃拿出來擺在桌子上：“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那部網劇很快就要播出來，雖然說出場很少而且劇情垃圾且後期差，但是我大概看了眼劇本，你的人物人設還可以，這段時間一定要小心別被劇裏的人捆綁了……”他頓了一下，“你跟他們還有聯系嗎？”
方知易搖頭。本來自己就是個新人，加上得罪了人，僅有的幾個圈內認識的人迅速變成零。
“那就好。”經紀人放心點頭，“這個網劇肯定是要以你為賣點的，我覺得是倒不如就讓他賣，想辦法把自己立出來。這個我可以幫你把控，不用你操心。”
方知易點頭，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規劃表上：“之後的呢？”
經紀人抽出下一張點了點：“你演的那一部古代劇人設不太行，但是沒看到你的演出成果之前我不太能确定後續的處理手段。它大概是到十月份之後才會播出，基本預備的應對方案有三種，如果演得好，後期也沒有亂删改，那就不需要費多大力氣，着重點放在演技上；如果演得一般，可以……”
方知易開口：“我覺得……我應該還挺好的。”
經紀人笑笑：“有備無患嘛。你現在已經開始有廣告邀約，但是基本都是些雜牌子，不如不接。只有一個，最近新出的意大利小衆品牌，算是衆多輕奢裏面的一匹黑馬，雖然只是三線，但是作為起點是個不錯的選擇。”
方知易拿過來那個看了看，表情有些微妙。
“這個創始人……好像我認識。”方知易猶豫了一下，“當初在國外的時候當了一年同學來着。”
經紀人：“……”
經紀人把那張紙拿開：“好，這個我們等會兒詳談。現在看看你能拍的戲。”
方知易低頭看向那張紙。
“這個，”經紀人點了點，“是一部中美合拍的電影，是通過你哥的關系拿到的試鏡機會。”
“現在是八月十七日，一直到九月這十幾天，我們可以把心思放在這個品牌合作上。九月開始，會有劇本發過來，你就在家研讀劇本，九月底準備去試鏡。十月份那個古裝劇播出來後，你不是主要角色應該只需要跑一個主場宣傳，不過之後說不定也有其他情況，到時候時間表也可以調；那個電影是從十一月開始拍，但是需要提前一周進組，姑且算是十月下旬開始。”
經紀人一邊說着一邊徒手畫了個表格出來：“大概的安排是這樣，也不是很緊，但是也不輕松，盡量把你之前浪費的時間補回來。”
方知易試探開口：“那我還有休息的時間嗎？”
經紀人推了下眼鏡：“這個就要靠你自己安排了。只要不耽誤正事兒，剩下的時間你大可以自己安排。”
方知易：“……”總覺得這就是沒有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