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試探
江瑜手指輕輕點了點,下一瞬臉上亦是出現笑容:“晏少。”
他看着對方越來越近的距離,看向旁邊的紅裙女士:“抱歉,小姐。”他嗓音溫和,即使是拒絕看起來也分外有禮:“今日不方便,我朋友到了。”
紅裙女士原本視線帶着遺憾,當她目光落在站在一邊的男人身上時臉色微微一變,這人生的一張好模樣,不過身上酒氣濃重,隔着夜風都能嗅到那種熏人的味道。
這是僻靜場所,喝酒的男人和獨身女性在一起怎麽看怎麽不安全,更別說帶着酒意的這位還是個‘大名鼎鼎’的。
她勉強笑着說了一句話之後匆匆離去,行走間紅裙翻飛,怎麽看都怎麽帶着一種避之不及的态度。
人以類聚,就那位那種荒唐勁,能和他做朋友的自然也不是什麽好貨色。
江瑜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了大概也不會說什麽。
身邊人頗為自來熟的坐下,修長的雙腿大咧咧地分開,他身上那件平括硬挺的西裝繃緊,隐隐可見腿部緊實漂亮的肌肉紋理。
晏沉眯眼看着那一道紅色倩影消失在盡頭,這才轉頭似笑非笑地開口:“江少豔福不淺,我今倒是打攪你好事了。”
江瑜鼻尖索饒着濃烈的酒氣。
這人今天喝了不少,狹長而又上挑的眼尾微微壓着,帶着慣有的目下無塵和嚣張,他喝酒未上臉,面色是一如既往的蒼白,可一張薄唇許是得了酒精的浸潤顏色格外潋滟。
江瑜手指下意識地撚了撚,像是在忍住什麽似的,眸中緩緩有興味浮現而出,斂眸之時又隐去,依舊是清貴雅致的模樣。
江瑜輕笑了一聲,他嗓音徐徐,伴着涼風似是薄雪落在屋檐上:“晏少這是說哪裏的話,我們不過是随便聊了幾句,哪有什麽豔福不豔福的。”
身邊人穿着一件白色襯衫,領口處開了一顆扣子,腕上帶着一塊
金屬手表,整個人是裝束是閑散的,但身上那種清貴玉立的氣質卻越發出挑。
晏沉視線在他身上流轉一圈,心中啧了一聲,連他也不得不承認宋明說的有道理,怨不得京都多少人想把女兒嫁過去。
嫁過去......
啧。
他視線在江瑜腰上一頓,不知想到了什麽,原本就應酒精緣故而微微放大的瞳孔越發發亮,勾着唇開口:“江少有女友嗎?”
這話其實問的沒分寸,說起來他們滿打滿算也才見過幾次面,這就開始打探人的私人情感了。
好在江瑜看起來是個好說話的。
他只是微微一頓,接着擡眼,一如既往的溫沉口吻:“沒有。”
沒有啊......
晏沉撩眼,他手掌覆在江瑜肩膀上,用着些力道,感受着布料之下溫熱緊實的肌肉,臉上換上了可惜的神情。
“江少這麽好看怎麽會沒女友呢?”晏沉視線掠過對面人的面容,近在咫尺的距離讓他能清晰地看見對方臉上細細的毛孔,光影分割的暗色落在身上,喉嚨間凸起的喉結也是清晰,他甚至能看到對方脖子上淡淡青筋。
在床上,痛苦的時候脖子上和額角的青筋也會顯露出來,繃地緊緊的,忍得難受到面容扭曲,身上布滿了紅意。
要是江瑜這個樣子。
晏沉喉結上下滾了滾。
要是對方那個樣子,一定會非常非常......美麗。
江瑜感受着落在他肩上那若有似無摩挲着的手掌,眸中帶着幾分散漫的滋味,輕笑了一聲:“大抵是我不夠優秀罷了。”
晏沉從善如流地開口:“江少這就自謙了。”他手掌半輕不重地攏着布料緩緩向下,眯着眼仿佛沉吟了片刻:“我覺得......”
指間巡掠過,手掌已經停在腰側,掌心打開着,像是一只想要吞噬肉的野獸。
晏沉吸了一口氣,灼熱中帶着酒意的呼吸噴灑在江瑜耳側,聲音含着絲線般的暧-昧:“江少很優秀。”
在那個‘秀’字落下,他眯眼合攏手掌,只要一下就能将對方腰摟住。
晏沉臉上已經出現享受的神情,他幾乎能想象到那布料下皮肉的觸感,絕對是韌的,能玩一夜的那種。
就在他手即将碰到對方的那一刻,江瑜卻毫無征兆地起身,他手掌合攏的那一瞬,只有指間涼風流逝。
晏沉唇邊笑容一滞。
他掀了掀眼皮神情不悅地去看,卻發現這人微微低着頭,見他看來擡眸笑笑,開口解釋道:“剛才有只蟲子爬過來,我怕它傷人。”
說着,便移開腳。
在那雙锃亮的皮鞋底下,一只黑色多腳的爬蟲已經不動了。
晏沉視線停住,接着慢吞吞地揚了揚唇。
他緩緩地收回掌心,驀地一笑,站起身來将手臂重新搭在江瑜肩膀,悠悠開口:“既然江少嫌棄這裏有蟲子,我倒是有個地,不如江少去我那坐坐。”
江瑜斂眸。
他一雙眼将身邊人的神情都收攏進來,連帶着那過分灼熱的呼吸與眼底的欲-火,緩緩、緩緩地眯了眯眼。
他指尖激烈地律動起來,像是心底在無聲進行着一場交戰,眼中一半是耽于美色的興味,一半卻也流露出謹慎的味道。
這人身後還有晏家。
江瑜在心裏提醒自己。
東城的地,還有一年之後的股東換屆,要是這個時候發生什麽,帶來的麻煩絕對不可小觑。
他想到這些,眸底的旖旎一點點的落下,旋即便是帶上霜雪般的清明。
晏沉見他不語,唇邊還是帶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卻不及眼底,他手掌慢條斯理地合攏,涼聲開口:“江少不願意去?”
語氣中已經含上了不愉,絲絲警告流露出來,伴着夜風有冷意。
路燈下,晏沉看不清江瑜臉上的神情,他只能看到對方停頓了一瞬,接着含笑開口:“自然不是。”
江瑜将那張過分好看的臉收入眼中,良久之後意味深長地開口:“晏少相邀,我怎麽會不願意呢?”
視線交彙,晏沉從喉嚨了發出一聲笑,他極其親昵地拍了拍江瑜肩膀,聲音卷着喜意:“我就喜歡江少這種......聰明人。”
最後的三個字落音很重,似乎在故意強調什麽。
江瑜唇邊笑意未有波瀾,濃密的睫毛覆在眼睑上,讓人窺不見那雙眼裏的思緒。
兩人沿着小路走,幾分鐘的路程就到了一棟建築前,兩層樓高,地不大卻是金碧輝煌。
上到二樓,來到一木質的門前,晏沉伸手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江少,你打開看看。”
江瑜欣然。
開門入目就是一張大床,香薰精油的氣息幽幽地繞在鼻尖,類似于玫瑰馥郁的香氣,再往前就是一扇繪着圖案的屏風,後面似有一池水,頂部隐隐可見氤氲的熱氣。
晏沉回頭漫不經心把門合上,他臉上帶着笑:“這是我休息的地。”他伸手摁了摁床墊,一截輕微陷下去,擡眼笑說:“這裏按摩不錯,我叫人給你按按。”
他看向江瑜,面容上帶着幾分擔憂的樣子:“你好像一直沒休息好,臉色很差。”
江瑜眸中滑過一道暗色。
他最近左耳內轟鳴更頻繁,到了現在仍然時不時隐隐作痛,他不知道自己臉色如何,也摸不清這話是試探還是意有所指。
他微不可察地頓了一瞬,接着面色如舊含笑開口:“如此麻煩了。”
晏沉勾了勾唇,接着打了旁邊的電話,只片刻之後就有敲門聲,一位女子端着木質的盤子走了進來。
一身淡色長裙薄如煙紗,垂眸時露出一段細嫩脖頸,手掌纖長白皙,輕聲開口:“江先生。”
她神情無辜,含羞帶怯,話音落下,便欲伸手去碰江瑜外套。
下一瞬,一只手掌擋住她的動作,分明還未接觸,但橫在面前的掌心無聲地訴說着堅決。
江瑜眸色飛快地滑過暗沉,接着看向一邊坐着的男人:“這是......?”
晏沉把他伸手阻擋的舉動收入眼中,眸色微微一暗。
他瞥了一眼叫來的女子,面容不說是美豔但絕對無辜,眼神清澈純潔看着也幹淨,是很能激發男人保護欲的長相。
到底是真不喜歡還是裝腔作勢一眼就能看出,從對方那清明不帶絲毫欲-望的眼神中就可以斷定是後者。
晏沉笑容不變,指尖點着額角随意開口:“這只是為今天被打攪的好事補償一下。”
江瑜直直地看向晏沉,平靜開口:“我不需要。”
眼前的人面龐如玉,此時臉上一直帶的笑容消失,看起來有幾分正經樣子。
晏沉心中又嗤了一聲,面上卻露出訝異神色,旋即招手讓人下去:“留下按摩用的,既然不需要那就算了。”
江瑜慢慢地搓撚了指尖,視線落到角落燃的香薰上,內芯一抹燭火向下燃着,香氣越發馥郁。
下一瞬,晏沉眉眼中帶了點笑,半真半假地開口:“江少不要別人按,那不如我親自來?”
江瑜視線淡淡,語氣卻是溫和的:“怎麽好勞煩?”
晏沉視線在那看起來極其柔軟的白襯衫上滑過,他語氣已然帶上幾分強硬,不容拒絕地開口:“不麻煩。”他臉上又挂起笑來:“要是江少不好意思的話,一會也給我按按就成。”
話音落下,他便直接伸手覆在江瑜肩膀上。
隔着一層衣物,手掌緊緊地貼在江瑜身上,掌心在肩上游走,呼出的熱氣幾乎擦着對方的耳尖過,氣息灼熱:“江瑜。”
他語氣中帶着玩味,酒氣與呼吸熱氣傳來,聲音微微喑啞:“你怕不怕疼?”
作者有話要說:
晏沉:要不是有江家,我早把他玩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