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058(肆)

所謂的簽字畫押, 是指女鬼用怨氣與劉承仁訂立‘血約’, 類似契約合同之類的東西,只不過約束力更強。.

女鬼将染了他血跡的怨氣點在他眉眼間,然後雙方共同說出誓言。誓言說完,劉承仁肚臍下一寸的皮膚上突然出現模糊的黑影,那影子漸漸凸顯, 殷紅如血, 模樣正是女鬼寄身的那塊美玉。

等做完這一切,她燦然一笑,朝季刑辰盈盈一拜, 然後化成一縷青煙瞬間消失在屋子中。而那塊被符紙包裹的玉佩, 也随之一起消失不見。

劉承仁渾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下, 眼神空洞的自語着, “走了……終于都,都完事了!”

季刑辰冷眼旁觀半天, 這時難得‘好心’出聲提醒,“‘血約’一經訂立,雙方都不可更改。它不會受任何外界幹預, 直至當事人按照誓言完成約定,才會自動消失。若是你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完成, 或者用其他方法找人消除‘血約’……”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對方一眼, 眼神落在那塊猩紅如胎記般的印子上, “鬼胎會破肚而出, 無人可救。”

劉承仁瞬間回神, 難以置信地吼道:“鬼胎,什麽鬼胎?”

“因種種原因無法出生的小孩,當然,也包括那些被你勒令打掉的孩子。”

季刑辰說完站起身,撿起手機直接上了樓。走到一半時,突然回頭,沖樓下呆愣的衆人又說道:“每月初八子時,是契約生效日。劉承仁肚子會在當天變大分娩,第二天早上結束後恢複正常。等他還清所有虐債,肚子上的印記就會消失。”

“我勸你,最好還是別動歪心思,否則死後入了地府,那些因果會變本加厲報在身上。你絕對不想知道,會發生什麽……”

劉承仁一時背後發寒,連連點頭。

孟樆看了眼瞠目結舌的衆人,覺得這地兒的氣氛過于尴尬,連忙跟在季刑辰身後,和他一起上了樓。

等進到房間關上門,他對着季刑辰說道:“分娩痛的那個主意是你出的吧?那女鬼一直在看着你的眼色說話。”

他說完在一邊掰着手指,一時唏噓着:“他檔案上記載的那些風流韻事可不少,若是按照約定,豈不是要生……11次孩子!哎,我覺得他這輩子都要對女人産生陰影了,怕是未來很長一陣子都要不舉……”

季刑辰突然回頭瞪他:“你說誰不舉?”

孟樆被他冷不丁吓一跳,也不知自己又不小心觸到這熊孩子身上哪個雷了,一時結巴道:“劉,劉承仁啊!他一個正常的男人,親眼見自己肚子起伏變化,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都會受到打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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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小心翼翼看對方,“我說錯了嗎?”

季刑辰漂亮的下颚線繃的死緊,沒搭理他,直接走進衛生間關了門。

孟樆莫名其妙地眨眨眼;昨晚還好好的,怎麽一大早又發起脾氣?他不就說劉承仁不舉……

不舉!?

他腦子裏突然蹦出來一個大膽又可怕的猜測,面色複雜地看向衛生間。

該不會,這家夥那兒地方有問題吧?

他被這想法吓的連連搖頭,一時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季刑辰是‘上面’的人,不管因為什麽下來,天道總不能對他這麽狠……吧!

他正胡思亂想着,衛生間大門‘砰’的一聲,被人從裏面推開。季刑辰手裏拿着一個管狀的東西,表情怪異地沖他說,“你過來。”

孟樆正在那暗自猜測他的隐私,這時見到他自然心虛不止。

他同手同腳的走過去,餘光瞥見他手裏的藥膏,反應過來對方應該是要替他上藥,這才松了口氣。

他後背那兒早就不疼了,只不過有些輕微的癢。剛剛在樓下氣氛緊張,他也沒注意,這時被季刑辰一提醒,才發覺後背酥酥麻麻,好像有爪子撓一般。他乖乖背過身,撩開衣服下擺,微微傾着身子。

“哎,正好,你快幫我看看!昨晚還好好的,不知為什麽,我現在覺得有點癢。”

季刑辰見他裸着後背,表情一僵,許久沒動彈。過了會,語氣裏帶着不易察覺的別扭和懊惱,不自然說道:“我剛發現,藥膏過期了……咳咳,你後背好像過敏了,腫了一片……”

孟樆:“!!”

一大早,衛林就把劉承仁送走了。大家對這事都忌諱莫深,老兩口見到季刑辰雖依舊客氣,但态度中隐約透露出疏離和敬畏。

孟樆本以為經過這事,季刑辰當伴郎的事怕是要泡湯。可沒想到衛林從市裏特意打了電話,要了季刑辰的衣服尺寸。完了,又感慨萬分,說劉承仁直接買了機票,去外地了。

他臨走時特意囑咐衛林,說這一切都不要和他姐還有家裏人說,他不想破壞姐姐的婚禮。然後又給家裏打了電話,謊稱朋友 在外地給他找了個不錯的工作,說不來參加婚禮了……

季刑辰不冷不淡地‘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衛林中午趕回來時,把伴郎服一股腦都拿了回來。他拎着罩着防塵袋的衣服,直接上了二樓,敲開孟樆屋子裏的門。

孟樆正趴在床上和陳媽視屏,聽到動靜連忙和陳媽打了招呼挂掉微信,打了個滾坐起來。

外面天熱,衛林汗流浃背走了進來,發現只有他自己,問道:“衛辭沒在這?我還以為他在你們這屋子呢!哎,小季也沒在?”

“他倆去買藥了,一會就回來。”

季刑辰昨晚大半夜不知道從哪翻出來的燙傷藥膏,給他抹了大半管,結果早上才發現,那藥膏已經過期一年多了。按理說也不是什麽大事,過期的藥也沒毒,可孟樆這肉身矯情的不行,後面紅腫一片還過了敏。

季刑辰當即扔了藥膏要下樓去找藥店買藥,正好碰到衛辭有事過來找他,于是兩人一起結伴出去了。

衛林不以為然的點點頭,眼神在孟樆身上打量着,有些赧然道:“小孟,哥跟你商量個事呗?”

孟樆盤腿坐在那,忍不住撓了撓後背,“你說,衛哥。”

“那個跟劉承仁一個屋子的哥們,你有印象吧?”

孟樆想了想,點點頭,“有印象。”

“他昨晚半夜被聲音吵醒,然後……你也知道昨晚又是敲鑼又是哀樂的,他被吓的夠嗆,一宿沒睡。這不,一大早就收拾東西走了……”

衛林有些尴尬地扒拉着一邊的伴郎服,“我這後天就結婚了,伴郎突然少了一個。我剛給小季取衣服時,照着你的身高也拿了一件,你看……你要是沒事,周六能不能幫哥哥充下門面。”

原本他還有個哥們沒什麽事,到是可以再湊下人數。可是因着自己當初答應衛辭讓季刑辰當伴郎,就把人家從名單裏劃了下去,若是再給人找回來,也不是那麽回事。他一時沒轍,就想起眼前這個溫潤俊秀的少年了。

孟樆這才恍然,難怪一大早大家坐在樓下,那個男的沒露面,原來早早就打包了行李溜了。

他眉眼輕輕一揚,笑着應道:“行,只不過我沒當過伴郎,沒什麽經驗,到時候你告訴我做什麽就行。”

“好嘞!什麽都不用做,你就往那一站就行!”衛林爽朗的哈哈笑着,露出白花花的牙床。

他說完,把衣服推到孟樆面前,“哎,那你試一試這衣服,看看合不合身。要是不行,我明早去給你換。”

孟樆連忙下床把防塵袋打開,發現裏面有兩套衣服。一套是深藍色織錦綢的長卦,像是民國的馬褂,另一套是黑色的西服。

“怎麽是兩套衣服?”

“中式長袍這個是接新娘時穿的,等到了酒店拍完照再換這套西服。西服我估計沒什麽問題,就是裏面的襯衫和那個長袍,你得試下大小。”

孟樆瞧着那長袍一時也有些新鮮,當即解開外套的扣子躍躍一試。他脫掉外面的衣服,剛扯着裏面的t恤往上掀,耳尖一動,聽到門口‘吱呀’一聲,沒等他擡頭,身側一陣風,有人直接按住他的手,把他剛掀起的衣擺死死按了回去。

“你幹什麽!”

季刑辰拎着一袋子藥擋在他面前,雙手死死拽着他衣服,幾個字仿若從牙縫裏擠出來般,陰森森的吓人。

孟樆被拽的一個踉跄,暈乎乎道:“換衣服,我試一下伴郎服。”

衛林也被季刑辰樣子吓了一跳,條件反射站起身,出聲解釋道:“對對對,我拿了兩套衣服,想讓他試一試大小。”

季刑辰惡狠狠地從孟樆手裏奪過那袍子,上下比量一下,然後又把桌子上的襯衫拿出來看了看。最後,把白襯衫直接遞給衛林。

“襯衫他穿的大,你換小一碼,長衫差不多能穿。”

孟樆一頭霧水,瞪大了眼睛,“我還沒試……”他剛說了幾個字,見季刑辰微眯着眼斜睨過來,連忙改口,“大大大,你說大就大!”

季刑辰哼唧一聲,又扭過頭不爽地看向衛林,“你怎麽還不走?”

衛林一時無語,這是他家啊,他為什麽要走啊!!

不過他實在抵禦不住對方冰冷的眼神和強大的氣場,只得小心的陪着笑,指着桌子上的兩套衣服比劃幾下,讓那位氣場十足的爺,千萬別忘記試。這才捧着季刑辰說大了的襯衫,溜出去。

等衛林退出屋子,季刑辰冷着臉瞪他,“別以為他是男的,你就能放松警惕,現在社會沒性別之分。出門在外,長點心!”

他說完,把藥一一擺在桌子上,又哼道:“過來,把衣服脫掉,我給你上藥!”

孟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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