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阿蘭将人帶到房前就退下了,沈不入擡頭看了看星月兩個字,是淡雅的充滿着書香氣息的感覺,沒想到‘月樓’還有這種地方。

推開門屋內也沒有點蠟燭,裝飾的夜明珠散發着柔和的光,他看見了桌上的東西——長方形的盒子。

這就是師父給他的禮物?有點像,劍?

一直想着那邊事情的沈不入神志現在才回來了七八分,他回身關上門,下一秒又因為靠近自己身上的溫熱身軀而汗毛豎立。

幾乎是沒加思考,沈不入一個肘擊往後,不想卻是過分柔軟的觸碰以及女孩子嬌軟的痛呼。

沈不入愣了愣,轉過身目光落在人身上又迅速移開,幾步上前将搭在屏風上衣服扔給了人。

他終于明白所謂的禮物是什麽了。

目光落在桌子上,才看清那個長條盒的應該是個笛盒,哪裏是劍呵。

月兒捂着挨打的地方有些懵,她是接到了消息也是準備着的,來人是個挺拔的少年讓她心裏好受了許多,可沒想才靠近就遭遇這一波。

難道這人是想玩些特別的?月兒想到這裏眼神都變了,變态的客人她可沒少聽樓裏的姐姐說,擡頭剛想說話就被扔過來的衣服蓋了滿臉。

“剛才非我本意,請見諒,還請姑娘将衣服穿好。”

月兒拿下衣服,有點目瞪口呆的看着目光落在自己旁邊的沈不入身上,又落在自己身上,她穿着紗裙,是誘惑而不豔俗的恰到好處,不是裸着的吧。

沈不入轉身就想往外走,他覺得像有一把火在燒一樣,師父不是很忙麽,成天就想些這些?!

“我看你這徒弟對我好像不太滿意啊,”聞姬不知從哪摸出把扇子,輕輕的晃着。

葉禦天還有點發愁,若沈不入真是沉迷于這樣的事情要怎麽辦才好,聞言也沒什麽好态度,“那你應該自省一下。”

啪的一聲,聞姬收了扇子,他慢悠悠的站起來,“若是值得,那也未嘗不可。”只怕是沈不入沒這個價值。

“也不是非你不可。”葉禦天側眼,這種威脅真是讓人讨厭,他還覺得聞姬不值呢。

聞姬眼神一眯,瞬間有了計較,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點情緒化的葉禦天,這人就這麽展現命門究竟是對自己的自信還是覺得他沒有威脅?

“但我絕對是最優,”聞姬走到人面前,扇子抵上人的面具,“葉教主這個,不能摘麽?”

“不能。”

“啧,”聞姬嘆氣,“現在江湖模仿你的那麽多,要是有人冒充你幹出了什麽有損我們信任的事可如何是好?”

就這麽點功夫聞姬又靠到了屏風上,眼睛也微微閉着,面若桃花的臉蒼白了不少。

葉禦天目光從聞姬微抿的嘴角掃過,也許病重也不全是假的,腦裏這樣想着也沒耽擱他搭話,“也許現在就是個冒牌的。”

不管出于什麽目的,學着葉禦天戴面具的人還真的不少,可是在葉禦天拿下鬥笠的那一刻,聞姬毫不猶豫的确定了人選。

如果是假冒的話,聞姬想,那這個假冒的人價值也會超過真的。

聞姬失笑,他睜開眼,“要是江湖上的人看見你這副能言善道的樣子恐怕會收回某些言論。”

頓了兩秒,看着葉禦天的沒什麽表情,聞姬悠悠的嘆口氣,又是纏綿黏膩的語調,“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樣子,非要我說這麽明白麽?”

葉禦天坐下來領取了酒杯,他還挺喜歡這裏的‘人不醉’,自酌自飲了一杯,像沒聽見這句話般,将拒絕直接表達了個徹底。

聞姬眼睑下垂,蓋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陰沉,他雖然從小不受寵,但是各種各樣的原因下如此直白不給面子的人還真不多。

只是下一秒,他看着葉禦天放下酒杯,指尖在酒瓶上輕點,似乎是很認真的在思考要不要再來一杯的時候,那點陰沉又化為了點別的情緒。

“若是喜歡,送與你幾壇,這樣省着作甚。”

葉禦天擡頭,“不必,希望下次見面,別讓我失望。”

聞姬看了人三秒,走到了窗邊,目光從下方熱鬧的人群延伸至目力所及的江山,回頭輕聲道,“這世道,是該換一換了。”

似乎是這樣的視野給了他豪情,聞姬走回來挽袖倒了兩杯酒,“祝你大仇得報,祝我江山入懷。”

葉禦天看着淺紅色的酒液在碧綠的酒杯中蕩開一圈圈漣漪,伸出手,“借你吉言。”

‘砰’酒杯輕輕碰撞的聲音響起,像為兩人的約定加了一層鎖,也像是某種風雨欲來的前兆。

這杯酒剛下肚,房門又被敲響。

阿蘭又是硬着頭皮的,她在殿下身邊這麽多年了,今天總是感覺自己在危險的邊緣跳躍。

“那位公子喝醉了,非要與主人”說道這阿蘭頓住了,她擡頭看了看聞姬沒什麽表情的臉,硬着頭皮道,“與主人決鬥。”

一句話落下,兩個人都有些愣住,面面相觑。

“找我決鬥?”聞姬打開扇子,眼裏灌滿了悠悠笑意,“美人在懷找我決什麽鬥?”說着目光又落在葉禦天身上,“你說,我要去滿足他的要求麽?”

葉禦天白了人一眼,“日後再見。”又對阿蘭說道,“帶我過去。”

聞姬也沒有攔着人,他眯着眼看葉禦天往外走,目光從人的肩背腰肢往下滑,在人要跨出門的那一刻突然出聲:“你這徒弟有點危險啊。”

葉禦天腳步一頓,沒有回頭,擺擺手,“你有這個覺悟我很欣慰。”

“呵,”聞姬失笑,他看着門在眼前關上,向後躺倒,面若冠玉的臉上帶了點莫名的意味,低聲呢喃,“該有這個覺悟的人可不該是我啊。”

葉禦天跟着阿蘭來到房間,開門的是這裏的月兒,一張鵝蛋臉上眉心微蹙也擋不住其姿色,聲音清脆如山間清泉,“公子在裏面。”

月兒也是挺無奈的,她雖然因為怕惹怒客人而受懲罰攔下了要走的沈不入,但是怎麽也沒有想到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嗯。”葉禦天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應了聲,就算以他的眼光這姑娘也是不錯的,沈不入又是怎麽回事?

伴随着打開的門,他看見坐在桌邊的沈不入擡起頭,看見他又立馬站起來,“師父。”

“醉了?”葉禦天微微皺眉,聞到了彌漫着的酒味,本以為會看到一個發瘋的人,結果看這樣子清醒得不行,哪裏是醉的樣子。

月兒在葉禦天眼風掃過來的那一刻有點腿軟,一瞬間話都說不出來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阿蘭。

不過還沒待阿蘭說話,下一秒葉禦天得到了答案,并且成功的讓他愣在了原地——沈不入眼淚刷的掉下來,對着他軟軟的喊了聲,“師父。”

月兒看見葉禦天僵住的身體簡直要蹦起來,盡管她剛才還被葉禦天那一眼吓得腿軟,但現在為有人和她遭遇了同樣的驚吓而感到高興。

誰能想象前一秒沈不入還是個冷面少年,與她保持足夠距離端端正正的坐着喝酒,接話也是疏離客氣,可是過了一會,突然跑到無聊坐着的月兒面前蹲了下來。

“姐姐~”

“我師父跟別人待在一起,不要我了,我要跟他決鬥。”

月兒:……

葉禦天:……

他側過頭,“他喝了多少?”

月兒抿嘴,豎起了四根手指。

“誰給他拿那麽多酒的?!”葉禦天神色冷厲,“這裏該不是教你如何讓客人喝酒的。”

月兒委屈的癟嘴,她行禮道歉,“因為公子沒說,這個酒并不烈,我沒想到公子只能喝這麽點。”

“四壇是這麽點?!”葉禦天簡直要氣笑了。

月兒睜大眼睛,才明白誤會了什麽,磕磕巴巴道,“不是,公子只喝了四杯。”

葉禦天:……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碧綠小杯上,有點不敢相信就是那個杯子。

因為太過驚訝,葉禦天都沒有反應過來沈不入來到身前并一把抱了過來,“師父,我要去跟人決鬥了。”

可伶兮兮的又帶着點壯士的大無畏,溫熱的氣息撲在頸側混合着鼻音簡直讓葉禦天頭皮都有些發麻。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打贏人,但是我要去把師父搶回來。”

沈不入繼續咕哝,葉禦天難言的低頭,将人推開,怒氣在看見沈不入眼睫上挂着的亮晶晶的淚珠時化為了渾身的雞皮疙瘩,“我不是在這麽?”

“嗯?”沈不入眼睛轉了兩圈,似乎在思考怎麽會這樣。

葉禦天拿了些銀子扔給月兒,撈着沈不入直接從窗戶飛了下去,他是真的覺得有點臉紅了,沒看見人喝醉過是這個樣子的,這完全就是個稚兒吧。

葉禦天帶這個醉醺醺的人還感覺到了點壓力,畢竟這跟清醒的時的狀态是不一樣的,尤其是當沈不入鬧着要吐的時候。

沈不入扶着路邊的樹吐了半天,什麽也沒吐出來,葉禦天看着在想要不要直接把人打暈了帶回去。

他沒照顧過醉的人,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師父,我難受。”沈不入擡頭,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嘴唇殷紅,許是真的不舒服,面上全是濃濃的委屈,像個大富人家受人寵愛的小公子。

或許是習慣了平日沈不入成熟懂事的模樣,這樣讓葉禦天感覺世界都有些魔幻,而且這孩子自尊心還挺強,也不知道明天還記不記得。

想到這裏葉禦天有點想笑,嘴角剛起個弧度就被猛的撲過來的人給撞散了,沈不入緊緊摟住人的腰,低低的氣息吐在人的脖子旁邊。

“師父,我們不要飛了好不好,我頭暈。”

這下聲音不是可伶兮兮的,低低的嘆息給少年增加了點磁性還帶了些哭過的沙啞。

葉禦天這下用了力把人推開,硬是有兩秒鐘指着沈不入沒能說出話來,雖說醉酒也不至于性情大變啊,平日也不見這麽粘人。

看着人沈不入又想撲過來,葉禦天這下沒留情,直接一腳踹了過去,“乖乖別動,不然就把你打暈了帶走。”

沈不入沒防備,被踹得後退幾步,直接坐在了地上,有些迷瞪瞪的看着葉禦天,嘴角抿着,看樣子是要哭。

“把你能耐的。”葉禦天沒忍住鞭子都抽了出來,又在下一秒停住,有些洩氣的轉身往前。

沈不入神色一慌,想哭又被止住,飛速站起來,上前小心翼翼的拽住人的袖子,亦步亦趨的跟着。

“師父。”

“嗯。”葉禦天答應得敷衍,倒也沒有将人甩開,微皺着眉聽沈不入接下來的碎碎念。

這時街邊的人都散的差不多,唯有三三兩兩飄過的河燈還見證這熱鬧,兩個人一前一後身影竟也奇異的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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