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申大人

百裏名揚一怔,随即看到了那抹鮮紅······

他眼神一跳,驚詫道:“這是怎麽回事?”

玉湖咬着牙開口:“爺,快救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百裏名揚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揚聲對外吼道:“來人,去叫太醫。”

其實百裏名揚和玉湖那點勾當,做的十分隐秘,本就沒有幾個人知曉。

就連一向跟玉湖親近的玉露,也只是猜測而已。

可這下子,玉湖有孕小産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公主府,加上又是驸馬爺親自抱着玉湖去看太醫的,這影響可謂是十分不好。

沒多時,便傳進了宮裏。

彼時,楚驚鴻方才進宮,剛剛聽到楚驚河同她說這一大早的事情。

“這一大早的,百裏将軍便連上三本奏章,直接提請到朕這裏,大呼喊冤。”

此前,攝政王秦天有過命令,皇上國事繁忙,為免叨擾,所有奏章一律送往攝政王府,這百裏若白如此明目張膽的送進禦書房,也是少有的事情。

由此可見,他許是真的“冤”!

“朕方才看完,你要不要看看?”楚驚河将折子遞到了楚驚鴻的手邊,楚驚鴻卻笑了笑,搖了搖頭。

“女子本就不得幹政,如今驚鴻手持鳳玉也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着呢,驚鴻可不想看。不過,臣妹猜也猜得到他說了些什麽,大抵表揚自己這些年的功勞,并無過錯之類,言語間雖不敢貶損攝政王,也定然是貶損了,再者,他以百裏家是皇親國戚為由,讓皇上小心攝政王,是也不是?”

楚驚鴻說完,楚驚河笑的開懷,“正是如此,皇妹果然聰慧。這件事,你怎麽看?”

楚驚河若是真的想管這事,方才楚驚鴻剛剛入宮便會急忙說起這事,用龍鳳雙玉的力量壓制攝政王。

可是眼下,百裏家落難,楚驚河卻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可見,他怕是早就忌憚百裏家了,只不過礙于百裏名揚和楚驚鴻的關系,一直沒說。

“攝政王秦天向來把持大權,百裏家又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驚鴻不想摻和這麽一腳,況且,驚鴻眼下對那百裏名揚可是一點······”

楚驚鴻的話還未畢,門外的太監便慌忙趕了進來,在楚驚河的耳邊說了什麽,只見楚驚河怒拍桌子,大吼道:“放肆,他竟然敢明目張膽做出此等勾當,實在是不把皇家掩面放在眼裏。”

楚驚河向來溫潤有加,即便是被秦天氣個半死,面上卻也能假笑的出來。

如今這般大怒,倒是少有。

太監下去之後,楚驚河這才欲言又止,半響才開口道:“這邊倒是有一事,你可萬萬要記得寬心,你之前傷勢未愈,眼下切不可動氣。”

楚驚河少有的鄭重,倒是讓楚驚鴻眉心一跳,難不成是那秦天對外宣揚了什麽?

楚驚鴻臉色一白,剛想開口,便聽得楚驚河道:“你府上的玉湖據說是有孕小産,是驸馬的。”

聽到這話,楚驚鴻暗自松了口氣,眼下,這還不算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見楚驚鴻面無波瀾,楚驚河驚詫道:“看來,你是不是早就知曉了?”

楚驚鴻搖頭道:“玉湖能有孕臣妹倒是沒想到,不過他和那個丫頭的事情,臣妹倒是看出些端倪,沒有證據,沒有明說罷了。”

楚驚河眉心一擰,走到楚驚鴻的身邊,摸了摸她的頭,像是小時候一般,心疼的開口:“玉湖還有玉露瓊漿本是母後給你安排的人,本以為能忠心耿耿,卻不曉得竟然做出這樣的事。皇兄見你從前一直歡喜,還以為你過得很幸福。”

楚驚鴻依偎在楚驚河的懷裏,突而道:“這本就是驚鴻自己選擇的,當年父皇母後還有皇兄,是何等的不願意,驚鴻還是決絕的選了他做夫婿,而今諸多因果,都是驚鴻咎由自取,此後,驚鴻定當竭盡全力,不讓百裏家有任何可乘之機。”

“如今他們兩虎相争,咱們看着就好。”

楚驚鴻說的雲淡風輕,可是楚驚河背後的雙拳卻是握的極緊,他的線人來報昨日在攝政王府上發生的事情,他深知自己的妹妹遭受了什麽,可是他身為皇兄,卻什麽都做不到。

而今唯一能做的,便是什麽都不問,盡量減少對她的傷害。

“是皇兄不好,若皇兄還能有掌權之時,定然将那百裏名揚碎屍萬段!”楚驚河的語氣中帶了一絲狠意。

而楚驚鴻的心裏卻沒有想那麽多,她心裏盤算着日子過,這是她死而複生的第三天,每一天每一個時辰她都要好好把握。

如今秦天聽了她一言,百裏家自然是自顧不暇,她接下來的時間,該是親自去清理百裏家身後那些雜碎了。

這件事要做的隐秘,不能讓旁人看出是她楚驚鴻的手筆。

所以出宮之後,她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去城外找一個人,一個前些年剛剛退出朝堂的老臣-----申大人。

申大人自從先皇後仙逝之後,便告老還鄉,一直退隐朝堂。可是偶爾,他還是派人來公主府送些他親自種的小菜,還有在山上采的草藥。

若說對這朝堂最了解的人,莫過于申大人了。

且憑着申大人對先皇後的情意,他不會不出手幫忙。

這是楚驚鴻唯一能想得到的幫自己的人,想到自己,楚驚鴻讓所有的随從都回府,自己和玉露換了一輛普通的馬車,十分低調的去了城外百祥園。

彼時,申安申大人正在垂釣,聽說楚驚鴻來了,也沒有立馬起身行禮,反而是沖着遠處的楚驚鴻慈愛的揚聲道:“小丫頭,你可終于有空來看我這把老骨頭了。”

楚驚鴻一掃往日的陰霾,嘴角露出了難得輕快的笑意。

申大人就像是她的親人一般,也只有在申大人這裏,她還能感覺自己還是個孩子。

“申爺爺,驚鴻陪您一起釣魚如何?”

申安搖了搖頭,吩咐下人給她準備茶點,随後收起了魚竿,笑道:“這池子裏的魚都是我養的,過來釣魚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你這突然過來,莫不是有求于老爺子我吧?”

楚驚鴻調皮的笑了笑,道:“還是爺爺懂我。”

說罷,楚驚鴻屏退了衆人,坐在申安的旁邊小聲道:“爺爺,百裏家要反了。”

申安一怔,随後臉色突然嚴肅了起來,嘆息道:“自打公主大婚之後,老朽便意識到了這一點,偏偏沒有認識到的那個人是公主。如今你能親自來找老朽,說出這麽一番話,老朽十分欣慰。”

“可是······”申安話鋒一轉,突然皺了皺眉。

他轉過頭看向了楚驚鴻,感慨道:“可是,百裏家是百年的基業,并不是說能打垮就能打垮的,他們可進可退,你更不能貿然出手。老朽如今已經退隐朝堂,沒什麽能幫你的,其實你可以去找一個人,秦天。”

楚驚鴻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申爺爺怕是不知道吧,我昨日已經去找過他了,而且他行動力很快,今早上便罷黜了百裏若白的将軍之位。”

申安一怔,随後笑着道:“你個丫頭,還真是長大了,那你且說說,你來找老朽是為了什麽?”

楚驚鴻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雖然攝政王願意出手,可是百裏家的威望和地位可也是根深蒂固的,兩相對峙,定然需要很多時間。而我,卻想要在背後将百裏家的勢力一網打盡。”

“可驚鴻是個深閨婦人,多年來也并未參與政事,旁人驚鴻信不過,只能來求申爺爺了。”

楚驚鴻擡眼真誠的看向了申安,而申安終究是嘆了口氣。

他起身道:“丫頭,你随我來吧。”

申安帶楚驚鴻去了一個十分簡陋的房間,然而正是這個房間裏,卻有一間密室,裏面有一個錦盒,錦盒裏面正是百裏家前些年收受賄賂的賬本。

只不過這個賬本上的數據,從申安退隐朝堂之後,便斷了記載。

申安嘆了口氣,道:“其實先帝在世之時,便已經讓老朽派人探查百裏家。這也是先帝和皇後娘娘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讓你嫁入百裏家之故。老朽無能,先帝走後多年也沒能将百裏家的那些暗樁□□,唯一的成果便是這個賬本。”

“百裏家本就是大族,加上百裏名揚那小子又娶了你,單憑這個賬本并不能将百裏家連根拔除。老朽深感無力,只得将後續的事情交給秦天那個小子。”

這一點是讓楚驚鴻沒有想到的,申安的忠心自是不必懷疑,可他居然也能信得過秦天嗎?

“所以,老朽手中有這個賬本,秦天的手裏也有複刻本,公主說得對,他怕是沒有那麽多精力多付追随百裏家所有的黨羽,這件事便落在你的身上了。”

楚驚鴻接過賬本,只覺得重值千斤。

告別百祥園的時候,申安突然叫住了楚驚鴻,在她的耳邊道:“丫頭,你且記住,秦天是個可信之人,他如今不還政于皇上自有他的道理,你若是信得過老朽,便聽老朽一言,他是可信的,他不會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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