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沈皓宸面色陰沉，薄唇緊抿，看得出怒火是在強壓。
羅倩倩這個肇事者吓得已經躲在了蘇芯身後，悄悄地從蘇芯脖頸那偷窺。
背後說別人的長短，是不好。這點她之前也想到了，現在還給抓住，只能說她運氣好得可以買彩票。
“沈總，抱歉，我們剛才不是故意的。只是走到了您家門口，才說起的。”
沈皓宸眼睛微眯，看着蘇芯：“不到我家門口，你們還不說起。我還得感謝你們，只在我家門口說，沒四處傳播，是不是？”
這種語氣讓她生氣，想到柳媚和霞姐說過的話，剛才對沈思宸曾有過的幻想，現在全換成了怒氣。
蘇芯擡直了身子，盯着沈皓宸：“也談不上四處傳播吧？只能說是了解吧。我以前就是因為對人不夠了解，才會有了錯誤認識。”
礙着羅倩倩在，她故意說得模棱兩可。
沈皓宸卻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什麽錯誤認識？”
“比方說……”蘇芯的眼睛往羅倩倩那掃了下，又移了回來，“比方說在船上的時候，我以為沈總是來幫我才會跟許總玩□□的，今天聽羅倩倩說的……”
羅倩倩在她身後急着擺手：“不是的，沈總……，不是的，我也是聽人說的……”
蘇芯沒理，接着說：“我聽後才知道沈總和許總早有舊怨，跟我沒有關系。不然沈總，你看我萬一要是多想，那不是又給人添話題了。所以，多知道些沒錯，多了解些沒錯，對吧？”
話到最後，只覺得江南的冷風也會刺激淚腺，把眼睛又睜大了些，免得淚水真流出來，丢人現眼。
沈皓宸緊盯着蘇芯，臉部的肌肉緊繃。
“沈總沒事，那我們先走了。”蘇芯立刻就走，她不能再多待，多待她就更丢人。
羅倩倩偷偷看了眼沈皓宸的臉色，小步跑跟在後面，卻怎麽也追不上蘇芯。等離得老遠，羅倩倩追累了，停下了腳步喊着：“蘇芯，蘇芯，你慢點，我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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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芯聽到了，卻不理，現在她要找個地方哭，那得是一個人能待的地方。
最後她選擇回了小旅館，一進去就紮進了衛生間，把門鎖上了。擰開洗臉池的水籠頭，用水打着臉，淚水和溫熱的清水一塊在臉上流着。
羅倩倩喘着氣回來了，在衛生間外面說：“你走那麽快，真是要累死我了。蘇芯，你跟沈皓宸是不是有什麽呀？”
隔着門，還有水聲，蘇芯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尤其最後一句。動作一下僵那了，把臉對着鏡子仔細看。
拿起毛巾擦幹淨了臉，再從包裏掏出粉盒，補過粉，小心畫好妝。看沒有顯出一點哭過的痕跡，才從衛生間裏走出來。
羅倩倩已經坐在了床上，專心玩手機，可能看到笑話，正張着嘴笑。
“什麽笑話這麽好笑？”蘇芯沒事般，也坐到了床上。
“我發你哦，是很好笑。你這麽急着回來做什麽？”
“我回來上廁所。”
蘇芯拿出手機看着羅倩倩發來的笑話，沒看出一點好笑，也許她現在沒有笑神經，卻裝着很好笑，咯咯笑着。
羅倩倩擡起了眼，看着蘇芯：“不是因為沈皓宸？”
蘇芯吃驚地擡起了臉，做出很好笑的樣子：“怎麽會是他呀？你沒看他那拽的樣子，公衆人物不就是給人說的。怕說，就別當公衆人物。”
羅倩倩慢慢點了幾下頭：“沒錯。再說咱們也沒有說什麽，就說他跟許總有仇。哦，好像沈總的父親就是因為這事過世的。”
蘇芯的嘴張了下，又閉上。
“反正當時沈家一定很慘了。你想，一直那麽牛的人家，突然給人擺了一道，還是一手提拔的人，不氣才怪呢。”
她默認了，可想而知那時對于驕傲的沈皓宸打擊有多大了。但這不代表她就會覺得沈皓宸應該瞞着她有女朋友的事。
沒有了可能有的愛情，蘇芯立刻就全身心投到眼下這部電影上了。
楊思蓉還沒有來。潘冰蕾來了，卻對她眼下的角色不滿，想要演楊思蓉的角色。
王森突然很好說話，就讓潘冰蕾跟趙東明配戲，看看演得如何。
這個消息立刻就被已經來的溫光遠傳遞給了楊思蓉。
第二天，楊思蓉就站在了片場，一手叉腰，穿着肉色絲襪的兩條腿擺出“稍息”的姿勢：“王導，這是什麽意思？”
王森轉過了身，看着楊思蓉：“我想看看誰适合演女一號，哦，我現在跟大家說下，劇組的都可以競争下。冰蕾，許總是這個意思吧？”
潘冰蕾倚在道具櫃子上，很嘚瑟地笑：“是呀，許總說，不一定用大咖，電影拍好才正确。像王導這樣的水平，哪需要用大咖來宣傳呀，王導就是最大的票房保證。”
蘇芯的心提了起來，原來她也有機會。把手裏的劇本緊緊捏着，她得好好争取。
羅倩倩也來了興趣：“真的嗎？都可以試鏡？”
潘冰蕾白了眼楊思蓉：“對呀。都可以試鏡，看誰最适合女一號。”
楊思蓉氣得轉身就走。
溫光遠猶豫了下，追了出去。
張文華皺了皺眉頭，走到王森身邊：“王導，這樣對思蓉不太好吧？”
“沒有了。這部片子，她也有适合的角色。但是她演這個人物年紀有點大了，我是這麽考慮的。你覺得呢，老張？”
王森看着張文華。
張文化眼皮抖了幾下：“王導，這個還是你來決定吧。”
蘇芯的手捏成了拳頭，這個角色現在就是王森一人說了算了。
她知道王森一向腹黑，前面的不做聲，全是為了以後的不做聲。那個這角色全是憑演技嗎？
演技這東西，有時很虛，有時又很實。一個鏡頭的成功，可能是由無數失敗的鏡頭堆出來的，而一個失敗的鏡頭就是一個。
先去試鏡的羅倩倩沒過多久就來給蘇芯報怨了：“什麽呀，就給我試兩條，潘冰蕾就是攝影機開着，随她演，那能一樣。”
蘇芯不說話。
“你不去嗎？”羅倩倩語氣裏透出了緊張。
多一個人去試鏡就多一份競争，這誰都知道。
“去。大家都去，我不好不去的，估計沒機會，湊個熱鬧吧。”蘇芯無所謂般，手裏攥着的劇本這兩天都快給翻爛了。
“啊，楊思蓉又回來了，她來做什麽？”羅倩倩緊張地看着蘇芯的背後方向。
她轉過了身，看到楊思蓉在溫光遠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楊思蓉走到了王森跟前：“王導，我也為試境，可以吧？”
“可以，可以。思蓉，我就希望你來試鏡。這個女主，到底誰适合，現在沒決定呢。”王森很真誠的樣子。
楊思蓉也不在乎以前的過節似：“那王導，我就來試下。嗯，我想讓光遠給我配戲，可以吧？”
王森把溫光遠看了看：“可以，可以。這個沒問題，說不定……”
一直站在邊上沒事似的趙東明大笑着說：“王導，你不會說男主也沒确定，讓劇組的男性同胞都來競争下吧？”
張光遠的視線轉向了王森。
“不，不，男主肯定是小趙你了。”王森打了包票，明顯可以看到趙東明松了口氣。
楊思蓉似開玩笑般：“東明，你就別來摻和了。我沒找你配戲，你就嘚瑟吧。”
趙東明哈哈大笑走了過來，胳膊搭在了楊思蓉的肩膀上：“那是思蓉你不給我機會，你給我機會，我樂不得呢。”
“那下回吧。”楊思蓉對着趙東明一笑，輕輕轉了個身，姿态美妙，走到了攝影機前。
蘇芯的心已經要不跳了，楊思蓉入戲了。
真不愧是大咖，楊思蓉的演技是好。
試了五、六條才算結束。如果不是溫光遠的稚嫩，楊思蓉的表現還能更好。
潘冰蕾的臉都黑了，緊抿着嘴唇在生氣。
王森都誇了句：“思蓉，不錯，演得不錯。”
楊思蓉走到了王森邊上，親呢地挨着：“那你還沒定？”
王森拍了拍楊思蓉的臉：“總得要試鏡的都試過了，才可以吧。不然人家說我照顧你了。”
“去吧，你。你最不照顧的就是我了。”楊思蓉嬌嗔着。
“沒有，沒有。”王森笑着，擡起頭四下看了看，“還有要來試鏡的嗎？沒有的話，我就在試過鏡裏的人确定了。”
蘇芯的嘴唇幹了，擡起手喊了句：“我，王導，我還沒有試呢。”
“哦，蘇芯呀。來，來，試了。”王森沖蘇芯揮了揮手。
楊思蓉站直了身，看着蘇芯：“啊，王導，不如就讓蘇芯演我那才那條吧。對了，光遠，你幫蘇芯配下了。”
王森像沒多想：“可以，可以。”
蘇芯看了眼溫光遠，只能上了。
跟剛才楊思蓉試了五、條不同。蘇芯試完了第一條，王森就說：“可以了。”
這算什麽？蘇芯不知道算好還是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