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蠻多重點的︿( ̄︶ ̄)︿ (1)
☆、告白了
女裝是不可能女裝的,淩峭嚴肅堅決地認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女裝的。
當天下午家長會之後他們就開始放假,淩峭和洛邊盡一塊兒在教學樓下等着他們下來,卻沒想到淩山海和花爸爸貌似已經和姜爸爸聊開了,言談之間似乎已經在約中秋的局了。
花誼沒一會兒也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竄了出來,抱着他爸的手臂就來了一招先發制人:“爸爸,我這次成績有進步吧!”
“……”行吧,進步二分也算是進步吧,花爸爸也是想得開,還摸了摸花誼的狗頭誇道,“好兒子,棒!”
花誼聞言一高興,剛想趁火打劫提個要求,就看見姜北閱和他媽媽一塊兒從樓上下來了,雖然說他單方面和姜北閱達成了和解,可一時半會兒這心态還有點調整不過來,所以一時面色就有些複雜。
花爸爸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卻沒想到看見個熟人!
更沒想到身邊有人比他更快迎了上去。
姜北閱的媽媽林蓉和花爸爸有些生意上的往來,之前花誼摔下湖的那次聚會,就是林蓉帶着姜北閱去的,也是因着這層關系,花爸爸才沒好意思去找個小孩子的茬。
不過他此前沒見過姜爸爸,所以剛剛才沒認出來,可現在看他們交談的這個意思,那原來是兩口子啊?
林蓉這時候也看見了花爸爸,當時有點驚訝,随即也快步走過來跟花爸爸熱情地打了招呼。
花爸爸也回了,随後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洛邊盡又看了看姜北閱,拍拍手笑着說:“林總原來是倆兒子啊?兩個都帥小夥,林總有福了!”
洛邊盡聞言擡頭,張口就想解釋,林蓉卻先一步笑着開了口:“是啊,心裏舒坦着呢。”
洛邊盡聽到此處,也只好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花爸爸見狀也沒再多問,只引着淩山海和林蓉也認識了一下,林蓉知道淩山海,畢竟有個常年霸榜的兒子在那裏,所以他們幾個人很快就又聊了起來。
後來幾個人繞着家庭事業孩子好一通商業互吹,等得學校裏的人都差不多走完了才堪堪停下。
但是也不知道他們怎麽說的,竟然還真約了隔天晚上幾家人一起吃頓飯,既聯絡聯絡感情,也算是一起慶祝個節日。
淩山海回家之後把這事兒跟周婉說了,周婉當時有些不敢相信,反複問淩山海這是不是真的,主要是這麽多年以來,她從來都沒有和淩峭同學的家長一起吃過飯,而且還是在淩峭知道并允許的情況下,她當即興奮得過了勁,揉了淩峭好一通,然後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門做了個美容又搞了一身裝備,晚上淩岐見到她的時候差點沒認出她這個媽。
他們幾家人去的是家地道柴火雞的特色店,要了一間包廂,淩峭他們去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到了,淩峭喊了一圈叔叔阿姨,最後看了眼洛邊盡,默默地坐到了他身邊。
一旁的花誼和姜北閱見狀,一個捂着嘴都看得出他激動得閃亮亮的眼睛,不愧是粉頭,随時有糖吃;另一個表情卻是有些一言難盡,但心裏也開始默默地颠覆認知并且接受事實……
不過卻是沒人在家長面前多一句嘴的。
後面吃飯的時候,一群人邊吃邊聊,幾個大人還頗有一點相見恨晚的感覺,尤其是周婉,整個人都處在興奮狀态,不過她一邊逮着花媽媽使勁聊天,一邊還是不忘給淩峭和淩岐時不時夾夾他們喜歡的菜。
林蓉偶爾聊天的空隙,也會叫姜北閱多吃一點,姜北閱碰上不喜歡吃的,還會有點賭氣似的夾在一邊。
花誼更好,這才沒一會兒,也不知怎麽地就和淩岐玩到一塊兒去了,兩個人一邊玩小游戲一邊喝飲料,笑得咯咯響,真·兩個沒有煩惱的小學雞了。
而淩峭早先就覺得花誼和淩岐偶爾是有點像的,這會兒見他倆這麽談得來,也不意外,看着這個場面反而覺得內心暖暖的,于是臉上不自覺就帶了點笑意,目光柔軟地看着他們。
其實是很熱鬧的場面。
但洛邊盡掃視一圈過後,卻忽然覺得呼吸有些不暢,大概是包廂裏太悶了吧,悶得他心裏都開始發慌,卻又什麽都抓不住似的。
于是他說了一聲去洗手間,就推開椅子起身出去了。
淩峭聽到椅子響,回過頭卻只看見了洛邊盡推門而出的背影,他垂眸想了片刻,到底還是跟了出去。
他最後是在飯店後的小園林裏找到他的,彼時洛邊盡坐在假山邊上,身上盡是竹葉的倒影,他垂着腦袋,周身像是萦繞着一股無法化開的濃愁,他平時這樣恣意的一個人,此時看起來,竟有些許的脆弱。
淩峭緩步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洛邊盡感覺到他的到來,身子明顯動了一下,但卻沒有擡頭。
淩峭不是多話的人,此時也有些無從開口,因為他不知因由也說不來好聽的話,所以最後,他只是遵循了內心的想法,伸手抱住了洛邊盡。
洛邊盡渾身一僵,瞳眸在淩峭看不見的地方微微顫抖,有什麽情緒就像要破心而出了似的。
但最終洛邊盡也只是擡手,緊緊地摟住了淩峭細瘦的腰,把臉埋在他腰間,将他适才在包廂裏內心洶湧而出的那股郁結,盡情地散在了這個夜色濃重又別無他人的夜晚。
淩峭任他抱了許久,摟得他腰都酸了他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可後來忽然間,他明顯感覺到了腹部傳來一股涼意,像是納了無數澎湃的委屈,在這樣的盛夏裏都冰得他心都緊了。
可最後他只是擡起手,揉了揉洛邊盡那與他的外貌渾然不符的柔軟頭發,輕輕說:“洛邊盡啊,你說,我們以後上一所大學好不好?”
那天聚會之後,淩峭好幾天都沒有見到洛邊盡,不過洛邊盡還是跟以前一樣三不五時地就來找淩峭聊兩句,雖然聊得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但淩峭還是覺得這種恰到好處的聯系和關心讓人覺得很舒服,他也不是黏人的性格,所以也沒有說要見面什麽的。
直到假期匆匆過去一半,他們班為校慶準備的節目得開始排練,為運動會報了名的運動員也得象征性地訓練訓練,畢竟不拿倒一是他們班所有參會運動員的最高目标。
而淩峭在他們班體委羅睿的威逼利誘苦苦哀求之下,也在男子接力賽裏面湊了個人頭。
所以淩峭今天也去了學校準備和他們一起訓練。
操場上已經有了好些同學,他們見着淩峭的時候其實有點驚訝來着,因為淩峭以前真的很少參加這種集體活動,連黎塘都拿他沒辦法的,不過這會兒大家想不到歸想不到,該招呼的還是都招呼着。
淩峭在那兒獨自熱身的時候,羅睿走過來問他:“紀委,邊哥還來麽?”
“?”淩峭眉心閃過一絲疑惑,最後直接問,“我不知道,他參加了什麽?”
說到這兒羅睿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說:“我當時問他的時候他讓我随便填,我就……填了個三千米。”
淩峭聞言挑挑眉,但到底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羅睿見他也不知道,當即也不跟他糾結,不過臨走之時,他又盯着淩峭額頭看了一眼,打了個響指誇道:“紀委,這樣兒真好看!”
随即就轉身走了,走的時候還跟那兒嘟囔:“邊哥這幾天不是每天都來練跑步麽,今天怎麽不在……”
不過淩峭卻沒聽到這句話,只反手摸了摸額頭上的頭帶,這是周婉要他帶上的,說是可以吸汗,但淩峭估摸着應該是她最近哪個愛豆的同款,不過淩峭覺得也挺好看的,所以還是帶上了。
就是有點不習慣,而且……他戴這個很奇怪嗎?怎麽感覺背後總有人在瞄他?
淩峭搖搖頭,不再想這個,繼續專心訓練。
他們一行接力的人練了小一上午的配合,直到差不多達到效果之後才算完,而這時差不多都已經中午了,淩峭稍稍歇了幾口氣,本來就打算回家來着,不過林苗苗卻忽然喊住了他。
林苗苗同他說話的時候有些語焉不詳,但她眼裏閃着的那詭異的光和花誼都有得一拼,總之總結起來就是讓淩峭去天臺一趟,有人在等他。
淩峭不明所以,但最後還是稀裏糊塗地就去了樓頂天臺。
他們學校的這處天臺上有一處花壇,挺有設計感的,據說此處是很多人的約會聖地、吸煙聖地、約架聖地……各種聖地,不過淩峭沒怎麽來過。
他推開天臺的鐵門,剛一踏進去,就一眼看見了站在花壇邊上的楚一,一點迂回曲折的神秘感都沒有。
而那邊的楚一一見到淩峭,本有些緊張的步伐一下子就頓住了,站在原地絞着手指有些忐忑不安地望着淩峭。
淩峭不傻,到了這種時候他沒道理還辯不清眼前形勢,當即便覺得有些棘手,不過那邊的楚一見他沉默,在那片刻就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勇敢開了口:“淩峭,我有話想跟你說。”
此言一出,淩峭就覺得要完。
而此時正在花壇後邊陰影裏的椅子上閉目養神的洛邊盡,聞言倏然睜開了眼睛,差點一翻身就坐了起來。
楚一估計是緊張,所以說話都有點抖,但聲音還是柔和的:“淩峭,我好勝心其實挺強的,可從初中之後,我就明白,總有一些人,是你沒法去同他争個勝負的,一是争不過,二是……他的厲害,連你看了都只會為他高興;淩峭,我……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心裏多了一抹月光,我始終在仰望着他,也始終想要跟着他的腳步走。”
“淩峭,你明白嗎?”
淩峭微微皺着眉頭,在思索着該怎麽說才好,不過片刻後,他一擡頭,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出口,就一眼看見了站在楚一背後的小花壇裏,眉頭郁結眼神卻複雜難言的洛邊盡正死死地盯着他,像是也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一般。
這是淩峭意料之外的對視,淩峭心裏一抖,一瞬間就把剛剛打好的腹稿給忘了個幹淨。
楚一久久沒有得到回答,看淩峭表情又有點不對,跟着就想回頭看一看,淩峭此時反應過來,趕緊開口,卻說了一段屁話:“你盡管跟着重點中學重點班的腳步走,這總是沒錯的。”
楚一:“……”
☆、心機崽
一如楚一的剖白,她喜歡淩峭其實已經很久了,可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到底有多久,本來她是打算等到高中畢業之後再同淩峭說的,也或許永遠都不會說,可是最近她總覺得淩峭變了,具體是哪裏變了她也說不上來,可這種變化讓她心慌,忍不住就在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日子裏對淩峭說出了她的期待和向往 。
雖然她心裏是抱着得償所願的期望,但更多的,卻是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所以淩峭這個回答她并不意外。
淩峭不把話說白那是他的分寸,楚一也再做不到多加糾纏,沉默一陣之後,她擡頭非常坦然地說:“我知道了,我以後會跟着自己的腳步走的。”
“淩峭,希望你也可以跟着自己的心走,不要被旁人攪擾。”
楚一沖淩峭溫溫柔柔地笑了笑,而後破天荒似的居然又開起了玩笑:“嗯……這算什麽呢,不比你差太多的學霸的祝福?”
淩峭本來餘光裏有意無意地在盯着楚一身後可以說是站得明目張膽的洛邊盡,聽到這段話他方才真的回了神,認真回答:“謝謝。其實你也很優秀,從來不比我差。”
過後淩峭一直盯着楚一離開,直到看見她進了樓道也沒有回頭,他方才猛地松了一口氣,回身看着洛邊盡,有些嗔怪似的說他:“你怎麽也不知道躲一躲?不然被發現了多尴尬。”
可他說完這話之後,洛邊盡既沒有回答也沒有反應,就站在那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與他隔着一圈花圃遙遙相望。
但他看起來,好像也并不是太平靜的樣子?
淩峭有些疑惑,提步朝他走過去,走到他面前,微微仰着頭,問他:“你怎麽了?在想什麽?”
在想什麽。
洛邊盡也不知道他自己在想什麽,只知道他紛亂如麻的思緒裏,每一幀都是和眼前這個人有關的畫面。
他勾起嘴角笑得亮晶晶的樣子,他假裝鎮定微微臉紅的樣子,他抿着嘴唇佯作生氣卻像是撒嬌的樣子,他板着小臉一本正經地和自己說話的樣子,他親近自己的樣子……他從不追問卻總是默默陪伴的樣子。
洛邊盡從來不知道,他能把一個人的音容笑貌記得如此清楚,像是一刻也不舍得忘懷似的。
總之這一切的一切,攪得洛邊盡神思都不得安寧,有一個念頭經過重重疊疊的按捺和掩飾,在它三番兩次地橫沖直撞之下,終于得到了主人的承認和正視。
所以他在想什麽呢。
他想,他,洛邊盡,喜歡淩峭。
不是淩峭同他說的那種喜歡,是姜北閱說的那種喜歡,是楚一言下之意的那種喜歡,是……想擁抱,想親吻,想據為己有的那種喜歡。
可這個念頭真正一出,洛邊盡卻沒有他想象的慌張,反而還松了口氣似的,就像一切終于塵埃落定,他此後也不用再過多糾結。
其實現在想來,他會喜歡上淩峭,完全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否則,他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淩峭吸引,不會為他多次心動,不會不厭其煩地湊到他面前,不會甘願陪他玩什麽白夜兩面的游戲。
……更不會在剛剛聽見別人和他告白時,內心猛然泛起一陣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的龐然驚惶。
洛邊盡眨了眨眼,眼裏波瀾未褪,像是依稀可以窺見心底的驚濤駭浪,他欲言又止好幾次,最終卻只說了這麽一句話:“我在想,我們以後上哪所大學好。”
他那天晚上在小園林裏抱着淩峭的時候,聽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所受的震動其實并不比今天少多少,他當時沒有回答,是因為他當時已經隐隐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思,而這幾天他沒和淩峭見面,其實也有意無意地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最終還是被他按在了心裏,直到今天,楚一這臨門一腳可總算是踢開了他的心門,和櫃門。
不過,洛邊盡此時對上淩峭關切的目光,卻有些不敢同他坦白。
他不知道淩峭對他是個什麽樣的想法,但以他的經驗來看,多半只是那見鬼的社會主義情誼,那如果他貿然說出,淩峭要是不答應,他倆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可如何是好?
而且,他雖然害怕失去淩峭,害怕淩峭和別人在一起,卻也沒想過非要讓淩峭選擇他,他知道這條路不好走,他不想生拉硬拽地把淩峭拖下水,這樣太不好看,和楚一說的一樣,他也希望淩峭可以跟着自己的心走,選擇他自己所喜歡所熱愛的一切。
淩峭沒料到他忽然提起這個,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輕笑着回:“我都可以啊,看你。”
淩峭說這話時其實沒什麽別的意思,可若是有心人一聽,只怕會指責他狂妄,可洛邊盡聞言非但沒有被傷害到自尊心,內心反而一陣迷醉加甜蜜,心想他家乖寶真的好厲害,學校基本可以随便挑,而且把選擇權給了他诶!也太在乎他了吧。
洛邊盡好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沒有得意忘形,稍稍平複了一下,方才語氣堅定非常霸氣地說:“不用,你選,看你喜歡哪個。”
說完心裏就開始默默計算自己和淩峭的成績差距有多大,他得要怎麽怎麽努力才能達到讓淩峭不用顧忌他的程度。
而這邊淩峭聽完也沒有反駁,只點了點頭,幹脆應道:“好。”
而後兩個人就一起下樓準備回家了,路上淩峭問了才知道原來他最近每天早上都來學校練一練長跑,算是給三千米一個基本态度,不過他不知道淩峭要參加運動會,所以就沒叫他,今天早上他是看來學校的人越來越多,所以跑完之後就索性來天臺歇一會兒,沒想到碰上了這事。
這會兒淩峭提起來也有些微的尴尬,他不是沒被人告白過,但暫時還沒被人圍觀過。另外雖然他知道洛邊盡不是那種人,但此時還是忍不住提醒他注意一點,不要說出去,對女孩子的名聲不好。
當時洛邊盡沒忍住笑了一下,半開玩笑半真心似的說:“這有什麽不好的,我如果是女生,我喜歡你的話,巴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
淩峭睨他一眼,見他說話的神态就知道不是太正經,但還是解釋說:“那這樣的話,讓人家以後怎麽喜歡別人。”
洛邊盡落後淩峭半步,靜靜地看了會兒他的後腦勺,随後輕笑似的搖了搖頭,心想,不會有別人了吧。
他們兩個是在一個地鐵站下的車,出站之後卻是往兩個方向走,淩峭同洛邊盡告別之後就先走了,不過走出幾步之後忽然想起,要不要邀請他回家吃個飯?
他這麽想了,于是就打算這麽做,不過他一回頭,看見的卻不是洛邊盡的背影。
洛邊盡沒料到淩峭會忽然回頭,眼神頓了一下,當即把手從兜裏拿了出來,盡量很自然地問:“怎麽了?”
淩峭想起洛邊盡剛剛的那個眼神,總覺得哪裏有點怪怪的,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就把剛剛打算的邀請提了出來。
他本以為洛邊盡會答應,但卻沒想到他拒絕了。
洛邊盡知道周婉他們很将就淩峭,但他也看得出來,淩峭似乎很怕麻煩他爸媽的樣子,淩峭此時肯邀請他,他就已經很高興了,沒必要去麻煩人家。
而且,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藏得算不算好,可淩山海和周婉他們也是經歷了很多事的大人,難保他們不會看出什麽,這目前對淩峭而言,并非是好事,所以縱然他很想和淩峭時時刻刻在一起,可他到底還是控制住了。
他态度挺堅決的,淩峭雖然有些疑惑,但當時還是沒有強求他。
而且之後的幾天假期,他倆因為要去為運動會訓練,所以天天都能見得到。
平時練完了之後,洛邊盡有時候會央着淩峭和他一塊兒回家,美其名曰學習。
但其實也真的很認真地在學習,洛邊盡自從做下那個讓淩峭可以盡情選擇大學的決定,很快就收了他平時有些吊兒郎當的學習态度,開始很認真地追趕淩峭的腳步。
淩峭把他的變化看在眼裏,一時還有點驚訝,不過洛邊盡學習本來就不差,相反物理數學還特別好,不然也沒辦法在他們班都考進前十,可是洛邊盡平時都是想學就學絕不刻意經營的,這會兒忽然奮發圖強,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不過到底也是好事。
所以他倆如今的日常對話就很積極向上了,讓家長老師來旁聽都沒在怕的那種。
總之這個假期總體過得很平順卻不枯燥,淩峭很喜歡這種感覺,甚至于讓他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加入系統之前的生活,只是多了一個對他很重要的洛邊盡而已。
直到收假前的最後一天晚上,淩峭在睡夢之中,再次聽到了久違的系統提示音。
“用戶187180您好,這裏是一線系統,歡迎您的加入。”
“現在進入人設任務第三階段。第三個人設,關鍵詞:心機崽;任務時限:三天;任務對象:洛邊盡;任務目标:為他和他的身邊人,演奏《夢中的婚禮》。”
作者有話要說: 為我小洛放個煙花^o^
另,要為峭峭日常辱罵坑比系統嗎?
☆、當月老
這一次的任務裏面有太多讓淩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地方,不過他還是先挑了一個他下意識裏覺得最緊要的來問:“他的身邊人?什麽意思?他同桌?那不是我嗎?”
負責解答的009故作高深沉默不語,但其實特想湊到他耳朵面前吼一句:對,沒錯,是你!就是你!
不過那邊淩峭卻率先把自己給否了,他摸着下巴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大可能,不然這任務也太簡單了。”
“那會是什麽?……心上人?喜歡的人?”
淩峭說到這裏的時候眉頭不禁微微蹙起,心裏頭驀地有一股莫名的抵觸情緒,而且……洛邊盡有喜歡的人嗎?
系統和009負責發布和解釋任務,也有他們自己的進度,卻是不負責直白地點醒玩家的,所以這會兒009也沒有多嘴。
淩峭抿抿嘴,有些不情願也像是在告訴自己似的:“他沒有喜歡的人。”
“……”009表示這一屆玩家真的不好帶,他嘆了口氣,強行說,“……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淩峭聞言擡頭,眼裏有點不樂意,撇撇嘴說:“什麽啊?是要我給他介紹女朋友,然後再在他們的示愛現場為他們奏響愛的背景音嗎?”
“……這也太慘了吧,還帶一條龍服務的。”
009呵呵笑了一聲,笑聲裏有那麽一點蒼涼,最後也只尬尬地說了一聲:“加油。”
淩峭在那邊心不甘情不願地別扭了好一會兒,好容易才罷了手提起了下一個讓他有些頭疼的問題:“這一次任務時間怎麽這麽短?你們這是在逼我。”
009也很無奈:“縮短時間是任務難度加大的方式,而且您上次任務完成得有瑕疵,這是系統經過鄭重思考之後得出的結論,也是為了調動您全部的積極性。”
淩峭翻了個白眼,話都不想多說,但最後還是習慣性地問了一嘴人設的事,他知道009多半不會給他解答,所以就開始曲線質疑:“我都要給他當媒婆介紹身邊人了,如此高尚的品格,怎麽可能是心機崽兒?你們這任務自相矛盾,一點都沒有水平。”
“誰說的!”009身為系統的發言人,聽到這個當然有點急眼,立刻辯駁道,“怎麽就不可以了,當面一套背面一套不就是耍心機麽!而且吊胃口什麽的你不會嗎?心機婊的基本操作了解一下。”
“心機……婊?”淩峭眯着眼摳字眼。
009理直氣壯:“這不是心機婊啊妖豔賤/貨啊什麽的聽着不好聽嗎,一點都不符合咱們嚴肅活潑的格調。”
“……”
行吧,淩峭心累地擺擺手,心裏面對這次任務也描出了個大致的輪廓。
下一刻,系統就把他傳送到了這一次的任務地點。
淩峭擡頭一看,發現竟是在他們這兒的酒吧一條街,淩峭還沒有踏進任何一家酒吧,就已經感受到了這裏熱烈的氛圍。
他從來沒有去過類似的地方,從前過的也基本是學校家裏兩點一線的生活,不過他對這些也并沒有很向往,雖然這種醉生夢死又五光十色的生活很容易讓人沉溺其中,可淩峭從來沒有刻意地壓抑過自己,所以他覺得自己不需要借着這種喧嚣來釋放什麽。
不過還是有一點好奇的。
淩峭随着心意進了一家看起來不那麽吵人的酒吧,就像是天意似的,當然也有可能是系統故意的,他一進去,就在吧臺那裏看見了洛邊盡,他手裏拿着一杯淡藍色的東西,時而喝一口,時而望着舞臺上的歌手發發呆,那眼眸幽深的樣子,就像是裝了好多心事一樣,都有一點不像他了。
淩峭以為他還在為家庭的事困擾,可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才好,而且,他在系統裏安慰了他,現實裏的洛邊盡也不會知道啊。
可淩峭一時也管不了這麽多了,他順着洛邊盡的目光看過去,看着臺上的歌手嘴邊溢出一首首深情又缱绻的情歌,心裏忽然有了個主意。
舞臺上的光忽然暗了下來,像是要中場換主唱的樣子,洛邊盡眯着眼看了會兒,看不大清臺上的情形,索性就不再看,垂下眸子盯着手裏不斷溢着涼氣的淡藍色雞尾酒,想起了某個人。
“你在聽嗎?聽故事裏的風霜。”
酒吧裏不算吵鬧但也不算安靜,可這個聲音一出卻像是山間清冽又帶着些寒涼的泉水,叮叮咚咚地穿越途中的嘈雜,暢通無阻地流淌進了洛邊盡的耳朵裏。
“你在聽嗎?聽玻璃杯的晃蕩。”
而且這聲音又實在太過熟悉,洛邊盡終是忍不住擡頭——剛剛心裏的那個人,就這樣從天而降,像天外來客一般,翩然出現在了舞臺上。
舞臺上只追了一束光,那月白的光暈籠罩在淩峭身上,連空氣裏那被照得無所遁形的塵埃似乎都變得溫柔起來。
淩峭只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白T,他那樣随意散漫地坐在高腳凳上,掌着話筒的手指也細瘦修長,讓人挪不開目光。而此時淩峭遠遠地,也發現洛邊盡看過來了,于是他那原本冷冷清清的面容一下子就柔和了下來,沖洛邊盡勾起了一個輕巧的笑容。
“你在聽嗎?聽我們的年少輕狂。”
“……”
“……”
“還是想唱給你聽,歡愁溫涼,來日方長,無須典當給過往。”
洛邊盡看着背後大幕上滾動的一句句歌詞,看着這首《典當》被淩峭緩緩唱出,看着淩峭下臺之後,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洛邊盡忽然覺得,十分篤定地覺得,他以後,不會再這樣喜歡別人了。
淩峭走到近前,看洛邊盡在盯着他發愣,于是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問:“怎麽啦?還不開心嗎?”
所以你看,明明這樣冷淡的一個人,卻會為了你做這樣明目張膽的事,直白、熱烈、不加掩飾,幾乎每一個舉動都正中紅心,他還有什麽理由逃得開。
洛邊盡着了魔似的,不對,是入了迷又不願清醒似的,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捏住了淩峭近在眼前的手指,搖搖頭否認道:“沒有不開心,很開心。”
洛邊盡一般說什麽就是什麽,是以淩峭聞言也放下心來。
但轉眼又開始憂心起自己的任務,他這回沒有人提示也沒有做功課,任務時間又短到不容他浪費,所以他憋了一下,按着他自己的理解勉強開了個頭:“那……歌好聽嗎?”
淩峭以前學過好幾種樂器,對聲樂還算了解,而且他其實也不是很在乎這個,否則的話,他也不會上臺。
所以他不等得到一個判定,緊接着又挑着眼角笑了,盡量婊裏婊氣地開口:“那洛邊盡,我……我好看嗎?”
可說完這句話,淩峭差點當場去世,眼睛都快抽搐了,也不敢再看洛邊盡一眼,這都什麽屁話,渾身雞皮疙瘩都要冒起來了。
淩峭暗自裏打了個寒噤,而且總覺得自己這樣好像不太對,搞得跟自己在勾引他一樣,心機崽兒是要這樣的心機嗎?不對吧?
淩峭覺得自己還是該得空捋一捋,所以他又強行圓場說:“剛剛我站臺上的時候,發現好多人都偷摸往你這邊看的,是我沒有你好看嗎?不然別人怎麽看你不看我?”
洛邊盡聞言暗自裏松了口氣,剛剛淩峭問得那樣意有所指,他還以為是淩峭發現了什麽,在那一刻他甚至做好了坦白的準備,卻沒想到是這樣的誤會。
洛邊盡不由失笑,他捏了捏淩峭的手指,夾帶了點私貨安慰說:“你最好看,反正我在看你。”
淩峭此時如果有尾巴的話,肯定就已經翹起來了,他偏了偏頭又說:“那當然了,你在這兒你誰都不認識,你不看我看誰。”
話說到這裏,淩峭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心不心機暫且不論,但此時,貌似是跟他提起做媒的一個好時機。
淩峭念及此,開口就說:“不過我看這兒……”
可說到這裏,他就觸及到了洛邊盡澄澈中又帶着點縱容的目光,是以接下來的那句‘有很多很好看的小姐姐,你有沒有興趣啊’,就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洛邊盡見他頓住,适時追問道:“這兒怎麽?”
淩峭抿住嘴,把那句話吞了回去,随口胡亂說了句:“這兒挺有意思的,我以前都沒來過。”
淩峭就跟感覺做錯了什麽事一般,竟然覺得有些心虛,這一心虛就有點口渴,正好他目光一移,看見了吧臺上放着的那杯剛剛洛邊盡在喝的那個,淩峭還以為就是什麽汽水兒,拿過來一口就直接喝幹了。
快得洛邊盡都沒來得及阻止。
淩峭以前哪喝過酒啊,別提喝得這麽猛,所以這一口悶下去就被辣了喉嚨,沒過一會兒,臉也開始泛紅,腦袋也暈暈乎乎的:“這是酒啊?好烈……我天,我怎麽這麽辣雞……”
這話一說完,他身子一晃,差點沒摔了,好在洛邊盡眼疾手快地攬住了他。
☆、時裝秀
淩峭這一醉醉得實誠,兩眼一抹黑居然在系統裏沒了意識,甚至于第二天一大早他起床的時候,腦子都有點發懵,隐隐約約還有一種冒金星的感覺。
今天上午是他們學校校慶表演的時間,下午和明天則都是運動會。
他們學校有一個可以幾乎容納全校人員的大禮堂,校慶表演就是在那兒舉辦,淩峭和洛邊盡他們一塊兒直接去到了他們班級所在的位置,後來陸陸續續有同學進來,漸漸地就把禮堂填滿了。
早上八點半,C市一中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