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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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城有個縣高中，學習教學一般，能考出的大學生用一只手都數的過來，正式的話，他們初中要是想升高中就直屬于縣高中。

隔壁縣還有個xx高中，教學還行，這兩年也出了些大學生，但是要是去那就得借讀，要交借讀費，而且還要看縣高中放不放人。

剩下的就是市區的高中，市裏有四所高中，只有一中和三中他們可以去。

三中教學不錯，師資也不錯，雖然不比一中，但也是老牌名校，也容易考些，他們學校也不是沒有出去過的，雖然也很少。

而一中卻是重點中的重點，這麽些年他們縣初中也沒有一個學生能考上的。

所以難度之大可想而知，當時肖燕說要考市一中的時候，她又被當成了笑話。

雖然她現在學習成績突飛猛進，大家也開始真心佩服她，之前因為馮東的事雖然有點不開心，不過這年頭祟拜強者，好學生就是有優待，她倒也沒拉多少仇恨。

但是市一中可不是說考就能考的，就連數學考師都找到她讓她不要好高骛遠。

肖燕聽了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沒當回事，自己該幹嘛還幹嘛！

數學老師暗暗着急，覺得這麽一個好苗子，要是想法太高，最後報不上高中，不是浪費嘛！

在她想來，肖燕如果能考上市三中也是很不錯的選擇，而她也能得一筆不少的獎金，可是報市一中就太冒險了，很有可能雞飛蛋打。

在找了肖燕談話無果之後，數學老師直接找了家長，于是肖震剛送完煤氣罐甩着一身臭汗，還來不及換衣服，就蹬着他那破舊的三輪車來了。

肖震因為為了方便幹活的關系，所以平時穿的都舊衣服，渾身上下都灰撲撲的，此時肩上還有剛扛過煤氣罐的油漬，頭發也是亂糟糟的來不及整理，再配上那經曲有的黑炭臉，整個一個跟剛小煤窯的打工者。

數學老師一看肖震這形象，就本能的認為肖燕家庭條件不太好，于是她直接了當的道，“肖燕爸爸，你坐你坐。”

她沒有看不起勞動人民，也不嫌肖爸身上的土，招呼對方坐下，肖震也算見過世面，但是本能的對讀書人就有股敬畏之情，有些拘謹的道，“不用不用，我剛幹完活，身上髒，老師您有什麽話盡管說，是不是我家丫頭惹事了還是跟同學鬧矛盾了？”

數學老師一笑，“哦，那倒沒有，我這次找您來，是想跟您談談肖燕升學的事。”

于是數學老師展開說教，把三中從裏到外誇了一通，從師資到教學，從人文到關懷，還着重強調了，要考的好還能申請免學費的政策。

肖震聽了半天，哦，原來自家閨女想考市一中，但老師怕她考不上，對她沒信心。

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面，肖燕跟肖震還是很像的，那就是有點傻大膽，什麽都敢試一試，要不然他店子也開不起來，還有就是認準一條道就想走到底看看到底啥樣，要不總覺得遺憾。

肖震聽數老師說了半天，期間除了點頭就是點頭，根本沒有別的表情和動作，數學老師一陣滿意，“肖燕爸爸，您既然也覺得三中不錯，回去就勸勸肖燕，別太好高骛遠。三中也很不錯，而且以她的成績更有把握的。”

肖震又是一陣點頭，“是是，老師說的對。”他先肯定了下數學老師廢了半天的唾沫，但是話鋒一轉又道，“可是孩子想去一中，我們也沒辦法！”

數學老師一愣，合着她半天都白說了，她很想說，你不同意點啥頭，于是她又想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最後居然還發動校長也跟着一塊勸。

校長是個老年胖子，臨退休狀态了，學校的事他基本不管了，肖燕這顆好苗子數學老師發現後就跟校長說要好好培養，校長也想臨退休出點政績，退休時能給學校謀點福利，修修教室，弄弄圖書室，學生家長們也能念着點他好，一個縣裏住着大家都低頭不見擡頭見的。

于是數學老師找到他，他就也拖着肥胖的身軀，見了肖震。

肖震沒啥文化，也說不過有文化的人，但是就是咬死了要聽孩子意見，因為他不懂。

他這些日子跟閨女交流多了，也了解道他閨女不是一般孩子，她認定的事應該錯不了，再說即使考不上一中，還可以再上別的學校嘛！

校長做了這麽多年教育工作，談話技巧還是有的，在得知肖震這個想法之後，立即告訴他，如果一中不錄取，那再報別的學校可就報不上了。

這下肖震有點打鼓了，終于松口要回家問問閨女。

校長看他松口，忙說，“那你好好回去勸勸，肖燕可是個好苗子，上了高中，只要高中三年努力，一定能考上大學，咱們縣能上大學的可沒幾個！”

這年頭大學還很值錢，八十年代能上大學的人，以後混的都不會差了，肖震雖然懂的不多，但是也知道上大學有出息的。

晚上到家吃完飯，現在她家為了來去方便，多數就住在門面後面的小院了，不過住的地方不太夠，就在客廳裏拉個簾子，他跟媳婦住簾子這頭，幾個孩子兩個小的住屋裏，大的住簾子另一頭，也就安置了。

住到縣裏最大的好處就是省了很大一部分路上的時間，而趙國英的醬菜生意也搬到了鎮上，平時就在院子裏剁剁剁，洗洗洗。

除了唐平媳婦唐惠，又招了個他們村比較能幹，幹活也實誠的能家媳婦，這人夫家姓李，娘家姓朱，村裏人都叫她李大嫂，出了名的幹活實在，就是長的不太好，五大三粗的，就不太得丈夫喜歡，她娘家也沒啥人，有時總是被婆婆欺負，丈夫也不管，天天跟着家裏幹活，也不算出工，幹不好就是一頓罵，有時候還挨打。

肖家住的離她家不遠，趙國英覺得她挺可憐的，就找到她家說想招她去幹活，一個月給二十塊錢，中午管頓飯。

當時正好過了農忙，正看她不順眼，一聽趙國英要雇她去幹活，還給開這麽高的工錢，馬不停蹄的就把人送了過來，而李大嫂也很高興在肖家幹活。在她看來，肖家的活根本就沒啥，跟她平時幹的活一比，那簡直就太輕松了，而且中午還管飯，時不時的還有肉吃，對她來說簡直進了天堂，雖然工錢剛進她口袋還沒捂熱，就被婆婆搶去‘保管’但是她本來手也沒有過啥錢，所以也沒當回事，依然幹的十分賣力。

搬到鎮子上，一樣幹活，就是來回有點麻煩，唐惠倒不礙事，唐平幹完活回來，正好騎着車帶她回去，跟着肖震一些日子也賺了不少錢，一咬牙也買了輛三輪車，有了車子幹活也方便，本來肖震想着每人都配一輛的，但是現在條件不允許，只有讓大家自備。

而李大嫂回去就有點麻煩，本來可以搭唐平車子一起回去，但是李大嫂丈夫不讓，覺得他媳婦他雖然不太喜歡，但也不能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算怎麽回事，唐惠本來看李大嫂挺可憐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可沒想到那姓李的居然這麽想，還跑她家鬧，她也就沒心情了，而且唐平也是幹了一天活，挺累了，還要載着他騎着回去，她還心疼她男人呢！

于是李大嫂只得來回用走了，一天不知多辛苦，對此大家也只能嘆氣，這李家都什麽人吶！

再說肖震那邊回到家，看到閨女正在做作業，就先是洗了洗換了身幹淨衣服，才坐下打算找閨女談談。

肖燕最近對學習興趣越來越濃厚，如果說以前學習是為了前世的遺憾，是為了今後的前途，那現在就多半是因為興趣，有些事即使再枯燥，一旦成為習慣，産生興趣，就樂在其中了。

她正做題做的興起，一個黑影就出現在她旁邊，她招頭道，“爸，您回來啦！啥事？”

平時她做作業，他爸都不會這樣，為的是怕打擾她，可是現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就猜着有事。

果不其然，他爸一張嘴直奔主題。

她想了想，問道，“爸，您希望我上市一中嗎？”

肖震肯定的點點頭，“我當然希望了，我還希望你考上最好的大學，但是那校長說，要是上不了市一中，可就沒學上了，閨女，咱可不能沒學上啊！這樣的話，咱還不如退一步，聽說三中也很不錯，那個老師說什麽教學什麽的也挺好。”

肖燕點點頭，“爸，我知道您的擔心，但是這事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之前去市裏圖書館都查過，也看過歷年一中的分數線，我有信心的。”

肖震還想說什麽，肖燕打斷他，又說，“爸，要不讓老師考考我，看看我沒有資格報一中。”

用事實說話，勝過一切雄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