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斷尾之痛

花娘親親熱熱的拉着曲柔曼的手,把她迎進了屋子。

季長樂也一路保持着懵逼的狀态跟着兩位姥姥級的長輩進了屋子,而白烏狼――這可憐的小狼狗壓根就進不了屋。他被花娘一腳踢出了屋門,此時正在門外撓着門板可憐唧唧的叫着。

“曲妹妹呀!”花娘給曲曼柔倒上了滿滿的一杯熱茶,饒有興趣地盯着她,問道:“多年未見,你此次突然造訪,只怕是還有其它的目的吧!”

曲滿柔放下滾燙的茶杯,眨了眨眼睛,一手托腮的看向花娘,帶了點撒嬌意味的的口吻說道:“花娘姐姐,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就好像妹妹我偶爾一次來看看你,都不懷好意似的。妹妹剛才不是說了嗎?這次是我來看看咱們的表外孫女的啊!”

“你說是不是啊!小樂!”她又笑着扭頭,看向在一邊的季長樂。

一直默不作聲的坐在一邊的季長樂沒搭腔,她此時在心裏默默地向這位曲姥姥翻了個白眼,別以為她沒發現剛才這個“曲姥姥”在花娘沒來之前,已經三番五次的向她出過手了。

花娘看了看她,滿意的點了點頭。還行!挺精明的!還沒笨到到被別人給賣了還給別人數錢的地步。

“你看着孩子!”她又笑着對曲曼柔說,眼睛一直盯着曲曼柔的雙眼:“這孩子還認生!不太愛跟別人說話!”

“不過啊!這曲妹妹……”花娘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既然這孩子你看都看過了,那現在還有什麽事兒嗎?”

“花娘姐姐!瞧你說的!”曲曼柔微微笑着,舉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道:“沒什麽事兒我就不能來看看姐姐嗎?怎麽?妹妹我聽姐姐這話的意思,是要趕我走了?”

花娘聞言笑了笑:“哪有?妹妹多心了。咱們姐妹倆之間,說什麽趕人不趕人的!況且啊……”

她嘴角含笑,意有所指道:“在我這兒,歷來只有不請自來、不受歡迎的客人才會被趕走!曲妹妹你又怎麽可能和這些客人一樣呢?”

“是啊!我怎麽可能和他們一樣呢……”曲曼柔嘴角上翹,笑着應道。可是她又轉頭看了身邊的季長樂一眼,突然收斂了臉上的所有笑意,眼中漸漸透露出了一種貪婪的神色。

季長樂被這個眼神刺的一個激靈,背後汗毛倒豎。

“可是,花娘姐姐!”曲曼柔轉回了頭,嘆了口氣道:“妹妹我若真是和他們那些東西一樣,姐姐真會趕我走嗎?”

聽到這話,花娘也一下子收斂了臉上的所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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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冷冷的對季長樂說:“你曲姥姥要走了,你先留在這兒不要動,姥姥我出去送送她!”

“呵!何必呢……”曲曼柔也冷冷的站起身,一掃以往的嬌媚柔弱,眉眼倒豎的對花娘說道:“姐姐何必為了這麽個小娃娃壞了咱們的姐妹情分呢?再者說了,姐姐你就算擋得了我,那也能擋住接下來的所有的,前赴後繼沖着這小娃娃而來的人魔妖鬼嗎!”

季長樂:“……”她算是聽明白了,這又是個跟糖稀老婆婆一樣,是個來吃她的妖怪!

而且聽她話裏的意思,接下來還會有無數的妖魔鬼怪前赴後繼的沖過來要吃了自己?

季長樂有點暈。

那邊,曲曼柔繼續對花娘說道:“而且,花娘姐姐!你這也太吝啬了!你自己就有純陰血脈就先不說了,你現在還把這個覺醒了純正的純陰之體的女娃娃給帶在身邊,看着、護着,不讓別人碰一指頭。”

“這還不算,你不但自己獨霸了這個純陰之體,最後還把所有可能有純陰血脈的人都藏了起來,讓別人找都找不着!”

“現在,這附近所有的妖鬼都已經得知了有人覺醒了純陰之體的消息,都在窺探着這個女娃娃。前幾天對這個女娃娃出手的還都是些小妖小怪,那以後呢?以後會有越來越多法力高強、道行高深的妖魔人鬼抵禦不了純陰之體的誘惑,它們會連綿不斷的沖着這女娃兒撲過來!”

“到那個時候,花娘姐姐你又能擋得住幾個?”

“我的好姐姐诶!”她又緩了緩神色,對着花娘道:“這孩子你早晚要保不住的,與其要将來傷心,倒不如現在就把她給了我,全了咱們倆姐妹一場的情分。如何?”

“不如何!”花娘聽到這這兒,不禁冷笑了聲,對曲曼柔道:“說了這麽多!其實重點只在這最後一句對嗎?你此次來,可不是為了什麽八百年前的姐妹情分,你就是為了來吞噬小樂的純陰之體的對嗎?”

她翹起了嘴角,對着對面的曲曼柔扯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那妹妹的得意算盤可是要打空了!”

“第一,這孩子是我老陳家唯一還活着的年輕人了,我肯定會死死地保住我們老陳家将來這最後的一條根兒。”

“第二,別再給我扯什麽姐妹情份了!我們之間的姐妹情,在多年之前發生了那種事兒後,早就用完了!原本,我還想給彼此留個最後的面子,不想互相徹底撕破臉。但是現在看來,不用了。”

“第三,”花娘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曲曼柔:“不管将來我擋不擋得住那些妖魔鬼怪,至少現在……”

“我收拾你,還是很簡單的!”

聽了這話,曲曼柔臉色一變,立即縱身一躍,扭身向屋門外逃去,不敢有絲毫耽擱。

花娘也毫不客氣,腳下一發力,整個身子像離弦的箭一樣,直直的向曲曼柔逃離的方向射去。她的手一揚,纏繞在手指上的細絲線猛地甩出,夾裹着“簌簌”的風聲,狠狠地抽向曲曼柔的背影。

“噗通”的一聲巨響,花娘家的屋門破了個大洞。

站在花娘身後的季長樂被蕩起的煙塵嗆得咳嗽了兩聲,等她再定睛去看的時候,哪兒還有曲曼柔的身影?

只有一條黑色的巨蟒!

此時在院子裏的這條巨大的黑色巨蟒,它盤成一圈的的身軀仍有一人多高!在它的腦袋上,有一條清晰地、皮肉外翻的傷口,正是被剛才花娘手裏的絲線末端掃到而成的傷口。

而這條黑蟒,正“嘶嘶”地吐着猩紅的信子,昂起的頭顱緊緊地盯着花娘和季長樂二人。

那條黑蟒冷冷盯了二人許久,突然開口說話,吐出的聲音赫然便是剛才的曲曼柔的聲音:“這個小狼狗,”它突然扭頭看向了在院子裏的白烏狼:“你要不要和我聯手?到時我們一起分了這女娃兒的肉身?”

季長樂這才發現被一直關在屋門外的白烏狼就站在黑色巨蟒的不遠處,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恢複了人形,正抱着胳膊冷漠地看向這邊。

恢複人形的白烏狼赤着腳站在冰冷的土地上,渾身上下只穿了條黑色的長褲。灰色的發,漆黑的眼,冷漠的表情。他光裸着的上半身的肌肉線條依然優美流暢,但他環着的一雙手臂卻是肌肉緊繃,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撲出去一樣。

聽了黑蟒的話,他的耳朵抖了抖,漆黑的眸色看向了變回原形的曲曼柔:“哦?”

曲曼柔見白烏狼搭話了,興奮地吐了吐蛇信,更加賣力的勸說道:“我們一起聯手打敗花娘後,吃了這女娃娃兒,不僅能讓你脫胎換骨,去了這一身灰皮,還能讓你大仇得報!”

“你還記得你的尾巴兒是怎麽斷的嗎?”

白烏狼瞬間擡頭,驚怒交加的看向了曲曼柔。

曲曼柔得意地擺了擺蛇尾尖,繼續“嘶嘶”的說道:“花娘他們這些陳家的人早就不知道了,但我是活了幾百歲的妖怪,當初在陳家發生的事兒,我可都還記着呢!”

“幾百年前,在你還是個小狼崽兒的時候,剛剛被趕出了狼群。”

“那時的你流落到了這個村子,被陳家的祖先發現。陳家的祖先以為你是一個沒人要的小狗崽兒,便把你抱了回去,當成狗一樣的養大。”

“可是随着你年歲漸長,他們也逐漸的發現,你不是狗,而是一條狼!”

“在當時,村民們飽受狼群侵擾之苦,所以對狼是深惡痛絕。而在家裏養了一條狼,這可真是不吉利的事!”

“所以陳家祖先決定,要把你活活摔死,以絕後患。可是,陳家的小女兒不願意!那小女孩親手把你喂大,不想讓你死,所以她便去求家裏的大人們放了你一條命。最後,因為她的求情,陳家的祖先們決定按照習俗,對你進行‘斷尾’。”

“于是,那個親手喂大你的小女孩親自拿起了刀。只一刀下去,就砍掉了你半截尾巴兒!當時還幼小的你,拖着流血的斷尾,在嚴冬臘月,一路哀嚎着逃出了陳家。”

“斷尾,按照當地習俗、就是把家裏想殺死的狗的尾巴兒一刀砍斷,然後抛棄它,至于這條被斷尾的狗之後還活不活得下去,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幸好,最後你還是活了下來!只不過,你那斷掉的尾巴兒,永遠也長不回來了。對于一條狼來說,這真是比死還難受!對嗎?”

“而這些,你都忘了嗎?”

“我沒忘!”白烏狼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沖着曲曼柔大吼出聲:“我怎麽可能忘了!直到現在,我一閉上眼睛,就會回想起她一刀砍下來的樣子!我……”

他渾身顫抖,憤怒的說不出話來。最後只好痛苦的轉移了視線,看向了季長樂,

白烏狼咬牙道:“我怎麽可能忘!怎麽可能忘了你們陳家人……”

“那個……”季長樂被忽視了許久,終于覺得自己必須要說一句了:“那個,你們是不是都忘了,其實我不姓陳,我姓季來着……”

白烏狼:……

花娘:……

曲曼柔:……

住嘴!好好的氣氛都讓你給破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白烏狼:“我永遠都忘不了,她就那樣砍掉了我的半截尾巴兒。”

季長樂:“你确定她只是砍掉了你的半截尾巴兒,而不是砍了你的四條腿之外的其它的‘腿’?”

白烏狼:“……你閉嘴!你這個污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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