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世子怪癖
齊郡王家雖是軍功起家,但如今也漸漸沒落了,之前追随他家的那些忠心的下屬也都老的老,去的去,不剩下什麽了。現在守衛他家王府大院的只是随便拿錢請的一些下人,關鍵是腐敗嚴重的王府苛刻了投入上面的資金,所以結果也可以想象。
王府的護衛平均水平不高,警覺性也不強,最多只能抵擋一些普通的小賊,連血都不能見,不然就會被吓破膽,這和去年白靈兒見識的那場殺戮的制造者沒有任何可比性。或許只有守護齊郡王他自己所居住的院子裏守衛會嚴密一點,畢竟一些機密消息都會藏在書房裏。
白靈兒一路暢通無阻的直接進了內院,她對齊郡王的什麽秘密都不感興趣,她現在主要的目标就是那個半大孩子的齊晟,打算用拳頭和直面的威脅教教他好好做人。
齊晟身為齊郡王唯一的嫡孫,因為年紀尚不算太大,所以并沒有和他的娘親分開,依舊住在世子妃的院子裏,只是一個在院子北邊,一個在院子南邊。雖說母子之間并沒有隔得很遠,但是只有很大聲說話才能被彼此聽見,倒也不會覺得沒有個人獨處的空間。
此時,白靈兒憑着打聽到的市井小道消息,在腦海中自己建了一個齊郡王府的建築結構圖,成功依着它摸到世子妃居住的院子,竟然也沒有出錯。
北邊漆黑一片,屋子裏的人都已經睡了,畢竟這麽晚了,齊晟再壞也是個小孩子,早就被丫鬟奶娘哄着睡着了。但是南邊的卧室裏有燭光在閃爍,并沒有熄滅。
白靈兒已到了這裏,就立刻把背上的方麟輕輕地放在地上。不等方麟稍稍平複有些波動的內心,就被白靈兒拉着到南邊亮燈的卧室旁邊的假山群裏呆着,避免被人發現有人站在院子裏,那樣也太明顯了,一看就知道是去送人頭的。
假山設計的非常緊湊,石頭緊密相接,幾乎沒有間隙。假山形狀也很陡峭,無法攀爬。這裏很難找到足夠一個人站立的地方,除了石頭圍住的中間,那裏沒有任何障礙,恰好夠兩個人藏着。只是沒人會選擇在假山中間隐藏,畢竟除非從上面往下走,不然常人是無法到達的。
可是白靈兒畢竟不是普通人,她只是托着方麟在七十度的坡上往上再走,方麟腿有些打顫,黑夜,陡山,這一切都讓方麟驚恐,但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順着白靈兒一直走,後悔也沒有什麽用。
好在白靈兒的武力足夠給力,溫暖的掌心貼在方麟背後,支撐着他的絕大部分力量,讓他順順當當地到了上面又下去藏好。
白靈兒自己也輕飄飄地落到下面,一點動靜也沒有發出。只是假山裏的空間有些狹窄,方麟只能和白靈兒緊緊的擠在一起,方麟在前,白靈兒在後。他突然就感覺到了窘迫,就像今天上午白靈兒跳到他懷裏時的心情一樣。因為,這次的姿勢難以形容,好像是自己被白靈兒摟在懷裏。
而且這次的時間還要比上次的長,因為他們兩個要在這裏盯梢,估計得好長時間。想到還有很長時間保持這樣的姿勢,方麟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在心裏慶幸因為天色很黑,白靈兒看不見自己剛剛紅的像猴屁股一樣的臉和耳朵。
方麟心裏別扭,但白靈兒一點反應都沒有,并沒有因為這點距離有任何的不适應,還點了點因為緊張而晃動了身體的方麟,湊到他耳邊說到:“別亂動,你擠到我了……”
方麟的身體一僵,整個人都不敢在動彈,像極了木偶人。
白靈兒見狀又是一笑,從兩人中間把卡住的手掏了出來,拍了拍方麟的腦袋,用一種極為寵溺的口吻說道:“乖,不用那麽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
方麟已經要石化了,怎麽自己好像被欺負了的小媳婦一樣扭扭捏捏,白靈兒就像調戲良家婦女的風流子弟?他很想找回自己的男子氣概,可是又被過于接近他的白靈兒身體牢牢壓住,感受到背上的綿軟,一向過得像老學究一樣的方麟再也不動作了。他已經放棄了掙紮,就這樣吧,他在心裏想,現在做什麽事都不适合。
Advertisement
當白靈兒和方麟兩個偷渡過來的人安頓下來,他們終于有心思聽幾米遠外的屋子裏的聲音。
屋子裏,衣着華麗精致的一男一女相對坐着,靜默無語。正是世子和世子妃夫妻二人。
男人先忍不住了,質問面前安靜得像一幅畫的美麗女子,沙啞的聲音裏滿是痛苦:“雅晴,你為何縱容晟兒傷害阿盼,你知道的,阿盼她只是一個孤女,對你不會有任何影響。你知道當我查到晟兒是因為你故意提起阿盼懷孕了才會用匕首劃傷她的臉,我有多難過嗎?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愛你,阿盼的存在并不是你我二人的阻礙。”
“你說阿盼不會對你我二人感情有影響,齊越,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你知道,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在知道你的癖好之後愛你,但你依舊去寵愛其他人。自從那個賤人來了之後,你就很少再進我的院子,每日就與她談談情說說愛,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留下她嗎?
我告訴你,你別想了。她要是真的和府裏下人說的那樣性情柔和,她就不會和我搶你。你根本不懂我的痛苦,我的難受,你只會去安慰她!”世子妃雅晴一改平和的表象,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刺痛齊越的心。
“我……我不想的,阿盼很好,但是她不會如你那般愛我,我全知道。但是能不能不要為難我,我現在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齊越世子的聲音越發悲傷,他本就脆弱的內心幾乎要崩潰了,雙拳緊握,抵住自己的頭,壓抑的神情好像已經到了頂端。
雅晴也不想再提起這個話題,擔心觸碰到這個有時強大有時軟弱的男人的內心。
齊越是一個怪人,身為齊郡王世子,他的長相家世才學都不錯,但是卻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怪癖,他喜歡虐待他的女人。越是血腥越是殘忍,他就越興奮。看見一向美麗動人的小妾用着一雙因為哭泣讨饒而水汽汪汪的眼睛乞求地看着他,他好像就有了一種掌握他人性命的真實感。
因為家教原因,齊郡王待他非常嚴苛,到了一種冷漠的地步。齊郡王經常用一種看蝼蟻的目光掃視他,認為齊越是自己最糟糕的繼承人,但是包括外室以及家中的妻妾,只生下齊越一個男丁,其餘全是女孩。沒有別的選擇的齊郡王,就越發厭惡自己的兒子,認為他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恥辱。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齊越極其渴望成為像他父親那樣的掌控者,但是他卻一直在父親的掌控之下,無法脫離。所以他抑郁,所以他在沉默中變态了。他其實不算貪花好色,但是家裏的小妾卻始終滿滿當當的塞了整個後院,沒有一個家中有權勢的,不是下面的揣摩心意送來的,就是自己在外面尋的。
妻妾一多,那麽每月死去一個兩個也不會有人懷疑是齊越做的,只會認為是因為他的後院鬥争太過激烈,沒人會想到是世子的性情問題。更何況這小妾通房缺損了,随時可以填補,想做這個外表溫潤男子的女人有大把。
世子妃是世子唯一愛的女人,家世高貴,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地位很穩固。齊越疼她,即便有再大的火氣也不舍得在雅晴身上撒,而是去找其他女人瀉火。世子妃也喜歡世子,畢竟相互扶持這麽多年,在冷漠的心也會融化了。
世子妃一次湊巧知道了齊越的行為,但是因為□□,反而幫世子隐瞞了下來,将那個向她告密的丫鬟直接處死,在收拾那個丫鬟的現場,兩人緊緊相擁,以鮮血為代價,來紀念他們堅固的愛情。
阿盼這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在世子和世子妃結親的第七年出現。雖然世子真心愛世子妃,可是七年過去,激情衰退,熟悉的人已經無法引起他內心的悸動,他起了移情別戀的念頭。
阿盼是個孤女,父母雙亡了,寄住在叔叔家裏,平時做的都是丫鬟的工作,像一個透明人,嬸嬸和妹妹對她非打即罵,日子過得很艱難。但是在她叔叔有求于齊越的時候,卻立刻想起了自己養在家裏的那個漂亮侄女,連一身好衣裳都沒有準備,匆匆忙忙地就把侄女打包送給了郡王世子。
阿盼很清秀很耐看,齊越第一眼見到她就很喜歡,對她極其寵愛,每個月除了去世子妃那裏呆上半個月,剩下半個月都在阿盼房裏度過。阿盼學過詩文,和齊越有很多可聊的地方,書房裏紅袖添香當是人生一大惬事。
剛開始世子妃還沒發覺齊越的異動,只是漸漸的,她就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也有想要投靠世子妃的人向她投誠,說世子好像不那麽喜歡你了。她一開始還是不肯相信的,只是後來齊越就越發少來自己的院子裏,平時打發人去問,也只是得到了一個世子很忙的回複。
她苦笑,摸着自己已經不再年輕的臉,想着原來自己已經變醜了。她不甘,派人去查,原來世子真的已經移情別戀了,而且阿盼懷了世子的孩子;原來整個後院只有自己被埋在鼓裏,看在府裏的女人想一致對上她啊!
都是一群傻子,除了那個阿盼之外,沒誰逃得過死亡,就算齊越不愛自己了,他也不敢怎麽對我。對啊,不管我怎麽做,他都不敢怎麽對我的,這個多情又怯弱的男人,他只是一個繡花枕頭。
她知道晟兒很疼惜自己,她知道晟兒也有和他父親一樣的恐怖脾氣,于是她就在晟兒給她請安的時候,故意流了幾滴眼淚,提了一句悲傷的原因,晟兒果然就沖動地劃傷了那個搶她丈夫的女人的臉,。我倒想看看,沒了那張臉,她還有什麽底牌搶走齊越的寵愛!
現在,不是嗎,齊越還是回到了我身邊,他雖然覺得對阿盼歉疚,但是男人的本能不會有變,喜新厭舊,不過如此。找幾個顏色好的新鮮的,玩玩也就罷了,喜歡,不行!
雅晴癡癡地看着齊越即便是那般苦惱也依舊儒雅溫潤的臉,這就是自己費心思搶來的丈夫啊!即便是手上沾滿鮮血,也值得。
作者有話要說: 又一章,終于補上了,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