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甜蜜
“我怎麽不是你的？”裴吟宵急得直起身體, 握住林知意的肩膀一把将人轉了過來，盯着他的眼睛，喉間擠出顫音：“除非你不想要我。”
看着裴吟宵濕潤的眼角, 林知意不可自抑地心軟下來。
可如果今天不說清楚, 這個問題恐怕會成為一根刺, 一輩子都紮在兩人心中
林知意控制住替裴吟宵擦去眼淚的沖動，用冷冰冰的口吻質問他：“那我問你，倘若你一直在找的那個‘阿音’此刻就出現在你面前，你會選他，還是選我？”
抛出這個問題後，林知意就一眨不眨地盯着Alpha的面龐, 不肯錯過他一點情緒變化。
只見裴吟宵微微張大眼睛, 薄唇開合, 遲疑了兩秒才回答道：“知意, 我不能欺騙你，在我心中, 你跟他對我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人, 我——”
“夠了。”林知意出聲打斷他, 他仰着頭, 伸出手去，一一撫摸過裴吟宵棱角分明的五官，登時讓後者受寵若驚，“知意。”
“小裴。”
裴吟宵連呼吸都放輕了，“我在。”
林知意眉眼含情地望着他：“我有沒有正式地向你表白過, 我很喜歡你？”
裴吟宵幾乎快要溺斃在他如夜色般溫柔的神色裏, “說過。即使沒說, 我也能感受到。”
“那我再補充一點, ”林知意慢慢揚唇笑了一下，“其實，我對你是一見鐘情。因為我母親的遭遇，我從不認為自己會對哪個Alpha或者Beta感興趣，直到無意中在花園裏撞見你邊撸貓邊流淚，我才知道，原來愛情這種東西，真的不受我控制，我也遺傳到了母親的戀愛腦。”
雖然兩人已經做過很多次親密的事情了，可裴吟宵還是會為林知意的一句話而輕易心動，此刻的他就像是被搖晃過的碳酸飲料，渾身都在冒氣泡，語不成調地說：“我，我也……”
可不等他說完，林知意就收回手并利落地後退了一步，他傷感地凝視着裴吟宵的雙眼，像是在做某種訣別，“可是小裴，我不想跟另外一個我甚至不認識的人去搶奪你心中的位置，更不想日日夜夜擔心也許在未來的某天，那個他真的會出現在你的世界裏。”
他輕而緩地說：“如果我注定不能完全擁有你，那我寧可從一開始就不要。”
說完這句話，他就毫不猶豫地轉身朝門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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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深情告白就像是一場美麗的幻覺，裴吟宵驚慌失措地追上去，将林知意困在自己的臂彎，又驚又惱：“林知意，我不同意。”
“你不能給我一個棗再打我一巴掌，更不能讓我喜歡上你，又狠心地離開我。”
林知意垂眸看向環住自己的雙臂，克制住回抱Alpha的沖動，語氣冷淡地開口：“小裴，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既然你在我和他之間無法做出選擇，那麽我已經替你做好選擇了，這樣不好嗎？”
“不好！”裴吟宵被他的冷靜刺痛，惡狠狠地在林知意耳邊控訴道：“你為什麽要打斷我的話？又憑什麽替我做出這個決定？”
林知意纖長的眼睫輕輕顫了下，屏住呼吸，聽到身後的Alpha委屈至極地說：“你都不聽我說完，我的确是說你跟他對我來說都很重要，可倘若真的需要在你們之間做出一個選擇的話，我的選擇永遠都只會是你。”
裴吟宵語氣艱澀地表達自己的心意：“林知意，你到底明不明白，我遠比你想象中更喜歡你。”
林知意緊緊繃着的脊背驟然松懈下來，緩緩閉上酸澀的眼睛。
他賭贏了。
可裴吟宵全然不知林知意的心路歷程，他還陷在對方随時會離開他的恐慌中，無助又可憐低聲求他：“不要這樣就離開我，至少，讓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好不好。”
林知意聞言輕輕掙了掙，裴吟宵以為他還是要走，下意識收緊手臂，将人抱得更緊了些。
林知意微微揚起唇角，努力壓制着上揚的調子，“小裴，你勒疼我了。”
“對不起。”裴吟宵連忙放松了些力道，低垂着頭，那雙總是冷淡而迷人的瑞鳳眼裏都沒了往日的光亮，“我只是怕你要走。”
林知意在他懷裏轉了個身，仰頭看着Alpha低落的眉眼，不忍道：“我不走。”幾秒後，迎着Alpha驟然亮起的眸光，又追加道：“暫時。”
裴吟宵垮起張俊臉，小心翼翼地看林知意，“那你現在願意聽我解釋嗎？”
在Alpha懇求的目光下，林知意終于點了頭。
門外，四人正扒在門板上試圖偷聽。
“晉陽，到底能不能聽到？”
“能。”
“快聽聽他倆都說啥了，是不是在吵架啊？”
趙晉陽其實只聽到一兩句非常模糊的人聲，像是裴吟宵說的，聽語氣還挺生氣，甫一回頭，正對上三雙直勾勾的眼睛，他咽了下口水，胡亂說：“吟宵可兇了，他倆好像在吵架。”
“啊？卧槽，萬一打起來可怎麽辦，要不我們還是敲門吧！”
說着，幾人就開始邊敲邊喊。
那端，林知意倏然望向門口，下一秒就被裴吟宵擋住了視線，“不理他們。”
幾人敲了一陣沒人開門，不由真的開始擔心起來。
“咋不開門吶？不會真的在吵架吧？”
“要我說，還是趕緊去找前臺要房卡來開門吧！”
“這樣真的好嗎？”
“有啥不好的，萬一打起來了才是真不好。”
“行，那我們趕緊去。”
“走走走。”
門內，林知意在沙發上坐下，裴吟宵不敢跟他坐一起，自覺地蹲在他面前，深吸一口氣後，将藏起來的白色盒子鄭重地放進了他的手心。
“知意，你打開這個盒子看看。”
這個盒子瞬間就讓林知意回憶起不久前Alpha冷漠至極的表情，眼眸黯淡下來，擡手就把盒子扔回了裴吟宵的懷裏，偏過頭去，冷聲道：“這是他留給你的東西吧？好好收起來，我不要看。”
語氣裏的酸味能熏得人一哆嗦。
裴吟宵手忙手腳地接住盒子，再次将其舉到他面前，固執地說：“你一定要看。”林知意不看，他就握住對方的手，強迫他将盒子打了開。
裏面赫然躺着一塊通體澄澈的玉佩，大抵因為長時間接觸皮膚，油脂滲進玉石內部，整體呈現出一種溫潤細膩的質感。
在看清那塊玉佩的形狀和色澤後，林知意有片刻的失神，他停下抗拒的動作，幾乎連呼吸都忘了，主動伸手将那塊玉佩拿起來細細打量。
裴吟宵喉結滾動數下，不敢去看林知意的表情，像只知道自己犯了錯誤的懂事小狗一樣，開始一五一十地跟主人交代自己的“罪行”。
“這塊玉佩，的确是他留給我的。”裴吟宵不敢當着林知意的面叫出“阿音”這兩個字，只用“他”來代替，“當時我在桑都上幼稚園小班，因為一些事，意外跟班上的小霸王結了仇。”
“你知道的，我是淚失禁體質。其實現在已經好很多了，小的時候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每天都會被那些小霸王欺負得眼淚汪汪。”
那些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可一回想起來，裴吟宵甚至還記得一些細節，他頭垂得更低了點，“學長，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我當時也是這樣覺得的。”
因為姿勢緣故，裴吟宵沒發現，林知意握着玉佩的手在輕顫，漂亮的瞳孔裏盛滿了萬分驚喜和不敢置信。
裴吟宵知道林知意可能會因此生氣，但他不想、也不敢再對他有任何隐瞞，還是逼自己繼續往下說：“可是有一天，在我被班上的小霸王欺負的時候，有一個特別好看的哥哥從天而降，三兩下就把那些小霸王打跑了。”
“除了家人以外，幼稚園的小朋友都讨厭我動不動就哭，少部分願意跟我一起玩的小朋友也在那幾個小惡霸的要挾下疏遠我，從沒有人像那個哥哥一樣對我那麽好過。”
Alpha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林知意怔怔地看着那塊玉佩，猝不及防地跌入了回憶的漩渦。
那些被他刻意塵封在時光深處的記憶循着一條細縫緩緩地傾瀉而出。
“……他不介意我用手抓髒了他白色整潔的校服，耐心地陪我一起玩，請我喝草莓牛奶，最後還将這塊玉佩送給了我。”
“只是遺憾，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我的名字，他的班主任就告訴我，他轉學離開了桑都。”
林知意緩緩擡眸凝視裴吟宵，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小時候的記憶沖破閘門，如海水般鋪天蓋地地湧出來，在衆多讓他痛苦、絕望和害怕的畫面中，一個模模糊糊的、滿臉嬰兒肥的小哭包的臉跟眼前這個英俊挺拔的Alpha的臉漸漸重合在一起。
他聽見自己用抖如篩糠的嗓音問：“就因為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就喜歡了他十幾年？！”
林知意的眼裏瞬間就湧上了一層水霧，“裴吟宵，你怎麽這麽傻。”
“對我來說，這些都不是小事，而且，我也不傻。”裴吟宵下意識反駁道，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在頂嘴，便偷偷擡眼去看林知意的反應，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對方臉上并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硬要說的話，反而更像是心疼和憐惜。
裴吟宵的腦子懵了幾秒，連忙主動認錯，“我不确定這算不算得上是喜歡，或許，我只是想着以後能再見到他一面，當面跟他說一聲謝謝而已。”
“知意，我唯一确定的就是我喜歡你，請一定要相信我。”裴吟宵急切地抓起林知意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強調道。
“騙人。”林知意輕笑一聲，提起紅繩将那塊玉佩舉在裴吟宵眼前，直接揭穿道：“如果只是想見他一面，再說聲謝謝的話，有必要把他贈送給你的玉佩随身攜帶，還一戴就是十幾年嗎？”
“你分明就是喜歡他。”林知意擲地有聲地下了結論。
裴吟宵瞬間慌了心神，颠三倒四地解釋道：“不是，我不是喜歡他，戴玉佩是因為、因為……”
“裴吟宵。”林知意忽地叫他名字。
裴吟宵擡起急得泛紅的眼眶看他，小心翼翼地問：“怎麽了。”
“靠近一點。”
裴吟宵睜大眼睛，呆呆地望着他，像是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這一幕跟記憶中小哭包乖乖地捧着草莓牛奶，蹲在地上看他，還要他長大後娶他做老婆的場景再一次貼合，洪水般呼嘯而來的情情愫瞬間就沖破了心牆。
原來小裴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他。
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為這一個事實而戰栗，林知意随手将玉佩扔在沙發上，俯身揪住Alpha的衣領，用力把人拽到了沙發上，然後在裴吟宵震驚無比的眼神中湊過去，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裴吟宵被動地承受着這個算不上溫情甚至有些粗暴的吻，很快就嘗到了一點鐵鏽的味道，也分不清是誰的嘴唇被咬破了。
他下意識單手摟緊林知意，邊輕輕揉弄他的後頸，邊安撫性地去吻他滾燙的唇舌。
細微而纏綿的水聲在房間裏響起。
不知過了多久，林知意才撐起手臂，稍稍離開裴吟宵些許，目光自上而下的垂落在他的面龐上，嗓音低啞地說：“小裴，還記得之前你問我是不是去過桑都嗎，其實我那天對你說謊了。”
聞言，裴吟宵的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握住，他怔怔地盯着身上的Omega，聽到他一字一句地說：“其實我在桑都上過幼稚園，後來轉校離開了。”
“還有，‘林知意’這個名字也是我後來才改的。”
一個無比大膽的猜測瞬間萌生，裴吟宵的胸膛劇烈起伏着，他大腦一片空白，眼中只看得見林知意的面容，耳中只聽得見林知意的聲音，狂跳的心髒一下一下撞擊着胸腔，發出沉悶的聲音。
他嗓音沙啞，語氣裏帶着無限渴求，像是一個快要溺亡的旅人，“那你告訴我，你原本叫什麽名字。”
林知意輕輕地摸了摸他被咬破的唇角，笑中帶淚地說：“宋音。”
“小裴，我以前的名字，叫宋音。”
聽到回答的那一秒，裴吟宵倏然睜大眼睛，心神巨震，他張開口，有好多好多話想問，卻都沒來得及問出口。
因為林知意再次俯身而下，親住了他被咬破的唇。
不過一秒，裴吟宵猛地摟住林知意的背，借力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兩人的體位瞬間颠倒。
他将林知意，同時也是他找了快十五年的宋音壓在身下，迫不及待地撬開他的齒關，與他纏吻到一處。
裴吟宵狂亂且毫無條理地吮吻林知意的額頭、眼皮和鼻梁，然後一路向下，氣喘籲籲地撬開他的齒關，掠奪他口中的津液和呼吸。
林知意就是宋音，宋音就是林知意。
一想到這個結論，壓制不住的亢奮就源源不斷地從骨血裏湧出來，幾乎快把他的大腦沖昏。
林知意被這強勢的深吻弄得有些缺氧，他半閉着眼睛，看到裴吟宵深陷在欲.望中的性感面龐，卻又舍不得叫停，最終反而越發敞開了自己，以方便Alpha更好地索取和掠奪。
在氣息親密交融間，兩人同樣激烈狂亂的心跳聲交織，幾乎分不清彼此。
裴吟宵心裏、眼裏都只剩下被他壓在身下的omega，擁抱不夠、親吻也不夠，他還想要更多更加親密無間的方式來确認他的存在。
于是裴吟宵一面火熱追逐着林知意的唇舌，一面騰出一只手，按揉着Omega柔軟的腰肢，緩慢而堅定地往上移，一寸一寸地丈量過他溫熱的肌膚，留下獨屬于自己的印記。
林知意單薄的胸膛劇烈起伏着，身體在Alpha的撫摸下情不自禁地微微顫抖起來，他猝然閉緊雙眼，喉間溢出模糊又動聽的輕吟。
這無疑像是某種助燃劑，瞬間就激起了裴吟宵內心深處的更多欲.望。
不夠，還不夠，他還想要更多！
裴吟宵深邃的瑞鳳眼被翻滾的情和欲磨得微微泛紅，他不輕不重地咬了咬林知意的舌尖，吻得更深入。
Omega的皮膚本就白皙嬌嫩，稍一摩挲，就泛起一片紅色，林知意咬住唇，不自覺緊緊抱住裴吟宵的頭，雙手深深陷入他的發絲中。
兩人在狹窄的沙發上親密相擁、迫不及待地汲取着對方身上的熱度和溫度。
正在這時，門口忽地傳來“滴”的一聲脆響，随後，有隐隐約約的人聲透進來。
仿佛一記重垂狠狠敲在了裴吟宵已完全被潮水般洶湧的情潮占據的大腦，他驟然回神，一秒拉下被夜風撩起的衣服下擺，将人牢牢擋在自己下，随即轉眸看向門口處。
“快點快點！”
“前臺，真沒騙你，他們真的在打架！”
“你看——”
趙晉陽的話卡在喉嚨裏，他保持着将要往裏面走去的姿勢僵在原地，臉上的表情活像吞了只蒼蠅。
眼前雖然也算得上“打架”，但顯而易見并不是他預想中的“打架”。
只見他那一向高冷酷帥的Alpha室友正牢牢将他們的班導壓在小得可憐的沙發上，兩個人都衣衫不整、呼吸急促，嘴唇還特麽的又紅又腫，一看就是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裴吟宵被迫中斷，煩躁到了極點，眉眼裏都是壓抑的戾氣，聲音冷到了極點：“誰讓你們進來的？！”
位于趙晉陽身後的前臺小姐姐和剩餘三人見狀立即屏住呼吸，動作默契地往後退了一步、再一步，然後退出了房間外。
“誤會！這都是誤會！我們是擔心你倆在打架，才特地找前臺要了房卡來開門的！钊兒，你們說對吧！”在Alpha無意識釋放出的信息素壓制下，趙晉陽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回頭去找自己的小夥伴，想要他們來幫忙證明自己。
哪知一回頭就發現自己身後空空如也turnip，那三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跑沒了影！
趙晉陽：吾命休矣！
“還不出去？！”裴吟宵惱怒至極，抓起一旁的抱枕，擡手就扔了出去，精準命中趙晉陽的面門。
“哎喲！我滾我滾，我馬上就麻溜地滾！”趙晉陽捂着自己的臉，臨走之前還不忘将抱枕撿起來，谄媚地拍幹淨灰塵後再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
然後頂着室友即将要沖過來殺人滅口的眼神夾着尾巴，灰溜溜地滾到門口，即将關上門時，忍不住又苦口婆心地勸說道：“Alpha不能未經Omega的同意就強迫人家，吟霄你可千萬不要知法犯——”
“咔噠”一聲，房門倏地被人關上，裴吟宵再度扔過去的枕頭只砸到了門板上。
裴吟宵這才粗喘着氣收回惡狠狠的視線，甫一低頭，就對上林知意那雙帶着細碎笑意的含情目。
他呼吸一滞，情和欲慢慢退卻，理智終于占據上峰，後知後覺地生出近鄉情怯的情緒來。
想擁抱、想親吻，可又不敢付諸行動，害怕驚擾到他，完全不複剛才将人狠狠壓在身下索取的霸道和強勢。
看到裴吟宵這幅樣子，林知意又心疼又心動，不禁主動擡手撫摸上了Alpha的側臉，語氣裏的寵溺幾乎快溢出來，“小裴，傻了麽。”
裴吟宵感受着林知意指尖的移動，大氣也不敢喘，遲疑又惶恐地低聲問：“學長，你，真的是宋音嗎？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林知意摟住裴吟宵的脖子，接力擡起身體，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薄唇，然後用力咬了口，輕聲問：“疼不疼？”
裴吟宵呆呆傻傻地任由林知意咬，老實回道：“有點疼。”
林知意情難自禁地笑起來，“那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嗎？”
裴吟宵不說話，只是不錯眼珠地盯着林知意的臉，随即俯下身體，手腳并用地将人圈進自己懷裏，像是生怕對方一個眨眼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他将頭深深埋在林知意的肩窩，語氣哽咽地說：“阿音，我終于找到你了，你不準再離開了……”話還沒說完，一串眼淚就滑進了林知意的衣領裏。
“別哭。”林知意心疼得不行，不斷撫摸裴吟宵的背，又去親吻他的耳朵，哄道：“這次我再也不會離開了，你趕都趕不走。”
林知意哄了裴吟宵很久，後者才漸漸止住淚意，自覺過分丢人，鴕鳥般将自己藏起來，半天不肯擡起頭來。
林知意的心裏漲得很滿，他也任由Alpha去，只忍不住喃喃說：“沒想到十幾年沒見，你都長這麽高、這麽帥了，跟小時候那個滿臉嬰兒肥的小哭包一點也不像，我真的以為你會分化成嬌滴滴的Omega呢。”
聽到這裏，裴吟宵裝不下去了，下意識擡起頭追問道：“真的一點都不像嗎？”
林知意停住動作，擡眸看向對方淚汪汪的眼睛，忍不住親了親他的眼皮，彎起唇角說：“其實還是有一點很像。”
裴吟宵抽抽鼻子，低聲問：“是哪一點。”
“都喜歡掉眼淚。”說到這裏，林知意倏然啓唇輕笑，“怪我，我應該早一點認出你來的。”
“不怪你！”裴吟宵連忙收緊了手臂，将懷裏的人抱得更緊了些，“怪我才對，我明明找了你那麽久，可始終沒有把你認出來。”
他有些沮喪地說：“你當時打架那麽厲害，我一直以為你長大後會分化成Alpha，所以下意識覺得Omega性別不會是你。”
林知意偏頭，吻了吻他的側頸，控制不住問他，“那如果我真的分化成了Alpha，你還會想跟我在一起嗎？”
“會。”裴吟宵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道，他認真地凝視着林知意的雙眸，“只要是你，不管第二性別是什麽，我都喜歡。”
感受到裴吟宵毫無保留的熾熱愛意，林知意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蜜糖罐裏，他無比鄭重地說：“我也是。”
裴吟宵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終于克制不住地笑起來，罕見地露出了頰邊的一枚梨渦。
林知意看得着迷，正要細看，冷不防Alpha已經再次俯下身來，八爪魚一般抱住他的同時，再一次将頭深深埋進了他的肩窩蹭了蹭，黏人至極。
他聽到對方的嗓音悶悶地傳來，“阿音，我還是覺得我像是在做夢。我怕這只是一場我幻想出來的夢境，等我一醒來，就發現其實我既沒有找到阿音，你也不要我了。”
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林知意再清楚不過，和裴吟宵做合約情侶的每一天，他都是在這樣的矛盾糾結中度過的。
既渴望裴吟宵能真正地喜歡上他，又擔心他口中的那個白月光忽然出現奪走他。
可到現在才發現，那個白月光竟然就是他自己？！
而他，還狂吃了一噸醋。
林知意輕輕撫摸着Alpha寬闊的脊背，萬分寵溺地問他，“那我要怎麽做，你才會覺得真實？”
裴吟宵終于舍得擡起頭來，期期艾艾地看着林知意的眉眼，撒嬌般低低道：“阿音，你再親親我。”
林知意的桃花眼慢慢完彎成兩枚月牙，用力勾住他的脖頸下壓，依言親了上去。
裴吟宵将林知意壓在窄小的沙發上，捧着他的臉頰，眷戀而虔誠地加深這個方才不幸被打斷了的親吻。
兩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處，心跳頻率也漸漸同步。
裴吟宵從這個漫長而溫情的吻裏找回了真實，也找回了他的阿音。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來啦，小情侶化身親親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