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就不讓你進來了

胡清僵住不敢動彈,蘇岳銘朝他投去同情的眼光,不作死就不會死,他自己作死那誰也攔不住。

“好了,別鬧了。”田禾打斷幾人,他一邊擺弄電腦一邊道,“我按照丁怡心那邊發來的消息查了一下教工樓的水電記錄,有部分時間沒查到記錄。”

這個消息讓衆人都振奮起來,無論是假扮韓夢還是殺人都需要時間,而孫海不可能同時在兩個地方。

如果不在學校,那離他們證明假韓夢是孫海就又近了一步。

“蘇岳銘你順着這條線查,重點查一查他離開小區之後其它時間去了什麽地方。”李子木道。

蘇岳銘拿回來的那一份表格裏韓夢出現的時間間隔頗大,有時候兩三天才有人看見一次,孫海特意花時間做這種事定然不是因為好玩,且不管他到底是什麽目的,現在可以斷定他肯定還有其它住所。

不然他這麽一直來來回回的跑動,破綻太大。

得到命令蘇岳銘苦哈哈的出門,他們的人太少,排查起來不容易。

這案子他們沒有确切的證據,自然不可能找市局調人幫忙。

“那行,我也再去醫院看看。”眼見着蘇岳銘一出門,胡清連忙站起來往外跑。

任青笠轉了轉手中的手術刀,幽幽的眼神一直看着胡清,直到他逃出科室。

約莫一小時之後,胡清那邊來了消息,他在醫院查到了田禾之前查到的學生之一。

在被害人遇害的前半個月左右,一名學生因為重感冒進了醫院。他住的病房和被害人所在的辦公室只隔了一個操場,走過去不過五分鐘,最重要的是從這邊的病房能夠輕易看清楚對面所有的一切,是個很好的觀察地點。

胡清這邊有了消息,立刻聯系了丁怡心那邊,丁怡心動作也很快,立刻找了那同學詢問之前的事。

答案果然有情況,那學生聲稱他根本沒生病也沒住院,倒是在放暑假之前丢了身份證,暑假的時候去補的開學前才拿到新的。

确定了這情況後,丁怡心還有田禾這邊都忙了起來,如果孫海就是借着這身份證在兩地來回,那他一定會留下更多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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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證明身份證是被孫海盜用,他們就能根據記錄證明孫海案發時不在學校。

然後只要能證明孫海案發時在醫院這邊,那他們就能想辦法證明孫海犯罪的可能性。

田禾忙碌起來,他調取了大量的監控錄像,醫院的、車站的,無數的視頻分作小格被投放在屏幕上。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早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但科室的幾人都忙碌着無人出聲。

刑警隊那邊提交案子定案的時間就在明天,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

打破沉默的是李子木的電話鈴聲,默認的鈴聲在玻璃屋內響起時,三人都吓了一跳。

李子木停下手上的動作,拿了手機直接到門口按了接通和免提鍵。

“喂,李子木嗎?”蘇岳銘有些興奮的聲音在那頭響起。

“嗯,我按了免提。”

“我查到了,查到孫海在醫院附近租的房子了!哈哈,這龜孫這下跑不掉了!”蘇岳銘顯然是興奮過頭。

“地址。”李子木提醒。

“這裏是醫院後門斜對面的……”

挂斷電話後,李子木看向任青笠,而任青笠此刻已經脫了防護服換了衣服,拿了工作箱準備好要出門。

“我去一趟。”任青笠道。

李子木點了點頭,他看向正在活動脖子的田禾。

田禾接收到他的視線,痛苦地伸了個懶腰,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顯然早有準備,我能找到的所有視頻都沒有正臉,別說是正臉,如果不是檢票的時間核對上了,根本就看不出來是孫海。”

結合蘇岳銘之前拿回來的表來看,孫海應該是在報案前就已經在小區租了房,給小區其他人留下印象後再報案,報案後立刻布置好了小區的假現場。

随後回了學校布置了不在場證明,再回到醫院殺人,最後再回到學校。

整個過程的時間跨度達到一個月之久,期間他為了維持自己在學校的假象,也曾多次來回小區學校兩地。

“不一定要視頻。”李子木想了想後道。

“嗯?”田禾茫然。

車站這麽混雜的地方,還有什麽能作為證據?

票?可是票是用別人的身份證買的,就算他們去找車站的人識別長相,那種流量工作人員恐怕也不會記得。

“無論是以什麽形式,只要能證明他那個時間段在就行。”李子木進了玻璃屋,留下田禾一個人一直念叨着什麽。

李子木在玻璃屋內坐了一下午,這一下午的時間他把所有的物證都查看了一遍,然後以自己的方式重新做了鑒定。

那個杯子他也檢查過了,杯子确實是來自被害人的辦公室,那是醫院統一發放的一次性杯子,上面還印着婦産科的字樣。

杯子确實是婦産科的也确實是有韓夢的指紋,但卻沒有被害人的指紋。

不過這本身說明不了太多,最多只能說明這杯水并不是被害人到給韓夢的,且以韓夢和被害人的關系,也極有可能是韓夢自己倒的水。

其餘的物證李子木也都檢查過,但除了這一點,他沒有查出什麽新東西。

重新回了玻璃屋後,李子木再次拿起水果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子木把那刀翻來覆去的查看了一遍又一遍,查案便是如此,不可能所有的證據都擺在明面上還列上一二三,很多時候需要一點一點耐心的重複枯燥的檢查。

大概是夜裏九點時,任青笠背着他的工具箱回來。

一見到任青笠,在凳子上坐的屁股都痛了的田禾連忙詢問情況如何。

“蘇岳銘找到的地方我看過了,監控錄像都沒有一個的小旅館,房間在案發前一晚就已經退了,那之後又住過幾個人。”任青笠從工具箱裏翻出東西。

聽着任青笠的話,田禾臉上的期待逐漸淡去,越是人多的地方證據越難保存下來,這一點即使是田禾也明白。

任青笠把整理出來的東西全部拿到了玻璃屋內,他一邊把東西放下一邊看旁邊的李子木,正準備詢問他這邊怎麽樣,一回頭就發現李子木正皺着眉頭,趴在桌上打量着手中的水果刀。

“怎麽了?”

李子木站了起來,他張望了一圈,沒找到東西後才看向任青笠,“有刀片嗎?很薄的那種。”

李子木這模樣,任青笠一看就知道他定然是發現了些什麽,他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去旁邊拿了幹淨的手術刀刀片過來。

李子木接過刀片,正準備動手,卻發現并不方便操作,他還沒來得及動作,一旁的任青笠已經戴上手套站到一旁,“要我做什麽?”

“幫我扶着。”李子木把那水果刀遞到任青笠手裏,讓他把刀柄朝上拿着。

見任青笠固定好刀子,李子木拿了手術刀片順着那刀柄的縫隙卡了進去。

這種便宜的水果刀,刀柄都是由塑料制作,而塑料手柄分作兩塊,上下貼合。

李子木把刀片卡進縫隙後用了些力氣,沒多久刀柄就咔嚓一聲分開,兩塊塑料落在桌上。

李子木和任青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興奮。

落在桌上的刀柄縫隙間有血跡,而且滲透得很深,除此之外,刀柄邊緣縫隙那一塊有着不少的灰塵和髒污。

“我來還是你來?”任青笠看向李子木。

“我來。”李子木道。

任青笠聞言,立刻去旁邊拿了棉棒還有其它器械。

李子木則是動作迅速的取了滲透到中間的那些血跡,還有灰塵髒污的樣品,然後在任青笠的幫助下進行處理,最後放進儀器做DNA測試。

“你覺得能測出來嗎?”任青笠見李子木把東西放進儀器後,忍不住問道。

李子木搖了搖頭,他也不能确定。

這柄刀從磨損的痕跡來看應該已經使用了有一段時間,如果這刀不是韓夢而是孫海的,那這柄刀孫海肯定碰過。

刀柄的縫隙雖然小,但手上的汗水卻是能滲透進去的。

唾液和汗液屬于分泌物,分泌物裏是沒有細胞的,沒有細胞就等于沒有DNA。

唾液可以檢測到DNA,是因為唾液通常會帶出一定數量的口腔上皮細胞,只是手心裏不同于口腔未必能查到上皮細胞,他們機會很小。

沉默了一會兒,李子木難得的主動打破沉默,“如果這刀真的是孫海的,以他的性格肯定會在殺人之前演練無數次,因為他這種人無法容忍失敗。”

孫海越是演練越是使用這刀,汗水裏帶有上皮細胞的可能性就越大,他們的機會也越大。

但這不是他們能控制的,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如果老天爺不幫他們那他們也只能認命。

檢驗DNA沒有那麽快,兩人一時間都沒了做其它事情的心思,都安靜的靠在桌子上望着眼前快速運轉着的機器。

李子木正望着機器發呆,他身上突然多了層東西。

“擡手。”任青笠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李子木微微側頭,任青笠不知何時站到了他的身邊,他拿出了一套新的防護服披在他身上。

“你這樣很危險。”任青笠柔聲道。

防護服一部分是為了防止污染證據,一部分也是為了保護他們,因為被送來的證物并不總是幹淨安全。

“不用。”李子木往旁邊挪了挪,任青笠在他耳邊說話,弄得他耳朵癢。

“不聽話的話,我就不讓你進來了。”

李子木看他一眼,覺得任青笠的威脅很幼稚,他能輕易猜到任青笠玻璃屋、手機甚至銀行卡等所有密碼。

不過他還是乖乖擡起手讓任青笠幫他穿好,和人争執是件非常費腦力的事,而他累了。

“累了?”

李子木眸光有幾分驚訝。

“等這件事結束,我請你吃飯。”

聽到吃飯兩個字,李子木肚子配合的咕嚕地叫起來,他餓了。

任青笠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他看着摸着肚子的李子木,忍不住擡手把李子木本就蓬松柔軟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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