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二生日的心動(下) (7)
陽。
“有你們這樣的嗎?過分!”小涵着急了,故意朝我們翻了個白眼,緊接着又不甘寂寞地向我們解釋道,“我又和言亦康吵架了。”
楚陽和我默契地使了一個眼色,眼色裏含着“果不其然”的味道。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小涵,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而我,則開始了教母式的循循善誘,我都快疲憊得成了她夏小涵的專用心理導師了,而且還是for free……
“我的天啊,這個月你們是天天吵架嗎?”我特別無語。
“我也不想的啊,可他就是一副特別看不慣我的樣子,讓我心裏火大!”在她說話間,一杯橙汁就放在了她的面前,她趕緊猛吸了一口緩緩氣。
“我說小涵,火氣那麽大,就別喝橙汁了!上火!”楚陽笑了笑。
“我這怒火都快沖天了,你撥119都沒用!”小涵還在氣頭上。
“那這次又是因為什麽吵架啊?他沒和你說早安還是沒給你道晚安?是沒給你端茶還是沒給你遞水?是聽漏了你的一個字還是多說了一個字……”
我話還沒有吧啦完,小涵就迫不及待地打斷了:“都不是啦!我總感覺他看我的眼神不對!和以前不一樣了!”
“如果我是言亦康,我早就眼神不對了!”我知道這句話我或許說的有些不合時宜,可是我必須得讓小涵知道,是她太任性了!
“予晴,你這話什麽意思?”夏小涵明顯因為我的這句話更氣了,我聽得出她心中壓抑着的怒火。
楚陽用大腿輕輕碰了一下我,示意我說得有些過火了。可我依舊不緊不慢,用小湯匙攪着白瓷杯裏的黑咖啡。
“小涵,你不覺得這一切不是因為言亦康看不慣你,而是因為你自己太作了嗎?”這些話憋了好久了,我總算是不吐不快了。
“我作?我哪兒作了?”夏小涵冷笑了一聲,覺得一向脾氣清淡如水的我說出這種話有些不可思議。
我看出她臉上有些微的尴尬,她不知道她的眼睛應該放在哪裏才不會處于劣勢。她的眼神從楚陽身上一掃而過,落在了我的雙眸裏。
“你哪兒不作了?”我理直氣壯地反問,“No zuo no die!你說你生氣的那些點是不是特別奇葩?哪個男人受得了啊?言亦康是你的男朋友沒錯,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思想和情緒,你不能總是以自我為中心,忽視他的內心感受啊!你那些莫名其妙的生氣理由,擱誰誰都受不了啊!”
“行了!我不想和你争辯這些東西了,你根本就不懂感情!感情裏誰會去計較道理?感情這回事就是不可理喻的!”夏小涵抛下這句話,朝我擺了擺手,拿起她的手提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剩下半杯橙汁……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沒精打采地盯着那半杯橙汁。
一只溫暖的手掌撫摸着我的頭,透過亞麻色的發絲,我感到心底一瞬間的溫熱。
“你沒事吧?”他關心地問,“要不我們出去走走?”
“嗯,好啊!”說話間,我将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起身的瞬間,咖啡還包在嘴裏。
“瞧你,像個小孩子一樣!”他抽出餐巾紙替我擦了擦嘴,滿眼的寵溺。
而我,幸福地差點笑噴了出來。
天色尚早,至少太陽還沒有落成夕陽——那只羞澀地露出那半個頭的孩子。
我和他牽着手漫步在人行道上,說說笑笑,好不快活。我們在途中買過手抓餅,吃過臭豆腐,喝過奶茶,有那麽一刻,看着對方不再是高冷穩重的白大褂醫生,而是一個平凡普通的他,一個簡簡單單的男朋友,好想好想好想就這樣一直牽手走下去……
“你說小涵會氣我多久啊?”我突然有些後悔,擡眼問道。
“後悔了?”他一眼就看穿了我,将他的胳膊從我的雙手之中抽出,然後攬過我,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有點吧!”我鼓着嘴,對當初自己的失言感到生氣。
“別想那麽多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以後記得三思而後行就OK啦!傻不拉幾的!”他笑了笑,還用手捏了捏我的臉頰。
“你可別把我肉捏松弛了!”我沒好氣地将他的手拿下來,“捏醜了到時候你可得負責!”
“這不廢話嗎?我不負責誰負責啊?”他呲着牙繼續上手捏我。
還好我眼疾手快,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這下他可更得寸進尺了,假意惱了的他用一只胳膊一把抱住我,另一只手則不斷往我臉上蹭,試圖捏到我臉上的皮膚。
我的掙紮與躲避助長了他的“嚣張氣焰”,我倆一路嬉笑打鬧,旁若無人……
“知道錯了嗎?”他捏着我的臉趾高氣揚地問我。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我被“折磨”得彎着腰連連道歉,雙手仍然在試圖拿掉他的手,試圖掙脫掉他的懷抱。
我擡頭的瞬間,夕陽的餘晖灑在了我們身上,暖暖的金色就像暖暖的我和他~
一路的歡快嬉鬧遇上放學回家的中學生,一種青春的氣息便洋溢開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到自己竟如此年輕和充滿活力,感覺以前似乎都白活了,此刻才是真正活着,體會到生活的意義——那就是和喜歡的人一起,一直一起。
晚上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了,我洗漱完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原來幸福只是這麽簡單的一件事,而且又那麽的真誠實在。我們彼此脫掉了面具,做回了最本真最質樸最初的那個自己,那個自己就像小孩子一樣,無憂無慮,肆意嬉鬧而不在意旁人目光。
僅僅只是因為此刻我的眼裏只有你。
☆、普通又不普通的早晨
早上起床,習慣性地看了看表,才八點過一點,睡到自然醒的感覺真不錯啊。 “星期六的早晨,人都是神清氣爽的啊!”一切洗漱就緒,也不過八點半。
冬天臨近,受寒流的影響,天氣越來越冷了。我剛換上了粉色的呢子大衣,就聽見了孟楚陽愛的呼喚。
“I can smile a little more,say a little ,feel a little more全因為你……”
“Hello,Baby!”
“我已經在你家樓下了,你還有多久,需要我上來嗎?”他的聲音依舊那麽溫暖。
“不用了,我馬上就下來了!等着啊!”
我挂完電話便匆匆挎上包出了卧室。
奇怪!客廳裏今早怎麽這麽安靜?都還在休息?
帶上房門出去的那一刻,心底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涼意,剎那而過—總覺得客廳裏少了什麽東西,有種說不清的冷清,怪瘆人的!
我來不及多想就趕緊進電梯下樓,我不希望楚陽等我太久。
推開樓道下的防盜鐵門,就迎上了楚陽的弧度恰好的笑臉。如同冬日暖陽讓人迷醉。對了!他的名字不就是太陽嗎? He is my sunshine!
我兩步并作一步跳到他跟前,用撒嬌的語氣問道:“怎麽樣?我新買的衣服好看嗎?”
這是一個特別簡單的問題,相當于所有考生口中的送分題,我自以為他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畢竟,他久經情場,自然可以拿捏得恰到好處。
“馬馬虎虎吧!”結局實在出乎我的意料,尤其是他鄭重其事的表情竟讓我一下子感到些許尴尬。
敏感如我,難道是我的衣服真的不好看嗎?我開始胡思亂想。
“怎麽了?生氣啦?”他将手搭在我的肩上,眼神看向我問道,語氣裏似乎在責怪自己說錯了話。
“沒有啦!別想太多啦!”我勉強笑笑,不願意讓他覺得我特別小氣!
說話間,我感覺到他的表情有些遲疑,難道是不大相信我的話?我正在猜測之際,他從自己的黑色大衣包裏掏出了一條冷綠色碎花絲巾。
“這是……”我似乎意識到這是買給我的。
“我知道你對那些奢侈品都不感興趣,我也沒敢買!這就是在普通商店裏選的,我覺得你挺适合的,就是不知道你滿意不?”他說話的底氣不大足,小心翼翼的樣子很是可愛。
“我覺得一般般啦!”我口是心非地回答,這是對他剛剛口不擇言的報複,其實我的心裏是甜如蜂蜜的。
今天怎麽木讷得老是說錯話,做錯事,該死!他在心裏責怪自己。
心理醫生敏銳的感知力就如同偵探對蛛絲馬跡的靈敏度。
“看起來是一般般,不如你替我戴上試試?”我調皮道,不住地拿眼神偷瞄他。
他的臉上露出了大孩子般青澀的笑容,很奇怪對吧?居然會從一個快三十而立的情場浪子那兒看到這樣的表情,我甚至一度以為是我瞎了嗎?還是幻覺?
他站在我跟前,笨手笨腳地替我戴圍巾,我盯着他專注的神情,一個勁兒地傻笑。
我順手從包裏拿出了小小的梳妝鏡,仔細觀摩他給我系的圍巾。
“嗯嗯,還可以!”我輕輕撇了撇嘴,滿意道。
“你也別嫌棄,我也沒替別人系過圍巾……”他走在我身旁,他說這句話時仿佛喉嚨處結了一口痰,欲言又止。
“真的沒替別人系過圍巾?”我嘟着嘴假意質問他。
“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往事了。不提也罷!”他無奈地淺笑。
他的這種欲言又止反而勾起了我濃烈的興趣,懷着忐忑的心情,我決定一問究竟。
“十幾年前?有點久遠了……”我若有所思,“那會兒是初中吧?她是誰?”
我的疑問勾起了他小小的警惕,就連握着我的手心都滲出了幾滴汗。[]
“對啊,初二的時候吧!”
“初戀女友?”
“嗯!”他将我的手攥得更緊了。
“可以談談你的故事嗎?”其實我并不想知道他與初戀的故事,我只想知道他為她付出了多少的感情。
我早就知道,戀愛中的男女是切忌提起前任的。我以為久經情場的他會知道避諱。然而不是,他開始侃侃而談他的初戀……
沿着初冬清晨的人行道,道路旁的法國梧桐用他那稀稀落落的樹葉迎着風,非機動車道上是騎着自行車或電瓶車不知去哪兒的人們,而他們的外面是鳴喇叭聲不斷的排隊穿過斑馬線的小轎車……
我豎着耳朵,十分留意地聽着他對初戀的感情,生怕錯過一個細節。
聽到是初戀向他告白,我暗自欣喜;聽到是初戀提出分手,我開始緊張;聽到他無數次的請求挽留,甚至為了她開始改變性情,戴上面具,我難掩失落。
“你……還喜歡她嗎?”我小心翼翼地問出了這個笨笨的問題。
“不了,早就不了。她越來越不是我喜歡的樣子,而我也不再是她喜歡的模樣……”他十分坦然地回答我。
可對于他的回答,我并不滿意,自己又說不上來是哪一點讓我不滿意。或許是他對她付出過真心讓我不滿意吧。又或許是因為他是我的初戀而我卻不是他的初戀,所以心理對此不平衡吧……為什麽?我們老是喜歡苛求自己喜歡的人!
“就這兒嗎?”他指着街尾轉角處的小面館問我。
“嗯。對啊,就這兒!我喜歡這裏的味道。有種家的感覺”我這才從剛剛到冥想當中反應過來。
“小晴,這你男朋友嗎?長得挺帥!”老板娘一邊煮面一邊微笑着給我打招呼。
而我一個勁兒地點頭傻笑,并引導楚陽到了一處空位坐下。
我口中所說的家的味道并非是它近似于“家”的裝潢設計,給我一種恍惚的錯覺。而是老板娘的聲音,笑容以及她下面時的身影讓我倍感親切。
四季流轉,在這家店裏我只見過老板娘和她現年十二歲的女兒還有兩名女徒弟,并未曾見過一名男子……我無數次想要問起這件事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最終就像哽在咽喉的糖,慢慢化掉……[]
兩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被端到了我們跟前,孟楚陽迫不及待地挑了一口放進嘴裏,不住地稱贊好吃。
而我看着他滿足的樣子,心裏卻還流連在他講的故事裏。
“你……和她還有聯系嗎?”我低頭吃面,餘光盯着他的舉動,全身的細胞都被我調動起來感知他的态度。
“有啊,但是很少!”他細細品嘗着早餐,漫不經心地答道。
此時的我好想自私地對他說,讓他不要再和初戀有任何聯系!但我忍住了,我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表現出我小肚雞腸的本性……
“你應該幾乎沒有在這種小店吃過面條吧?”我很快轉移話題。
“這倒是真的!”他絲毫不掩飾他那纨绔子弟的氣質。
“呵呵……”我突然笑道。
“你幹嘛啊?”他不明就裏,被我的笑逗笑了。
“我感覺你就像是微服出巡的太子爺一樣,讓我這個市井民女帶你吃家常便飯。”我開着無所謂的玩笑。
“所以呢……你是想說我喜歡你是因為在你身上我可以體驗到不同的東西?”他輕輕皺了皺眉。
“怎麽可能?”我感到不屑,“我可不想要王子和灰姑娘的狗血劇情在我身上上演!我帶你吃面只是因為想讓你知道……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做最普通的事情也是非常幸福的!”
意味深長的一番話讓我倆相視一笑,笑容在氤氲的熱氣裏更溫暖。
☆、浪漫大理
保守、封建、愛做白日夢,從小活在想象裏而從未逾越規矩,沖破藩籬,勇敢地将想象變為現實……
我缺乏勇氣,缺乏那股沖勁兒,所以我習慣循規蹈矩,習慣一成不變,習慣了周邊的環境,習慣了周邊的人,習慣了習慣……房間書桌抽屜裏收集的各地風景名勝的剪紙以及筆記本電腦裏存儲的旅行雜記和照片也只是靜悄悄地擺在那裏,我對自己說,在三十歲之前一定要走遍我所向往的地方……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我是在逃避和拖延。
“我們今天這一下午就在露天水吧這兒幹坐着?”孟楚陽抿了一口黑咖啡,擡眼問我。
“冬天難得這麽好的天氣,坐着也不錯啊~”我用手摩搽着裝着檸檬水的玻璃杯,還熱着呢。
相比我的枯燥,孟楚陽就有趣多了。
他看向了我的身後,靈光一閃道:“不如……我們去大理吧!”
“啊?”我似乎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們去大理玩吧!”他再次嚴肅認真道。
“現在?”
“就現在!我在網上訂機票,我們馬上就走!”他向來是風馳電掣的行動派,說話間已經付完賬。
我在頭腦一片空白之中就被他恍恍惚惚地拽上了一輛出租車……
“就這樣沒有一點點防備?我們什麽都不準備一下嗎?”出租車疾馳在去往機場的大路之上。
“不用準備什麽呀,帶對了人就對了!”他攬着我,信心十足。
到了機場之後,我就只負責扮演一個弱智跟着孟楚陽取票,候機,登機等等。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我才意識到我是真的要離開這片我過去二十幾年從未離開的土地了。
我的表面很平靜,但內心興奮又緊張,尤其是望着窗外藍天白雲,我的心似乎也懸在半空,輕飄飄地不着地。
我和孟楚陽彼此緊握着手,他向我閑聊着到了大理之後的安排,他如此井然有序地替我籌備着一切,照顧着我的感受,怎能不讓我感動。
飛了一個多鐘頭總算落地了,我們到達了昆明機場。随後我倆驅車前往大理則花了四個多小時。
還好孟楚陽早就預定了客棧,才使得夜幕降臨不辨方向的我們不至于落到夜宿街頭的狼狽。
早晨起床,空氣也比家鄉更加清新,忍不住多呼吸幾口。
好久沒有見過這樣藍的天了,美得讓人心碎,讓人窒息。孟楚陽脫掉了昨天的大衣,只穿了一件襯衣,他在房間外的陽臺上,倚着木樁闌幹,眺望着遠方。
不知是出于什麽樣的感情,我輕輕地走了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将臉貼在了他的後背上,心底油然而生莫大的滿足。
他低頭微笑,關切道:“冷嗎?”
“你都不冷,我怎麽會冷?”我反問。
松開了抱着他的手,我與他并立深邃蒼穹之下,安靜祥和。
“餓了麽?”
摸摸肚子,笑道:“有點!”
我們牽着手下了樓,客棧的大廳透着濃濃的文藝氣息,讓我驚喜的遠不止牆上那些昨晚被我們忽視的便利貼、明信片和素描,還有那些代表祝福的千紙鶴以及一些類似古董的手工藝品。[]
這裏我想象中的那麽熱鬧,多了一絲清冷,可是這不就是我夢寐以求的清淨嗎?面朝洱海,吃完了簡便的早餐,體會到了難得的悠閑與“避世”情懷。
楚陽約我一起去古城裏逛逛,我不假思索地便答應了。
進了古城之後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讓人無所适從,我以為白牆青瓦小橋流水人家會有別樣的寧靜,我以為我們進了古城就像陶淵明筆下那貿然闖入世外桃源的漁夫一樣不知所措又驚喜異常。我忘了雲南旅游業的發達帶動了大理的經濟,濃厚的商業化氣息使這座古城虛有其表,缺失了應有的古韻。
即便如此,相對于那些完全面目全非的商業城市而言,它還是保留了一些自己特有的詩意。
就如同我們駐足停留的那間咖啡廳,它叫做“一杯時光”,刻在了一塊老舊的木牌上。時光荏苒,櫥窗上懸挂着的照片記錄了大理的變遷,古老陳舊的裝潢及擺飾與歷史悠久的“古城”融為一體、相得益彰。而裏間雅致細膩的咖啡器皿則與整個房間構成“發差萌”。
品嘗着大理酸奶,在客棧的花園裏欣賞着夕陽美景。情感泛濫的我在腦海裏浮現了納蘭與妻子“同立斜陽、并吹紅雨”的浪漫。
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觀天外雲卷雲舒。
☆、愛在深夜時
夜幕降臨之後,這裏是熱鬧的。酒吧裏的射燈充斥着朦胧迷醉的光線、懷舊慵懶的聲音和我們這樣的一群人,我們甩掉了同樣重的瑣事包袱,懷着一顆渴求寧靜的心來到了這個地方。
在這裏,我們圍着一小圓木桌,一人一酒,不談工作,只聊情懷。
“老婆生日的時候就想要來大理,我一直工作沒有時間,所以拖到了現在,期末快放假了才輕松了一些。”他的臉上泛着淡淡的紅暈,右手滿臉甜蜜地抱着自家媳婦兒,左手拿着一小杯白酒,在他懷裏的女人恬靜幸福。
身着淺灰色衛衣,留着寸頭,戴了一副老舊的框架眼鏡的他會給人一種他還是大學生的錯覺。而實際上他是一名高中老師。
“你看起來挺年輕呀!看不出來都三十多了!我還以為是在校生呢!”一短發平頭的英俊男子抿了口手裏的紅酒驚訝道。
我們點頭同意,表示不敢相信。
“老了!老了!頭發都掉了差不多了,所以才幹脆剪了寸頭嘛!”老師笑着說,指了指頭發。
懷裏的女人寵溺又帶着一絲“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頭發,滿意地朝他笑了:“摸着好舒服!”
“我就喜歡和你們這些老師打交道!沒有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安全!”英俊男子感慨道。
他穿着襯衣西褲,上衣搭在了他座椅的靠背上。根據他一開口說話時的表情和用語,還有那得體的穿着以及手腕上那價值不菲的手表,我推測他應該是一名生意人,很可能是總經理那個級別的。
“相逢即是緣!我們這些人能夠從四面八方而來,坐在這裏彼此聊着心裏話更是莫大的緣分了!我敬你們!”孟楚陽開口了,他喝了口手裏的啤酒。我只坐在一旁安靜地聽着,喝着......對于我不大懂的東西,我都會選擇沉默,以免信口開河。
“這位老師,你是做什麽職業的呀?”生意人問孟楚陽。
“醫生!”他笑答。
“女朋友也是?”
“嗯,沒錯!”
我倆都朝他禮貌地笑笑,敬了口酒。
“說實話,大理這個地方,讓我有些失望,它已經沒有我想象中那種感覺了!”坐在英俊男子旁邊的的黑長直美女說話了,她手裏端着一杯雞尾酒。
進酒吧的第一眼,我就注意到她了!因為她是我喜歡的樣子:中分齊腰的長發、休閑的白色襯衣外批了一件套頭毛衣,深灰色的長裙和白色運動鞋,以及放在她身旁的複古帆布斜挎包......
要不是因為一直盯着別人看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我一定不會讓自己的眼神從她身上游離一秒。
開始時我以為那個女孩是英俊男子的女朋友,可現在我知道了原來他倆素不相識。
“我的大理只能在我的夢裏了......”說完,悵然若失的她舉杯喝了口酒。
“那你想象中的大理是怎麽樣的?”老師好奇道。
我們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美女身上。尤其是我,聚精會神的我不想錯過一個字。
“有藍天、有白雲、有青山、有綠水、有黑瓦、有白牆、有石橋、有炊煙、有板路、有雨巷、有油紙傘、有望江亭、有魚有鳥有草香......沒有銅臭氣、沒有污染物、沒有網絡、沒有嘈雜......”
我在心裏默默認同,喝了口酒以示敬意。
“那你去考鄉鎮公務員呀!哈哈!”生意人卻玩笑道。
生意人的玩笑逗樂了其他人,沒有逗樂我和她,她沒有理他,只是眼睛看向了前方。順着她的目光,我們看向了唱臺。
酒吧唱臺上,一長發歌手談着吉他,深情地唱着李琛的《窗外》。我似乎感受得到他的眼神和他的歌聲一樣深情。飄逸的發絲正如世間“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唱不盡的兒女情長,理不清的糾纏紛亂。
一曲唱罷,他将吉他擱在了椅子上,從手腕上取出頭繩,把散亂的青絲攏在了一起。
他下臺朝我們走來,我們正在為他拍手叫好。他順手從酒吧吧臺那裏取了一瓶酒(看來是常客),坐在了我旁邊,寒暄了幾句開場白之後,開始了講述他“流浪歌手”的經歷......
這時音響裏響起了樸樹的《平凡之路》。
回到房間已是半夜,不記得準确的時間,只記得夜色很濃......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我倆從進門的那一刻就意亂情迷地擁抱在了一起。
陷入愛河的人都會想到早晚一天會發生這種事,而當順其自然發生的時候,手足無措中竟有些小興奮。
事實上,我是一個保守傳統的女孩子,但當彼此的肌膚貼在一起,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體溫以及急促的呼吸時,我早已經不能自拔,将“貞操”這類詞統統抛去了九霄雲外。
我以為,在情場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孟楚陽對男女之事會技巧娴熟......而我只用任其擺布就OK了......但事實上他的表現卻有些差強人意。
......
“我為你保留了處子之身.....”大汗淋漓的他氣喘籲籲地在我耳邊喃喃道。
Ariza對Fermina的愛情讓我動容......正如孟楚陽的話穿透了肉體上的歡愉直擊我的內心。
☆、友情危機(上)
在大理浪了近一周,我倆也得依依不舍地離開返程了。
孟楚陽送我到了樓下,我讓他不要上去了,早點回去休息。他欲言又止,但還是點頭答應。
回到家中,屋裏的空氣感覺和離開時差不多,靜得可怕,好像已經空置很久,沒有人住一樣。
但我無暇顧及那麽多,舟車勞頓讓我已經很累了。我随手将包扔在了沙發上,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一進房間就趴在了床上,接着就失去了意識,一動不動......連鞋都不知道是怎麽被我甩掉的......
迷迷糊糊地醒了幾次,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睡久了就越睡越想睡,越睡越睡不醒,人也就越睡越發黴。
天哪!都七點了!下意識摸了手機看時間,被吓了一跳。
瞬間清醒後,心裏對孟楚陽有了小埋怨:這麽長時間了,也沒給我發個短信打個電話......關鍵是還沒叫我吃飯!
我懷着不滿的小情緒撥通了他的電話。
“喂.....”手機那頭傳來了他慵懶的,沒睡醒的聲音......
“你還在睡呀?”我的心情有些釋懷,同時也驚訝道。
“對呀!睡着睡着就不想起來了,反正也沒事兒!”
根據他的聲音,我幾乎可以斷定他現在還沒睜開眼睛。
“都晚上七點了!你不餓?不用吃飯嗎?”我解釋道。
他一聽,驚得立即睜開了眼睛,看了看表,果然七點過了。
“不好意思!果然睡過頭了!你想吃什麽?我去定位置!”他的語氣裏難掩抱歉。
“沒事兒,就是看你在幹嘛!我什麽都不想吃,太累了,我等萌萌回來,讓他随便給我帶點什麽就行了!你呢?你吃什麽?”
“你不用管我,我随便做點什麽吃就好了!”
“嗯,那好吧.....”
......
挂斷電話之後,我走出房間,客廳裏漆黑一片,萌萌和小涵居然還沒回來!
我撥通了萌萌的電話,讓他給我帶點吃的回來,随便什麽都行。萌萌的語氣和平時不太一樣,語速有些遲鈍。他的回答只在我的腦海裏過了一遍,我沒有特別注意。
我将客廳的燈打開,癱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期待着萌萌的回家。
不停地按着遙控器,換了一個又一個的頻道,沒有發現什麽自己特別感興趣的節目,心裏空空的,沒有底,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般。
客廳裏安靜得只有電視機的聲音,明亮的燈光現在在我的眼裏竟顯得昏黃冷清。一種失落和孤獨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心疼和無助!
電視機裏的笑聲越大越能映射出我內心的落寞和不安。
頓時,我感到無所适從。我拿起了手邊的手機,就像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一樣撥通了萌萌的電話,想問他還有多久回來拯救又冷又餓的我......
可惜,他遲遲沒有接我的電話,手機裏“滴、滴、滴”的聲音無疑為當下的氛圍增添了一絲詭秘。
我靜靜地抱着沙發上的抱枕,空洞無神地盯着電視屏幕。除了等待,似乎別無他法。
☆、友情危機(下)
一分一秒在煎熬中過去,腦子裏開始胡思亂想,想到小時候晚上一個人在家,想到以後孟楚陽不喜歡我了怎麽辦,想到我會被所有人抛棄、被所有人讨厭,想到孤獨一生、庸碌一生,想到死亡……
“嚓”鑰匙旋轉鎖孔的聲音将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柳暗花明”後的喜悅莫過于此。
門開了,方雲然拎着外賣盒回來了,我急忙迎了上去。
“謝天謝地,萌萌,你總算回來了!我都快餓出神經病了!”我從他手裏接過了外賣。
他的眼神有些渙散,好像心情不好,頭發和衣服都濕了一些。
我伸手撩了撩他的頭發,關心道:“萌萌,你怎麽了?都濕透了!”
“沒事兒!”他勉強笑笑,風淡雲輕地解釋,“今天出門沒開車,回來了的時候下了小雨……所以……”
他表現得有些無奈,我還想追問,但他卻把我背過去,推着我坐到沙發上,還說:“你都餓成這樣了,先吃東西呗,我去洗個頭!一會兒我們再聊好嗎?”
魚香肉絲的香味早就快把我熏得意識模糊了,恨不得一下子把它們連帶飯盒都吞到肚子裏去。
“嗯嗯”我答應着,随後扒開飯盒就大快朵頤起來。
邊看電視邊吃着香噴噴的盒飯,連吵鬧的電視節目也讓我感到溫馨幸福起來。人的感覺真的很奇怪,一瞬間會陷入失落,一瞬間會幸福爆棚……想讓自己開心起來好像沒那麽難。
萌萌洗完頭之後順勢坐在了我旁邊的沙發上,我還剩了半碗飯沒吃完,我也并沒有倒掉它的打算。
我繼續一邊扒着飯,一邊問他:“萌萌,你不去吹頭嗎?天氣這麽冷了,感冒了可不好!”
“不用!我身體好着呢!再說了,這樣更容易讓我冷靜!”他呆呆地望着電視機,吐出了這些讓我摸不着頭腦的字。
我看了看表,已經快九點了。除了電視機裏的聲音以外,就是我和方雲然三言兩語的對話。
相比以前,感覺空蕩蕩的,少了些什麽……
“小涵呢?他和言亦康看來相處得還是很不錯嘛,都好幾天沒她消息了!我給她打個電話讓她早點回來,我給她聊聊我去大理的趣事!”我見萌萌好像在出神,沒空理我,便自言自語地開始撥通了夏小涵的手機。
“予晴,你別給她打!”方雲然突然開口,我趕緊挂了電話。
“怎麽啦?我不在的這段日子發生了什麽事嗎?你們也沒打電話給我。”此時的我陷入了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