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晚上的宴會像是突然冒出來的,張燈結彩的一下子亮起來,來的人光是長長的禮單都要念一半天。
葉禦天沒出現,沈不入沒找着人,到是和無憂一起被子書抓來擱在那迎接客人。
當看到出現在師父窗前的那個人時,沈不入差點想沖上去打一架,他刻意的看了下名字——大爺。
沈不入,無憂:……
明顯的假名,不過這個人是子書親自接待的,兩人也沒說上話,而這個人拿來的東西太多,子書随便挑着幾個念了一下引起一片驚呼後就吩咐人直接拿進去。
“師伯,這不妥吧。”沈不入向前攔下人,畢竟他們都要經過開箱檢查的,也是為了防止有什麽不懷好意的人。
聽見這句話,各處的目光到是聚集了過來,目光內容不一,不過最主要的還是打量,猜測這人是誰。
子書明顯也有點意外,他看了眼沈不入溫和的笑了笑,“無妨,都是信得過的人。”
這話一出那些被檢查的又不好了,感情他們是信不過的人?不過也沒有人自找無趣拿這個說事,畢竟來的人都是人精,要真信得過還是個問題了。
沈不入聞言擡眼看了黑衣人一眼,想到師父既然已經提前跟人見過面,現在這人還出現至少也是默許的,迎着那人看熱鬧的眼神不卑不吭的退了一步。
等天色徹底暗下來,人到的也差不多了,南門教地方很大,舉辦個會宴完全不是問題,前南門教主好客,十天半個月江湖中人的聚會不少,後來到了葉禦天這到還是第一次。
其實這次如果子書不做,葉禦天自己也會做,畢竟接下來的事情多少需要江湖的支持,哪怕只是表面上的,而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只是,為什麽要瞞着他呢?葉禦天捏了捏自己的指骨,這種事情怎麽可能瞞得過,子書不可能想不到。
人一來,大廳裏已經歌舞升平熱鬧起來了,葉禦天不知道哪去了一直沒出現,但這并不妨礙這些人已經聊起天來——畢竟這次出現了好多江湖上難得見一面的人。
不知道為什麽,沈不入心裏總有點不安,總覺得會發生什麽事情——他看了看時辰,端了一杯酒,去了後院。
沒站多久,至少一杯酒還沒喝完,一股劍氣就從後方刺過來,沈不入一個反手,‘叮’的一聲,劍尖撞上酒杯的聲音,灑出來酒在夜色中潑了一條弧線。
來人是個中年人,胡子都快遮了滿臉。
“閣下有何事?”沈不入轉身道,這個人方才進門時裝作無意間摔倒給他說了個信息。
那人懶洋洋的垂下手中的劍,樣子又變得正經了些,“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這一開口又是清亮的聲音了,一點都不符合那粗狂的面貌。
沈不入看着那雙眼睛,足足愣了三秒才猶豫着說了個名字,“姚天?”
對方似乎是因為沈不入說出的這個名字高興了起來,上前兩步比劃了下,“小少主,你可長得沒我高啊。”
沈不入:……
“哦。”
本來因為已經很久沒見的陌生感被這句話倒是消散了不少,沈不入有些嫌棄的看了看人,“怎麽弄成這個樣子?”
“你以為我想啊,又臭又髒,”姚天明顯也有些氣,“不就找到這麽一個可以冒充身份的嘛。”
“對了,別想轉移話題,我們以前可是打了賭的,誰高誰能取煙煙,你別反悔啊,”姚天說着就來奪沈不入的酒杯。
“煙煙?煙煙是誰?”沈不入一愣,一時不察被人奪了過去。
姚天晃了晃杯子,裏面滴酒不剩了,正惋惜着聽見沈不入的話猛的擡起頭,震驚過度,“你不知道煙煙是誰?”
他一身中年屠夫裝扮,隔得近了身上的味以及那布滿胡子的臉做出這個表情讓沈不入沒忍住退了一步,“把僞裝去了吧。”
姚天揚眉,“你以為我不想?來的人都有記錄在冊,待會被人發現怎麽辦?今天不會全部人都留宿在此,至少得等我表面上告個別。”
“随你,”沈不入應了聲,他知道其中緣由剛才純碎是沒忍住。
“哎,別轉移話題,把話給我說明白了,你剛才什麽意思?”姚天雙手抱臂環在胸前,眯着眼一副不罷休的樣子,“又想打什麽歪主意。”
沈不入對這歪主意感到有點疑惑和好笑,這句話的意思是他以前時會打歪主意的人嗎?
“沒,你愛娶就娶吧,我願賭服輸。”沈不入懶得再去解釋一通,直接道。
姚天眉毛都揚起來了,想說什麽躊躇了幾秒又算了,轉而問道,“你叫我來幹什麽?”
說着又看了看四周,低聲道,“你什麽時候跟我回‘沙’去,你既然答應了當首領總得露個面吧,當然,還有一大堆考驗。”
姚天說到這眼裏流露一絲同情,“希望你能活下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沈不入想了想,沙是姚叔建立的殺手組織,雖然一開始就是為了沈不入建的,但是要坐上這個位置自然不可能這麽簡單,他也能理解。
“那還要什麽時候,”姚天說道,他的目光從沈不入身上掃過,“你這實力太弱了,待在這裏不是個好選擇,根本就沒有辦法”
“姚天,”沈不入打斷了人的話,他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只是,如果去沙就意味着,他擺了擺手,“先不說這個。”
姚天頓了兩秒,欲言又止的嘆了口氣,“是。”
“對了,晚上的時候我安排了一場戲,你待會記得配合我,我替你擋一刀,然後成為兄弟,跟你一起去杜唐崖的宴會。”
沈不入:……
“什麽戲?你跟我去杜唐崖的宴會幹什麽?”
“不然我怎麽光明正大的留在你身邊啊,”姚天說得理直氣壯,“而且你不知道吧,你上了我們的名單了,有人出大價額要你的命,我得去保護你。”
“要我的命?”沈不入微微皺眉,按理說沒人知道他是沈闕,江湖山也名不見傳,什麽人會要他的命?
姚天點頭,“我們接下來後也在查,不過目前沒什麽結果,只能多加小心。”
“我不用你的保護,前面的交代的事情查到了麽?”
姚天掏出幾張紙,“你要的人的名單及信息,不過你要這些幹什麽,這有什麽用?”這些稍微打聽下都能知道。
沈不入接過來,這些事挺平常,不過作為一個很多記憶都忘記的人,他需要把很多東西重新串起來。
兩人話還沒說完,已經有人順着找來了,喊着姚天假扮的人的名字,喊人回去喝酒。
姚天走之前還做口型,“記得配合我。”
沈不入想喊住人,配合?怎麽配合,他之前擔心的會出事情總不會是這件事吧?
平常人及冠都是要有些儀式的,一般由父母、兄長或親近的長輩進行束冠,但是葉禦天這個比較特殊,除了他自己,還沒人敢給他束發。
沈不入回到大廳的時候氣氛已經走向高潮了,大廳裏有幾名穿着異域的女子正在表演,那奇特的舞蹈和精致的五官讓周圍的人的視線都有些熱烈。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中間領舞的人,沈不入目光一淩,看着對方向前去到了葉禦天面前。
師父不會讓人近身的,沈不入很有這個自信,所以他等着人被扇飛的場景,卻沒想到直到那女子的水袖從葉禦天臉上離開人也沒什麽動作。
怎麽會?沈不入像一顆心墜入了冰窖,雖然這對常人來說在正常不過,但是對師父來說沒有拒絕就代表了太多東西,至少場上的很多人的表情都微妙起來,若有所思的樣子。
“哎,你怎麽了?”
被人拍了下,沈不入猛然驚醒,他側頭看見無憂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怎麽這個表情?”
沈不入回過神,手指都在微微顫動,他剛才一瞬間,好像,好像動了殺心。
這件事幹得實在是不算隐蔽,那領舞的人明顯也感受到了,被面紗遮蓋着只露出一雙眼睛的人似乎是笑了,竟往這邊來。
沈不入站的位置比較邊緣,她一路走來途經的人都是同一個表情,得意又假裝不在意——都以為對方停住的位置會是在自己那裏。
所以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不入身上,無憂看着面前跳舞的人,臉都紅了,眼神在沈不入和那人之間來回轉,“你,你……”你了半天什麽也沒說出來。
這女子是真的好看,膚若凝脂,眼眸靈動,身材姣好,特別是渾身的氣質,一颦一笑像是在勾引人又像是與你無關,女的自行慚穢,男的都想擁她入懷。
不過任人如何動作,沈不入一直保持着不動如山,這對他沒什麽難度,他突然在這個時候想起了師父,要是師父這樣對他。
沈不入突然勾着嘴角笑了一下,不用這樣對他,招招手他就開心地湊過去了。
就在沈不入笑的這瞬間,跳舞的人眸光裏閃過明顯的不滿,下一秒卻是更甜膩的笑意以及藏在深處的惡趣味。
衆人只看見那舞女突然湊上前,嘴唇貼在了沈不入耳邊,下一秒人就被拍飛了出去,眼看着就要撞在搭着的臺子上,突然落入了人的懷裏。
是葉禦天。
全場嘩然,不知道是因為那已經因為受傷暈了過去的女子還是因為那一直高高在上坐着的葉禦天竟然會有這般行為。
沈不入有些惶然的看過去,發現葉禦天的眉微微皺着,透露着暗自壓抑的怒氣與焦急,感受到沈不入的注視,看過來的目光冰冷得毫無感情。
“不好意思,諸位繼續。”
抛下這一句話,葉禦天便直接帶着人離開了。
子書出來主持大局,各位就都又舉着酒杯笑了起來,沈不入看着師父的背影,腳步一動就要上前卻被人拉住,“哎,哪去?快走啦,你今天怎麽回事?”
沈不入沒防備,實在是他此時也六神無主,竟被無憂拉着走了。
剛才的情緒太過猛烈沈不入自己也遭到了反噬,整個人好像空落落的可又覺得滿得好像要爆開,那句落在耳邊的話就像惡咒一樣不停響起。
“嘗過嗎,他的嘴唇很軟。”
沈不入終于沒能忍住,血順着嘴角流了出來,他捏緊了拳頭,那兩個字在胸腔想起都混合着血腥氣,聞姬!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還記得姚天嗎?姚叔的兒子。
突然想起大家或許忘記了姚叔是誰,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