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061(伍)

孟樆前段日子被季刑辰歪理邪說氣的不行,當時覺得‘熊孩子’這名字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制, 最合适不過, 一時沖動就不顧後果的設置上去。不過這事,他轉身也就忘了, 再加上心裏總熊孩子熊孩子的叫着對方,早就習以為常,偶而看見也沒當回事。

不過很明顯, 他雖沒當回事, 季刑辰卻當回了事。

季刑辰當即扔了手裏的湯匙, 板着臉在他手機上‘啪啪啪’地戳了幾下, 力氣之大,孟樆都懷疑他是把對自己的氣都撒在手機上。

他心虛的縮了縮身子, 挪着屁股下的椅子稍微離遠了一些, 嘴上卻仍舊不懈努力的解釋着, “不是, 我那天點錯了,本來是要是要輸入別的同學……”話說到一半,見對方眯眼看過來,連忙乖乖低頭, 态度誠懇,“我錯了,我道歉!”

季刑辰冷冷瞪了他一眼, 做錯事也不知道撒嬌賣萌, 打滾求個撫摸, 就知道傻乎乎的道歉,有什麽用!

“回去再找你算賬!”

他說完,直接按下刑二的電話撥了過去。

那件事确實有些急,委托人還在店裏沒走,甚至表明願意出錢替他們買機票并且開車去機場接他們。

季刑辰從刑二那了解了大部分情況後,沉思片刻,點頭,“我趕最早的飛機回去,你讓他們來接我。”

他挂掉電話後随手将手機還給孟樆,若有所思地看他:“你晚上回去有事嗎?”

孟樆連連搖頭,輕重緩急他分的輕,再說自己剛把人得罪了,現在正心虛呢。

“那行,你晚上跟我去個地方,一會上飛機再跟你解釋。”

兩人當即定下後,便直接跟衛林辭行,然後回了衛家取了行李要往機場趕。

衛林原本要送他們去機場,可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又喝了不少酒,如今看人都重影,自然送不了他們。最後還是衛辭自告奮勇,開車送他們去的機場。

車上氣氛實在有些詭異。孟樆帶着耳機在後座歪頭裝睡,季刑辰坐在他旁邊一直看向窗外,衛辭則在前面安靜的開車。

孟樆自從婚禮中途撞破那段突兀的告白後,一直沒見他們私下有什麽互動。季刑辰表現的像是沒事人一樣,只不過明眼人都看的出,他在刻意避開衛辭。就像這次送行,他堅持要自己叫車走,後來實在拗不過大家再加上時間過于緊迫,村子附近又不好叫車,只好讓沒喝酒的衛辭開車送他們。可一上車,這家夥卻直接坐在後座,還一副拒絕交談的樣子。

孟樆被氣氛壓抑的大氣都不敢喘,只好在一邊帶耳機裝睡。好在這種別扭的氣氛沒持續太久,他們上了高架橋後一路順暢,沒多久就到了機場。

衛辭将車子停在航站樓入口,深吸口氣,扭頭看他,“刑辰,二叔說寒假讓我過去玩,你歡迎我嗎?”

季刑辰面色淡然,無所謂道:“你想來就來。”

衛辭聞言眨着眼,故作輕松笑着,“我當然想過去,我去了給你打電話。你上次都沒帶我去你們學校,我們就像以前……”

季刑辰直接擡手打斷他的話,“衛辭,我對你沒別的想法,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抱歉,我有喜歡的人。”

他說完,低頭看向在一邊假寐的孟樆。耳機漏音,這家夥也不知搞什麽,音量調的那麽大,隔着半米遠他都能聽見對方耳機裏嘈雜的音樂聲,關鍵還是廣場舞的音樂!

他輕輕推了推孟樆,語帶嫌棄道:“差不多得了,到地方了!”

孟樆耳機裏的音樂‘叮鈴桄榔’的亂響,吵的他耳朵嗡嗡的疼,滿腦子都是他舅媽跳廣場舞的模樣!那兩人的對話,他自然一句也沒聽見。

他一早就想關了音樂,可是沒太敢。車上空間小,萬一聽了不該聽的話,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回頭不小心惹的熊孩子腦羞成怒。哪天翻出舊賬,再借着這緣由找自己麻煩,他不慘了!

他被耳機裏的聲音鬧了一路,被季刑辰那麽一推,立刻裝作迷糊着剛睡醒的樣子摘掉耳機。

孟樆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地伸了個懶腰,然後動作麻利的背着包下了車。臨走時特客氣地和衛辭道了謝,然後和季刑辰一起進了機場。

衛辭心有不甘地盯着季刑辰的背影,看着那個曾目空一切的家夥,自然又純熟地接過孟樆身上的背包。嘴上明明說着嫌棄的話,可眼裏卻帶着溫柔缱绻的笑意,那是他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的真情。

陽光溫暖的照在頭上,他的心卻冰冷刺骨,渾身發抖。

一切都是那麽的匪夷所思,卻又殘酷真實。季刑辰将他僅剩不多的愛竟然都給了這個認識沒幾個月的陌生人,而不是和他相識朝夕相處的自己……

飛機飛回帝都已經晚上9點多,夜色正黑。

從vip通道出來,孟樆就見一西裝革履的男人舉着季刑辰的名字在一邊候着。那人瞧見他們,連忙大步迎了上來。

“你好是季先生嗎?是阮太太派我來接你們的,車子在外面等候多時了,請二位跟我來!”

季刑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跟着他一起外走。

孟樆對要接手的‘活’還不是很清楚,他今天為了迎親起的早,上了飛機沒一會就迷糊的睡了過去,根本沒來得及聽這次事件的起因經過。不過看着來接他們那人着急的樣子,就知這次的事有些嚴重。

外面風大,寒氣逼人。季刑辰翻出孟樆去旅游時穿的寬松棉服,将他裹的嚴實。等他穿好,才帶他出了機場大門。

門口停着一輛黑色大衆,看似普通毫不起眼,卻是輛幾百萬的輝騰。孟樆對車不了解,知道它貴還是因為曹文遠。這家夥曾經調侃過,說它低調奢華有內涵,是成功老男人的标配,他爸為了擺脫暴發戶的名字,就買了這麽一輛放在家裏落灰。

車子一路疾馳,那男人在車裏向他們大致說了事情的經過。

委托人姓阮,是一名闊太,她有個女兒今年剛26歲。前兩天突然發癔症,見人就咬,神志不清還胡言亂語,阮太太懷疑她被什麽東西上了身。

季刑辰低頭看着手機,聽完後頭也沒擡,“突然發瘋不一定是被東西附身,也有可能是突發精神疾病。阮太太家裏有沒有什麽疾病史,或者阮小姐最近是否被什麽動物咬過?”

孟樆無語的瞥了他一眼,這不是變着法說那位阮小姐是間接性精神病嘛!

那男人面色不變,斬釘截鐵道:“沒有。”

季刑辰擡頭,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到是沒再說話。

車子低調地駛入帝都的一個高檔花園,最後在一個別墅的院子裏停了下來。

“到了,二位請跟我來。”

孟樆瞧着附近成片的聯排別墅,心裏恍然,難怪刑二這麽上心,能在這寸土寸金的帝都買下這麽個大房子,還真是非富則貴!

不過別墅雖然好,就是屋外怨氣沖天。看來,裏面還真有東西。

他搖搖頭,擡腳跟兩人一起往裏走。這時,大門突然被人打開,裏面走出來一個穿着長褂的中年人。他捂着血淋淋的右手面色蒼白,渾身顫抖地被兩個穿西裝的人攙扶着,上了另一輛輝騰。

孟樆這才注意,門口還停着兩輛車,竟然都是輝騰,很明顯這位阮夫人并不是只叫了他們來。

季刑辰皺着眉将往裏走的孟樆攔下,“這屋子鬼氣森森,有些不對,你在我後邊老實待着,別亂動。”

“你能看見?”孟樆瞧着別墅上方堆積成雲的怨氣,狐疑的看向他。

“惡心。”

季刑辰言簡意赅,孟樆恍然大悟。這家夥一直靠惡心的程度來判斷邪靈的強弱,不過這種感覺似乎只針對陰魂,對妖精好像沒什麽太大的作用,比如年青梧。

至于他自己,他都不清楚他現在是什麽品種……

季刑辰掏出一直貼身放在兜裏的平安扣,示意他低頭。

孟樆認識這東西,上次去停屍房,這人就借給他戴過。這枚玉佩很明顯,不是凡品。

他想說不用,他不需要這東西,可瞧對方不容拒絕的樣子只好乖乖聽話地低下頭。

季刑辰一直覺得男人帶這麽個東西太娘,所以從來都是将它貼身放在兜裏随身帶着。可見那淡青色的圓環綴在孟樆白皙纖細的脖子,一時又覺得好看的要命,就像它本就該戴在這人脖子上。

西裝男瞧他倆站在門口半天不動,小聲催促道:“二位,可以走了嗎?”

孟樆連忙應了一聲,将平安扣小心翼翼的收在衣服裏,和季刑辰一起進了屋子。

客廳的沙發上坐着一個中年美婦,身後站了幾個身強體壯穿西裝的人,應該是保镖。那女人瞧見他們兩個,連忙起身迎了上來,“大師,可把你們盼過來了。”說完,轉頭吩咐一邊的阿姨上茶。

客廳的沙發那還坐着兩個道士,從年歲看,應該是師徒。大的那個40出頭,小的20左右,都穿着一身道袍。

年長那位瞧見他們,神色輕蔑地哼道:“無知小兒,這可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還不速速離去!”

季刑辰沒搭理那位陰陽怪氣的道士,轉身對一邊局促不安的阮夫人說道:“茶就不用了,給那位留着壓驚吧!需要排號嗎?不需要我直接上樓了。”

“你這不知好賴的家夥!”那道士冷哼一聲站起身,神色傲慢甩了下袖子,“不用了,既然将我請來,自然沒你們什麽事了,喝完茶水還是速速離去吧!勞煩夫人帶路。”

季刑辰看了他一眼,無所謂的聳聳肩直接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孟樆連忙坐到他旁邊。

阮夫人聽完朝身後的人點點頭,那人立刻恭敬地帶着那他上了二樓。

等人拐進了裏面,她才有些歉意的看向季刑辰。

“實在抱歉,若雲大師是茅山派的高人,因此脾氣古怪了些,二位請別再意。”

季刑辰沒接這話,到是饒有興趣地看向她:“夫人,我對他是誰根本不在意,只不過有些好奇你是誰。你不是真正的阮夫人吧!是誰讓你們請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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