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把他帶走
白烏狼還在不斷戳弄着手裏的黃鼠狼,把它給戳得吱哇亂叫。
而另一邊,那水鬼已經要撲過去掐周大江的脖子。
“我家妞兒現在到底過得怎麽樣?”她的臉上盡是一片兇狠之色:“為什麽我會從她身邊逮了一個黃鼠狼?她最近怎麽啦!”
季長樂恍然:“噢!原來這黃鼠狼是被你給逮到水裏的啊!”
怪不得給淹成了這樣!
白衣水鬼聽到了季長樂的聲音,想起了前幾天她們倆個剛打過一場,不由得有點畏縮道:“這只黃鼠狼前幾天進了村,我發現它總是在我家妞兒的身邊到處徘徊……”
說到這兒,水鬼的聲音又轉為恨恨道:“我趁它有一次在水井邊的時候把它拉進了水裏,這只黃鼠狼說,它這幾天都附在了我家妞妞兒身上,到處去吃老鼠,把我家妞妞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幾次想把這只黃鼠狼幹脆溺死算了!”那女鬼說着說着,又悲哀的捂上了臉:“可是它的神念還附在我家妞妞身上,妞兒要是要個三長兩短……”
“現在她已經沒事兒了!”
花娘的聲音突然從他們背後響起。
衆人驚訝的轉頭,正好看見花娘從後面正在向他們徐徐走來。
花娘來到白衣水鬼面前,站定,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剛才去看了周妞兒一趟,随便就把這只黃鼠狼附在她身上的神念給解開了。”
她轉手就從白烏狼手上把那只肥碩的黃鼠狼給拎了過來,拎到了水鬼的的面前晃了晃。
而突然被搶了黃鼠狼的小狼狗頓時急了,蹦跶着就想搶過來,卻被身邊的季長樂給一把按了下去:“先別急!咱先好好看着!”
只見花娘依舊在不緊不慢的對白衣水鬼道:“周妞兒那孩子現在已經沒事兒了,現在她正在她姥姥家裏好好歇着呢!至于這只黃鼠狼……”
她把手裏的黃鼠狼在白衣水鬼的鼻子下悠了悠:“把它送給我們,當成這次的謝禮,總該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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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當然沒問題!”白衣水鬼面露喜色,感激的連連點頭,又是濕淋淋的一大片:“只要我家妞兒沒事兒,你就算讓我怎麽樣都行,更別說是一只黃鼠狼了!”
只是還沒等她高興完,花娘接下來的一席話便給她潑了一盆冷水:“沒問題?你想的太美了!”
不理會白衣水鬼愕然的表情,花娘冷笑了聲,指着在一邊抖得像小雞仔一樣、幾乎要昏厥的周大江,道:“你以為他會好好照顧你女兒?你以為,這一次周妞兒這孩子是怎麽被黃鼠狼附身的?”
聽了這話,白衣水鬼的神色都變了,憤怒的轉頭又去掐周大江的脖子,聲音尖銳刺耳:“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咱麽家妞妞兒到底怎麽了?”
“不、不……我不知道……”周大江被掐的面色通紅,帶着哭腔掙紮的喊道:“我真不知道……不關我事兒啊……”
“他當然說不知道!”花娘冷漠的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就是因為他為了一筆彩禮錢,便準備把你女兒買賣給一個又傻又瘸,已經快四十歲的老男人做媳婦兒,伺候他一輩子。”
“你女兒當然不願意!于是他就把你女兒鎖到房間了,不給吃不給喝,想要你女兒屈服。”
“而這只黃鼠狼到這個村子裏時,”花娘又晃了晃手裏正在吱吱亂叫的肥碩黃鼠狼:“這畜生正好撞見周妞兒一個人被關在房間裏,又冷又餓,身體虛弱。”
“這樣的身體條件簡直是為它附身而做的萬全準備,所以這小畜生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就把神念附到了周妞兒身上,自己卻躲在暗處操控。”
“至于接下來的事兒……”花娘看了看一臉悲痛的白衣水鬼道:“看來你現在已經知道了。”
“啊——”
白衣水鬼慘嚎了一聲,起身一把撲到了周大江身邊,雙手成爪,拖着他就要往水井了拉:“周大江你不是人!沒想到我死了之後你都沒好好對待我們唯一的女兒,還把她逼成了現在這幅模樣!你這個畜生——”
周大江眼看今天就要第二次被塞到水井裏了,不由得掙紮的更激烈了,慘號呼救聲也是一陣陣的越來越大聲。
“先等等!”沒想到,最後制止水鬼的竟然是花娘。
花娘一臉不悅的對水鬼講道:“我們都還在這兒呢!現在就把這人給溺死了,等以後警察來了以後,我們就不好說了。”
“再說了!這麽多年來,這周大江從小就把你女兒關在房間裏不給吃喝,你女兒小時候還餓的因此而養成了活生生吃活物的毛病。那個時候你從來沒出現過,那現在要報仇我看也不用這麽着急!”
聽了花娘的話,白衣水鬼一下子就呆住了。
半晌,她放開周大江,抱着腦袋蹲下了身子,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哀嚎:“妞兒啊————”
“妞兒啊——”她的聲音異常的凄厲:“媽對不住你呀!媽讓你在周大江這個畜生手裏糟了這麽多年的罪!我無能啊——我在這口井裏什麽也辦不到啊……”
“要是……要是……”哀嚎到了最後,白衣水鬼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只見她喃喃的自言自語道“要是,媽當初走的時候,帶上你一塊走就好了……那樣你就不用在這世上遭那麽多罪了……”
“錯了!你該帶走的不是她!”
聽到這兒,站在一邊的花娘突然一聲怒喝:“你還要糊塗到什麽時候!”
只見她柳眉倒豎,強壓着怒氣上前一步,劈手奪過了水鬼手中的周大江,一把把他掼在地上,指着他道:“看清楚沒有,是這個人!”
“當初你只為了一時沖動,就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嫁給了這個人。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嗎?你這個舉動把從小養大你的母親傷的有多深!”
“結婚後也是這個人,天天打你罵你,那你又知道,你母親張嫂又是為你受了多少委屈嗎?”
“後來你有了女兒,你卻丢下她自己投井了。那時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女兒,又會在這個人手上受多大折磨?”
“你明不明白!你為了年輕時的一時沖動,你傷害了自己的母親,你傷害了你自己,你也傷害了你的女兒!”
“而現在!你居然說,你後悔你沒有當初帶你女兒一起走?就在這個害了你一生的罪魁禍首的面前。”
“現在你看清楚沒有!”花娘一把揪住周大江的衣領,把這個正在涕泗橫流的人渣提到了她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該帶走的不是你的女兒,而是他!”
“你該帶走的是他!”
……
白衣水鬼怔怔的看着花娘,過了好一會,她突然站起身,慢慢松開了抓着周大江的手:“我明白了!”
她淡然的說了一句,方才的癫狂模樣全都不見了。
花娘的嘴角彎了彎,也松開了抓着周大江衣領的手。
被扔在地上的周大江愣了愣神,發現再沒有人要抓他回去後,立刻一骨碌爬了起來,連滾帶跳的向遠方跑去。
跑到一半,他大約是覺得就這樣落荒而逃而心有不甘,半道上還回頭沖着花娘、季長樂幾個人虛張聲勢的喊了一聲:“你們蓄意謀殺!我回去就報警!絕對饒不了你們幾個!”
聽了這話,還站在水井邊的白衣水鬼陰森的擡起頭,向他咧嘴陰慘慘的笑了下。
周大江猛打了個哆嗦,轉身頭也不回的跑了。
望着周大江狼狽逃竄的背影,水鬼木楞楞的望了會兒,然後轉身慢慢的沖身後的水井裏走去。
“我知道了!”
臨走前,水鬼還在井口露出了個腦袋,再次向花娘重複道。
“知道就好!”花娘擺擺手讓她下去,又說了句:“別擔心,你們家那口被封住的水井我明天就去給它破了!”
聽了這話,白衣水鬼不再留戀,緩緩消失在井口深處。
“現在這個事情差不多算是解決了……”花娘望着井口,突然說道。
“那麽現在……”她搖着手裏的黃鼠狼,笑容冷漠疏離。
“是不是就該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