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2)

于嘗試了白粉,那是以墜入地獄為代價嘗試天堂的感覺。連他都用憂慮的目光看着我,警告我不許主動去尋找白粉。我摟着他的脖子問,你怕什麽?他說,我怕你真墜入地獄。我問,難道不是你替我打開地獄大門,邀請我進入嗎?他摸着我的臉頰不吭聲,最後說,你和那個小弟弟分手吧!我嘲笑他,讓你損失上千萬的人不能用小弟弟稱呼。他生氣了,懲罰我的方式是把我壓在了身下。我的身體在沉淪,我的靈魂卻在上升,我的身體在歡笑,我的靈魂卻在哭泣。

我們又吵架了,我罵他,又抱住他,乞求他原諒,我的男朋友第一次沒有吭聲,也沒有回抱我,他只是目光沉郁悲傷地凝視着我,好似要看到我的靈魂深處。我恐懼,緊緊地抓住他,似乎想把自己塞進他的心裏,如果在那裏,我是不是就可以沒有陰暗,只有光明?是不是我就不會有寂寞的感覺?

小丫頭正在失明,父親問我要不要回去看她,我找了個借口拒絕了。我沒精力去演姐妹溫情,她如果要怨怪就去怨怪上帝是瞎子。

自從上次吵架後,一個星期我的男朋友沒有聯系我,也沒有接我的電話。他給我打電話時,我正在跳舞。他問我可不可以請一個星期的假,他想和我單獨出去一趟。我的舞步慢下來,我的黑暗舞伴卻不樂意了,要扔我的電話,我只能摟住他,用我的身體平複着他的怒氣。我的男朋友在電話裏問,可以嗎?我說好,挂掉了電話。舞步飛翔中,我的眼淚潸然而落,我知道我即将失去他,我的光明,從此後,我将永遠與黑暗為舞。

這是日記的最後一段,看來,許秋沒有把日記帶去黃石。

我捧着酒杯一口氣喝完剩下的酒,仍覺得心中壓抑,又去倒了一杯。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外面已經朝霞初露,整個城市沐浴在清新的晨光中。

樓下的小花園中,逐漸有晨練的人聚攏,打拳的打拳,舞劍的舞劍。我放下酒杯,跑下樓,跟在一群老頭老太太身後打着太極拳,一套拳法打完,他們朝着我笑,我也朝着他們笑。

擡頭處,陽光灑滿樹桠,微風吹拂下,樹葉顫動,點點金光,若揉碎的金子,閃耀着美麗的光芒。

我眯着眼睛,對着太陽做了個擁抱的姿勢。這個世界,黑暗總是與光明共存,我們無法逃避黑暗,但是我們永遠可以選擇擁抱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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