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書坊,搜尋解咒之書,直至今日午後返家,因連夜趕路,才上床小睡,本以為撐到傍晚生日宴開始,才會與母親碰面……

他輕嘆一聲,将書本放回書櫃,轉身步出暗室,再按上機關鈕,暗櫃的門自動關上,但就在他轉身時,一道金光乍現——

“咦?”元志邦正對着暗櫃,似乎捕捉到一閃而過的燦爛金光。

季紹威迅速回身,但後方除了書櫃外,什麽也沒有,“怎麽了?”

元志邦搖搖頭,是眼花吧?而且他也知道主子有多想藉由那些施咒書籍解咒,他不确定就不該亂給希望,主子的日子已經過得夠苦了。

季紹威深吸口氣,“那就走吧。”

元志邦點頭,“今天是爺的二十四歲生辰,我想老夫人一定又要提那件事了。”

他沒說話,只是步出書房。

元志邦也不敢再說話,亦步亦趨的跟在主子身後,穿過亭臺樓閣,離開主子獨自居住的盛苑。這是主子嚴令只有他能自由進出的禁區,至于打掃送飯的奴仆,都只有在他的監督及指定時間內才能進來,為的就是不讓主子變身老虎的事情有被任何人撞見的機會。

看着走在前方昂藏七尺的主子,他實在忍不住往天空看一眼,老天爺,祢也長長眼吧,這公平嗎?

主子雖然出身高貴,為名将之後,但也因為家族世代的男丁都從軍為皇朝平定江山,所以家中的男性長輩大多戰死沙場,如今剩下的皆是老弱婦孺,主子雖然在二十歲時與尚書之女張玉弦成親,卻因長年征戰,兩人膝下無子,好不容易盼到主子凱旋歸國,皇上龍心大悅,賜封爺為定南王,原以為可以與王妃生個小娃兒,讓老夫人得以含饴弄孫,卻是——

“娘。”

季紹威這一聲,讓心思翻湧的元志邦回了神,這才發現,他已順着主子的步伐踏進雕梁畫棟的側廳,他及時止住步伐,才沒撞上主子的背。

他尴尬的朝坐在前方的老夫人行禮。

趙秀妍微微點頭,示意身後的丫鬟先退下,這才直視着俊美無俦的兒子。

她雖已為人母,但保養得宜,風韻猶存,再加上一襲上好的綢緞裙服,讓她看來雍容華貴,只是此刻眉宇之間盡是憂愁,而甫吐出口的話,就讓季紹威這對主仆同在心中一嘆。

“紹威,娘是一年一年老了,就不知道此生有沒有福分可以看到你再娶妻妾,延續季家香火……”趙秀妍話未歇,即拿起手絹輕輕拭淚。

季紹威抿緊唇,神情嚴肅。

“娘知道你對玉弦一往情深,畢竟你們是青梅竹馬,她又溫柔良善,可是,”趙秀妍哽咽一聲,“你跟玉弦之間是不是真如外傳,是她移情別戀?”

“娘,不是說好了不談玉弦之事。”季紹威打斷母親的話。

她輕嘆一聲,“娘也不想談,但她離開多久了,難道你不該替自己想想、替娘想想?不是該找房媳婦嗎?今日會有很多千金貴女來訪,娘也替你物色了幾個特別好的才女……”

季紹威無言,但孝順的他沒有轉身離開,而是靜靜地聽着母親千篇一律的叨念。

只是一旁的元志邦聽得很難受,他知道自從前王妃離開後,主子看來與平常無異,但心底肯定留下傷痕,才會私下命人搜羅一些施咒奇書,想解除詛咒,但一點用也沒有。

趙秀妍叨念了好一會兒,見兒子只是坐了下來,應也沒應一聲,“還是玉弦的問題嗎?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給了她一張休書,要她離府?”

“我已經告訴過娘,娘又何須一問再問。”季紹威頗感無奈。

“志邦,你跟紹威親如兄弟,原因真的如紹威所說嗎?他征戰沙場多年,殺敵無數,與青梅竹馬的玉弦早已漸行漸遠,情感不再,才迳行休妻?”趙秀妍就是不肯相信。

元志邦挺主子,用力點頭,但心裏可不踏實,主子曾輕描淡寫的吐露,夫妻關系丕變,是張玉弦得知他會變成老虎,隐忍一段時日後,見他再度變成人,才畏懼求去,只是,究竟她是如何得知主子會變成老虎之事,主子卻不說。

少了妻子的日子,他過得平靜,不過,一旦變身成老虎,對王府上下來說,就成了主子養在盛苑的寵物,也因為有這只寵物虎,老夫人也不敢随意出入,無形中減少了她撞見主子變虎變人的機會。

趙秀妍抿抿唇,搖搖頭再看着兒子道:“不可能會是這個原因。還有你岳丈張尚書,他對你休妻一事有多麽不諒解,你是知道的!”

“老夫人,尚書大人對爺的态度已有變,您就不必太操心了。”元志邦看着沉默的主子一眼,主動接話。

趙秀妍是有耳聞這事,就像外頭傳的張玉弦與遠親表哥有了情愫,兩人遠避江南過生活,但這些她都不在乎,她跟各大族親緊張的是,這一房會在兒子這一代斷後,所以這一年多來,她時不時地叨念着要兒子再娶妻納妾,或是找個通房,只要能生下子嗣都好,可是兒子就是不為所動。

今日設宴,來了不少金枝玉葉,她怎麽能不叮咛再三,她一說再說,直到管事前來通知已有賓客上門,她才結束叨念。

季紹威主仆方得以先行前往主廳堂招待客人,耳根終于清淨。

二人走在曲橋上,元志邦忍不住建議,“還是讓老夫人知道發生在爺身上的事,雖然匪夷所思——”

“只是多了一人擔心跟傷心,無濟于事。”他淡淡的道。

“也是,可是這樣爺實在太苦了。”元志邦低聲說着,“老太爺跟老爺都不在了,老夫人又是養在深閨的大戶千金,生性單純,爺必須一人撐起家業,僅有的妹妹又太過驕縱,不聽勸硬要嫁給貪色的靜王世子,三天兩頭就回來吵——”

“志邦,你是嫌今兒爺聽到的碎念還不夠是不?”季紹威突然停下腳步,幽深的黑眸看了真性情的好兄弟一眼。

他先是一呆,才尴尬的道:“不是,只是覺得爺老扮中間人,自己的情緒卻得壓抑,就連被詛咒一事也只能自己扛下,我是舍不得,覺得爺過得太辛苦。”

“你若真有閑情餘力,倒不如花點心思想想,怎麽讓追風不畏懼我。”他一說完,再繼續往前廳走。

元志邦語塞,只能沉重的跟上主子的腳步,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追風是主子的坐騎,跟着主子東西南北的征戰,然而現在只要爺一接近就躁動不安,根本不讓主子上馬背。

無法上馬,又如何上戰場?!更麻煩的是爺會變身成老虎,而且哪時候變,要多久才能變回人,還不是爺自己能掌控的,完全沒個章法。

所以,爺每每變身成虎後,不是想辦法将破裂得不成樣的衣服就地掩埋或丢掉,就是去找他收拾善後,反之,要是由虎變人,就得在變化過程中忍受痛楚,急奔回房,現在更是在盛苑的幾個地方都藏些衣服。

要追風不怕主子,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破解咒語的辦法,偏偏那又比登天還難!想了想,他還是搖頭了。

時值夏末,即使已近傍晚,陽光仍足,不少馬車浩浩蕩蕩地停在定南王府的大門前,到訪的賓客陸續下車。

雖然王府對外稱今夜只是家宴,但盛裝出席的來客着實不少,年輕女眷更是穿金戴銀,費心的妝點打扮,畢竟,季紹威乃當今皇上的寵臣,相貌俊美,全身上下不僅有王者氣勢,更有一股世俗少有的沉靜風采,而他已晉升王爺,王妃之位仍空着,一旦坐上,坐擁榮華富貴不過眨眼之間,外界争着攀權附貴,也是想讓家族勢力大增。

觥籌交錯的席宴間,賓客們先跟主人家送禮說上祝福話後,就一一入席,千金們忙着争奇鬥豔,官商們議論國事未來或谄媚稱贊季紹威的威武平亂、封爵晉祿,而這種場合總有另一派人忙者交頭接耳閑聊八卦,來搭配美酒珍馔。

靠在大廳窗旁的大圓桌,因遠離主桌,更是交換新流言的好位置。

“聽說王爺跟前王妃所住的獨立別院內,養了只大老虎,才讓前王妃害怕到連睡都不安心,堅持求去,而非外界所言是紅杏出牆。”

“這養老虎的事是舊聞了,何老兄,”鄰座的文官拍拍他的肩膀,“月餘前,有人從江南回到都城,信誓旦旦的說看到出走的前王妃和她的遠親表哥,兩人同住一屋,互有情愫,就像夫妻般生活着。”

“這事我也聽說了,齊大人,”另一名武官也放下酒杯,小聲附和,“所以,一個月前,張尚書一直對王爺休妻一事耿耿于懷,每回朝中相見,總忍不住大動肝火,但這陣子不同了,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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