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最近比較不忙……」

又過了一個年,東方潦即将升大三了。

自從去年「苦味手工醬」熱銷,東方潦就一頭栽進醬料的學習制作,苦奶奶傾囊相授,西門草兒帶他逛遍熟識的農田,直接從産地取得便宜新鮮的食材,東方潦這一年都忙着這些事情。

現在是暑假期間,很多學生放假回家去,苦味廚房的客人也就少了,苦奶奶有了時間,于是就想到——

「草兒,阿潦,你們結婚吧。」

東方潦正在清洗玻璃罐,西門草兒從田裏回來,才剛拿出梅子酒,苦奶奶拿着一把古早扇子掮啊掮的晃進廚房來,看到兩人随口提了。

東方潦手一滑,差點就把玻璃罐打碎,幸好眼明手快及時捧住了,他一臉吃驚,望着奶奶。

西門草兒反應慢,倒了滿滿一杯梅子酒,瓶子擱下來,端起酒嘗了一口,好滿足……她才反應過來,目光移向奶奶。

「我跟你叔叔聊過了,他說這幾天就過來提親,阿潦是東方家的長子,家鄉親友多,所以結婚請客是一定要辦的,這部分你叔叔會處理。如果你們沒有意見,下個月看個好日子,趁暑假你們還能回去多住幾天。」苦奶奶拉開椅子坐下來,手上一把扇子搖不停。

東方潦趕緊把電風扇轉給奶奶吹,随着奶奶的說明他心髒愈跳愈快,腦袋不由自主的掠過一幕幕他和草兒結婚的畫面,感到緊張又興奮,但是想到現實面,他馬上不安又窘迫——

「奶奶,我真的很感謝您這麽快就願意把草兒嫁給我,不過我還是學生,畢業後還得先當兵,等工作穩定以後,我才有辦法給草兒安定的生活……」

「所以你不想娶草兒了?」苦奶奶也不勉強他,一把扇子掮着涼風站起來,準備到外面去走走。

「奶奶!我想娶草兒。」苦味廚房外面「蒼蠅」一堆,「東方潦女朋友牌」的蒼蠅拍只有本人在才管用,東方潦目前有一套創業計劃,未來會愈來愈忙,沒有時間去拍蒼蠅,所以東方潦想到,只要西門草兒成為他老婆後就沒有人敢追了,那麽他就可以全心拚事業,于是決定先成家後立業。

「阿潦,草兒生活簡單,沒什麽花費,而且她自己有工作,你不用煩惱。至于結婚花費,你叔叔說他早就幫你存好了,叫你不用擔心。你們結婚後,阿潦還得念書,暫時還是住在這裏,念完書以後,看阿潦在哪兒工作,要回家或者要留下來,你叔叔說看你方便。我年紀大了,所以才希望你們趕快把婚禮辦一辦,趁我還有力氣幫你們帶小孩,生個曾孫給我抱。」苦奶奶一口氣把該說的都說完了。

東方潦轉頭看西門草兒,看她一臉的毫無反應,像個局外人一樣——這只慢烏龜,腦袋大概還沒轉過來。

西門草兒喝完了一杯梅酒,接着又倒了一杯……

——還喝!

東方潦趕緊搶下杯子,「喂,要跟我結婚的人是你,你還顧着喝,你都沒意見嗎?」

西門草兒望着東方潦,雖然她的确是沒有什麽意見……但是突然不知道為什麽胸口堵住了,心裏頭悶悶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你別發呆,說句話啊!」東方潦催着她。

西門草兒一直望着東方潦看了好久,耳邊嗡嗡嗡地都是他催促的聲音,他越催,她就愈悶……

她皺起眉頭,嘆了口氣,拉開椅子走出廚房。

這會兒,東方潦楞住了。

「……奶奶,草兒她怎麽了,中暑了嗎?」一起生活都快兩年了,西門草兒除了喝醉酒發酒瘋以外,平常一點脾氣也沒有,任憑他碎碎念,東方潦也從沒看她皺過眉頭……怎麽回事?

「……總算有點女孩子樣了。」苦奶奶笑了起來,一把扇子敲在東方潦頭上,「你這個傻瓜,我把孫女嫁給你,你還指望我去幫你求婚嗎?這當然是要靠你自己了。」

求婚?

「奶奶你的意思是說,我沒跟她求婚,所以草兒不高興了嗎?」東方潦聽了奶奶的話覺得好笑,「奶奶,結婚的事情我跟草兒早就說好了,現在只是提前而已,草兒要是還不想結婚,她會說清楚,她不會為這種事情生氣。」

「你還看不出來嗎?草兒跟你交往以後,已經慢慢在改變了。你和草兒約定好是一回事,你向草兒求婚代表的是你對草兒的心意情意。阿潦,你一直忙着學業和工作,你只忙着準備兩人的未來生活,疏忽和草兒培養感情,草兒理解你,明白你,她也愈來愈喜歡你,她在乎你,希望你也重視她,才會對你産生情緒,你懂嗎?」苦奶奶看這兩個年輕人談戀愛,在一旁幹着急,終于等不及了,她索性跳出來。

主要,苦奶奶也是看到東方潦對西門草兒的影響,他讓西門草兒多了笑容,還願意改變衣着和生活習慣,所以苦奶奶認為時機成熟,兩人該有進展了。

苦奶奶本來是很看好東方潦,沒想到一向反應很快的東方潦也被西門草兒影響,看他似乎是為了配合草兒的慢性慢調,在等草兒愛上他,等着、等着就忙到別的地方去了,結果住在一個屋檐下,兩人談戀愛毫無進度,生活已經像家人一樣,讓苦奶奶開始擔心,幹脆就讓兩人結婚。

面對苦奶奶的分析,聽到苦奶奶說草兒愈來愈喜歡他……

東方潦正在奇怪草兒的改變,大男生情窦初開頭一回談戀愛,他對女生一點也不了解,幸虧苦奶奶點醒,他才恍然明白原來是草兒喜歡他才有了轉變。

「奶奶,謝謝您!我非常需要您,您一定要健健康康的長命百歲!」東方潦握住奶奶的手拚命感謝她,接着趕緊沖去找西門草兒。

他還一直抱怨西門草兒感情遲鈍,看來他也好不到哪裏去!

「草兒——」東方潦大笑着沖上二樓。

「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在國外念書,他回國時我們會一起到這裏來露營,這附近的地都是他家的,包括這座湖也是。」

東方潦在湖畔旁搭帳篷,帶着西門草兒來露營。

銀色月光倒映在湖面上,帳篷外面鋪着野餐墊,籃子裏有東方潦精心準備的食物和西門草兒愛喝的梅酒。

「草兒,我很喜歡你,我想是因為這份心情,讓你成為我唯一能接觸的女生,你也知道我對其他女生有過敏症,所以以後你不用擔心我會有外遇。」

西門草兒笑出來,她的确是不曾擔心過東方潦會被人追走。

「等我們結婚以後,我打算用「苦味廚房」做品牌,申請商标做手工醬的生意,奶奶也同意了。所以草兒,嫁給我好嗎?跟我一起攜手努力打拚我們的未來,我相信我們可以過得很幸福美滿。」浪漫的燭光照在東方潦誠摯的臉上,他拿着戒指向西門草兒求婚。

「阿潦……我們結婚以後,你還是會跟現在一樣,煮我喜歡的東西給我吃嗎?」

「嗯,你想吃什麽,我都煮給你吃。」

「嗯……我願意嫁給你。」

由東方潦點着的溫暖燭光照亮了西門草兒緊閉的內心世界,她羞着笑顏點點頭,允諾了求婚。

東方潦把戒指套進她手指裏,這是他拿出打工的積蓄買來的,銀色指環中間鑲着小碎鑽,是他目前能力所及的。

「阿育說,我應該買大一點的鑽戒,女生都喜歡大鑽戒。你等我,以後我賺了錢就買給你。」

「我不喜歡戴戒指,工作不方便。你把錢存起來,幫我買一塊田地。」比起大鑽戒,西門草兒比較希望擁有自己的田,她現在種的田是跟人家租的。

「嗯,那我們先存錢來買地……對了,你看這片山頭種的都是梅樹。有次我冬天來看見滿山梅花開,好像仙境一樣,我如果賺足夠的錢就把這裏買下來,在那裏……看到沒?那裏是至高點,我們在那裏蓋房子,住在仙境裏當神仙眷侶。」東方潦指着山上給她看。

「嘻嘻好啊。」西門草兒笑了,雖然周圍一片黑漆,擡頭只看到一輪明月,她也看不見這附近種什麽樹,不過她還是很開心地點頭。

東方潦喜歡她的笑聲,他輕摟着她的腰,捧起她的臉,在迷人的月色下輕觸她的唇,親吻她……

一對即将要結婚的新人,在四下無人的私人湖畔邊你侬我侬,卿卿我我地抱在一起,點着燭光,享受美酒佳肴,聊着未來的夢想。

大部分時間都是東方潦在說他的創業計劃,西門草兒就安靜的聽,偶爾給他一點意見。

好一會兒後——

給氣氛熏得暈陶陶的東方潦一時不察,讓西門草兒喝了一杯又一杯,讓她喝醉了。

當東方潦眼底欲望爬升,一只手在她的腰間縮緊,低頭親她的臉,想和她更進一步時——

「哇啊……大地。哇啊……草皮。哇啊……水裏有月亮。哇啊……阿潦,我們去撈月!」西門醉草一把推開他,從野餐墊上爬起來拚命往前沖,把水面當平地,一腳踩下去——

「不行!」東方潦及時拉住她,把她往回拖,一下子什麽美好的夜晚,醉人的月色,渴望的激情初體驗全都成泡影。

「放開我,我要去撈月……你放手!」西門醉草換命掙紮,雙手胡亂打他。

「我們都還沒結婚,我可不想陪你殉情,安靜一點!唉……我幹麽帶梅酒來啊!」

「噓——不可以唉聲嘆氣,會被月亮聽見。」西門草兒貼在東方潦身上,手指按住他的嘴巴。

東方潦把她拖回野餐墊坐着,牢牢抱住她,拉下她的手才能說話,「你怎麽酒量這麽差?又愛喝……你這只小野獸,不要再咬我了!」

「草皮……阿潦,我們去滾草皮。」西門小野獸沒一刻安靜的,尤其看見草皮就有一股想滾的沖動,她哪有辦法乖乖的坐在野餐墊上,她對着東方潦又啃又咬,想盡辦法要掙脫他。

「拜托,這是野外,草地那麽髒,可能還有濕氣,而且你會滾進湖裏去,你乖乖跟我進去帳篷睡吧?」東方潦把她拖起來。

「阿潦……你想跟我結婚的話,就要跟我一起滾草皮,這樣的話……我都聽你的哦……」西門小野獸用很媚色的眼神對東方潦眨眼睛。

「……草皮很髒,衣服會濕掉……」東方潦嗓音轉調,出現猶豫。

「脫掉衣服嘛……阿潦……快啦,跟我去滾草皮……」西門小野獸被東方潦一雙鐵臂緊緊抱住腰身箝制着,沒法沖去滾草皮,她又跺腳又貼着東方潦的身體一陣摩擦。

是月的魔光,還是西門小野獸的魔力?

總之,東方潦入魔了,着火了,他眼看西門小野獸自己拉起衣服脫掉,他被那股狂野奔放的熱情渲染了,他也豁出去了!

東方潦拉起衣服脫掉以後,就被西門草兒推倒了,兩人一起在草皮上滾了一圈,西門草兒笑得好開心。

東方潦抱住了她,提醒她,「安靜一點,你說要聽我的。」

「嗯……我聽阿潦的……」西門草兒在他懷裏,不再滾來滾去。

「草兒……吻我,但是不準咬我。」

「哦。」西門小野獸真的很聽話,抱着東方潦把嘴巴湊上去,又親又赫的,送上熱情的吻。

這回換東方潦笑了。

他美好的夜晚,迷人的夜色,渴望的激情初體驗——又回來了。

而且有了熱情的西門小野獸助陣,這股激情像是幹柴烈火燒得更旺!

燭光慢慢滅去,只餘月光相伴,東方潦和西門草兒在草地上纏綿,兩人吻得又癡又狂,東方潦火熱的吻她、愛撫她,在西門草兒的身上點燃愛火,燒去她體內的酒精——

「嗯……阿潦……」好一會兒,西門草兒雙眼迷蒙,看見月兒在窺視,東方潦一遍又一遍地吻她,他的體溫好高……

「草兒……我愛你……」

以星夜為被,草地為床,一切對西門草兒而言就像回到家一樣的熟悉親切,她很安心地把自己交給東方潦,讓東方潦緊緊抱着她結合成為一體。

西門草兒在東方潦的懷裏望着他,一股莫名的熱流在體內狂奔,她仿佛是湍急溪流中的小舟,再也抓不住自己,她緊緊攀附東方潦的背,在他的背上留下指痕。

「阿潦……我……我愛你。」西門草兒忍不住呻吟。

這是第一次,東方潦感覺他擁有了西門草兒的人和心,他擁抱了全世界的幸福,有了屬于自己的權利和責任。

月兒,窺見東方潦眼角感動的淚光,他對西門草兒的愛意是填進整片大海的海水也填不滿的。

愛一個人有多深,在絕情人轉身後,恨就有多重!

阿潦……我……愛你。

——騙子!

「……這個大騙子!」東方潦站在二樓的落地窗旁,舉目望去,遠處湖畔邊是兩人當年露營的地點,腳下是他靈心血完成的龜殼屋,他瞪着庭院的笑聲,雙手在身後緊握成拳。

這棟編織着他年少夢想的房子,龜殼形狀的屋頂象征女主人的慢性慢調,整片山地梅樹環繞,等待冬天花開遍野如置身仙境,随着冬盡花落轉而享采梅樂,他為她釀制她喜愛的梅酒……

在那個湖畔,有兩人愛的誓言和終身難忘的回憶。

從那時起,東方潦心裏就有了決定,有一天他要買下這塊地,兌現他的承諾。

等到辛雅風回國後,他纏着他,纏了好幾年,辛雅風才幫他拿到土地,順利蓋了房子,實現夢想。

當年那個說愛他的女人,她可還記得她曾經到過的湖畔,她可知道她找上門來,說她想當女主人的這棟房子——她正踏在兩人曾經的夢想上!

「哥,嫂子來了!」

東方博再見西門草兒,兩人就在庭院話當年,聊得好開心,聊到忘我,聊到孤零零被遺忘在二樓的東方潦怒火燒起,終于按捺不住要丢掉自尊心沖下樓去時,東方博把西門草兒帶上來了。

「東方博,你哥現在是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貴族,你哪來的嫂子!」經過一個禮拜,東方潦病好了,聲音響亮得可以吼人。

「大嫂,我哥的意思是說,他現在行情很好,不同以往了,你要把握機會就趁現在。」東方博一路護着西門草兒到東方潦面前,笑嘻嘻地當起愛的翻譯。

東方潦火熱的目光緊盯着前妻的眼神,西門草兒初次踏入屋裏,她是否喜歡屋內的家具和設計,是否注意到她當年說要有的大面玻璃窗,還有窗外那片空地,以及……

「嗯,我聽說了,你們兄弟合力經營東方集團,事業蒸蒸日上,恭喜你們。」西門草兒目光接觸到東方潦,仿佛和他心有靈犀,表情很不自然地移開目光,她甚至不敢多看這棟房子,視線拉回到東方博臉上才恢複笑容。

東方潦心底一沉,眼神轉冷,死死瞪着她。

「哈哈,我不敢居功,我是後來加入的,一切都是哥的努力。嫂子離開這幾年,大哥全力拚事業,身心全都獻給了東方集團,日子過得像和尚一樣才能有今日……他是什麽體質,你很清楚嘛,大嫂。」東方博眨了眨眼睛,有些話在火爆的當事者面前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東方博只差沒挑明說,東方潦對西門草兒一往情深,眼裏只有她,肉體也只屬于她,不曾改變。

「東方博,你吃飽沒事幹嗎?」東方潦瞪着西門草兒只看着東方博的那雙眼睛,一把火氣攻心。

東方博終于注意到自己成了惹人嫌的大電燈泡。

「大嫂,我先去公司一趟,你跟我哥慢慢聊,晚上留下來,我哥會煮一頓豐盛的晚餐請你。這幾年你不在,我哥的手藝更好了,你看看我的身材就知道,他放了多少感情在廚房裏等待……我走了!」東方博就是嘴皮癢,等到東方潦拖鞋扔過來,東方博才大笑着下樓。

東方潦走過來坐下,看她站在寬敞的客廳中間,低頭只看着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他抱起胸膛翹起腳冷着臉——

「怎麽,西門千秋不能見人嗎?我約他見面,你來做什麽?」

西門草兒緩緩擡起頭,見他悶着怒氣,口氣很沖,她才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我聽阿博說,你很擔心我被千秋利用。阿潦……」

「西門草兒,你可別有什麽誤會了,我答應過奶奶要照顧你,人心是血肉做的,又不像路邊雜草流不出血淚來,雖然我們離婚了,我也會信守承諾!」東方潦的愛恨交加全寫在臉上、在咬牙切齒的口氣裏。

「阿潦,你不要那麽生氣,那天我還沒把話說完,你就把我趕走了,你讓我解釋清楚吧?」西門草兒一只手搭在他手臂上,一如以往緩聲緩調。

東方潦強硬冷硬的态度,在她的手搭上來時就像被鑽了洞的汽球逐漸消氣,他一臉不置可否,故意漠視她的親近。

西門草兒看着他,慢慢告訴他,「阿潦,需要這塊地的不是千秋個人,而是整個西門家族……我身為西門家一分子想盡一分心力,幫千秋……幫西門家族拿到這塊地。」

說到底,她還是要這塊地,還是想要嫁辛雅風——東方潦冷冷甩掉她的手站起來!

西門草兒兩手拉住他,努力向他解釋,「阿潦,我說要和辛家繼承人結婚,只是權宜之計,只要辛家繼承人願意賣地給我們,千秋他會拟好契約,我和土地主人只做名義上的夫妻,等三年一到,買下土地之後就解除婚姻關系。阿潦……這樣你還要生氣嗎?」

西門草兒從未對他低聲下氣,甚至乞求他,東方潦一雙厲目轉為狐疑,回頭問她,「西門家族為何如此處心積慮要拿到這塊土地?」

「這……西門家族諸事不順,千秋想遷移宗祠,多年來一直在尋找土地,終于才找到這塊能夠用來蓋西門氏宗祠的寶地。」西門草兒語帶保留,言詞閃爍。

東方潦眯起了眼,他和她一起走過多少個日子,在他的面前,她還是輕描淡寫一語帶過不肯相信他,讓東方潦失望又心寒!

「哼,諸事不順就要遷移宗祠?西門草兒,你是跟西門千秋在一張飯桌上吃飯吃多了他的口水嗎?你竟會變得如此迷信!」她築起的城牆,同時也拉開兩人的距離,東方潦也跟着心冷了。

西門草兒望着他,嘴巴張着好一會兒,聽着自己心跳的聲音,她無聲嘆了口氣。

「……大概吧,我相信千秋的能力,或者說,必須選擇相信。」西門草兒揚起嘴角,淡淡一笑。

西門家族幾百年以來的秘密之所以能守住,那就是絕口不提,就連西門草兒的母親,曾經身為西門家的媳婦,她也不知道西門家有秘密。

「阿潦……對不起,要取得這片地,只有你能幫忙,我……對不起……對不起,阿潦……」西門草兒滿心的虧欠,她甚至一眼都不敢多看這棟房子,「你說得對,我是沒血沒淚……」

有時候她自己都會覺得西門家的血液裏流不出熱血來,她是,西門千秋也是,也許這和他們早就知道西門家的秘密有關,因此有了心理準備,才自私的只為自己而活,對心愛的人冷血,又或者……是他們自己也拿命運沒轍,只能這麽做了……

但是西門草兒拉着東方潦的手,她的手從掌心灼燙,一路延燒到心底,她望着東方潦說不出——

西門氏宗祠選擇遷移的地點,正好是在這棟房子的位置,希望他能夠同意把這裏夷為平地。

西門草兒來這裏之前已經下了決心,她會完成這件事情,卻沒想到踏入屋裏,她的心髒會愈跳愈快,直到看見東方潦臉上對她流露期待的神情,讓她心疼又心痛。

她伸手撫摸他的臉,兩手捧着他的臉,緩緩踮起腳尖,仰着臉兒湊近他的嘴唇。

東方潦心髒鼓動,他凝視她的貼近,他屏息以待,對她……他只得承認,他還是愛得發狂,即使在一時氣怒之下和她簽字離婚,也都未曾想過要和她分開,甚至和她一別三年……

「草兒……」東方潦灼熱的呼吸吐在她的嘴裏,他緊握成拳的雙手一直死命克制着觸碰她的沖動,終于再也管不住,一把将她摟入懷裏,拚命狂撒三年來的思念,緊緊的抱住她,瘋狂熱吻她。

他以為她永遠都會在,即使和他離婚,她也不會離開苦味廚房,她永遠都會待在那裏,所以他只要握住苦味廚房的鑰匙,随時都能以男主人的身分大搖大擺的回家去,才會要了那棟房子,因為那裏……

那棟屋裏,到處都充滿着她和奶奶的回憶,在奶奶過世以後,她更不可能離開苦味廚房——東方潦本來是這麽想,才敢和她簽字離婚。

哪知道,他失算了。

三年後的現在,他又一次……失算了!

「阿潦……你就當這輩子是你欠我的,下輩子我為你做牛做馬……千秋看好的位置,剛好是你的家……這棟房子必須鏟平……」西門草兒話還沒說完,就被東方潦一把推開。

東方潦鐵青着臉色,眼底冷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徹底對她死心冰冷,他仍難以置信他剛才聽到了什麽?!

「……趁我沒掐死你之前——你滾!」

西門草兒上一次在庭院就被轟出去,這一次進入屋裏了……再次被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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