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賊喊捉賊

“你……你笑什麽!”

“你剛才說,一下子就把門給推開了,對嗎?”

景黎柔柔和和地反問着,她剛懵懂地點了點頭,她便緊接着繼續下去說道,“我記得剛才聽程晔鋒說,她的房門一直反鎖着啊,你又是怎麽‘輕輕一推’進去的?”

看着眼前的女傭一愣,她又是笑,“并且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過,門鎖也沒有破壞的痕跡,不像是撞開的。那就奇怪了,你是受了誰的指使,才會剛見面,就指着我的鼻子說是殺人兇手?”

頓了頓,她扯出一個淡得不能再淡的笑容來,“我倒是,很感興趣呢。”

那女傭哪裏想到景黎會在這種指責之下還保持這樣的冷靜,甚至還咄咄逼人地反問了過來,面色不禁閃爍過幾分慌亂,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見得景黎始終望着自己,似乎早已經看透了她的謊言,她不免又是一驚,努力地開始自圓其說起來,“有可能,有可能是我剛才記錯了,當時沒有用力,所以才以為小姐她反鎖了卧室,其實沒有……”

“哧——”景黎幹脆不再說話了,只嗤笑了一聲,且當做對這個拙劣謊言的回應。

“好了!”程晔鋒只感覺腦子裏頭嗡嗡作響,幾乎快要被各種事情引得炸開,只煩躁地打斷了她們之間的對峙,“救護車快要到了,還在這裏說這些沒用的幹什麽!快把薇薇送去醫院!”

“嗚哇……嗚哇——”

在救護車尖銳的鳴叫之中,因失血過多而昏迷不醒的齊語薇被快速送到了醫院急救。

說是急救,實則診斷結果表示,因為刀口過淺,且一點都未劃到重要的大動脈,最後只不過是簡單地清理消毒了一下傷口,又一層層包上了厚厚的紗布就結束了。

只不過程晔鋒到底是擔心,讓齊語薇在這裏再住一晚上觀察一下,再做打算。

被硬生生拖過來的景黎看着眼前來來往往的人群,神色淡漠。

從前她沒有發覺,如今經過一系列的事情這才感覺到,這兩個人還真是般配,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想到這裏,景黎微微低下頭來。細碎的劉海恰到好處地掩下了她眼底的冷淡,以防被來往的有心人捕捉到,讓自己身上又添罪過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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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并不想為這對狗男女留顏面,但是如果因為此讓人以為自己對程晔鋒還有情意,那就不好了。

忽然間,身邊傳來護士的詢問:“這位小姐,您是姓景嗎?”

她一愣,回過神來,“是的。”

“喔,景小姐,病人要求您進去一會。”

齊語薇?她又想要幹些什麽?景黎心中存疑,卻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說着,她轉過身去,推開了門,正見到病床上手腕綁着厚厚繃帶的齊語薇正在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表情陰晴不定。

她一直行至到她病床前停下,低眼看着面色蒼白卻帶着笑的齊語薇,“沒想到你也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法子。”

“只要方法好用,什麽不行?”她輕笑了一聲,已然當做是認了,目光卻突然越過了景黎的身側,似乎看到了什麽。

還未等景黎回頭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剛才還病怏怏的齊語薇像是突然間爆發了什麽巨大的力量,搶着拉過景黎的手來,驀然尖叫了一聲,“啊,疼!”

聽到裏頭的尖叫聲,程晔鋒禁不住心頭一驚,馬上推門闖進了病房門內,只見那個熟悉的纖細身影此刻正背對着自己,手死死地攥在齊語薇的手腕。

“景黎!你在幹什麽!”

程晔鋒本來就覺得景黎對自己依舊存着恨,見狀更覺得不好,匆匆上前一把推開了被齊語薇抓住的景黎。

沒等齊語薇假意遮擋,他已經急急忙忙地一把掀開了那寬大的病號服袖管,當即瞳孔微縮,太陽穴不可避免地跳了起來。

白嫩的手臂上,一圈紅腫的掐痕清晰可見,眼見得就要逐漸轉成青紫的顏色。

程晔鋒畢竟也是憐香惜玉的,此時不由分說已經轉過身來,對着一臉冷淡的景黎怒吼道,“一切都是我的錯,要報複的話沖我來就好了,為什麽要牽扯到外人的身上!薇薇現在不能動彈,你就這樣欺負她,有意思嗎?”

“程先生,好像從一開始,把自己的事擅自牽扯到外人身上的就是你吧?你不用一個勁的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反正你什麽也洗不白。”

看着他那因憤怒而扭曲的臉龐,景黎不知怎麽的失笑出聲,清淩淩的目光平靜地掃了一眼一臉虛弱蒼白的齊語薇,懶得解釋,“這樣的伎倆,未免太俗氣了。”

早知道如此,她剛才就應該順勢掐一把洩氣才對。

程晔鋒看着她漫不經心的态度,更是怒不可遏,“景黎!都已經是這種時候了,你還要用這種語氣說話嗎?出事的好歹是你以前的好朋友啊!”

景黎已經止不住冷笑的沖動來,看着程晔鋒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只覺得胃中翻江倒海的惡心。

“無論你是以什麽立場來我說這句話的,連你也知道我們不過是‘以前’了,麻煩就不要再以什麽見了鬼的朋友之情來綁架我。”

齊語薇依舊眼含淚水,看起來好像真是被人欺負了一般,“小黎,我知道是我最先對不起你,可我也已經想要贖罪了,為什麽你就是不肯原諒我呢?你怪罪我可以,但是不要怪罪晔鋒,我們……我們只是相愛而已。”

誰要聽他們恩愛的戲碼。她輕輕一哂,已經表達了自己的态度,也不欲再留在這裏跟這對狗男女呼吸一個地方的空氣,“抱歉,我要回家了。”

腳步到了門口頓了頓,她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麽一般,轉過身來,對着病床上的齊語薇展眉一笑,“哦對了,下次割腕時記得要找好大動脈切,刀子快一點,割得深一點,那樣死得才能更快一些,也不用讓你之後再這樣受苦,白費心機。”

最後一個字铮铮落下,她不再看病房內二人乍然變色的臉龐,幹脆利落地直接轉身離去,方覺得心頭此前積沉的郁氣散了大半,終于松快起來。

程晔鋒氣不過,本想追上去,但想到齊語薇還在一側,到底是握了握拳頭,沒有再追出去,只走到了病房裏,換上了一副關切的模樣,“薇薇你有沒有怎麽樣?現在感覺如何?”

“沒事……”齊語薇才剛說出兩個字,淚水就一下子盈滿了眼眶,配上那因為失血而過度蒼白的臉色,讓人憐愛,“晔鋒,你會離開我嗎?你是不是還喜歡景黎?”

聽聞這麽一句問話,程晔鋒頗有些心虛,然而在這種關頭又哪裏能說出自己之前所想。

他嘆了口氣,只安慰道,“怎麽會呢?現在你才是我最愛的人,如果我不愛你,當初又怎麽會放棄那個女人跟你在一起?”

本不過是随便敷衍的一句安慰,然而齊語薇卻哭得更兇起來,“我就知道,你不會抛棄我的,只希望你能夠陪在我身邊,不然,不然我在這個世上……就沒有人好依靠了。”

這一番軟聲軟氣的話引得程晔鋒一陣愧疚,又看見齊語薇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在望着自己,趕忙勸慰道,“好,好,你記得以後千萬不要再尋短見了,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那就好……”齊語薇動了動腦袋,靠在他的胸膛裏,小鳥依人的模樣,然而眼裏閃爍着的,卻是志在必得的光芒。

早已經預料到齊語薇此次住院一定會吸引過來一些媒體眼球,景黎本盤算着從後門走大概會安全一些,然而沒有想到,那群早已經收到風聲了的記者已經快了一步,此時早已經蹲守在了後門的位置。

一見到她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那群記者如同見到蜂蜜的蒼蠅一般,一哄而上,各式各樣的長槍短炮也随之戳了上來,“咔嚓咔嚓”的聲音不絕于耳。

直接打在眼前的鎂光燈晃得景黎幾乎睜不開眼睛,只能憑着本能連連後退,未曾想到身後的位置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湧進了人,兩邊夾着她前行着。

耳邊的問題還在轟響着,無非是“齊小姐為情自殺,你作為被搶未婚夫的朋友,對此有什麽看法?”

該死的,她能夠有什麽看法,難不成說她非常喜聞樂見這一天的到來?景黎默默腹诽着,一邊死死地咬着嘴唇,一邊扭頭躲避着鏡頭,心裏頭已然有了定數。

不過是一場住院而已,送來的過程中根本沒鬧出多大的聲勢,怎麽會招惹來數量這樣多的媒體?不用想,也知道是有人早有通知,就在這裏等着看她出醜呢。

她心中還未思量出應對的方式,忽然間一聲“你們看,那是誰的車?”成功吸引走了他們的注意力,齊刷刷地朝着遠處看去。

一輛通身漆黑的勞斯萊斯,正朝着這裏駛來,很是吸引眼球。

雖然暗色的單向玻璃很好地隔絕了外界對內有意無意的窺探,根本看不清裏頭坐着的人物到底是誰,但那些媒體記者何等敏銳,很快就看出這是專屬于殷二少的車牌號。

兩相權衡之下,他們連忙暫時放棄了這邊挖掘不到更多信息的景黎,轉而一股腦地又奔到了車子停留的方向,鏡頭無不對準着車窗和車門,期盼着能拍到什麽有價值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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