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學生放假了。雖然學生放假,可老師還不能走。得批改作業，等着三天後，學生來拿了成績單,做好各種善後工作才能離開。
不過，離着他們放假也沒兩天,七七難免也開始考慮,寒假怎麽過的問題。
按理，她是已出嫁的姑娘，有自己的家,怎麽過都得在自己家裏過。可大概是因為結婚時間還短,寧朝又不在，她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回大隊，跟爺奶一起過。
也是巧，剛把學校的一應事宜處理好,她準備休息一晚,明天就回大隊。結果大半夜的，寧朝回來了。
不管哪個時間點,這人回來,總是讓人高興的一件事。
給他燒了熱水洗了澡，又吃了東西，兩人才躺下來。這麽一鬧騰,兩人都沒什麽睡意。寧朝雖說也是任務剛結束回來,但精神看着還不錯,兼之抱着心愛的妻子,說是熱血沸騰也不為過,哪裏會有半絲困意？
說了沒兩句,兩人便翻滾到了一起，小別勝新婚這話自然不假，
等一切結束，兩人這才真正有時間說話。
“我準備明天回家的。”七七這會兒因為累而乏，打着哈欠在他肩窩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你要是再晚一些，估計都遇不上我。”
寧朝輕撫着她的背，眼睛全是未散的餍足：“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去。”
“你這次能歇幾天？”每次完成一個任務，都會得到一定的假期，用來調整狀态。他們這一行的就像一柄出削的刀，長時間使用早晚會有崩壞的一天，所以要用，也要保養。
“五天。”
七七眼睛已經閉上，半晌才出道：“那我們在家裏再待幾天，等你休假結束，我再回大隊。”回大隊當然沒什麽不好，可家裏的房子沒什麽隔音，晚上爺奶說話聲大點，她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若是回去，就算寧朝陪着她，兩人少不得也要拘束些。
好吧，她承認，她就是貪歡。難得她學校放假，可以睡到自然醒，他又在身邊，當然要在自己的地盤，那才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呢。
寧朝洞查她的意思，輕笑了一下，這才摟着已經睡着的她，沉沉睡去。
接下來的幾天，七七和寧朝哪也沒去，連院門都沒出。兩人小別，此時只想守着彼此，時不時的你碰碰我，我碰碰你。這些事情，在外面可不能做，于是便不約而同的選擇待在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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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過了幾天，寧朝的假期眼看要結束，兩人才一起出去買了許多東西，回了大隊。
寧朝在洛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回了部隊。而七七則繼續待在爺奶家。她在家裏待得十分自在，可架不住別人替她擔心。
“說起來，寧朝那裏，可以申請随軍的吧？”洛奶奶想着第一個兒媳婦，如果那時候能直接跟着顧勇去随軍，也許就沒後來的那些事，說不定也不會早早就沒了。
如今孫女同樣處于這要的境地，哪怕軍區離得不遠，可孫女和孫女婿到底不能像尋常夫妻那樣，日日相守。
七七對這個問題全是茫然，她沒想過這個問題。主要是寧朝直接在縣裏有房，有了兩個人的小家，誰還會想到随軍？
洛奶奶一看她這樣就知道她根本沒往那裏去想，只覺得好氣。可又想到自家孫女也有工作，就算能随軍，她也是大半時間住縣城的。想想，也就沒再多說。只想着，就算七七沒想，寧朝心裏肯定是有成算的。
寧朝自然是想過的，随軍的申請報告已經打過。他想的是，不管七七去不去住，申請間房子方便。寒假也就算了，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暑假可是有兩個月呢……
只是這事他還沒跟七七說，七七住老家這裏，對他也不算多不方便。當然，也只是有點不便罷了。
軍區離家裏其實不遠，如果開車挺繞路，但如果直接穿過山林，直線往這邊來，那距離就短很多。七七自己都翻過一回，寧朝要是想過來，速度會更快。
因此，回部隊當天晚上，寧朝就又來了。
雖然天已經漆黑，卻也不算多晚。爬這麽一趟山，他就當給自己加練了。
等到他敲開洛家的門，開門的洛爺爺都傻眼了，怎麽這時間過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呢？
結果才知道，寧朝就是下了班，過來住宿。嗯，他媳婦在這裏，他過來住宿當然是沒問題的，可這兩地相隔的，真的不算近啊！
“還挺早。”七七看到寧朝半分不意外。他們才吃過晚飯不久，還沒準備睡覺呢。“晚飯吃沒？”算一算時間，他應該一下班就往這邊趕，估計是沒時間吃飯。
“吃了。”寧朝确實吃了，只不過就是簡單的在食堂買了幾個饅頭，路上就順便墊巴了。他把手裏路上順手抓的野兔送到廚房：“留着明天吃。你跟爺奶都好好補補。”
七七跟進廚房：“我給你熱點骨頭湯，陸正空今天下午提回來的……灌了一肚子冷風。”
然後兩人就被回過神的爺奶給攆了出去，“你帶寧朝去炕上暖和暖和，我來煮湯。”
七七便拉了人回屋，留兩個老的面面相觑，半晌又都挺高興。孫女婿是真稀罕自家孫女，一晚上都離不了，小夫妻感情好，作為家長自然樂意見到。可難免又心疼，畢竟孫女婿身體好，才能給孫女幸福，這麽着來回奔波，太辛苦了。
“要不，還是跟寧朝說說，要是能随軍，還是讓七七随軍吧，要不天天這樣，寧朝那身子哪能受得住？”雖然對于孫女留在家裏，陪在身邊他們喜歡，可到底要為長遠考慮。
“回頭我跟寧朝說說。”
寧朝先了熱水澡，又喝了一大碗熱乎乎的骨頭湯，就被洛爺爺拉到一邊說悄悄話去了。另一邊，洛奶奶也跟七七進了他們屋。說得都是同一件事。
偏兩人對這件事反應都只算是平淡，七七表示：“也可以。”如果真要随軍，也可以。因為她終于反應過來，出嫁的姑娘，都是住在丈夫家的。再一直住在娘家，好像會有人說三道四的。
她是不怕說三道四，但既然奶這麽說，她以為奶是怕的。畢竟她是原駐民，還是老人家。據她這段時間了解，老人家最怕閑言碎語了。
另一邊寧朝則表示，他會申請随軍，但七七到底住哪裏，則随七七高興。
兩場談話，大家都很滿意。
第二天天沒亮，寧朝便起床準備回去，奶惦記着他肯定要早起，起得更早，把早飯都做好了。
“以後我早起做早飯。”七七對寧朝早出晚歸沒什麽感覺，可讓奶奶這麽早起為寧朝做飯，她心裏卻過意不去。
“沒事，奶年紀大，覺本來就少。平時這會兒也就醒了……”
“那也不用。”七七挽着洛奶奶的胳膊：“奶，你跟爺明年跟我到縣裏住吧。”這她是早就想的事情，農村人講究個養老。她是爺奶的孫女，自覺就将給爺奶養老的責任考慮在自己的責任中。其次，縣裏的房子也足夠大，兩老搬過去完全沒問題。而經濟上，她除了有工作，還有寫作的收入。兩個老人，完全負擔得起。
“不用。”奶聽了這話高興，卻拒絕的毫不猶豫：“我跟你爺在家裏就挺好，我們在這裏一輩子了，去了別的地方不習慣。你也不用擔我們兩個老的，還有你爸和文希呢。”有兒有孫，養老怎麽也輪不到孫女。“你跟寧朝好好的，奶就高興。”
“奶跟我一起住不高興嗎？”至于習慣不習慣的問題，她覺得應該不會。之前奶也在縣裏住了幾天，除了擔心家裏的爺和顧勇外，沒見有什麽不習慣的。
想到這裏，她眉微擰了下，奶擔心爺，她把爺一起接過去。可擔心顧勇……她卻沒有将顧勇接過去的想法。唔，大概也接不過去。
一時間，這想法到是按了下來。
“高興，可這姑娘家嫁了人跟沒嫁人可不一樣。”雖然那邊沒有婆婆，可好歹有公公和大哥的。她一個孫女嫁人，帶着爺奶算怎麽回事？更別說，她還有兒子和孫子，兩人也不是不孝的。
嫁人和沒嫁人不一樣這一點，七七是知道的。只是七七不以為意，她只想做她想做的。可既然關系到爺奶，那就也得考慮他們兩人的想法。
“反正我現在還住在家裏，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奶輕拍了她下：“天還早，再去睡一會兒。”
七七也确實沒睡夠，便又回去了。直到被一聲尖銳的哭喊聲吵醒。
出得門來，才發現居然是顧文蘭。說起來，她許久沒看到這個人了。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最開始那段時間，如今猛不丁的看到，才發現這個人跟記憶裏的差了好多好多。
原本白晰嫩滑的皮膚泛黑，臉上還有被凍出來的硬塊，有一塊甚至還破裂開來，因為她表情太大，甚至滲出血絲來。
一身厚重的棉襖裹在身上，卻髒污不堪。頭發亂糟糟的，兩眼紅腫……
如果不是剛好聽到顧勇一句：“顧文蘭，你給你滾。”她甚至都認不出這人是顧文蘭。
“這變化的，也太大了吧！”
【美人都是保養出來的。她現在每天都要做工，風吹日曬的，又沒有好的護膚品，皮膚狀态肯定變差。再加上，因為季放歌騙她身體有問題，她必然多思又多慮，再兼自卑，整個人氣質也漸漸沒了……變成這樣，一點不奇怪。】
七七看了一眼外面看熱鬧的婦女們，好像确實不奇怪。她現在完美的融入大隊了，生活融入了，連形象也跟着融入了。
“我不，就不。”顧文蘭尖叫：“我是你女兒，工農兵大學的資格你不給我給誰？”
七七恍然，原來是工農兵大學的事情啊！不過，系統曾跟她說過，工農兵大學其實并不太好。最好還是等着即将到來的恢複高考。她看了一眼顧文希，按說這個名額本來該有他一份的。可現在，到是未必。
因為現在大隊長是顧勇，如果這個名額真給了顧文希，只怕會有人說他以權謀私。唔，顧文蘭也是蠢，這麽大聲的喊出來，就算顧勇本來有心給她，現在也是不可能再給了。她懷疑季放歌不知道顧文希回來鬧的事，那人心眼多的很，肯定不可能想不到這些。除非他的本意就是不想要……不過不管給誰，反正她是用不着。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