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生如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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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場：
地底怪獸古敦
宇宙怪獸亞馬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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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戰指揮室裏，每個人都很忙碌，沈立鴻、許睿兩人忙着挂彩條和氣球，江婉忙着收拾房間打掃衛生，賀雨綿忙着切水果做拼盤，楊遠亮忙着擺放食物和酒水。
等一切都布置得差不多時，楊遠亮看了下時間，招呼大家：“快快快，彭駿快來了，都來排隊站好。”
于是衆人列隊，面朝感應門一字排開。
不過一會兒，感應門緩緩打開，彭駿邁步走了進來，看到衆人以及指揮室布置的一剎那，不由得一愣。
楊遠亮上前一步，笑了笑：“本來應該為你辦一場歡送會的，不過時間有些匆忙，布置得簡單了些，希望你別嫌棄。”這話有些開玩笑的意思，但今天從他嘴裏說出來卻是難得的正經。
彭駿動容地望着衆人，雙眸有些濕潤：“謝謝大家……”
楊遠亮拿起兩杯紅酒，遞了一杯給彭駿，向他舉杯：“應該說謝謝的是我們才對，謝謝你這麽久以來一直守護着地球，保護着人類。謝謝你，查爾斯·奧特曼。”
沈立鴻向他舉杯：“奧特曼和人類，永遠是朋友。”
魏卓飛向他舉杯：“不管你在哪個宇宙，哪個世界，你永遠都是我魏卓飛的好兄弟!”
江婉向他舉杯：“SAC是一個大家庭，你永遠是這個家庭中的一份子。”
許睿向他舉杯：“等我們這個地球的人類能夠發明出安全穿越平行宇宙的機器後，我們一定會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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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雨綿深深地望着彭駿，緩步走到他身前，什麽話也沒說，只是輕輕抱了抱他，然後擡起頭，沖他露出一抹微笑。
彭駿忽然眉頭一皺，一把推開賀雨綿，高喊了一句：“CUT!”
原本一直保持還依依不舍表情的衆人頓時紛紛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賀雨綿更是惱怒，大聲質問：“又怎麽了!”
導演組、攝像組、劇務組等一衆工作人員也都露出了疲倦和不快的神情。
飾演彭駿的演員秦允楓對飾演賀雨綿的演員袁夢瑾破口大罵：“你剛才那是什麽表情?能不能放點感情進去?賀雨綿那麽深愛彭駿，現在彭駿都要永遠離開她了，她還能笑得這麽面癱這麽淡定?她此時的笑容到底包含了怎樣複雜的感情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理解過這個角色?!”
接着他又指向沈立鴻的演員：“還有你，沈立鴻的性格是嚴肅固執但不是冷漠，剛才那句臺詞你能不能走點心，別說得像完成任務一樣行不行?”
接着指向許睿的演員：“你能不能帶點自信?那個地球的人類科技水平遠比其他平行世界的人類要發達，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就表示他很有把握，并不單單只是随口說的一句場面話!”
之後是江婉的演員：“你也是!江婉是個溫柔文靜的女孩，你能不能別這麽作這麽矯情?”
緊接着又指着魏卓飛的演員：“還有你，一個大老爺們話說能不能別這麽扭扭捏捏，聽得人掉一地雞皮疙瘩，簡直侮辱了魏卓飛這個角色!”
最後連楊遠亮的演員也不放過：“隊長，你的誠意呢?既然要感謝彭駿，感謝查爾斯·奧特曼，那就拿出你的誠意來啊!”
秦允楓仍在罵不停：“這都已經大結局了，都是最後一場戲了，你們到底能不能上點心，能不能多放些感情進來?!是不是覺得拍完這場戲就能殺青了所以都急着完成任務，急着回家吃飯啊?行啊!既然大家都餓了，那就先去吃飯，吃完飯下午接着拍!”
秦允楓說着甩臉就走，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指揮室拍攝現場。
現場尴尬地安靜了片刻，不滿的聲音便此起彼伏，如波浪般層層蕩開——
“不就是靠一部腦殘偶像劇一夜爆紅嗎?還真把自己當大牌明星了啊!”
“就他那演技，還敢指責別人演得不好，他以為他自己能演得多好?”
“呵呵，就他這智商，怪不得吸引了這麽多低齡粉絲。”
“彭駿這麽正派的人物居然讓他這種人來演，真正侮辱角色的人是他才對吧!”
“我看他這種人只适合演人人喊打的反派!”
……
秦允楓吩咐劇組給自己點了份豪華午餐，吃完後就回到自己的單人休息室，衣服也不脫鞋也不脫，直接往床上一趟，閉眼就睡覺。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真的變成了彭駿，來到了劇中的世界，而那個世界則是一個人類和奧特曼共存的理想國度，他不用擔心自己會跟賀雨綿分開，不用擔心自己會跟隊友們分開，更不用擔心自己要離開這個地球，離開這個宇宙。
忽然有個聲音在他耳邊說：“查爾斯·奧特曼，時間到了，你該回到屬于你自己的世界去了!”
于是那個美好的理想國度突然之間崩裂，所有他在意的人一瞬間離開他很遠很遠，然後他被吸入了宇宙蟲洞，跌進一個無窮無盡的黑暗世界。
不要!
秦允楓猛地驚醒，發現自己仍在單人休息室，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随即自嘲地笑了笑：自己這是入戲太深了嗎?
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1點半了，差不多該開工了。秦允楓收了收情緒，起身走出房間，來到指揮室拍攝場地。
感應門緩緩向兩邊打開，指揮室裏卻只有幾個主要演員在場，不見任何一個劇組工作人員，甚至連燈光、攝像機都沒有，而且為歡送會所布置的場景也全部撤掉了。
總之就是這裏完全看不出一絲拍戲場地的痕跡。
“你遲到半小時了。”沈立鴻一本正經地嚴肅提醒。
秦允楓沒有理會沈立鴻的話，勃然大怒：“搞什麽!人都死哪兒去了!最後一場戲就那麽過了嗎?劇組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責任心了!那樣的東西拍出來能給人看嗎!導演呢?!”
鴉雀無聲。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盯着秦允楓，臉上表情精彩紛呈——震驚的，疑惑的，莫名其妙的，甚至還有驚恐。
秦允楓被看得很不舒服，他們的這些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突然發神經的瘋子一樣，他怒然問道：“看什麽看!還不趕緊把那些孫子全都叫回來重新拍戲!”
賀雨綿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你……沒事吧?”
秦允楓眉頭一皺：“我能有什麽事?”說着粗魯地用腳把椅子踢了過來，一屁股坐下，身體往後一靠，帶着質問的口氣問道：“現在到底是怎麽情況?劇組的人全都走了，只留下幾個演員在這裏，戲還拍不拍了?”
衆人面面相觑，他們一致覺得現在的彭駿變得非常奇怪，楊遠亮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賀雨綿，賀雨綿會意地點了點頭，走到秦允楓身邊坐下，眨巴着眼睛疑惑地問道：“彭駿，你怎麽了?你從進門的時候就一直說什麽演員什麽劇組什麽拍戲的，到底什麽意思啊?”
“什麽意思?”秦允楓氣笑了，“很好，很好!你們一個個的都跟我裝傻是嗎?不想重拍就直說，還玩那麽多花樣，累不累?”
江婉弱弱地說了一句：“他該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吧?”
秦允楓狠狠瞪了她一眼，江婉吓一跳，她從沒見過彭駿有過那麽兇的眼神。好在此時雷達警示器突然響了起來，江婉忙去查看怪獸坐标并向大家彙報，3D立體成像顯示屏上投影出現場狀況：地底怪獸古敦出現在一處城郊荒野，它揮舞着如鞭子一般的雙手，漸漸往城市方向走去。
秦允楓瞥了一眼屏幕，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異樣感覺，但看到熟悉的畫面時，他又滿臉鄙夷：“幹什麽?我們要拍的是大結局的最後一場戲，你給我重播第九集的劇情是什麽意思?”
“重播第九集的劇情?”衆人疑惑。
“行了彭駿，別再瘋言瘋語的了，”怪獸當前，楊遠亮也沒心思開玩笑了，“你和雨綿駕駛伽馬號，卓飛駕駛貝塔號，許睿、立鴻駕駛阿爾法號。”
其他四人紛紛立正挺胸，等待楊遠亮的命令。
秦允楓嗤笑：“你們這是演什麽呢，啊?現在連攝像機都沒有，你們演給誰看呢?”
見彭駿還靠在椅子上沒有要動身的意思，楊遠亮眉頭一皺：“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給我站起來!”語氣中已經帶上了警告和命令的意味。
秦允楓譏笑：“站起來?幹嘛?打怪獸嗎?你們入戲還挺深啊!但是拜托，就算你們要玩也請麻煩先多去做做功課行嗎?第九集的劇情是什麽你們這麽快就忘了?古敦只是一只小白鼠，只是那個家夥召喚出來的一個犧牲品，為了測試冒牌賽文冰斧的使用能力而已，等會冒牌賽文登場，三兩下就把它幹掉了，你們還打個毛!”
秦允楓話音剛落，衆人還沒明白他所說的“冒牌賽文”、“冰斧”都是什麽意思時，屏幕中便又出現了一個紅色巨人的身影。
江婉驚訝：“隊長，是上次出現過的那個奧特曼!”
秦允楓哼笑一聲，精确地報出了一個數字：“37秒。”
“什麽?”衆人不解。
秦允楓補充解釋：“戰鬥時長，37秒。”
楊遠亮下意識地開始注意時間。
此時那紅色巨人已經和古敦拉開了戰鬥的帷幕，他的格鬥幹脆利落，技巧娴熟，力量渾厚，與查爾斯相比，他的實力只高不低。但比起查爾斯的穩紮穩打，他的招式更為霸道淩厲，甚至還多了幾分狠辣，招招直取對方要害。
古敦從頭到尾都被強力壓制，幾乎沒有還手的餘地。紅色巨人瞅準一個時機，取下頭上的宇宙飛镖朝古敦振臂投去，宇宙飛镖呈白熱化，在紅色巨人的控制下分別切斷了古敦的左右手和腦袋，之後飛镖回轉，重新置于紅色巨人頭上。
随後巨人漸漸化作光芒隐去了身形。
楊遠亮看了眼時間，戰鬥從開始到結束，果然不多不少正好37秒。
衆人再次看向秦允楓時目光中已經帶上了一絲驚異，許睿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秦允楓的笑容毫不掩飾自信和驕傲：“作為一名合格的演員，除了要熟悉劇情之外，當然還得認真仔細地看一遍自己的作品。如果自己拍的劇連自己都不想看，那就說明你根本就不喜歡這部劇，不喜歡這個角色，就算你演技再好，也只能演個‘形’，而不可能演出他的‘神’、他的‘靈魂’。”
楊遠亮摸着下巴，望着秦允楓一臉深沉。其他人聽得一頭霧水，賀雨綿奇怪地問道：“你一直說演員演員的，到底什麽意思啊?難道怪獸和演員有什麽關系嗎?”
魏卓飛倍感驚奇：“還是說你有未蔔先知的超能力?”
楊遠亮忽然問了一句：“你是彭駿嗎?”
衆人詫異，不明白隊長為什麽突然這麽問。秦允楓的眼中先是閃過一絲莫名，不知道他這問題到底什麽意思，随後似乎想到了什麽，不由得有些愠怒：“你的意思是在質疑我沒有演出彭駿的‘神’和‘靈魂’嗎?我可以毫不客氣地告訴你們，別說是你們或者觀衆，就算是導演和編劇，都不可能比我更了解彭駿這個人物!只有我才真正走入過他的內心世界，真正了解過他的內心世界。他的默默付出和守護，他的想愛而不敢愛，他的矛盾，他的掙紮，他的痛苦，甚至直到最後一刻的不忍離別卻又不得不離別，我都能感同身受。可以說，在演他的時候，我就是彭駿，彭駿就是我。”
衆人愕然而又驚詫，他們從秦允楓的話中聽出了一些端倪，可又覺得不可思議，那個想法實在太過離奇，太過荒唐。
這怎麽可能呢?!
可楊遠亮偏偏說出了他們不想承認的事實：“看來我們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事情，在別的平行世界中，只是一部電視劇的劇情啊!劇本早已寫好——什麽時候出現怪獸，我們會怎麽打敗怪獸，都是被人安排好的。而結局也早已注定——似乎是個悲劇，彭駿最後要離開我們是嗎?”說到這他卻笑了，“這個家夥估計就是那個世界中飾演彭駿的演員吧?可以采訪一下你叫什麽名字嗎?說說來到劇本中的世界是一個什麽樣的感受?順便再問一句，在你們的那個世界中演我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字，以及我的結局是什麽?”
秦允楓眉頭一皺，雖沒說什麽，但表情顯示着他一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楊遠亮沖他一笑：“還沒聽明白嗎?你進入到你劇本中的世界了，對于你來說，我們都是劇本中的人物，而不是飾演那些角色的演員。”
秦允楓有些驚愕，但顯然還是不相信。楊遠亮繼續說：“你剛才說，我們現在經歷的事情是你們劇本中第九集的劇情是嗎?不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有怪獸出現，如果有，那正好可以證明我說的是真的。”
秦允楓騰地跳起來：“開什麽玩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對我不滿，所以想聯手演戲捉弄我想讓我出醜!”大幅度的動作顯示着他內心的不安，“這裏是不是安裝了隐藏攝像頭?這是不是你們故意安排的整人節目?”
楊遠亮說：“我們幾個人可以聯手演戲捉弄你，但怪獸總不能跟我們合夥騙你吧?”
秦允楓梗着脖子揚着下巴：“行啊!那我等着!下一個登場的是宇宙怪獸亞馬拉，我倒是想看看你們到底怎麽把怪獸給弄出來，正好我也想見識一下真正的怪獸到底長什麽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