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發現是冉憐的時候,冉夏就沒了吃瓜的心思。

吃瓜的樂趣在于,隔岸觀火。

問題這燒起來的火星子,蹦跶着要往冉夏身上跳,那就不是冉夏想要的了。

尊貴的豪門怨婦,不可以低端地撕逼。

默默的退後了一步,冉夏決定讓冉憐一個人表演。

您請!

只可惜,自從冉夏的出現,冉憐的注意力早就從沙龍的小哥哥們身上轉移到了冉夏的身上。

比起沙龍推遲了她的預約,冉夏的存在更讓冉憐感受到了恥辱。

這麽一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野孩子,如果不是沾了冉家的光,嫁給了白赦,她冉夏哪裏來的底氣在這樣的高級沙龍裏消費!

看着冉夏,冉憐的肚子裏有着十萬分的怨氣。

正要說什麽,卻看到了冉夏退後了半步的動作。

冉憐:?

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麽?

我都已經準備開戰了你這樣是不是有點不給面子?

冉憐愣了一愣,心底的怒意像是突然得了氧氣的火苗瞬間爆發,猛地從胸口升騰,憋在喉嚨口裏上不去出不來,蹬着冉夏的眼睛幾乎能冒出火來。

在接到沙龍推遲預約的電話之後,冉憐心底的這口氣就一直憋着,一直憋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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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她非得要出了這口氣不可!

她冉夏憑什麽得到這樣的待遇?

她不過是個父母不詳的野種而已!

如果不是冉家,她怎麽可能嫁入白家,又怎麽可能這樣安安穩穩地做她的貴婦人?

想起了過幾天要參加的晚宴,冉憐深深吸了口氣,看向了冉夏,聲音裏帶上了幾分理所應當:“如果你還記冉家的恩情,那今天的沙龍,就讓給我。”

冉夏有些茫然。

冉家的恩情?

那玩意不是原主代替冉憐嫁給白家的時候就一筆勾銷了麽?

怎麽現在突然翻舊賬!

冉憐見冉夏遲遲沒有反應,心底有些輕視。

沖着冉夏,冉憐忍不住冷笑着:“你可不要忘恩負義。如果沒有冉家,你哪裏來的資格嫁入白家?難道是靠你這張漂亮的臉蛋?”

面對着冉憐的問題,冉夏想了想,有些鄭重地點了點頭。

是的,靠的是自己這張漂亮的臉蛋沒有毛病。

其實吧,冉夏一直覺得,自己能這麽順利嫁進白家,和自己這張漂亮的臉蛋不無關系。

畢竟……

要是她長得不堪入目,老爺子那關就直接過不去了。

怎麽還可能被選中當白赦的妻子?

老爺子選孫媳婦的标準,以這些日子來的接觸,冉夏也算是摸得七七八八了。

千言萬語,總結下來就一個條件——長得漂亮,最好是能迷得君王不早朝的那種漂亮。漂亮到讓他那可憐的不開竅的孫子沉迷一下美色,給他生個曾孫子。

老爺子這輩子,最怕的就是看到白赦沉迷事業忘了他的個人生活。

不得不承認的是,第一次和老爺子在老宅的見面,雖然看起來順利,可冉夏很清楚,白赦是在裏頭出了力的。

如果不是白赦替自己說了話。

老爺子那關也沒有那麽輕易的能過。

愛屋及烏,恨屋及烏,人類本質。

至于相貌……

說句實話,冉夏覺得就這些日子見到的女人裏,沒一個能打的。

就是娛樂圈裏,冉夏不自謙地承認,能和她美色相當的,也是屈指可數。

至于面前的冉憐,雖然長得還算不錯,可比起冉夏的明豔動人,還是顯得太過于寡淡了點。冉憐要是足夠漂亮,怎麽會在娛樂圈連個二三線都混不上?

說得難聽點,冉憐那張臉,就是在老人家眼裏是個丫鬟臉,适合當暖床的,卻不适合當禍國妖妃。

默默的把“禍國妖妃”這個頭銜不要臉的往自己的頭上戴,冉夏顯得很是理直氣壯:“我老公娶我,當然是因為我的臉啊!還能因為我有錢麽!”

這話說得。

這就更讓人沒法反駁了。

誰不知道冉夏是被冉家放棄的養女,她能有什麽錢啊。

白赦為了錢娶冉夏?這不是鬧着玩麽!

更別提……

冉夏的那張臉是真的優秀。

大美人的豔光四射,在她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巴掌大小的臉并不顯得局促,反而因為略帶鵝蛋形狀,顯得圓潤大氣,她的五官精致卻不小氣,眼睛看着人的時候帶着十足的亮光。

這樣的一個人……

理直氣壯的說出老公娶她是因為她的美色,還真是,意外的有信服力。

孫秘書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

比如說老板不是這種膚淺的人之類的話語。

可是面對着冉夏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咽下了那些話語。

他一直以來堅信老板是個鋼鐵單身狗的信念,在冉夏這樣理直氣壯的言論之下變得動搖了起來。

孫秘書的目光從冉夏那張明豔的臉上掃過,想要替自家老板辯解的心思淡了許多。

——好……好像冉夏說的也沒什麽問題。

冉憐卻是被冉夏的不要臉給氣了個半死。

她看着冉夏這張漂亮的臉蛋,心底生出了幾分嫉恨,她是清楚冉夏和冉家的官司的,也清楚冉夏的代嫁是為了誰。

可是她看着冉夏現在的日子,是半點都沒看出有半點的不順遂。

原本對冉夏的同情,在這樣的時刻,卻化作了難宣于口的嫉妒——她嫉妒冉夏,嫉妒這個代替自己嫁給了白赦的女人。

冉建國曾經告訴過冉憐,這不是一個好婚事。

甚至隐晦地暗示,白赦身有隐疾。

可是,這一切的認知,在這些人面對着冉夏的恭敬和殷勤的時候都被打破了。

她冉憐寧願是自己嫁給的白赦!

她看着冉夏,想起冉夏那臭不要臉的話,有些口不擇言:“白家當初要的是冉家的女兒!要是我當初嫁給了白赦,我看你還怎麽得意!”

冉夏愣了愣。

當初白家落難,不想連累自家,翻臉不認人得罪白家的是冉家。

後來白家得勢,婚事重提不敢得罪白家,瞞着養女讓養女替婚的也是冉家。

怎麽被她一說,因為這樁婚事自殺了的原主還占了好大一個便宜一樣。

她看了一眼冉憐,上下打量了一下,搖了搖頭,對着冉憐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不可能!”

冉憐冷笑了起來,正要說“怎麽不可能”。

卻聽到冉夏很是理直氣壯的解釋着:“如果是你的話,老爺子不會答應讓你嫁給白赦的,你不夠漂亮。”

說完,冉夏想了想,又補充道:“白赦也不會,他還是有審美的。”

一句話,說的冉憐站在原地氣到渾身發抖。

冉憐一直是個性子強硬的。

可她偏偏長了一個楚楚可憐的臉。

從小走失,她生活的地方很小,可以說憑她的相貌,在當地評個一枝花什麽的不成問題。

自小,她就是衆人的目光所在,讀書以來收到的情書和禮物更是數不勝數。

而這也是她為什麽那麽硬着頭皮要闖進娛樂圈的原因。

冉憐從來就認為,自己那樣的相貌,是上天的恩賜,是天生來享受人世間的繁華的。

她不敢想象自己平庸一輩子,在那樣狹小落後的地方,當一對普通教師的女兒,嫁給一個普通的男人,做着普通的工作,結婚,生子,平庸地抹平她相貌的優越,做那芸芸衆生之中毫無色彩的其中之一。

自從進了娛樂圈,她諸事順利,雖然現在還算不上出名,可比起十八線的演員而言,她已經有着太多的知名度了。

更別提她找回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一躍成為了所謂的上流人士。

她這輩子沒有遭受過多少挫折。

即使小時候鬧脾氣走失了這麽多年,可養父母也是如珠如玉地照顧着她的。

可偏偏,遇到了冉夏之後,她事事不順心!

她認祖歸宗的宴會,沒了。

她在娛樂圈的登天梯,毀了。

現在,就連區區一個沙龍,冉夏都要和自己作對!

想起冉夏言語裏的含義,冉憐即使憤怒,也無力反駁。

冉夏的臉太過于優越,優越到即使冉夏說出“你不夠漂亮”這樣的言語,冉憐也只能忍住氣勉勵維持住自己可憐的自尊。

冉憐咬牙,看着冉夏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挑釁:“別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樣膚淺,白赦他絕不會是只看人外貌的膚淺的人。”

冉夏:你又知道了?

你這人怎麽回事,誇我老公就算了,怎麽還拉踩我的?

白赦不是就不是嘛,幹嘛說我膚淺啊,好氣哦。

不過……

冉夏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指頭,想起了昨天和白赦之間的交鋒,心底生出了幾分熊膽!

冉夏瞥了一眼冉憐,又偷偷看了一眼孫秘書。

心一橫,膽一壯,沖着冉憐大聲哔哔:“他就是這麽膚淺的人!!”

說完,她也不敢看孫秘書的臉色,倔強地站在原地,甚至點了點頭!

這個便宜老公的名聲!就由她來敗壞!

孫秘書:……

你別不看我,你有本事看看我。

告訴我,我的臉現在是黑的還是青的。

孫秘書感覺這一次從白赦手中接到的工作簡直是在拿着自己的職業生涯下賭注。

老板娘當着自己的面哔哔老板“膚淺”,自己應該怎麽反應?

這種意外事故孫秘書真的沒有經驗。

而那頭冉憐卻被冉夏的言論給驚呆了,她愣在原地,有些反應不過來冉夏說的是什麽話。

而冉夏那頭,因為還沒有得到可愛的小鑽戒當封口費,仗着自己是白赦的老婆,她大聲地哔哔着:“他膚淺!他就喜歡我這種漂亮的!”

雖然是個豪門怨婦!

但是也不妨礙冉夏在外營造出夫妻情深的假象!

冉憐被氣得渾身發起了抖。

——這世上,怎麽有女人這麽不要臉!這麽厚臉皮!

冉夏有些得意,沖着冉憐輕聲哼哼了一下。

豪門怨婦的尊嚴不容踐踏!

即使莫得丈夫的憐愛,也必須打落牙齒和血吞!讓所有人都認同自己的婚姻幸福美滿!

而白赦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冉夏得意洋洋的模樣。

再想了想剛才自己聽到的話,白赦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

膚淺?喜歡她這種漂亮的?

誰給冉夏的勇氣這樣盲目自信?

梁靜茹麽?

孫秘書第一眼就看到了進門的白赦,一時間僵硬在了原地。

他就知道,他的預感沒有錯。

他多年的職業生涯,果然要毀在冉夏身上了。

而正高興的冉夏,在看到白赦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

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這話果然有道理。

平時自己那麽虔誠的吹着老公彩虹屁的時候怎麽不見他突然出現!

自己才這麽诋毀了他一次!

竟然被抓了個正着!

這下,不但孫秘書覺得自己的職業生涯搖搖欲墜,就連冉夏都覺得自己的貴婦生涯岌岌可危了。

兩個人的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一個面如死灰的自己。

就……特別的慘。

冉夏突然低落的氣勢讓冉憐有些摸不着頭腦,可這也不妨礙她趁勝追擊。

面對着突然沉默的冉夏,她冷笑了起來:“光有一個好臉蛋可哄不住男人,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好?”

冉夏:安靜如雞,甚至希望你多罵幾句。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的時候,冉夏默默的給自己點了個贊,臉色一變就裝起了柔弱無依的小可憐。

她擡起眼,委屈巴巴地看向了白赦。

——你看,你看,不是我故意诋毀你的!都是形勢所逼!

白赦一眼就識破了冉夏的小算盤。

屁的形勢所逼,她罵自己膚淺的時候,那語氣,可別提多開心了!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冉夏現在是在演戲!

可是……

再怎麽樣,冉夏現在依舊是他的妻子。

“膚淺”的賬,他等會再去和冉夏算。

慢步走到了冉夏的身旁,這才略帶着幾分撐腰的姿态,白赦看向了冉憐,輕笑了一聲:“這就不勞你擔心了。”

冉憐這是第一次見到白赦。

以往知道白赦的存在,可是白家和冉家交惡,冉憐從來就不覺得白赦和自己會有任何的交集。

再加上白赦一向低調,公衆方面很少有露面,他的資料,可以說是少得可憐。

可是……

不管是誰,都沒有告訴過冉憐,白赦竟然會有這樣的英俊。

冉憐擡起頭,看向了白赦,白赦比起冉夏要高出一個半頭來,男模一樣的身材比例,随意的披着衣服都像是在高定走秀。

他的臉是冷漠的,傲慢的,可是配上他冷淡的姿态,只會讓人覺得理所應當。

這樣的一個男人……

竟然會是冉夏的丈夫。

有什麽隐疾,能夠抵消這個男人的優秀?!

如果剛才冉憐的話語只是出于對現狀的不甘的話,那麽在看到白赦的時候,這份不甘就化為了真切的嫉妒。

如果……

如果當初自己多看一眼,自己多調查一點,那麽,這個男人就會是自己的丈夫。

心底的懊悔,讓冉憐呆立在了原地。

她愣愣的看着白赦,有些手足無措。

白赦沒有多給冉夏眼神,看了一眼設計總監,說道:“我們還很忙。”

設計總監也沒想過竟然還有人敢來自己的地盤鬧事,能夠在這個地方開高級沙龍的能是什麽任人拿捏的軟包子?他沖着手下的人點了點頭,就把冉夏幾人引入了自己的工作領域。

至于冉憐,她恐怕在今天之後,就再也沒有踏入這個沙龍的資格了。

冉夏亦步亦趨地跟着白赦,臉上露出了讨好的笑意:“老公~”

白赦瞥了冉夏一眼,冷冷的嗯了一聲。

知道冉夏來了這個沙龍,白赦本意是想要看看冉夏準備的如何了,倒是沒有想過會撞上這樣一出大戲。

膚淺?

呵。

冉夏默默的縮了縮脖子,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輕輕的嘆了口氣。

哎……

這老公,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出現的時間這麽剛剛好!

真是讓人為難,

想了想,冉夏默默的湊到了白赦的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老公我錯啦!”

她錯了?

白赦要是信她,他就是個錘子。

可他依舊垂了眼,看着冉夏挑了挑眉頭:“錯在哪裏?”

白赦可不信冉夏能說得出她自己錯在哪裏。

這人的本性,白赦是摸得一清二楚。

痛快認錯,死不悔改。

要她認錯,那可是比吃飯還輕易的事情。

果不其然,聽到白赦的問話,冉夏的臉很快的皺成了一團。

思索了半天,冉夏猶豫着回答道:“錯在……你看上的其實是我的內涵,不是我動人的美貌?”

這麽一想,冉夏瞬間就理直氣壯了起來。

是了!

自己的老公怎麽會是這麽膚淺的人呢!

他看上的!

一定是自己的內涵啊!

略帶狗腿地,冉夏看向了白赦:“對不對!”

白赦的表情漸漸龜裂。

內涵?

這玩意你确定和你有半毛錢的關系?

白赦覺得這話說的簡直比冉夏說自己膚淺還讓他難受。

冉夏很快的察覺到了大佬不可描述的心情。

她想了想,覺得大佬有些難伺候。

不讓人說膚淺。

卻又不承認是欣賞自己的內涵。

哎……

禍國妖妃當得真是艱難。

想了想,冉夏還是破罐破摔了:“那你欣賞的是我美貌和內涵兼備的模樣!對不對!”

白赦覺得,自己現在很想要把冉夏塞到鏡子面前,讓她好好看看鏡子裏的自己。

美貌和內涵兼備?

這幾個字和你冉夏有半點關系麽!

為什麽你能這麽理直氣壯的說出這幾個字?

是因為你足夠不要臉麽!

就好累,好疲憊。

揉了揉眉心,白赦覺得和冉夏計較的自己,就是個傻子。

而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孫秘書一直處于一種很玄妙的狀态:

世界觀崩塌……

世界觀重塑……

世界觀繼續崩塌……

不是?

這是自己那英明神武的boss?

被人魂穿了吧?

而且……

BOSS你為什麽會有空過來啊!

這種小事你特地過來,也太玄幻了點吧?

冉夏仿佛接收到了孫秘書的腦回路,小聲的嘀咕着:“老公你怎麽過來了?”

要是早知道白赦過來,她自己就不用開車了啊。

免費司機呢!

完全不知道冉夏在想什麽的白赦看了一眼孫秘書,這才說道:“我來幫你一起選選發型。”

孫秘書意會,走到了白赦的身邊,低聲說了一句:“宴會和……的事,我一句都沒和太太說。”

白赦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看向了冉夏。

他看到的,就是冉夏一臉如喪考批的悲傷模樣。

白赦:?

這女的又怎麽了?

冉夏有些絕望。

幫自己選發型?

從這幾個字裏,冉夏聽出了白赦對于自己身為豪門怨婦審美的質疑,以及對他自己審美的盲目自信!

恕冉夏直言。

她一點都不希望這便宜老公當自己的發型參考。

完全、一點、都不!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時間的話,沒有意外都定在晚上六點叭!!

群麽麽一下大家!

祝大家都能做一個幸福快樂的,不被老公抓到背後哔哔的,活潑可愛的豪門小怨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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