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月季
南臺戲班在鑫城能夠這麽的受歡迎,絕對與戲班的班主李四爺脫不了關系。
這李四爺聽聞家中并不缺錢,之所以建立這個戲班完全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戲瘾,他沒別的嗜好,就喜愛聽戲。
雖然這李四爺是帶着戲班從外地來鑫城落戶的,但是因為為人實在不錯,再加上有幾分手段,所以,這幾年也算是在鑫城闖出了名堂。
眼看最主要的人都來了,李四爺急忙從戲班的後臺出來寒暄幾句。
這李四爺其實不老,相反還很年輕,長相斯斯文文,稱得上是秀氣,笑起來竟然還會露出兩個虎牙,看着年歲着實不大。
但因為這個就小瞧了他,可是會吃大虧的。
畢竟一個人帶着戲班來鑫城立足,短短幾年就上上下下打理的妥帖,這份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和坐在主位的老爺子等老一輩的打過招呼後,李四爺就被林璞等人叫了去。
“呦,李小四,你挺忙的啊。”林衢随口調侃了一句。
李四爺似笑非笑的看着林衢,“林小衢,我看你是皮癢了,說過多少次不要叫我李小四。”
林衢才不怕他,反而更加笑眯眯的說道,“不叫你李小四,那叫你什麽,李月季。”
“噗。”
林莫等人憋笑,李四爺的真名實為李月季,他說只因自家母親喜愛花朵,就給家中四人取了帶花的名字,他最小,被取名為月季。
果然,聽聞林衢叫出了他的真名,李月季漲紅了耳朵,四下看了看。
随即看着四人痛心疾首的樣子,“我怎麽就交了你們這四個損友啊,當初就不應該将真名告訴你們,總是拿這個取笑于我。”
李月季摸着胸口,面帶傷心的說道。
早就熟悉了李月季的套路,林莫還是安慰的拍了拍他。
“四哥,莫傷心,莫傷心,月季實乃花中皇後,觀賞好看還有藥用價值,實在配得上四哥。”
“是啊,四哥,這名字着實不錯,你要不喜歡可以給我啊,換我做王月季可行,哈哈。”
王開天順着李月季的毛摸,說到最後自己倒笑了出來。
因李月季比林莫,王開天兩人大,所以二人便稱呼他為四哥,好在不用叫四爺。
這話說的四人也笑了出來,李月季笑完緩了一會兒情緒道,“不與你們掰扯了,我去後臺看看,你們等着聽戲吧。”
說完,從盤子裏拿了一個甜果,轉身抛着離開了。
到了後臺,李月季一邊啃果子,一邊指導戲班的人換好衣服,準備登臺。
“四爺。”
戲班的人看見李月季過來全都恭恭敬敬的打聲招呼,聽得李月季心情舒爽,總算不用聽月季之名了。
“元玉呢?”
李月季左右看了下,都沒有發現他戲班的旦角,元玉。
“元玉大哥在那裏。”
戲班的一個收拾雜物的小姑娘指着一處說道。
李月季聞言走了過去,這裏正好有個隔間,專門放些衣服雜物,很是擁擠。
掀開簾子進去,視線頓時暗了下來。
因為都是些易燃的衣物,遂李月季并未讓人在這裏放置煤油燈等,以免一不小心發生災禍。
眯着眼睛看了看,到處都是堆放或者挂起來的衣服,李月季實在看不出來元玉在哪裏。
“元玉?”
喊了一聲後,李月季發現裏面有一處傳來動靜,随即走了過去,掀開擋着的衣物,裏面卻一個人都沒有。
“奇怪了。”李月季嘟囔了一聲,轉身看向別處。
空氣中仿佛泛起詭秘的味道,陰暗的視線裏,就連以往華麗非常的戲服,此時都帶着一種灰敗的感覺。
這裏只有李月季一人,沒人看到,就在他轉身之後,在他的身後,一件紅色的繡着牡丹的戲服,竟然慢慢的擡起一個袖角......
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就這樣向着前方的李月季伸去。
“四爺。”
就在這時,簾子的一角掀了起來,光線從簾子外透進來,元玉正站在那裏掀着簾子看着他。
李月季身後的戲服倏地放了下來。
“你去哪了?這都快登臺了。”李月季皺眉,從這裏走出去。
元玉聞言露出了一個豔麗的笑容,一把扯過李月季,将他扯到了簾外的一個角落裏。
“幹什麽!”
李月季呲出小虎牙吓唬他。
元玉是唱旦角的,身材修長,面若桃李,上妝以後,竟然比女人還要豔麗幾分,稱得上一聲美人。
但是這個“美人”,尋常人實在不敢招惹,第一次登臺時,元玉便被一個喜愛包養戲子的富商看中。
這之後便想強行将元玉帶走,可誰知,第二天這個富商不僅被傳出來命根子差點被人踢碎,人也灰溜溜的從鑫城搬走了。
元玉要比李月季高一頭,此時看他在自己懷裏沒心沒肺的開始吭哧啃果子,不禁使勁兒的掐了一把他的臉,把果子搶走。
“就這麽幾口了,你還搶我果子。”
李月季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果子在元玉的嘴裏消失。
“我千裏迢迢的來鑫城尋你,還做了你戲班的旦角,月季,連這麽幾口果子,你都不給我吃,忒絕情了。”
“哼,都說了不要叫我月季。”
李月季不上他的當,反而說道,“我要是絕情,就不會将那個富商的命根子給踢了,還是你最狠,竟讓人家連鑫城都待不下去。”
說不定家裏都破産了,好歹他踢得并不重,休養幾天就行。
元玉眯眼,面上竟然浮現出一絲陰狠,只不過李月季低着頭并未看見。
那富商打他注意不說,竟然還對月季口出污言穢語,只恨月季腳快,将人給踢了,不然他決計不會就這麽算了。
“好了,快點去換衣服,下一場戲就該你了。”李月季推着他想往外走。
元玉拉住他的手說道,“月季,知你喜歡唱,咳咳,聽戲。”
元玉不得不在李月季的瞪眼中改了個詞。
“知你喜歡聽戲,所以我才學習這些,大老遠的跑來找你,當你戲班的臺柱,你就......沒什麽表示嗎?”
李月季眯眼,看着似乎不懷好意的元玉,“你想要什麽好處?”
元玉的臉上帶起豔麗的笑容,桃花眼彎起,在李月季的防備下,輕易的拿下他的雙手,在他臉上偷個香。
“先拿一點吧,之後的,慢慢來。”元玉意有所指的說道,然後轉身離開。
看着元玉的背影,李月季恨不得踢這陰險狡詐,洋洋得意的狐貍一腳。
最後想到元玉對付人的手段,只能恨恨的抹掉臉上的口水離開。
身後,簾子似乎被掀起了一角,又好似沒挂好一樣,露出了裏面的黑暗。
裏面和外面形成了兩種畫面,灰暗和鮮豔,寂靜和熱鬧......
戲班的演出很成功,可見元玉的功底還是不錯的。
洗塵宴結束,因為李月季還要整理戲班雜物,所以林莫幾人就沒再打擾他,而是各自回到家中,準備東西,明天出發去小鑫村。
好在這幾天,各家的長輩也在忙着和季世淩交集,沒空搭理這些小輩。
第二天。
林莫三人被王開天帶着去見那地痞。
王開天也不好明目張膽的安排那地痞住在酒店裏,于是就讓她小弟帶着地痞住在了一間破廟,好在廟雖破,但是遮風擋雨足夠。
一到地方,林莫便看到門口處,有一個身材細瘦的人在來回走動。
看到王開天等人時,立刻面露驚喜的迎了上來,“老大,王老大,你總算是來了。”
“這便是我和你們說的人,可以叫他小賴。”王開天指着那人說道。
“幾位爺好。”小賴點頭哈腰的對着林莫幾人。
“老大,你來了!”這時,廟中又走出一人,這人才是王開天的小弟,生的虎背熊腰,剛才的小賴則是小鑫村那地痞。
“果真有僵屍嗎?”
林莫也不和他廢話,一到廟中就問道。
“是真的,幾位爺。”小賴苦着臉說道。
“先前村子裏就有些言語,我以為是假的,不可信,就接下了賭約,之後和我打賭的那人告訴我,從房屋的頂上可以進去,于是,我就找了一個傍晚的時候,在那人的監督下進去了。”
說道這裏,小賴的臉上已經帶着恐懼的神色。
他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那屋裏布置的很是陰森恐怖,到處都是棺材,我大着膽子打開了一個,發現裏面竟是空的,随後又打開了兩個,都是如此,于是我便以為這真是謠言。”
“這之後,我就有些放心了,把棺材恢複原樣,坐在上面打盹。”
“你也是心大,房子裏都是棺材,你還能打盹?”林莫說道。
“我這人從小膽子就大,而且居無定所,在哪裏都是睡,以前還去義莊裏睡過覺,當時發現棺材裏什麽都沒有,于是便放心了。”
說到這,小賴嘆了一口氣,“怪就怪我沒有将裏面全部的棺材都看一遍,到了晚上的時候,我半夢半醒的時候,隐約的聽見不遠處一個棺材裏面傳來抓撓的聲音,之後便是棺材慢慢挪動的聲音......”
“我登時便被吓醒了,也幸好我有個本事,極快的攀着柱子上了房梁,等到了房梁上,我往下一看......”
到這裏,小賴的臉色已經煞白,顯然是想起了當時恐怖的情景。
“看到了什麽?”林衢好奇的追問。
“我看到了......其中的一個棺材,正慢慢的從裏面被掀開,那...那真有僵屍,長長的指甲搭在棺材蓋上,一寸一寸的将它挪下,我吓得要死,就死閉着眼睛,緊緊的貼在房梁上......”
當時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吓得濕透,棺材蓋被挪動時的聲音,再加上屋裏冷嗖嗖的,弄得小賴渾身發抖,愣是僵挺着身體沒敢動一下。
“後來,我聽到它下地的聲音,一蹦一蹦的,終于忍不住好奇睜開了眼睛,偷偷的向下看去。”
“我發現它就在下面的棺材之間左右的徘徊,尤其是我之前坐過的那個棺材,就..就在這時,咕咚...”小賴咽了一個口水。
“它......它它朝上面看過來了......我覺得它是發現我了,真的,朝我這裏蹦過來,我...我就用力的捂住口鼻......”
小賴說到這裏,用力的呼吸一下,顯然當時憋得不輕,現在還心有餘悸。
“等到過了一會兒,它沒有找到什麽,就蹦跳着到了遠處的大門那裏,開始用力的抓撓起來。”
“就這樣,我聽了一夜的聲音,時不時的小心呼吸點,再捂住口鼻。”
“等到終于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雞鳴聲,屋裏的四面牆壁好似發出了金光,那個僵屍似乎是害怕金光,也像是被控制着,自己便跳回了棺材裏面,之後我就看到那個棺材蓋竟然自己合上了。”
說到這,小賴有些驚奇的瞪大眼睛,似是不明白為什麽棺材蓋能夠自己合上,不過當時他已經被吓得夠嗆,只想快點離開,于是就急急忙忙的從屋頂的上方出去了。
“不是說你的衣服被抓破了嗎?”林莫看他。
“那......那不是總得讓人相信,我就自己抓破了衣服。”
小賴抓抓頭說道,“當時出來以後,我就貓在屋頂上,等緩過勁兒來,...怕別人不信,于是就......”說着嘿嘿笑了兩聲。
作者有話要說:
問:李月季他上頭三個兄姐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