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鬼差想和我談戀愛

地府裏有飯館嗎?鬼們需要吃東西嗎?

別的地方不清楚,至少在快穿部門虛拟出來的這個世界是需要的。

伍年帶莫書淺去嘗了地府最出名的面條,做面的師傅是一頭青面獠牙的惡鬼。常言道,人不可貌相。鬼也同樣不可貌相,這惡鬼雖然長得又兇又醜,做的面卻是勁道,莫書淺覺得不錯,随口誇了一句。

對面的伍年擱着一條腿,大爺坐姿,有點閑的慌,手持瓷勺敲碗發出叮呤咚嚨響,說:“賞!”

莫書淺:“?”

只望他從官服上拆下一條銀鏈,豪邁地朝後一甩,惡鬼掬手接住,價值應當不小,那張可怖的臉驟然醜得不忍直視,發出“咯咯咯”的笑聲,瘆得人心裏發毛。

拆下來一條,伍年身上的首飾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多,琳琅滿目,瞧出不來有缺。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渾身上下都是錢吧。

果腹後,二人漫步在燃有幽藍鬼火的路上。擦肩而過的小鬼不時瞥他們幾眼,有的想看得更清楚的一旦挨得近了,就會被伍年用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他小聲說道:“莫哥哥先前服用的閉氣丹的藥效快過了,緊跟着我不要走丢。”

閉氣丹藥效只有十二個時辰,八個時辰以後就進入弱效期了。如果在地府這個全是死人鬼魂怨靈的地方暴露他是活人的身份,後果不堪設想。

……莫書淺還沒體會過被鬼魂吞噬是個什麽感覺的死法呢。

他的腳步不自覺的放慢,附近惡鬼的眼神愈發奇異,有的甚至停下腳步盯着他。

伍年見狀,又把圍觀的鬼怪瞪了回去後,配合着他的腳步逐漸放慢,疑惑:“怎麽了?”

莫書淺問:“伍年,黑無常怎麽還不回來,北太帝君到底打算如何處置我?”

聞言,伍年背在身後的兩只手不自在地相互摳了一下,頓了頓,他說:“可能是有事耽擱了吧,莫哥哥想去奈何橋逛逛嗎,那裏有位白頭發的婆婆,只要喝下她給的湯,就能望去前塵往事,這個傳說哥哥應該聽過吧,不想去看一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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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書淺聽出他是有意在轉移話題,心想不能再無所事事不務正業,得盡快完成他的炮灰任務。

伍年對他跟護崽子一樣照顧有加,好久沒人這樣噓寒問暖,再這樣子下去,只怕他都舍不得死了。

莫書淺搖頭,認真道:“是我擅闖地府,要承擔後果合情合理,北太帝君到不到也是一樣,不如就由你動手吧。”

說完他就後悔了。

讓這少年動手?他怎麽可能會動手?他恨不得把自己供着。

果然,伍年只是定定地望着他,半分殺氣沒有,須臾,問:“動手什麽呀?”

裝啊。

莫書淺剛要回答,伍年又說:“我是不會害哥哥的,當然也不會讓其他人再有機會害你。”

他每說半句,便朝莫書淺走近一步,使得後者接二連三倒退,讷讷道:“為什麽?”

說話歸說話,能不能別靠近?

“哪有什麽為什麽啊,反正我不會讓哥哥死的,除非我先死透。”伍年身高雖然和他差不多,但氣勢卻與他不是一個等級的,說出來的話不容人辯駁,格外強勢,“只可惜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

這人設哪裏是奇怪,已經一言難盡了。

龍傲天嗎?你又不是反派,為什麽反派光環如此刺眼……

糟,這份別扭感又起來了。

聽他說的這樣沉着肯定,不像是吹噓自誇,莫書淺神色複雜起來,道:“伍年,你是不是有求于我?”

他這個人不僅長相清俊,一雙眼眸比冬日裏的冰晶還要純澈三分、冷清三分。

伍年看得心旌搖曳,深吸口氣,問:“若我說是,哥哥會答應我嗎?”

身無分文窮鬼0武力值莫書淺想了想,輕輕颔首:“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啊,就是得看我有沒有、能不能做到。”

伍年笑了,雙手扶上他的肩,黑色眸子熠熠生輝,仔細斟酌後,開口:“哥哥,我想與你——”

“狂妄小兒,敢擒我暝陽派弟子!”

身後陡然響起一道蒼勁雄渾的喝聲,伍年已經是第二次被打斷,俊美的臉驟然烏雲密布、尤為陰鸷。

被莫書淺打斷,是時機不對,而且對于這個人,他不會生氣分毫。可對于其他人,必然是另一種反應。

黑魆魆的地府裏,雲修與如晝,還有四位出自暝陽派的掌門、長老皆趕來至此,他們沒有服用閉氣丹,從鬼門關一路殺到此處,守在黃泉路上的牛鬼已經通報給白無常,只怕現在,地府神明北太帝君那邊,黑白無常算是到齊了。

伍年突然道:“我知道了。”

莫書淺疑惑看去:“知道什麽了?”

“沒什麽,我不是再同哥哥說話。”伍年笑笑,骨節分明的手在他肩上按了一下,走上前,倏地變臉,抱臂沖雲修獰笑道,“我好心放你一馬,你倒好,帶着幾個老兒一起來送死。”

四位老者面色皆是一沉,雲修喝道:“休得對掌門和長老無禮!”

伍年哈哈一笑,眉目間盡是恣肆挑釁之色:“對待不速之客,我還有更無禮的呢。各位幸運得很,能有機會體會一番。”

一留有胡須的黑發老者怒斥道:“休得猖狂!”

說完拔劍而起,然而,他們卻無法離開原地半分,垂眸看去,腳踝竟是被從地底裏探出的手給拽住了。

那數雙手皆是皮開肉綻淌着血,露出森森白骨,指骨看起來蒼白細瘦,戾氣卻是強大得可怕,不論他們用什麽寶劍,竟是鋼筋鐵骨、刀槍不入!

四位前輩被纏住,頓時陷入窘迫境地,伍年也懶得嘲諷,悠悠回首,要沖莫書淺說什麽,雲修倏然提劍刺來。

主角光環還是有點用處的,加上雲修之前在系統商城裏仗着積分多,搜刮了不少高級靈符,傷害不高,但用來來克制這群骷髅白骨的鬼怪足矣。

劍如雷電穿雲,極快無比,眼看就要得手,劍尖卻被伍年用兩指輕易夾住,見有威脅,雲修的佩劍驟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劍嘯,萦繞在周身的靈氣躁動不已,他詫異地瞪大了雙眼。

相反,伍年卻是輕松自在,眼睑半垂,淡聲道:“哥哥,你猜這把劍需要我彈幾下才會粉碎?”

莫書淺還未開口,伍年便抽出一根手指,在劍身輕輕一彈,劍鳴若悲鳴,一把上好的寶劍竟然“唰啦”地全碎了!

高級材質碎片粉碎在地,不忍卒視,不甚心痛。然而,雲修卻沒多餘時間怔愣這個,他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麽,猛然前撲,要去抓莫書淺的手臂,伍年動作還要快,一只手攬過莫書淺,另一只手掌牢牢地鎖定了雲修的天靈蓋。

雲修卻是不懼,厲聲道:“好你個姜獨,隐藏身份到底有何居心!?”

快穿世界裏有一條普遍的規定,就是主角的寶器只有反派才能将其徹底擊碎,伍年此番動作,就證明了他是姜獨,是反派,也是北太帝君。

“你問我有何居心?”伍年将他打趴在地,腳踩上其背,譏笑道,“做任務而已,能有什麽居心?”

【警告!警告!任務中不得提及部門相關信息,警告!】

“滾。”

【好嘞。】

莫書淺是知道主角的劍只有反派才能打碎,但他是當真沒有想到這位少年會是反派本人,盡管到了現在,也不怎麽相信,畢竟有很多地方解釋不通。

莫書淺問:“你不是叫伍年嗎,怎麽會是反派?”

為什麽系統不會警告他,也不會強制他退出去?

伍年擡首看過去,似是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我想幹什麽、想說什麽,沒人能管,所以我想胡亂編個名字,也沒人奈得了我。”

頓了頓,他又道:“但是我可沒有欺騙哥哥,‘伍年’的确是我的名字,只不過是很久以前的。”

“少扯這些有的沒的,你到底想幹什麽!?”雲修咬牙怒喝,“北太帝君千百歲,如今卻扮作一少年模樣,你害不害臊!?”

“我害不害臊關你屁事。”伍年腳下更用力幾分,“我是姜獨沒錯,但我有說過我是北太帝君嗎?廢話真他媽多。”

話音剛落,他彎腰再次拽起雲修的衣襟,将他舉于半空,笑得像朵食人花。

望見這表情,雲修汗毛都豎起來了,咽了口口水,聲音跟着顫抖:“你、你要幹嘛?”

“送你歸西。”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接着,主角雲修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再次失重,飛速地往一個方向沖,如同離弦之箭,不稍,沖出鬼門關。

他在半空中聲嘶力竭地咆哮道:“我日你個花枝招展黑心騷包死孔雀!又他媽扔我!老子與你勢不兩立啊啊啊啊啊!!!”

伍年:“……”

等拍拍手,伍年叉着腰朝莫書淺笑道:“好了,麻煩的人又走了,至于這些糟老頭,嗯……莫哥哥想怎麽處置?放了還是殺了都無所謂,我聽你的。”

這少年是反派,難怪掌門長老們會敵不過他。

好歹是一派掌門和長老,怎會沒有任何防備前來,甚至一個回合都沒開始就被伏住?

那是因為除了主角,全世界在邪惡的反派面前,都是智商為負的渣渣。這已變成套路。

不過主角這次有些慘。在伍年的面前,他的王霸之氣根本不管用。連續被扔兩次,慘上加慘。

莫書淺一語不發地盯着他,驀地擡手,五指收成拳頭。想什麽做什麽,百無禁忌,立刻在伍年的左半張臉上重重打了一拳。

這一拳,用足了他吃奶的勁兒。

伍年被他打的腦袋微微往旁偏過,細碎的光輝落在刀刻般精致立體的臉龐上,氣氛頓時跟死了一般令人窒息。

良晌,他慢慢回首,将略歪的烏紗帽扶正,比氣氛更窒息的,是這少年接下來說出的話。

“哥哥,你不會是在和我打情罵俏吧?如果是的話,可不可以再來一下呀?”他指了指自己另外半張臉,兩眼放光。

這什麽破反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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