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楚驚鴻孕吐
戴和風還未來得及跟楚驚鴻說最後一句話,便當場斃命。
楚驚鴻驚慌失措的上前探了一下鼻息,僅僅一眨眼的功夫,一個大活人,就在她的眼前,了無生息。
這是何等的諷刺與恐懼?
如果兇手,是想要殺她楚驚鴻的話,那麽此時此刻,她怕是早就已經沒命了。
瓊漿趕到的時候,急忙将楚驚鴻拉開,“公主殿下,您受驚了,您先回去,這裏由屬下處置。”
楚驚鴻長籲了一口氣,只半響,便恢複了平靜的臉色,“查,去查清楚,将這周圍挖地三尺查清楚,究竟是什麽人幹的。”
瓊漿連忙稱是。
他看着楚驚鴻的背影,半響都沒有回神。
這樣的公主殿下,未免太過于鎮定了。按照瓊漿對她一直以來的了解,她怎麽也得緩好一陣子。這麽大的事情,她居然能如此冷靜的面對。
這樣的公主殿下,實在是讓瓊漿覺得陌生。
她的變化,瓊漿都看在眼裏,猶疑一閃而逝,轉眼,瓊漿便開始重新布控,将公主府裏外三層,包了個嚴實。
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發生第二次。
楚驚鴻回到閨閣的時候,秦天還在沒心沒肺的躺在她的床上打呼嚕,睡得十分香甜。
她嘆了口氣,倚在了塌上,閉目養神。
手裏,還握着戴和風交給她最後的那本總賬。
她借着燭光從前到後的翻了過去,卻一無所獲。
這上面的人名,幾乎和申安老大人給她的那一本賬目沒太大的區別,還是有一堆,她也看不懂的符號。
楚驚鴻放下了賬本,準備等秦天醒來,交給他,讓他處理。
腦海中,再一次回響起戴和風臨死前那些話,那最後一件事到底是什麽?
她手中還掌握着戴和風手裏的總賬,而很顯然,敵人根本不在乎她拿到這個賬本,敵人更加在乎的,應該是戴和風那最後一件事。
只有讓他死了,他才不會洩密。
楚驚鴻只覺得一片亂麻,整理不清,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
只意識到她醒來的時候,秦天不老實的動手動腳,見她醒了,還笑眯眯的沖着她眨眼。
楚驚鴻一只手捂住頭,一邊無奈的看向了他,問道:“昨晚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秦天一時間變得正經了起來,他起身,穿衣,随後道:“那個刺殺戴和風的兇手,我已經猜到是誰了,不過沒有證據。”
他的話,讓楚驚鴻徒然一驚,她只是簡單的拽了一件外袍套在身上,便抓着秦天問道:“是誰?”
秦天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從嘴唇,漸漸往下······
楚驚鴻有些不耐煩,拿手捏住他的下巴,仰着頭盯着他,一字一頓的開口:“我問你話呢,是誰?”
秦天這才不情不願的收回了目光,一邊快速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邊開口:“是百裏若白。”
楚驚鴻一臉的詫異,而秦天自顧自的開口解釋道:“百裏若白可是上過戰場立過軍功的。想當年,我還是一個大頭兵的時候,他已經是前鋒了。那個時候,他便能做到在五裏之外,将暗器直插入敵人的命穴。”
“所以,絕命一早上來報備的時候,我查都不用查就知道是他。時間過去了太久,恐怕連百裏若白自己都忘記了,那個時候,戰場上唯一存活下來的大頭兵,竟然是我。”
楚驚鴻眉心擰緊,顧不得儀容,便随意的坐了下來,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訝然道:“可是,我之前那樣對他,還逼迫他将自己的女兒嫁到了華府,他該恨我才對。為何會放過我?”
秦天只要一想到這裏就火大,只一會兒功夫,他已經穿好了衣服,人模狗樣的站在那裏。
“我知道我讓你不要亂跑的話,你肯定不會聽話,所以加派了人手保護你。當然,你也可以曲解為,我在監視你。”
秦天經常這樣,明明是為了她保護,說出來卻是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
見楚驚鴻瞪了他一眼,他倒是露出了柔和的笑意。趁着楚驚鴻不注意,親了她臉頰一口,便立馬逃也似得出門了。
玉露進來伺候楚驚鴻洗漱的時候,幾番欲言又止。
楚驚鴻嘆了口氣,“一大早的,你憋着什麽話想說不能說?”
玉露這才道:“如今驸馬爺落馬,您和驸馬和離是遲早的事情。可是如今,攝政王就名正言順的睡在了咱們的公主府,外面皆有傳言,說是公主殿下和攝政王,是故意陷害驸馬。”
玉露說完,還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楚驚鴻,生怕她生氣。
楚驚鴻倒也不惱,反而是輕笑道:“原來如此,看來這百裏若白,想要用輿論挽救一下百裏名揚。好讓這都城的百姓都以為,這百裏名揚是被冤枉的。可是那又如何,百裏名揚必死無疑,他做太多,都無力回天。”
楚驚鴻倒是不怕大家議論她和秦天的事情,畢竟做都做了,紙包不住火。她畢竟是名滿天下的長公主殿下,大家嚼舌根,也不敢到她跟前說什麽。
可是冤枉她陷害百裏名揚,這便委實可笑了。
見楚驚鴻不說話,玉露躊躇半響,小聲問道:“公主殿下,奴婢不擔心外面的傳言,但是奴婢擔心,您對攝政王,動了情。”
楚驚鴻立馬否認,“怎麽可能。”
玉露沉吟半響,繼續道:“公主,您別怪奴婢多嘴,您對攝政王,的确過于關心了。就比如昨日,您還留他還府中過夜,還特意叮囑旁人不許打擾。”
“你想說什麽?”楚驚鴻眉心微皺,覺得玉露話裏有話。
玉露垂首,出言提醒道:“您從來不會縱容任何一個男人在您的面前放肆的。從前是驸···是百裏名揚,如今又是攝政王。奴婢擔心,您對他動了情。公主,您可不能忘了,您的目标是奪回屬于楚家的政權。您也不要忘了,攝政王對您做的那些事情。”
“咱們,只是利用他,僅此而已。”
玉露苦口婆心了說了這麽多,楚驚鴻只得慢慢道:“恩,我知道了。”
玉露也不再多言,從昨晚到現在,玉露一直心神不寧。她擔心公主會走從前的老路,見公主如此平靜的回答,她才算是松了口氣。
公主府的早膳,很豐盛,八菜兩湯,做的十分精致可口。
玉露陪在楚驚鴻跟前用膳,還不時的給楚驚鴻布菜。
玉露自小便跟在楚驚鴻身邊,自然對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玉露親自給楚驚鴻盛了一碗雞血湯,遞到楚驚鴻的跟前,道:“公主,這雞血湯方才奴婢嘗了,炖的正是火候。”
楚驚鴻方才接過,那股雞血湯裏面的油膩味,便傳入了她的鼻息,她急忙放下,一時間只覺得五髒肺腑都跟着沸騰起來······
這邊楚驚鴻吐得是翻江倒海,而玉露不懂這些,當下只覺得,這雞血湯,有毒!!
“有人要害公主!”玉露一驚,忙吼道:“快來人,叫太醫。”
起初,楚驚鴻也并未反應過來,待玉露喊完這一句,楚驚鴻徒然一驚。
該不會是······
“等等。”楚驚鴻攔住了玉露,忙道:“攔住她們,本宮沒事,不必叫太醫。”
玉露一臉的緊張,“可是公主,您吐成了這樣。”
“許是這幾日在宮裏吃的太過于油膩了,脾胃不和。”楚驚鴻敷衍的解釋了一番。
玉露還是搖頭,道:“那也不行啊,那也得讓太醫過來,開個調理的方子,這脾胃不和,不是小事。”
素日裏,玉露便喜歡唠叨,楚驚鴻因着是重活一次,便格外珍惜跟玉露在一起相處的時光,玉露平日裏說話大膽,在她面前有些許小放肆,她都縱容的緊。
這一次,也不知是怎麽了,楚驚鴻只覺得心裏急躁,根本懶得跟玉露解釋,便沖着玉露吼道:“本宮說了,不需要找太醫,你難道沒有聽見嗎?”
玉露一驚,猛然間意識到今個她似乎是哪裏說得不對,惹公主不高興了。
“哦,好,奴婢去把人叫回來。”玉露小聲道。
而楚驚鴻,盯着面前的雞血湯,突然之間,推得遠遠的。
尤記得那一次,她有孕,也是不喜歡雞血湯,大約也就是在遇刺之後差不多一個月有的孕吐。
算了算日子,與從前有孕的時間,基本吻合。
那次,她滿心歡喜,以為她和百裏名揚成婚這麽久,終于有了孩子。若不是最後百裏名揚醍醐灌頂的一番話,怕是她會一直這樣錯下去。
如今,局勢明朗,楚驚鴻很清楚,這個孩子是攝政王秦天的。
楚驚鴻想起上輩子慘死之時,雙腿之間那一灘血跡,那是她的孩子,她沒能保住。
這一次,這個孩子的命運又将如何?
楚驚鴻不知道秦天知曉這個消息會如何,她只知道,皇兄是絕對不會允許她留下秦天的孩子的。
從前,皇兄不知道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這一次,她怕是瞞不過楚驚河。
她在楚驚河面前,從不撒謊,一旦撒謊,楚驚河定然看的出來。
玉露回來的時候,楚驚鴻沉吟片刻兒,小聲道:“走,咱們去攝政王府。”
玉露一驚,,忙道:“公主,攝政王這會兒還沒下朝,您過去做什麽?”
楚驚鴻心情煩躁,冷冷道:“去找空大夫,你不要多問,本宮難受的很。”
玉露一臉的疑問,若真的只是脾胃不和,為什麽不找宮裏的太醫,非要去找空大夫。
恍然之間,玉露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公主,您莫不是害喜?”
楚驚鴻沒搭理她。
“公主,莫不是攝政王的孩子?”
楚驚鴻深吸了一口氣,依舊沒說話。
玉露繼續在後面追趕着,慌張道:“公主,若是攝政王的孩子,咱們不能要啊。”
楚驚鴻突然頓住,轉過頭盯着玉露,眉心一緊,正要出口責怪,便看到了玉露的耳垂。
電光火石之間,楚驚鴻下意識的退後,“你,你不是玉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