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陸摯很快便明了了當前的狀态,眼神只在趙九宮和陳美琪身上停留了一秒鐘,然後便站在了高婧身邊:“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

陳美琪似乎很想給陸摯留一個好印象,但是又天生直性子,于是這個問題便又甩給了趙九宮,她美目一甩:“你說。”

我……

趙九宮心裏真是苦不堪言,這明明沒她的事嘛,可憐巴巴的看着陸摯:“你說呢?”

陸摯還沒開口,陳美琪又開口了,指着趙九宮:“你說。”

“我……”趙九宮既不想得罪陳美琪,也不想得罪陸摯,于是她說:“不如高小姐先把項鏈還給我?”

趙九宮覺得自己已經夠迂回了,希望高婧能夠明白她的意思,可是高婧顯然沒明白,只是轉頭美目看着陸摯,依舊一個字都沒有。

所以解決這件事的主要人物還是陸摯,而陸摯開口了:“不如你們估個價,東西我要了。”

趙九宮傻了,陳美琪怒了,下一刻趙九宮反應超級迅速:“不賣!”賣了她的廣告可就飛了。

陸摯的反應更奇葩,只是反問了趙九宮三個字,語氣能淡出鳥來,可是趙九宮偏偏能從這句話裏面聽出濃濃的威脅:“不賣嗎?”

想法比身體誠實,嘴也比動作快:“賣!”說完之後連她自己都驚呆了。

然後陳美琪徹底怒了,瞪着趙九宮:“我們的合約解除了,趙小姐另請高人吧!”說完便踩着高跟鞋走了。

趙九宮二話不說便追了過去,只是陳美琪走得比較快,她追了幾步忽然想到什麽,扭頭便往回走,走到陸摯身邊二話不說擡起腳便重重踩了他一腳,重重的‘哼’了一聲,罵了句:“混蛋!”罵完轉身去追人。

最終陳美琪也沒能聽趙九宮解釋,趙九宮在車外追着車子跑,可陳美琪連車窗都沒有開一下,最後還把趙九宮帶到了地上,膝蓋上破了好大一層皮,衣服也扯爛了,整個人無比狼狽,再然後,趙九宮看到了讓她更狼狽的陸摯和高婧。

陸摯皺着眉頭朝趙九宮走過去,只是趙九宮此刻不想看到他,爬起來小跑着往自己的車子旁邊跑去,直接把陸摯擋到了車門外,擡手便啓動了車子,這會兒也不管是不是會得罪陸摯了,因為此刻陸摯已經把她得罪大了!

不但讓她丢人,還讓她丢了合同!不可原諒!

陸摯站在車外擡手敲着趙九宮的車窗:“停車。”

聽聽,永遠都是一副上位者居高臨下的姿态,真不是一般的讨厭。

趙九宮把窗戶放下去一點點,只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然後對陸摯說:“陸摯,你就是個猴子派來的大逗比,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讨人厭的人了,以後不準你跟我說話,不準你再去我家裏,我要跟你絕交!”

說完迅速關上了車窗,不是因為有底氣,而是因為怕陸摯報複,想到剛才對他說了什麽,趙九宮忍不住抖了抖。

陸摯沒有跟上來,只是看人的眼神有些怪異,趙九宮車速很快,像是躲瘟神似得,離開的時候看到高婧站在不遠處正在看她,趙九宮毫不猶豫的狠狠瞪了回去,覺得這個女人太可惡,跟陸摯簡直絕配。

不過很快趙九宮便知道為什麽陸摯看她的眼神怪異了,車子開到半路,她才覺得身上有個地方很疼,琢磨了半天感覺不到具體方位,然後一扭頭,終于找到了疼痛源,竟然是她的尾巴,此刻正夾在車窗上呢。

這尾巴已經學會了如何無所不用其極的對陸摯讨好了,連她那麽生氣的時候都要搖搖搖,不夾它夾誰!不虧!

因為磕了腿,趙九宮不敢回公司,更不敢在外面瞎轉悠,打電話讓阿邦回來打頭陣,見趙媽媽不在家才偷偷摸摸回房間換上了長褲子,然後把阿邦叫到房間和他密謀要如何悄悄把陸摯打一頓。

聽完理由之後,阿邦搖搖頭:“不行。”

趙九宮急了,這事除了阿邦沒人能去做:“怎麽不行?”

“打他就是不行。”

趙九宮怒了,竟然連阿邦都不聽話了:“難道你愛上他了?”

“不是。”阿邦搖頭。

“那為什麽?”

“打不過他。”阿邦竟然還是個實誠孩子。

趙九宮無語:“你練了那麽多年的跆拳道,竟然打不過一個陸摯?”

“他有保镖,我打不過。”

趙九宮愣住:“他什麽時候有保镖我怎麽沒見過?”

“兩個,每天都跟着他,比我厲害得多。”

趙九宮歪了嘴,好好的陸摯找保镖做什麽?還怕誰會暗害他不成?這可是法制社會,雖然他可能有點小錢,但是保镖……這種東西不是電視裏才有的嗎?

不過,略微一想,趙九宮明白了,陸摯這麽不招人喜歡的性格,肯定得罪了很多人,有兩個保镖保命也是很好的。

有些氣餒,趙九宮坐在高凳子上晃着腿:“那就沒辦法報仇了?”

阿邦想了一會兒:“也不是。”

趙九宮眼睛一亮:“怎麽說?”

“你嫁給他,就已經報仇了。”

……滾犢子!

趙九宮第一次發現,阿邦比陸摯還混賬,什麽玩意兒!

接下來很多天趙九宮完全聯系不上陳美琪,不止她,派人去她的經紀公司,也沒能進去大門,所以說這年頭明星自己當老板就是好,自由度忒大。

作為一個有骨氣的人,趙九宮是絕對不會去向陸摯求饒的,所以她繞了個彎子去找了白時,不過白時這個人比陸摯還讨厭,上學的時候便喜歡和她厮混在一起,剛開始趙九宮還挺喜歡他,可是後來發現白時總是喜歡和陸摯作對,陸摯做什麽,他便做什麽,非要和陸摯比出一個高下來才滿意,可惜這麽多年一次也沒贏過陸摯,而趙九宮當年又自認為自己是陸摯一派的,對白時沒少冷嘲熱諷,導致兩個人現在的關系一直痛并快樂着,而且白時和陸摯一樣喜歡把快樂建立在趙九宮的痛苦上。

白時聽完趙九宮的要求像個沒事人似得坐在啤酒廣場的塑料靠椅上抖着腿問她:“就這事兒?”

趙九宮心裏嘔的要死,面上不得不一片平靜:“就這事兒。”

“怎麽不找陸摯幫你?你倆又鬧翻了?”白時永遠都會神機妙算。

趙九宮斜着眼看他:“你別抖腿我就告訴你。”她已經糾正白時幾千次了,可是白時跟個大虱子似得,一會兒不抖他難受,而且他的品味永遠都這麽惡俗,最喜歡的地方就是啤酒廣場,恨不得把上衣脫了光着膀子跟她面對面吃燒烤。

白時果然不抖腿了,卻也沒等趙九宮告訴他,而是說:“你嫁給我我就幫你。”

趙九宮氣歪了嘴:“你想得美,全世界男人死光了我也不會看上你這個大虱子。”

趙九宮說的是實話,她對白時實在是沒有一點好感,雖然他家世好長得也好,但是他抖腿已經把趙九宮抖出心理陰影了,她怕将來兩個人結了婚不是甜蜜快樂的小生活,而是面對面抖腿大賽比賽過程,等誰有一天抖不動了,就進入總決賽了。

而白時之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向趙九宮求婚是因為他認為陸摯也喜歡趙九宮,覺得在趙九宮的問題上他總是可以勝出陸摯一次的,不過趙九宮卻覺得白時總是想的太多,陸摯那樣的人,如果真的喜歡她,白時可能已經在這個城市裏混不下去被迫滾出去了。

白時絲毫不生氣:“那我再考慮一下要不要幫你。”

趙九宮想來想去,想去又想來,對白時說:“你幫我,我把陸摯的騎士勳章偷來給你怎麽樣?”

陸摯有一枚英國皇室頒發的騎士勳章,這個她是知道的,她還知道白時已經觊觎這勳章很久了。

白時果然放下羊肉串眼睛晶晶亮的看着趙九宮:“當真?”

趙九宮也嚴肅認真的點點頭:“當真。”

白時握住趙九宮的手:“那我們就說好了,你先去偷,偷好了我立刻把事情給你辦妥。”所以說趙九宮在他心裏的地位還不如一枚勳章來得重要。

白時并不認識陳美琪,但是他是長久混跡于娛樂圈的人,人脈廣,認識很多大影視公司和無線傳媒的高層,能夠曲線救國給陳美琪施壓是趙九宮的最終目的。

當然,趙九宮不是沒想過去把項鏈要回來,只可惜以她對陸摯的了解,這件事幾乎不可能。

而且這都一周過去了,陸摯甚至沒有再提起出價買項鏈這件事。

趙九宮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觀察陸摯有沒有回家,只是到了圍牆那裏的時候發現梯子不見了,于是她找來阿邦:“梯子呢?”

阿邦是個大悶人,直愣愣的告訴趙九宮:“陸摯說不讓你爬牆,讓我把梯子收起來了。”

趙九宮咬牙:“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阿邦又說:“陸摯已經讓人把梯子拿走了。”

……

陸摯簡直可以去寫一本書了,書名叫做《混賬是怎麽煉成的》。

作者有話要說: 老規矩,隔日更吧

☆、蘇蘇作品

當天夜裏趙九宮監督阿邦在圍牆上坐着觀察了許久,見陸摯确實沒有在家之後便讓他協助自己翻過圍牆進了陸摯家,本來趙九宮是想讓阿邦陪自己一起去的,結果他死活不肯,活像是陸摯家有咬人的怪物似得。

不過陸摯家确實有三只怪物,專門咬她抓她的怪物貓。

陸摯家有一個儲物間是不鎖門的,以前她來找陸摯總喜歡走這裏,這次運氣也不錯,輕輕松松的便從這裏的小門走了進去,然後便在儲物間裏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東西:陸摯的貓。

不過幸好只有一只,是那只棕色的雜毛貓,上次還沖着她叫來着,趙九宮握緊了手裏的棍子,警告那只貓:“你要是上前一步,我就打你了。”說完又覺得沒有氣勢,加了一句:“死活概不負責。”

那只貓眯着眼看了趙九宮一眼,眼裏寫着‘你這個愚蠢的人類,你怎麽不快點去死’,動也沒動一下,趙九宮覺得自己又自作多情了,果然一直到她出去那只貓都沒有再看她一眼,趙九宮覺得自己深深的被鄙視了。

一路到陸摯的書房,沒有看到一個傭人,趙九宮在心裏正慶幸自己運氣好,打開陸摯書房的門借着月光直奔多寶閣,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勳章應該在第四層,以前她在他的書房見過一次,只是東西剛拿到手,書房的燈便亮了。

然後趙九宮傻眼了。

書桌後面的人不是陸摯還能是誰!

可是不該啊,從下午到晚上,她和阿邦一直注視着陸摯家的動态,如果陸摯回來的話他們肯定會看到的,她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怎麽在家?”

陸摯手裏正拿着一個手钏把玩着,他最近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怪癖,買一些奇奇怪怪的手钏時刻放在手裏把玩,趙九宮惡意的想着,假如在他面前放個茶臺的話,陸摯絕對會立刻變身市場裏賣茶葉的胖老板,真是惡寒。

此刻看着胖老板陸摯的表情就知道自從她進門開始他就一直在注意着她了,難怪他家的貓這麽乖,原來是這厮在家!

“我怎麽不能在家?”

所以說他早就到家,而且沒有出過門,難道一直在等她?他是怎麽知道她要來偷東西的?就在她想詐他一下的時候,陸摯開口了:“這次又來偷什麽?”

趙九宮黑了臉,怎麽說的好像她總是來偷東西似得?這麽想着,她把東西背在身後,瞪着他:“你管我?”說完她就覺得自己傻逼了,她來偷陸摯的東西,他當然能管她了,想到這裏,趙九宮立刻換了一種語氣:“我們已經絕交了,還是不要再講話的好,我要回家了。”

只是陸摯沒有給趙九宮逃跑的時間,直接站起身關了書房的門然後一步步朝趙九宮走了過來,趙九宮吓得一邊後退一邊尋找逃跑的方向,只是沒一會兒便被陸摯逼到了角落裏,陸摯的聲音很穩:“拿來。”

“不。”趙九宮咬牙看着他,死死的把手背在身後。

“拿來!”陸摯加重了語氣。

趙九宮吓得一瞬間尾巴便冒了出來,聲音卻依舊響亮:“我就不!”

陸摯終于失去了耐心,用手扳住趙九宮的肩膀便要伸手去捉她的手,陸摯的力氣很大,抓得趙九宮胳膊疼,于是她怒了,踮起腳就咬住了陸摯的脖子,陸摯似乎是被咬疼了,沒有再去捉她的手,而是手緊緊摁在趙九宮的背上,就像是抱着她一樣,死死的把她摁在懷裏,意味莫名。

趙九宮的尾巴炸開,越過她的肩膀重重打在陸摯頭上,這讓趙九宮感覺非常解氣,而且陸摯抱她抱的那麽緊,就在她以為陸摯愛上了自己的時候,陸摯開口了,當然說出來的話不怎麽賞心悅目:“松口。”

“我不!”趙九宮才剛說完便見陸摯已經後退了,她也已經松開了對方,趙九宮再次為自己的智商感到着急,陸摯便已經又欺了上來,兩手掐住她的腰,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趙九宮!”

趙九宮承認自己被他吓到了,離得近了還能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這厮不會是自己一個人在書房裏喝酒吧?難不成是失戀了?不過他有沒有失戀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被吓到之後,直接擡腳給了陸摯一腳。

還是朝着那個地方。

在逃跑的時候還聽到身後陸摯恨不得撕了她的聲音:“趙九宮你給我站住!”

趙九宮響亮的回了他一句:“我不!”

她才不會等着他弄死自己呢,只是跑了之後的感覺更恐怖,甚至連阿邦看她的眼神都帶了同情,怎麽說呢,這大約就是時刻等待着死神降臨的感覺。

把勳章交給白時的時候,趙九宮緊緊握着勳章心裏忐忑不安的問他:“你會幫我把事情辦好的吧?”

白時的臉幾乎笑成了一朵菊花:“能能能!”說着就要去搶趙九宮手心的勳章。

趙九宮收回手,想到陸摯在黑暗中那猙獰的表情,心都顫了顫,試着和白時商量:“要不我們換一樣東西?我知道我爸偷偷藏了一把古刀,應該挺值錢的,我給你偷來。”

“別,”白時幾乎沒有考慮的拒絕了趙九宮:“就這個,給你三秒鐘考慮,一,二……”

“成交!”白時雖然看着吊兒郎當的,但是對于正事向來說一不二,這一點倒是和陸摯很像,“辦不成記得把東西退給我。”

攤開手心,看着白時把勳章拿走,趙九宮似乎又看到了陸摯的大黑臉,心裏顫了顫,看來這幾天又不能回家了,哎,說出去還挺丢人的,被一個外人吓得不敢回自己家,這都什麽事兒。

白時得了東西不再關心趙九宮的死活,抖着腿興高采烈的走了,看着他的背影趙九宮第無數次給自己點贊,幸好當初看清了他的本性,不然真和白時談戀愛,肯定會死的灰都不剩。

白時的消息在第二天就傳了過來,給了趙九宮一個時間地點人物,讓她去和對方見面,趙九宮是一個心大的人,想着是白時介紹的人,便沒有多想,直接一個人去赴約了。

約定的地方是在一個商場門口,對于這種街頭接點趙九宮還是比較好奇的,畢竟沒幹過,整個人緊張兮兮的,好像是搞地下工作,不過很快趙九宮便發現這可不就是地下工作嘛!

趙九宮不認識對方,不過對方認識她,見到她便遞過來一個照片袋子:“趙小姐你先看看。”

趙九宮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對方,然後打開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便把東西退了回去,警惕的看着對方:“你這是什麽意思?”

對方‘呵呵’一笑:“無論趙小姐求什麽,拿着這些東西,沒有求不到的。”

趙九宮吓得擺擺手,她可是三好市民,這種威脅敲詐勒索的事情她是絕對不幹的,于是她指了指廣場上的國旗:“我必須得對着國旗發誓,作為一個人品好顏值高的人,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這東西你帶走,我不要,而且如果這就是白時的主意的話,你跟他說讓他把東西給我送回來。”

對方依舊是樂呵呵的笑着:“這事兒我可管不了,有人付了錢讓我把東西給你,你要不要是你的事,我把東西給你任務就完成了。”說完不由分說把東西塞到趙九宮手裏:“您拿好,我走了。”

“喂……”趙九宮拿着這燙手的山芋才伸出手去,對方已經兔子一樣跑走了。

真是無語,白時這是什麽馊主意!作為根正苗紅的好青年,她怎麽可能去曝光別人的豔照門嘛!可是這東西,拿着也不對,丢了更不對,糾結來糾結去,只能先拿着回家再說。

趙家所在的小區是在別墅區,比較偏遠,出了市區車便不多了,只是趙九宮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這才剛走到去別墅區的岔路上,便被前後左右夾擊了,看那形勢明顯是惹到了黑社會,對方一直把她的車子逼停,從車上下來了一群黑衣人,她沒有形容錯,确實是一群,如果他們都是光頭再帶上金鏈子的話,效果可能會更好。

完全拍大片的感覺。

趙九宮坐在車裏握着方向盤發抖,而且除了發抖她似乎什麽都做不了。

作為一個有理智的人,趙九宮鎮定的拿出電話給阿邦打了個電話,不過對方并沒有讓她把電話打完,直接敲碎了車窗。

我……去啊!看着站在外面的壯碩大個子,趙九宮顫抖着說:“大哥,我這車子很貴的。”

的确是很貴,而且是偷偷開趙爸爸的車,感覺又要死一次。

出乎趙九宮意料的是,那大個子竟然從西裝口袋裏拿出厚厚一疊人民幣遞過來:“賠你。”

趙九宮驚呆了,這人到底是來找茬的還是來找茬的?小心翼翼的用手把錢擋了回去:“不必,只要你高興,随便砸,想怎麽砸就怎麽砸,還有三扇窗呢,您都砸了,我絕對沒有怨言!”說完她還不忘良心建議道:“需不需要我給你們拍張合照?”

大個子面無表情的把錢直接壓在了趙九宮的手心裏,就像是剛才在商場外面那個人把照片放在她手裏一樣不容拒絕,不過,照片?對方不會是為了照片來的吧?

她沒猜錯,領頭的大個子開口了:“照片呢?”

趙九宮二話不說,立刻把照片拿在手裏卻沒有遞出去:“大哥,我跟你說,我們之間有誤會,你回去之後一定要告訴陳美琪,我對她絕對只有滔滔不絕的崇拜,我只是找人說合和她的合作,絕對沒有要散播這些照片的意思。”說完她眼巴巴的盯着大個子,就等他說句‘好’。

大個子開口了,卻沒有按照她的劇本來,只是伸出手語氣硬邦邦的:“拿來。”

“你答應我我就給你。”趙九宮把信封抱在懷裏,對于陳美琪她還是很喜歡的,雖然對方拒絕跟她合作,但是是個直性子,有什麽說什麽,她很欣賞陳美琪這種風格,況且這照片是人家的私生活,她一點也不好奇,更不想傳播。

大個子忽然咧嘴笑了,他笑還不如不笑,不笑的時候還只是看着恐怖,笑的時候簡直讓人毛骨悚然:“我和陳美琪不是一路的,快拿來。”

趙九宮一聽這話,立刻慫了,臉上卻一臉堅定,不是一路?既然不是一路,那要這些照片更是耐人尋味啊:“不是一路的我更不能給你了!要的話就讓她本人來拿!”

想到了這些照片可能帶來的後果,趙九宮暗暗決定絕對不會讓人把這東西拿走,她的手已經下意識的開始掏出那些照片準備毀掉了,只是對方速度更快,直接拉開車門便把她整個人扯了下去,力氣之大,差點沒掐暈她。

結果可想而知,照片被搶走了,好的一點是,她沒有被抛屍荒野。

碎玻璃到處都是,趙九宮靠着車蹲在那裏,腳下踩了一塊碎玻璃,自己卻毫無知覺,以前她的人生最大的煩惱也不過是陸摯讓她不高興不開心和她作對,可是今天她忽然發現世界原來不是這樣的,世界上有許多人,好人、壞人、沒有界限的人,而她一直都活在自己的圈子裏,每個人都保護她,愛護她,連陸摯那樣處處和她作對的都變得可愛了起來。

陸摯到的時候,趙九宮還在抱着膝蓋蹲在車旁邊平息自己的恐懼和緊張,一直到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九?”

趙九宮擡頭看他,半響才把他昏暗的影像拼在一起:“阿邦呢?”

“他沒在家,給我打了電話,起來吧,我送你回家。”

陸摯車上坐了半天,趙九宮才緩過來,然後想到自己和陸摯還在冷戰,于是便對陸摯說:“你毀了我的合同,還拿了我的項鏈,我才只拿你一樣東西,咱們之間可是扯平了,你可不能報複我。”

半山的路燈很少,偶爾經過路燈下面,陸摯陰冷堅硬的表情被照亮一下,趙九宮的心就提起一下,簡直跟坐過山車似得,然後陸摯開口了:“你沒有聽說嗎?陳美琪已經放話出來,和你們公司的合同除非我親自去談,否則誰去她都不會答應。”

趙九宮的手幾乎是在一瞬間搭上了陸摯的胳膊,下一瞬間嘴角的笑容已經非常生動:“你早說嘛,早說我就不會去偷……咳,去拿你的東西了。”

陸摯反問道:“東西呢?”

趙九宮有口難言,扭捏半天,說了句:“我的東西不是也在你那裏嗎?咱倆就當互相交換着保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多好啊。”

“哦?”陸摯的聲音就像是他的表情,甚至比他的表情還恐怖,趙九宮情願和剛才的黑衣人在一起:“昨天我見白時的時候,他告訴我他有一個和我一樣的勳章,還拿出來給我看了。”

趙九宮點點頭:“看來這英國皇家不怎麽靠譜啊,是個人就能發個騎士勳章,這種沒價值的東西擺你書房也不好看,不如……”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聽陸摯說:“他的勳章上的名字都跟我的名字一樣,是不是很巧?”

趙九宮咬咬牙,再咬咬牙,無辜的吐出幾個字:“是很巧。”說完又加上一句:“你們可真有緣分,果然是真愛如血。”

陸摯點點頭:“今天你受了驚吓,我暫時放過你,要是下次再敢惹我,你知道我會怎麽做嗎?”

趙九宮立刻嚴肅正經的告訴他自己的立場:“我不想知道。”

陸摯顯然沒有把她的立場放進他會考慮的範圍:“我會……”

“我到家了!”趙九宮看着外面的景色大聲說道。

陸摯停車,側過身子幫趙九宮打開了安全帶,他的呼吸打在趙九宮脖子上,離得這麽近,這麽好看的一張臉,趙九宮都恨不得要親他一下了,下一刻,陸摯坐直了身子,然後說:“我明天會找陳美琪談一談。”

趙九宮一怔,不敢相信,陸摯的字典裏竟然還有‘善心大發’四個字?難道是覺得今天晚上她的遭遇和他有關心中有愧嗎?想到此,她心中的笑意直接在臉上表現了出來,連死氣沉沉的聲音都比平時響亮歡快了許多:“陸摯你可真是好人!”

“恩。”陸摯的面色很平靜,聽到趙九宮誇他,甚至都沒有表現出不好意思。

“長得還帥!”趙九宮繼續誇。

“恩。”陸摯顯然很贊同她的話。

“以後肯定能讨一個漂亮好看還心善的老婆。”

“恩。”陸摯依然是簡單的重複着之前的那個字,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比剛才心情好了一些。

趙九宮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那你明天會去找陳美琪談的吧?”

陸摯終于點了點頭:“會去。”

趙九宮下了車,又響亮的說了一句:“陸摯你真好,你的勳章我一定給你拿回來。”

“不用了,放在你那裏吧。”陸摯終于說了一句比較長的話。

趙九宮後退一步朝他揮揮手:“快去快去,好好休息,明天記得去找人。”

陸摯走了,趙九宮歡快的進了家門,連阿邦急急回來問她到底出了什麽事,她都只是語氣歡快的把發生的事情給他重複了一遍,甚至看他擔心的沉思有些不耐煩,拉着他問:“陸摯明天會去的吧?”

阿邦皺着眉頭點點頭:“他說了會就會。”

趙九宮誇阿邦:“你可真了解陸摯。”

阿邦神游天外,聽趙九宮絮絮叨叨了許久,然後說:“這幾天你去哪裏都別單獨去,我跟你一起出門。”

趙九宮揮揮手:“知道了。”她不耐煩說這件事,卻忍不住又問阿邦:“他真的會去的吧?”

“會。”

聽到阿邦這麽肯定,趙九宮終于放下心來陷入了睡眠,經過受驚和心情大起大落,趙九宮很快便抱着尾巴做起夢來,甚至還夢到了陸摯,夢到他去找了陳美琪。

而事實上,陸摯确實去找了陳美琪,而且據說他們當天就簽訂了合同,三天後陳美琪便開始拍廣告片了。

只是不是和趙九宮家的公司,而是和高婧的公司。

趙九宮知道的時候差點沒吐血三升。

陸摯信誓旦旦的說會去找陳美琪談,結果竟然撬牆角!還撬給了高婧!虧得那天晚上她說了那麽多陸摯的好話,他是怎麽有臉聽下去的?

阿邦不知道從哪裏弄了一根狗尾巴草,已經在嘴裏叼了一天,聽完趙九宮的抱怨,終于把狗尾巴草拿開,說:“陸摯确實去了嘛,而且當時他也沒說他是為了咱們公司去談的啊。”

趙九宮被氣的七竅生煙,有時候覺得阿邦蠢,有時候又覺得他太聰敏,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揣着明白裝糊塗還是大智若愚,氣煞她也。

趙九宮打電話給陸摯絕交,陸摯是這麽回答的:“第四百七十六次。”

趙九宮惡聲惡氣的問他:“什麽?!”

“這是你第四百七十六次宣布和我絕交。”

“這是我最後一次宣布!”趙九宮鄭重承諾:“這次必須絕幹淨!”

陸摯回了四個字便挂了電話,趙九宮再次被氣吐血了,因為他說的四個字是:“希望如此。”

如果他在趙九宮面前,趙九宮一定會一尾巴把他打暈,瞧,她氣的尾巴都跑出來了,真是讨厭!

作者有話要說: 狗狗恢複更新咯,暫定雙日更~

☆、蘇蘇作品

趙九宮說絕交,便是真的絕交,完全沒有吓唬人的成分,以至于白家老爺子過壽宴邀請趙家和陸家兩家都去參加宴會,同坐一輛車趙九宮都沒有給陸摯一個眼神。

不過不幸的是,今天她是陸摯的女伴。

更不幸的是,車子開到岔路口的時候,陸摯開口說話了:“你們先去,我去接個人。”

路口已經有司機在等,陸摯的目光一直看着窗外,不用他說,每個人都知道陸摯要去接的這個人是誰,趙九宮看到了自己爸媽眼中的可惜,不過他們倒是沒有說什麽,沒人規定趙九宮必須是陸摯的女伴,只是所有人自發這樣認為而已,畢竟這麽多年都是如此,倒是陸爸爸先看不下去:“小九還在這裏呢,你走了她怎麽辦?”

陸摯看了趙九宮一眼,正好跟趙九宮來了個對眼,趙九宮抓緊每一分每一刻怒瞪他一眼讓他知道自己是真的不待見他,只是她還沒瞪完陸摯便收回了視線,讓她的眼波半路夭折:“我已經給阿邦打了電話,他會在白家門口等着你們。”

說完不等別人回應便獨自下車走了,剩下幾個人大眼瞪小眼,陸爸爸幹咳一聲:“這孩子這麽大了還這麽任性……”說不下去了。

趙爸爸也幹笑一句:“大人了嘛……”也說不下去了,好像怎麽說都會讓趙九宮尴尬似得。

事實上趙九宮一點都不覺得尴尬:“爸媽,叔叔阿姨,陸摯快二十八了,終于談了個女朋友,這是好事,總比前二十八年一直為他到底有沒有陽痿而着急吧,再說……”

她的話沒說完,便被四個人八只眼給逼了回去,這才是真尴尬好嗎?弱弱的縮回角落裏,趙九宮小聲道:“說不定明天陸摯就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路了,你們再瞪我我可就把他喊回來了啊。”

這下世界終于清靜了,趙媽媽和陸媽媽拉家常,趙九宮看着窗外,陸摯的車子早就沒影了,肯定很心急吧?肯定是很喜歡吧?不然不會巴巴的把陳美琪的廣告送到她面前,陳美琪那麽讨厭高婧,他連這個都能做到,可見有多麽用心,甚至不惜和她絕交。

她又想到阿邦傻乎乎站在白家門口的樣子,想讓車子跑的快一點,這樣就可以早點看到他的傻樣。

車子的确跑的很快,趙九宮卻沒有看到站在門口的阿邦,只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白時,白時見到趙九宮便迎了上來,禮貌的對兩家的大人問了好,對于他西裝革履不抖腿的模樣雖然趙九宮在宴會上見過很多次,但是感覺一次比一次怪異,趙九宮還是比較習慣他光着膀子一邊吃羊肉串一邊抖腿的模樣。

陸叔叔笑呵呵的拍着白時的肩膀:“許久不見,小時也長大了。”

白時點點頭:“伯父,我跟您兒子一樣大。”說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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