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丢出去
克拉克正在主編辦公室挨訓，因為他又一次在去執行正義的時候耽誤了工作，當然，他的上司是不知道他的正義行為的，所以克拉克必須得為他的失職得到教訓。
所以當有人來叫他的時候，克拉克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氣。
同事邁克敲了敲門，對主編辦公室裏的兩人說，“克拉克，一樓前臺有人找。”
說完，他便徑直回了自己的位置，決不再正處于盛怒狀态下的主編面前多待一秒。
克拉克這才得到赦免。
克拉克一邊向電梯走，一邊思考會是誰來找他，他打開透視眼，在等待電梯下降的時候看了一眼樓下前臺，然後發現，前臺并沒有人，只有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蘿莉正在被前臺小姐投喂。
克拉克挑了眉，該不會是這個小女孩找自己吧？可是自己并沒有見過她啊。
彼時埃布爾正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手上拿着前臺小姐姐給他的小蛋糕，乖乖的坐在那裏，一口一口的拿着小勺子挖蛋糕吃。
克拉克一邊整理領帶一邊從電梯裏走出了，他徑直走向前臺，溫和的問：“凱西，是誰找我？”
名為凱西的前臺小姐姐伸出手指了指正坐在沙發上吃蛋糕的埃布爾，滿臉笑容的說：“就是那個小女孩，她可真是個甜心，她是你的妹妹嗎？”
克拉克順着目光看過去，果然是那個小女孩。
感受到他們的視線，埃布爾擡頭對凱西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兩個小酒窩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塊蜜糖，甜的要命。
但是當他的視線落到克拉克的身上的時候，眼神就不像剛才那麽開心了，但他還是保持着微笑，将小蛋糕放到茶幾上，邁着小短腿慢慢的向克拉克走了過來。
克拉克微微彎腰，微笑着說：“嗨，小朋友，是你找我嗎？”
埃布爾打量着他，點了點頭。
“那你叫什麽名字，找我有什麽事嗎？”克拉克問，“而且你是一個人來的嗎？為什麽沒有和父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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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些事情想問你，克拉克·肯特。”埃布爾仰着小臉說，“最好是在沒人的地方。”
克拉克楞了一下，但還是點點頭，“好吧，但是你的家人知道你一個人來這裏嗎？”
埃布爾搖搖頭，說：“所以我得快點解決完你的事情，快點回去。”
解決完我的事情？
克拉克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她大概也就六七歲左右，身上穿着好像不太合身的衣服，好像還是男裝？她梳着雙馬尾，仰着臉睜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看上去人畜無害，甚至可愛極了。
而克拉克可以肯定，在這之前自己并沒有見過這個小女孩，那麽，到底是什麽事呢？
克拉克帶着埃布爾走進電梯，打算帶她去茶水間，現在這個時間，那裏應該沒人。
等待電梯上升的時候，克拉克又一次問，“那麽，你叫什麽名字呢小女孩？”
埃布爾的視線從電梯按鈕上跳躍的數字移到了克拉克臉上，然後又移開，才用一種平淡無奇的語氣說，“我是埃布爾。”
并沒有提醒對方自己的性別。
在埃布爾看來，自己是無法用性別來定義的，他只是暫時性的具象化了一個身體，這又不是他的本體，又怎麽可以用人類的性別來分辨呢？而且也從沒有聽說給星球分辨性別的先例。
“我們是要去天臺嗎？”埃布爾問：“那确實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克拉克無奈的看着他，說：“天臺可不是小孩子該去的地方，我們去茶水間，我可以拿果汁給你喝。”
電梯停在十五樓，克拉克率先走了出來，他帶着埃布爾走進茶水間。
那就如他所言為埃布爾端來了果汁，然後他才又問：“所以埃布爾你找我到底是有什麽事呢？”
埃布爾手裏拿着果汁低頭看了幾秒，擡頭，看着茶水間門外來來往往的人們，放輕聲音，用一種小孩子說秘密的語氣問：“你确定要在這裏嗎？氪星人？”
克拉克的瞳孔猛地一縮，他警惕的看着埃布爾，終于察覺到了違和感。
他冷下臉，沉聲問：“你到底是誰？！”
“我是埃布爾。”埃布爾又一次的回答了他的問題，然後他重新問：“那麽你還要在這裏和我談話嗎？”
克拉克盯了埃布爾幾秒，後者一派閑适，似乎完全不把超人的警惕看在眼裏，完全不像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但是他全身心散發着的天真爛漫又讓超人覺得并不是僞裝。
讓克拉克感到滿滿的違和感。
克拉克最終還是帶着埃布爾來到了天臺。
天臺的風很大，埃布爾的雙馬尾被風吹了起來，他眯了眯眼睛，擡頭看着天空，眼神專注，然後他回過頭，問克拉克，“地球是不是很美？”
克拉克站在他的不遠處，點頭說：“地球确實是一個很美麗的星球，我很喜歡他。”
“謝謝。”埃布爾從容的收下這份贊美，“但是美麗的事物總是能吸引窺觊者，而我不喜歡窺觊者。”
氪星人皺皺眉，沒有說話。
“這裏的生物很脆弱不是嗎？美好又脆弱。”埃布爾繼續說：“和你比起來，這裏的普通人完全不是你的對手，甚至當你無意間做出什麽的時候，他們連你産生的波及都無法抵擋。”
“你是被善良的人類養大的，我本來想要容忍你繼續生活在這裏的，但是你自身攜帶的信號引來了你的同胞，他們為這裏帶來了災難，所以我想我無法再容忍你。”
他正視着克拉克，天臺的風還在，但是卻沒有再吹到埃布爾的身上，他漂浮起來，甚至沒有改變他的動作。
埃布爾漂浮到克拉克眼前，與他平視，臉上帶着與他的外表違和的嚴肅。
“離開地球吧，氪星人。”
“否則，我将把你丢出去。”
克拉克難掩眼中的複雜。
顯然，眼前的這個孩子比自己想象的知道的要多得多，他甚至說的一字不漏，完全正确。
對于自己引來其他氪星人試圖侵占地球的事，并不是什麽秘密，畢竟他們鬧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克拉克敢肯定，如果不是自己解決這件事解決的快，那麽超人早就上了政府的黑名單了。
哦，沒準早就已經上了也說不定。
但是克拉克知道，他愛地球，他從小就生長在這裏，這裏有他的家人和朋友，雖然他也十分愧疚自己無意間為這裏帶來的災難，但是他也在盡最大的努力為這裏保一份安寧。
他不想離開地球。
“你到底是誰？”克拉克緊盯着眼前的人問，“你憑什麽決定我的去留？”
“因為我是埃布爾。”埃布爾笑了，笑的嘴角與耳朵持平，笑的克拉克露出異樣的表情，“從我一出生，我就決定着這個星球上的一切，所以我可以。”
克拉克看着近在咫尺的恐怖笑臉，瞬間想到了他看過的恐/怖片中的靈異娃娃。
克拉克不動聲色的咽了下口水，強壓心底一瞬間的驚吓，道：“沒有人能決定這顆星球上的一切，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和選擇，你不能這麽做。”
埃布爾依舊笑得吓人，他問：“那麽你到底走不走呢？”
“不走。”克拉克堅定的拒絕，“我生長在這裏，我不……”
話還沒說完，克拉克就感到了一陣巨大的沖擊力，超人的超級反應能力讓他下意識的躲避，但是卻猛地發現自己無法動彈，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力量在壓制他。
然後克拉克就感到眼前一花，只是一秒的功夫，待他再次睜開眼睛已經不再地球，而是漂浮在宇宙之中、地球的外面。
真的被丢出來了。
超人：幹人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很美吧。”
突然，身旁傳來聲音，超人猛地扭頭，就看到‘小女孩’埃布爾也漂浮在自己旁邊，目光專注的看着藍色星球。
“45億年，才成就了這點成就。”他說：“所以我才不能接受來自外界的任何破壞呢。”
“……你到底是什麽人？”超人問，“你不是人類”。
真空中無法傳聲，可是自己确定聽到他的聲音，而且據他所知，地球上可沒有哪個種族可以向自己一樣随意待在宇宙之中，即使是宇宙中的其他種族，也幾乎沒有。
埃布爾嘴角一直保持着詭異的弧度，他漂浮着移動了身影，到了克拉克·肯特的面前，也站在了地球的前面。
他的身影漸漸虛化，輪廓若隐若現，與他背後的地球重合在一起，兩者交融，仿若一體，密不可分。
在超人震驚的目光中，埃布爾說：“我是埃布爾。”
“我是……地球。”
“你、你……”超人幾乎震驚的說不出話，誰能想到地球竟然成了精呢？！
埃布爾重新實化身體，他轉過身背對着克拉克，看着地球，“我将會看着你，如果你還敢回來的話，我将會再次把你丢出來。”
說着，他便朝地球飛去。
“等等！”這才反應過來的克拉克連忙喊道：“我必須回地球！”
埃布爾停下來了，扭頭看着他，歪歪頭，仿佛又是那個可愛的小女孩，他問：“為什麽？”
“宇宙中并不只有我一顆星球，雖然氪星已經毀滅，但是我相信還是有很多星球歡迎你的。”
“但是那些星球沒有我的家人！”超人連忙說：“我的家人、朋友、愛人，全都在地球，我從小從這裏長大，我對這裏的一切都有着無法磨滅的感情，我不能離開這裏。”
“但你是外星人，我不喜歡帶給我的星球威脅的外星人。”埃布爾說。
“但是我也在保護着你的人民不是嗎？”超人飛到埃布爾的面前，說：“雖然我從來都不是為了以此得到什麽，但是我确實保護了地球上的人類，我并不是只帶來了危險。”
他道：“而且來自氪星人的危險已經被我解決了，不會再有我所謂的同胞會為這裏帶來危險，相反，我會竭盡所能保護地球。”
“你幾乎要說服我了。”埃布爾苦惱的說，“我可是不喜歡外星人，我只喜歡我的地球人們待在地球上。”
超人着急向前一步，“但是……”
“但是如果你成為地球人就不一樣啦！”埃布爾右手握拳砸進左手裏，點了下頭說，“這個主意可真不錯！”
超人一懵，“成為……地球人？”
埃布爾：“你的能力将會繼續保留，但是你的基因将會慢慢轉換到一種與人類相似的基因，成為……變種人！”
超人：“變種人？”
“對。”埃布爾看着他的眼睛，平靜的問他，“你願意嗎？抛棄你原本的血脈，成為我的子民，一名地球變種人，繼續生活在這裏？”
抛棄原本的血脈？
那自己就不再是氪星人。作為氪星最後的血脈，克拉克沉默下來。
雖然自己從未見過自己的父母，也沒有親眼看到過還沒有毀滅時候那繁華的氪星，但是克拉克總是對氪星有着向往的。所以他才會在有同族人聯系自己的時候欣喜若狂的便将自己的坐标傳送過去，他以為自己不再是一個人。
可是現實卻給了他一個狠狠地耳光，原本以為只是來尋找自己的同胞只是為了侵占自己生長的地方，而自己被迫和他們戰鬥，親手将氪星所剩不多的血脈消滅，直到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但是……但是如果自己成為了地球人，那麽地球上所有人的人都會是自己的同胞，變種人是自己的同類，自己同樣不再是孤身一人。而且不用擔心他們會想要侵占地球。
“……好。”沉默良久，克拉克·肯特終是點下了頭，他說：“我願意成為地球人，成為變種人。”
不再是孤身一人。
幾乎在超人點頭的一瞬間，埃布爾瞬間變臉，換上了彼得式可愛笑臉，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眯眯的說：“歡迎你，克拉克~”
超人：……等等、好像有哪裏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