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三更合一(捉蟲) (1)
褚尋雖然只畫過符篆, 沒有繪過自畫像,但他覺得這件事并不難。
自己畫自己,又不是畫旁人, 豈不是有手就行?
于是, 他和南襄約定好,讓他三日後過來取畫。
南襄終于解決一樁長達三個多月的難題, 面帶笑容, 腳步輕快地離開。
小金龍圍觀全程, 尤其是看到南襄最後踏出院門的笑。它覺得三日後, 南襄可能會哭出來。
褚尋倒是很淡定, 他收起容瑜那些古怪的畫稿, 卷起來帶進屋裏,放在長案一角。
對于容瑜連日催促南襄做好貓咪木雕一事,褚尋大致有所猜測。
最近師姐總喜歡按他的爪子, 四只爪子捏完,還會偷偷摸他的貓尾巴。
做得不是太明顯,褚尋便也懶得躲,所以師姐越發放肆,兩日前都敢直接摸摸他了!
因為很不習慣被人摸, 所以褚尋便躲開了。
師姐也沒有再繼續, 只是若無其事地做自己的事。
直到這回南襄找上門, 問他雪白小貓的事。褚尋方才知道原來師姐背地裏如此想摸他的毛,甚至都想到要做一只與他一模一樣的貓咪木雕來随身攜帶, 一點都不似表面那般沉穩。
褚尋決定偷偷滿足師姐這個小願望。
他回屋後, 沒有再繼續繪制五雷符, 而是坐在案前垂眸想了許久, 将自己的妖身在腦中徐徐勾勒出來。
剛勾勒完大概身形, 褚尋便開始想貓咪臉。或許是容瑜的畫作過于魔性,那雙卡姿蘭大眼睛在他記憶裏幾乎揮之不去。
想了半天,褚尋果斷放棄冥想這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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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去外面打了盆井水進屋。
褚尋讓小金龍在門邊守着,将水盆放在窗邊的貓爬架下。
緊接着,紅光逐漸籠罩少年周身,待光芒褪去後,一只雪白小貓咪輕巧地躍上貓爬架上。
小貓咪踩在較低的淺灰色的綿軟小圓臺上,向前探出腦袋,朝底下的水盆左看右看。
表面幹淨的清水裏,大致映出小貓咪的模樣。
小貓咪看了看自己的貓貓臉,又轉了一圈,看看身體與四肢。
它還側身趴在上面,甩着長而柔順的雪白尾巴,再扭頭看看清水裏的尾巴大概有多長。
幾乎全方位無死角地觀察完自己的身體,小貓咪自信地跳下貓爬架,準備繪制自己的妖身。
重新變回來的少年,拿起案上一只毛筆,磨了些墨,便在紙上繪制起來。
他神情認真且專注,決定将大致輪廓繪出來,再繼續添加細節。
可惜小貓咪畫畫,與寫字如出一轍,線條總是歪歪扭扭。
當事人目前還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等褚尋畫完包括耳朵四肢尾巴在內的整體輪廓時,終于發現了有一絲絲的不對勁。
他停筆皺眉,看向眼前的貓咪輪廓。
小金龍好奇得不得了,立即從門邊咻地飛過來看熱鬧。
待看清楚主人的畫作時,它沒忍住,一整個爆笑出聲。
倘若說那女人的畫還能大致看出是只貓,那主人的畫,都不知道是什麽生物。
畫上那歪歪扭扭的輪廓很有波折地圈完了一周,但依稀能看出來作畫者很是認真,一筆一劃地将輪廓繪完。
如果真要說它是只貓的話,那就是一只被電麻了的貓的抽象輪廓。
小金龍很不給面子地哈哈哈哈。
褚尋倒是沒什麽反應,他揭開白紙,繼續繪制,意圖将波折給撫平。
練了大半天,他終于斷斷續續畫出一個橢圓形貓身,耳朵和尾巴也沒那麽波折了。
他接着畫貓眼睛。
褚尋對自己的眼睛還是很肯定的,在貓臉上圈了兩個圓,然後在圓裏随意點綴一下,接着畫嘴巴和鼻子,還有貓須。
畫是畫出來了,就是模樣有點醜。
褚尋果斷又撤去一張畫作,變回妖身繼續去貓爬架那裏照水盆。
他看來看去,突然覺得這個水面照起來不甚清晰,于是又躍下去重新變回人身,決定外出一趟。
小金龍守家,趁着主人沒回來,偷溜到案前,一張張地翻開主人的自畫像,時不時樂得哈哈哈笑出來。
電麻了的貓就算了,怎麽會有人把小貓咪畫得跟個大西瓜一樣!
主人怎麽敢的呀?
是什麽給他的勇氣答應南襄?
這還不如那女人畫的呢!
褚尋回來時,小金龍老神在在地趴在門邊,裝作若無其事地擺弄龍尾巴。它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腦袋磕在一對龍爪上,埋首吃吃地笑。
褚尋繼續在案前坐下,他從芥子囊裏摸出一面四四方方的鏡子,這是他方才去百寶閣花了十個靈石買的,據說可以最清晰地映出照鏡之人的容顏。
褚尋方才試過,效果的确不錯。
他重新變回妖身,用貓爪抱着鏡子,貓貓臉直接放大,連貓瞳裏的顏色都照得一清二楚。
小貓咪攬鏡自照,它看看左邊貓臉,又看看右邊貓臉,再微微垂頭動兩下貓耳朵,餘光瞥清楚後,它又用貓爪将鏡子往前推,看看自己如雪一般幹淨的貓身與四肢,還有如雪鍛般漂亮的貓尾巴。
這次,鏡子裏的自己一覽無餘,小貓咪愉悅地眯起琥珀圓瞳,非常自信。
他會了!
褚尋将方才鏡中的自己深深印刻在腦海中,提筆說畫就畫。
然而,事實證明,有時候,繪畫就如同繪符一般,腦子已經會了無數遍,手才停留在起步階段。
褚尋畫了好幾張後,重重嘆息。
太難了。
怪不得連師姐都不會。
推己及人,師姐将他畫成那副還能看出是貓的模樣,大抵是用盡了心思的。
褚尋覺得自畫像這條路大概走不通,他将自己的畫作與容瑜的畫作卷在一起,丢進貓爬架旁邊的紙盒子裏。
自畫像不行,那就走其他的路。
前些時日,禦獸峰峰主給他說了大量與禦獸相關之事。其中就提到過一種追蹤妖獸靈獸的術法,可以根據身上的毛發或者其他部分,再施以術法,便能憑空還原出那只妖獸或靈獸的樣貌來。
褚尋只知道有這樣的術法,卻不知如何使出來。
他仰頭看了看擦黑的天色,決定明日去一趟禦獸峰。
翌日,禦獸峰長老講學時,在不算多的內門弟子裏發現了一張新面孔。
他速速用玉簡傳訊峰主,于是之後講學的人便換成禦獸峰峰主。
禦獸峰峰主滿臉興奮,使盡渾身解數,語調慷慨激昂,從這個禦獸術法講到另一個禦獸術法,并且當場具體且細微地做示範,想要以自己的熱情将褚尋這個禦獸峰最後的希望給留下。
褚尋認真聽,終于在聽到那個追蹤妖獸靈獸的高級術法時,耳朵微動了下。
他擡眸,直直看向禦獸峰峰主。
禦獸峰峰主一看有戲,心思微轉,将方才提及的禦獸高級術法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
這項追蹤的禦獸高級術法,金丹期方可學,不适合如今在幾乎都是築基期的內門弟子中說,所以相當于禦獸峰峰主給褚尋開了個小竈。
不過,禦獸峰峰主之後又生動講了其他許多适合弟子的術法,彌補自己小小的私心。
褚尋得了禦獸追蹤術法,課下與對方道謝後,便心滿意足地回到院中,不斷練習這項追蹤的高級術法。
只是追蹤也有限制。
金丹期修士最多只能追蹤到元嬰期妖獸或靈獸,再高的,便無法追蹤還原其樣貌。
褚尋仿佛将寫字繪畫的天賦完全點在了術法上,僅僅一炷香的時間,便将此追蹤複原之術使得游刃有餘。
褚尋開始嘗試自己追蹤還原自己,他步至貓爬架旁邊,擡起手臂,在高高的貓秋千上摸了摸,摸出來一撮雪白毛發。
他取其中幾根毛發開始施術,源源不斷的白色靈氣配合法決,施在貓咪毛發上。
下一刻,一只雪白貓咪的影像,便出現在半空中。
褚尋面對面與自己的妖身對視,看了會兒,他便滿意地揮去貓咪影像,只等後日南襄來尋他。
南襄前日被容瑜催促時,又讓她将那只雪白小貓的模樣說一遍後,思量許久,方才篤定地與她說腦中有畫面了。
容瑜大喜,這才終止一日一催促。
所以今日一早,南襄便再度踏足褚尋所在的弟子院。
他進去後,第一句話便是:“褚師弟,那雪白小貓的畫像可好了?”
褚尋淡定點頭。
南襄松了口氣:“多謝!若非容師妹是我這邊的老主顧,這長達三個多月的單子,我必然得退了。”
褚尋疑惑:“老主顧?”
“對啊。”南襄說,“褚師弟,你也知道,我們劍修平日裏出去歷練,經常受傷不說,劍還容易磨損,需要時時修繕。我便給人做些木制器具,換取靈石,去年容師妹就在我這訂做了好幾件奇奇怪怪的木制品呢。”
褚尋問:“所以師姐時時去劍峰尋你,是為了訂做這些木制品?”
“可不是?”南襄嘆息,“容師妹的畫工你也看到了。她讓我做那個什麽貓抓板還好,做貓爬架,起初讓我看畫紙,完全就是摸不着頭腦啊!”
褚尋唇角抿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師姐盡力了。”
“我何嘗不知她盡力了?”南襄揉着泛疼的鬓角,“不說這些了,褚師弟,你快将那只雪白小貓的畫像給我。”
“畫像無法還真。”褚尋捏出一點雪色貓毛,淡定道,“我施術追蹤複原它的樣貌。”
南襄樂道:“如此甚好。”
畢竟看了真的,做起來才能更細致。
小金龍暗地裏撇嘴,明明是主人畫不出來,若将紙盒裏數張電麻了的貓給南襄看,定讓他哭倒在這裏。
前方,褚尋熟練地配合法決,對貓毛施起追蹤複原之術,很快,一只漂亮的雪白小貓咪就出現在南襄眼前。
“真好看。”南襄驚嘆,“我還是第一次看這麽漂亮的妖族,怪不得容師妹會如此執着。”
“我若能得這麽一只貓族妖獸送給殷師妹,殷師妹定然歡喜。”說罷,南襄又搖搖頭,“這妖族看着就很嬌貴,養之定然很費靈石。”
褚尋:?
一天吃三個靈饅頭那樣的費靈石嗎?
南襄趁着雪白小貓影像還未散去,迅速摸出紙筆,簡單幾筆便勾勒出小貓咪的身體輪廓。
片刻之後,半空的小貓咪散去,卻仿佛栩栩如生地印刻在南襄筆下的畫紙上。
躍然紙上。
褚尋腦子裏飄過這四個字,想到自己方才說的畫像無法還真,選擇默默跳過繪畫這個短板話題。
南襄滿意地吹幹墨汁,起身向褚尋拱手道謝:“今日多謝褚師弟,我得盡快将這貓族木雕給做出來,不然容師妹又得催我了。也不知這貓族從何而來,竟得容師妹如此看重。”
褚尋不語,只是唇邊稍稍揚起來。
小金龍又開始大呼小叫:“這女人,真的是時時刻刻都不願與主人分離!如今連貓咪木雕都想出來了,鑽空心思都要将主人給帶上。啧啧啧,啧啧啧!她完了,她陷入愛河了!”
褚尋自動忽略小金龍的胡言亂語,他只覺得師姐想時時刻刻帶上他,就是想摸他的毛。
大概跟他随身攜帶翠鳥羽毛差不多,沒事的時候便用手指撥弄兩下。
不過師姐是因為他才頻繁去劍峰找南襄,而且背地裏是真的特別想摸他的毛。
原來師姐一直在偷偷克制。
小貓咪今日心情很好,決定今夜再小小滿足師姐一下。
容瑜覆面翻牆已經翻出了習慣,基本上摸那塊熟悉的牆頭,再施以靈氣,便能輕松躍過去。
在宗門比試前,容瑜經常趁入夜後,來小貓咪這裏看書煉丹,疲憊至極時看看小貓咪揮動貓爪施術,會覺得十分治愈和解壓。
所以容瑜現在越發喜歡來這裏。
不管是陪小貓咪玩還是互不打擾地修煉,她感覺都很不錯。
一如既往地敲三聲門,門後傳出吱呀一聲。屋門半開,小貓咪探頭看看她,然後又悠悠轉身,優雅邁步走回去。
容瑜跟在它後面,将門合上。
小貓咪在床邊的貓抓板旁轉了兩圈,便探出貓爪,從床底下扒拉出一團紅色毛線球。
雪白貓爪一推,毛線球便骨碌碌一路朝着容瑜的方向滾過去。
容瑜替它抵住那只毛線球。
小貓咪邁步過來,當着她的面,便歪倒在地上,開始旁若無人地玩毛線球。
雪白毛絨絨就這麽躺在她眼前,仿佛完全不知道危險是何物。
容瑜:“……”
可惡!她要辜負貓貓的信任!讓它知道社會的險惡!
容瑜蹲下去,去摸它的jio,伸出一根手指按jiojio下粉嫩的肉墊。
小貓咪偶爾抽動收回一下jio,并不妨礙容瑜偷偷去摸它的毛。
下一刻,小貓咪開始不斷翻身玩毛線球。沒一會兒,淩亂的紅色毛線便緊緊将它纏住。
小貓咪懶得理,便等容瑜給它理。
容瑜給它扒拉身上毛線的時候,還偷摸它肚子上的白色軟毛好幾下。
手感超絕!
小貓咪:“你摸我。”
“對呀,我摸你。”容瑜笑眯眯地繼續給它扒拉紅色毛線,讓小貓咪從其中解脫出來。
小貓咪翻身起來,慢悠悠走到她面前:“那再給你摸一次。”
容瑜:?!
她猛地薅起小貓咪,順着它的腦袋一路摸到尾巴,小貓咪也沒掙紮。
下一刻,容瑜直接将臉埋在它的毛毛上。
小貓咪:!
過分了,師姐!
它想跳下來,卻被容瑜捉住一只毛絨絨的前肢,根本掙脫不開。
容瑜将臉埋在貓毛裏,深深吸了回貓,感覺人生都要升華。
誰能抵得住毛絨絨啊?
她要還債!她要掙錢!她要養貓!
容瑜幸福地擡起臉,抱着小貓咪撓它的下巴。
小貓咪還記得上回的事,它抿着粉嘴巴,偶爾才會透出一聲低低的喵嗚。
容瑜将它放下來,小貓咪這回也沒逃。
容瑜點點它的貓腦袋,變了腔調問:“今日怎的願意給我摸摸了?”
小貓咪不說話。
容瑜點它腦袋的手指,開始順着腦門上柔軟的貓毛原地畫圈,小貓咪覺得很舒服,便從喉嚨裏發出輕輕的咕嚕聲。
容瑜笑着往腦袋左側輕滑手指,移到豎起的貓耳處,小貓咪的耳朵像是有意識一般,自動低下去。
手指移向右邊時,小貓咪左邊耳朵豎起,右側豎着的貓耳又會随之低下去,給手指讓路。
可愛到讓容瑜想給它一大口親親。
容瑜想起之前看的雲吸貓視頻,便将五指按在小貓咪的腦袋,左右反複畫圈,類似于做按摩。
小貓咪舒服到接連發出輕輕呼嚕的聲音,它甚至惬意到歪着身體,躺在一側。
容瑜趁機去摸它毛絨絨的肚子,還沒摸兩下,便被小貓咪用雪白前肢抱住手臂。
兩只貓爪抱住她,不許她動。
顯然是個不愛被摸肚子的小貓咪。
容瑜的手指摸了肚子兩下毛,小貓咪松開兩只貓爪,敏捷地翻身就跑,往窗邊的貓爬架上縱身跳躍。
最終跳進頂端的小圓臺與旁邊矮一截小圓臺之間的貓秋千上。
小貓咪在裏面晃着貓秋千,探出腦袋,露出一雙琥珀的圓瞳看着她。
容瑜又被可愛到。
方才絕佳的手感仿佛還有殘留,真想抱住貓貓猛吸。
雖然不知道小貓咪今夜為何會主動讓她摸摸,但容瑜估摸着在小貓咪看來,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很不錯了。
容瑜決定再觀察觀察。
小貓咪的主動總不能是昙花一現吧?
于是,容瑜十分坦誠且禮貌道:“我之後還能再摸摸你嗎?”
小貓咪:“……”
師姐好貪心,今夜都給摸很多次了!
小貓咪不說話,繼續晃秋千。
容瑜感慨。
看來還真是昙花一現!
沒關系,昙花現一次,就能現第二次!第三次!
這是一場漫長的攻堅戰!
……
今夜,容瑜睡得心滿意足。
然而,小貓咪卻很困惑。
師姐送它的玩具,它都很喜歡。師姐摸摸它,它也覺得很舒服。
真是奇怪。
小貓咪百思不得其解,歪頭想了想,便讓守在門邊的小金龍過來,如師姐那般按它的腦袋。
小金龍早就看清那女人的手法,也将主人惬意的神情完全收入眼底。
能讓主人開心,它小金龍自然當仁不讓!
于是,小金龍咻地飛到貓爬架頂端的小圓臺上,看向下方貓秋千上的主人,興沖沖地便是一根龍爪按下去,直接将貓咪腦袋按低下去,貓秋千都險些被壓翻。
差點一頭栽下去的小貓咪:“……”
罷了,的确只有師姐的摸摸很舒服。
小貓咪直接從貓爬架上跳下去,讓正興奮到還沒來得及施展絕佳按摩技術的小金龍一臉懵逼。
它疑惑道:“主人,不按了?”
小貓咪嫌棄:“不按了。”
小金龍聽出了主人的嫌棄,像是意識到什麽般落寞地飛下來,孤獨地守在門邊,以四十五度角仰望緊閉的大門。
主人嫌棄它,卻在那女人的手下,那般舒服而惬意。
明明都是一樣的按腦袋!
唉,這大抵就是明明是三個人的故事,我卻不配擁有姓名罷。
自從小貓咪主動給摸後,容瑜便越發大膽,夜裏時不時就要薅一薅它。
小貓咪從最開始的些微掙紮到完全躺平,只經歷了短短三日,就被容瑜的撸貓手法徹底折服。
如今只要師姐不是太過分,小貓咪便也任由她摸摸。
容瑜還沒有養貓貓,卻似乎過上了有貓的日子。
每夜來撸貓時,她根本提不起任何看書與修煉的興頭,只想跟小貓咪貼貼。
經歷了半個多月的荒唐堕落後,面對即将而來的滄海門各宗大比,容瑜痛定思痛,決定減少來小貓咪這裏的次數。
褚尋也反思了下自己最近的懈怠,被師姐摸摸的都無心修煉了。
容瑜開始少來,褚尋也沒有多問,兩人都開始為十萬靈石的入場券而修煉。
褚尋依舊在繪制五雷符,他近來一直參悟師父那張五雷符,按照上面的符印紋路走勢感悟,如今已然頗有些成效。
容瑜細細摸索完金手指技能,便将其努力控制到由掌心向外竄出一尺之內時停住,然後用其不斷淬煉凡火。
剛開始很難,而且容瑜只能控制半刻鐘時間,體內靈氣便消耗一空。
但随着不斷耗光靈氣,恢複靈氣,如此循環往複地專注淬煉凡火,容瑜的修為也在隐隐穩步提升。
劍峰那邊,因為動物木雕是精細活兒,南襄還是個完美強迫症,所以雪白小貓的畫稿在容瑜這邊通過後,他又花了整整一個月的功夫,精雕細琢,方才将雪白小貓和小黑貓的木雕雕刻好。
當然,主要還是容瑜給的太多了。
雪白小貓兩百靈石,小黑貓一百靈石,夠他在外修兩次劍了。
南襄将雕刻送去後,容瑜摩挲着絕美小白貓愛不釋手,同時對他的理解能力給予高度贊揚。
南襄露出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默默藏住褚師弟給他幫忙的事。
滄海門各宗大比,是提前一個月放出的消息。
玉衡宗總共有十個大比名額,正好為此次宗門比試各排名前五的十人。
此次宗門大比,據說是宗主容長風帶領弟子前去,劍峰峰主藏劍鎮守玉衡宗。
整個長生界,渡劫期大能也不過就那麽幾位,容長風親自送他們去,無形中增強了玉衡宗弟子的底氣。
大家都開始瘋狂卷起修煉。
褚尋經過幾乎大半年的研究,終于成功繪制出貓生第一張五雷符來。
雖然符印紋路還是歪歪扭扭的模樣,但是靈氣走勢完全正确。
可惜的就是,他暫且只能繪出五雷符來,還沒辦法像師父那樣落下自己的印記。
褚尋買了許多黃色符紙,準備多畫幾張再送給師姐。
小金龍看着主人耗費近半年時間,終于畫出合歡符,越發長籲短嘆,真真對那女人情根深重,無法自拔。
這一月期間,還出了個小插曲。
去年在管事殿報名的一百零二號水鏡搶婚任務,如今已差不多到了時間,管事殿便派弟子去各峰通知報名之人。
一百零二號任務總共需要十人,被管事殿通知的十人,很快便齊聚大殿門口。
除了己方一起報名的五人,容瑜與其他人面面相觑,大部分竟都是熟人。
那位性格穩妥的餘筝師姐、笨蛋美人林汐、惡毒女配的傾慕者沐思逸、宗門比試第五的器修青佑以及第?蒊三的劍修青城。
沐思逸挑起桃花眼:“容師妹,好巧。”
容瑜微微扯唇,表示回應。
南襄笑道:“看來大家都是圖方便啊,此次任務地點在塢城,滄海門距離塢城可不遠。”
沐思逸點頭:“我的确是圖方便,省得今年還要再下山一趟。近些年在外頭奔波累了,我想長久地留在宗門內,做真正想做的事。”
沐思逸說完,意有所指地看向容瑜,多情的桃花眼裏飽含情意。
容瑜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往殷素卿的方向躲了躲。
容瑜一退開,褚尋便悄無聲息地上前,擋住對方的目光,掀開琥珀眼眸,直直看過去。
沐思逸唇角抽搐,跟褚尋相看兩相厭,迅速轉移視線。
殷素卿愉悅地跟最漂亮師妹貼貼,率先提議道:“大家不若先進去領任務罷?”
衆人一致點頭。
容瑜跟着殷素卿,仔細觀察每個人。
餘筝師姐默默走在隊伍邊緣,仿佛透明人。林汐師姐從見面到現在一直抓耳撓腮,臉紅又不自在地獨自走在前頭。
青佑和青城走在一塊,兩人面貌相似,應該是兄弟。
沐思逸嘛,不提也罷。
容瑜偷偷問:“殷師姐,餘筝師姐怎麽也會報名這搶婚任務?看着不像是湊熱鬧的人啊。”
殷素卿小聲解釋:“餘筝師姐在藥峰便一直是獨來獨往一個人,宗門裏也沒見她有什麽朋友。她是丹修,做單人任務做不來,組隊也不認識人。報名這種人滿就自動組隊的任務,最合适。”
容瑜點點頭。
看來除了餘筝師姐,其他人或許都是圖方便,接個人多能混,且距離滄海門最近的任務。
最前面的南襄在管事那裏領取第一百零二號任務牌,獲知此次任務具體信息。
水鏡中的第一百零二號任務此刻已經散去,不過容瑜還記得當時看的信息。
大致就是與自己感情甚篤的未婚妻,因父親遭逢大難,為救治父親,不得不受人威脅,與主人公分開。
後來主人公得知,未婚妻是被自己人面獸心的好兄弟威脅,對方得到卻不珍惜,女子日日以淚洗面。
主人公憤怒又心疼,便決定傾盡家財,也要在半年後的道侶大典上搶婚,助未婚妻得以逃出惡爪。
總體來說,除了可以湊熱鬧外,也算是懲奸除惡的好事。
然而,南襄在前頭領取完任務牌和任務信息後,竟無奈地搖頭回來。
他說:“咱們被騙了。”
容瑜:?
這什麽意思?水鏡任務還能騙人?
南襄将自己得到的任務信息共享給衆人:“的确是搶婚任務沒錯,但并非像水鏡任務發布的那般。咱們這次搶的,是那妖域公主的婚。”
沐思逸對此略有些耳聞:“是那位一年換一個未婚夫、傳聞中美若天仙的妖域公主。”
“對。”南襄點頭,“就是那個妖域公主。”
“哇!好酷呀!”林汐一不小心說出羨慕的心聲,連忙伸手捂住嘴巴。
容瑜将任務信息迅速看完。
簡單來說,就是妖域公主終于收心,要與一位修士結為道侶。而這位去年被抛棄的前任未婚夫,家境殷實,心有不甘,便決定雇傭大派弟子去搶婚。
好家夥,和水鏡顯示的不說一模一樣,簡直就是毫無關系。
容瑜問:“這人編任務騙人,咱們任務還接?”
“接。”南襄比了個手指,“故意編任務,需要付至少雙倍的靈石價格,這是長生界的規矩。倘若不願付,宗門自會有人上前讨要。
當然,因對方欺騙在先,咱們也可以選擇不接,這在宗門可允許範圍內。”
容瑜:“……接了!”
雙倍,成功便是二十萬靈石,平分兩萬靈石,不成兩萬靈石也能一人平分兩千。
衆人對雙倍價格的任務皆十分心動,沒有異議。
任務時間是在半月後,也就是滄海門各宗大比的前五天。
原本以為只是一般的婚事糾紛,如今卻上升到搶妖域公主的婚。
衆人相約好,是對方先欺騙在前,所以實在打不過,他們就渾水摸魚,保存實力,拿到兩千靈石便開溜!
塢城距離玉衡宗甚遠,靠雙腿趕過去顯然是不現實的。
容長風帶領弟子要在大比前三日出發,因飛舟太貴,便與禦獸宗租賃一只最快的大型飛行妖獸,差不多兩日可抵達。
但宗門出發的時間遠遠遲于他們的任務,所以接任務的十個人只能想別的方法先過去,待大比時再與宗門會合。
玉衡宗的禦獸峰沒有大型飛行妖獸,小型飛行妖獸倒是有幾只,一只大概能承載兩到三個人,而且飛不快。
衆人商議後,果斷抛棄這個選擇。
而從玉衡宗到塢城的飛舟,一人一票一千靈石,又過于昂貴。
相對來說,乘坐速度快的飛行妖獸是最劃算的。
容瑜思來想去,突然想到禦獸宗那位熱情友人謝迢。
她提議道:“不如咱們也租賃禦獸宗的飛行妖獸?我認識一位禦獸宗的道友,或許可以請他幫忙。”
南襄眼睛一亮:“容師妹,可以試試。”
其餘人皆齊齊看向她。
容瑜從芥子囊裏翻出謝迢的通訊玉簡,捏斷半截,開門見山道:“謝道友,我是玉衡宗的容瑜。想問問貴宗還有沒有速度快的飛行妖獸,能容納十個人的那種?”
通訊玉簡那頭很快便傳來謝迢哈哈笑的爽朗聲音:“容道友你這可趕巧了。咱們宗門最近飛行妖獸的租賃可是緊俏得很,你要的還是能坐十個人的那種,這幸好是碰上我了,若是旁人,定然是沒有的。”
容瑜:“所以,咱們談成了?”
謝迢:“等等,你們要去哪?我看看還能不能勻出時間去滄海門大比。”
容瑜:“順路的,我們去塢城。”
謝迢:“好嘞!那沒問題!至于價格……看在你容道友的面子上,咱們這第一回 便一千靈石如何?”
一千靈石這個價格,放在平日裏都是公道價格,更別提如今滄海門大比,市場價普遍提升百分之五十。
南襄恨不得代替她立即答應下來。
容瑜不懂價格,看眼大家,見他們齊齊點頭,方才應下。
之後,雙方又約定好出發時間。
解決掉如何去塢城一事後,衆人便回去為即将而來的水鏡任務以及之後的宗門大比做準備。
褚尋将三張畫的歪歪扭扭的五雷符送給容瑜:“師姐,這是我繪制的五雷符,給你防身用。”
小金龍:?
這分明是合歡符!主人騙人!
它可是見過玉衡宗宗主那張五雷符的龍!
容瑜不認識什麽符篆,但小貓咪肯定不會拿這種生死之事騙人的,所以很愉快地收下,笑眯眯地說:“謝謝師弟。”
褚尋嗯了聲。
臨走前,褚尋突然回頭說:“我會保護師姐。”
容瑜笑出聲:“好。”
這只小貓咪,真是沒白照顧!
她決定今夜再去給他摸摸做按摩,嘿嘿!
謝迢馭使一只大鵬鳥,是在五日後趕到玉衡宗的。
這只大鵬鳥還未到成年期,所以鳥背上勉強能裝下十人。待成年期後,則至少能裝下二十人。
容瑜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大的鳥,忍不住去摸了摸絨絨的翅膀羽毛,還順手給大鵬鳥喂了把金色靈草。
大鵬鳥喜歡這靈草的滋味,複又探頭給容瑜摸了摸腦袋。
“這位置不夠啊。”沐思逸數了數鵬鳥背上裝的防震座位,“一共才十個。”
謝迢撓頭:“你們不就是要十個人的座位嗎?”
沐思逸:“但咱們這裏,加上你,有十一個人。”
謝迢:?
他詫異道:“你們不會沒把我算上吧?這大鵬鳥可不是誰輕易就能馭動的,我可是考了很久的鵬鳥飛行的!”
衆人沉默。
畢竟在場十一人,除了謝迢這個馭使飛行妖獸的,就只有沐思逸坐過一兩次飛行妖獸。
大家哪裏知道馭使飛行妖獸的還算人……不是,算座位。
如今人多出來,走不了,林汐不滿地哼聲道:“所以你昨日為何不說?”
沐思逸:“……”
他也沒坐過一兩回,哪裏能想得起來!
謝迢摸摸腦袋,最後篤定道:“沒關系,不過多一個人罷了,能走!”
大鵬鳥的後背是沒法再塞人,但其他地方還能塞進去啊。
謝迢覺得問題不大。
最後,大鵬鳥果真安然帶着十一個人起飛,在它粗壯的鳥爪中間,固定了一只新的防震座位。
沐思逸面無表情地坐在兩只鳥爪中間的座位上,冰冷的風胡亂地拍在臉上。
就在剛剛,謝迢安裝了新座位後,說鵬鳥後背座位每人一百靈石,鳥爪座位八十靈石,先到先得。
沐思逸正要走過去,身邊便仿若閃過九道疾風,皆以最快的速度付完一百靈石。
于是,那八十靈石的尊貴鳥爪座位,就留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