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舞者之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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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場:

旦瑟星人威茲德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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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欠~”

賀雨綿放下手中的筆,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瞥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已經快深夜十一點了。

右手邊的記事本上密密麻麻地寫了很多字,都是她搜集的關于外星人、超自然或靈異事件的新聞報道和民間傳聞的資料。最上面用紅筆圈出的幾個事件和地點都是她明天準備去調查的。

賀雨綿再次打個哈欠,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關上記事本,關閉電腦,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肩頸,卻并不上床休息,而是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基地的觀景臺。

海上的夜空是如此的星光燦爛,沒有城市的燈光幹擾,擡頭便一望無垠。被夜色染黑的大海似乎也變得更深沉了些,層層翻湧的海浪仿佛黑夜裏的一頭頭巨獸,一聲一聲地發出悶吼。深夜的海風沒有夏日的暑氣,絲絲沁涼,正好吹去了賀雨綿一晚上的疲勞。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賀雨綿轉身望去,卻見門口拐角處有兩條黑影被燈光拉得狹長,他們沒有繼續走出來,賀雨綿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到底什麽事啊還特地把我叫到這裏來?”

一個斯文溫和的男聲開口了。賀雨綿認得這聲音,正是許睿。

“當本尊出現的時候,人類的形态仍然能夠繼續維持。這就是勇者護腕的特殊功能吧?”

這是一個嚴肅而有些冷硬的聲音。賀雨綿不用猜也知道是沈立鴻。

“這個……我也不是很确定。”許睿的語氣中帶着些莫名其妙:“怎麽了?”

沈立鴻一字一句,清晰入耳:“因為在夢裏變身查爾斯和怪獸戰鬥,所以就知道了查爾斯的招式技能,還擁有了他的部分記憶,能夠說出他那些奧特曼朋友們的名字,甚至還知道他手上戴的護腕有什麽樣的特殊功能。你不覺得這種借口破洞百出嗎,查爾斯·奧特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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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賀雨綿驚得差點下巴脫臼:許睿就是查爾斯·奧特曼?!

“啊?!你……你說什麽?”許睿的語氣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宇宙大事件,又像是聽到了一個國際大笑話:“你剛才是說,我就是查爾斯·奧特曼?”

沈立鴻沒有肯定地回答,卻說出了自己的推理:“為什麽查爾斯以前從未現過身,一旦出現了宇宙怪獸他就現身了?因為他非常清楚地球防衛軍的力量根本無法和宇宙怪獸抗衡。而就是因為這種情況,所以給大家造成了一種錯覺,以為他是沖着宇宙怪獸來的。但對戰貝蒙斯坦那一次,他卻直接出現在了泰羅切斯面前。為什麽那次他不去對付宇宙怪獸而選擇地球怪獸?因為他早就知道SAC已經研究出對抗貝蒙斯坦的辦法。我沒記錯的話,那次就是你和彭駿兩個人去對付泰羅切斯的吧?”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

賀雨綿聽得目瞪口呆:分析得好有道理,她竟一直沒有留意過這些細節!

許睿似乎也被震驚到了,好一會兒後才反問道:“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查爾斯化身人類隐藏在我們SAC中間,為什麽你就不懷疑其他人?對付泰羅切斯的時候不是還有彭駿嗎?”

沈立鴻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給出了理由:“第一,我剛才就已經說過,在所有人都不了解查爾斯的時候,只有你對他的資料如數家珍。第二,去營救塔倫提諾的那次,彭駿休假沒有參加,當時他可能連那次計劃都不知道。參與行動的只有我、雨綿、卓飛,還有你。人類去沙美拉星是為了營救行動,那查爾斯為什麽也正好要去那裏?真是‘巧合’?可我看到的實際情況卻是,他除了幫助我們消滅了恩利克并返回鐵衛軍號之外,并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行為。”

“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許睿哭笑不得,“我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你,但我真不是查爾斯。”

“呵……”沈立鴻輕笑一聲。雖然沒有別的言語,可這充滿意味的一笑卻說明了一切:你不承認沒關系,反正我已經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

賀雨綿聽到沉穩的皮鞋聲漸行漸遠,猜測應該是沈立鴻離開了。

“喂,你……”許睿想要喊住他,可沈立鴻卻并未停下。

直到聽不見沈立鴻的腳步聲後,賀雨綿才聽到許睿很是無奈地苦笑着嘆息了一聲,随即也離開了。

賀雨綿怔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天吶,她竟然無意中聽到了這麽大個秘密!許睿最後那個嘆息,可不就是因為真實身份被沈立鴻戳穿了而讓他很無奈嗎?

所以,許睿真的就是查爾斯·奧特曼!

哦買噶的!

……

許睿回到自己房間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沈立鴻懷疑他就是查爾斯這件事雖然挺無稽的,但那番分析并非沒道理。

“……因為他非常清楚地球防衛軍的力量根本無法和宇宙怪獸抗衡……”

“……因為他早就知道SAC已經研究出對抗貝蒙斯坦的辦法……”

“……人類去沙美拉星是為了營救行動,那查爾斯為什麽也正好要去那裏?真是‘巧合’?……”

許睿一邊回憶着沈立鴻的話,一邊回憶着當時夢裏的場景,想要找出些什麽線索。可惜那個夢如虛似幻,他本就有些分不清真假,現在又過去了那麽長一段時間,他實在回憶不出什麽,甚至連查爾斯的聲音都已經有些記不真切。

他記得最清楚的就是自己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彭駿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裏……

房間?

許睿忽然一愣,猛然坐起來看向房門。

他記得,彭駿準備離開的時候,轉動手把卻沒能打開房門,因為當時門是反鎖的。他記得他還主動提醒過一句——

“哦,我有反鎖房門的習慣。”

只是當時自己還沉浸在思緒中沒有反應過來,此時再想起來,既然自己的房間仍然是反鎖着的,那當時彭駿究竟是怎麽進來的?

如果彭駿才是查爾斯的話……他那個神秘的身份以及他要離開的理由,似乎都能解釋得通了。

但是——

“去營救塔倫提諾的那次,彭駿休假沒有參加,當時他可能連那次計劃都不知道。”

許睿又想起沈立鴻的話,別的事确實都能說得通,但沙美拉星那次彭駿确實不知情,這又該怎麽解釋?真是巧合嗎?

可秦允楓又說過:“到時候你們轉告彭駿,就說沙美拉星附近或許有他需要的答案,他自然就會明白的。”

如果彭駿沒去過沙美拉星,為什麽他會一聽到這個星球的名字就能明白?但如果他真是查爾斯,已經去過一次的他當時為什麽又沒有及時解決問題?

“唉……”想不通其中的關竅,許睿頭疼地嘆口氣。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第二天。

早上7點。

賀雨綿是在餐廳裏遇見許睿的,他的神色看起來有些疲累,似乎一夜未眠。

自從昨晚聽到許睿和沈立鴻的對話後,賀雨綿再看許睿時總覺得他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不一樣的特別感覺。

“你昨晚沒睡好啊?”賀雨綿主動過去打招呼。

許睿詫異地回頭看她,她的語氣是那麽小心翼翼,連氣息都刻意收了起來,就好像他是一件弱不禁風的易碎品,哪怕一不小心呼吸重了一些就能吹倒而摔碎。

“呃,還好……”許睿茫然地應了一句。

“你身體沒事吧?”賀雨綿自以為非常隐晦地問道。她指的是查爾斯上次中了黑色光點的事。

“沒事啊。”許睿以為她指的是自己昨晚沒睡好的事。忽然想起了什麽,許睿把賀雨綿拉到一邊,低聲問道:“對了,上次你不是說查爾斯救了你之後對你說了一聲謝謝嗎?你對他的聲音還有什麽印象嗎?有沒有覺得聽着耳熟之類的?”

此時賀雨綿的反應當真是迅速:他肯定是在擔心自己的身份會暴露!

其實當時在那種情況下,賀雨綿根本沒留意查爾斯的聲音,但因為昨晚先入為主的觀念,現在再聽許睿這麽一問,頓時就覺得查爾斯的聲音聽起來确實有些耳熟了,不過她卻搖頭否認了:“沒有啊!一點都不耳熟,聽着很陌生呢!”

她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那表情別提有多純真了。

“是嗎?”聽到賀雨綿那麽“肯定”的答複,許睿都忍不住開始動搖自己的想法了。查爾斯就是他的隊友之一?這種想法果然還是太天馬行空了吧?自己居然會被立鴻給影響,還因為這件事一晚上都沒睡好,真是……

“哦,沒事了。我就突然想起來,随便問問,你別往心裏去。”放下了一晚上的糾結,許睿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

而他的這種表現在賀雨綿看來卻是:身份沒被識破,松了好大一口氣。

于是她很仗義地沒有點破,笑嘻嘻地扯開話題聊起了別的。

剛吃完早餐,基地裏便響起了一陣短促而連續的緊急警報聲。賀雨綿和許睿對視一眼:這種警報類型他們都是第一次聽,心中卻非常清楚這意味着什麽——地球上出現了新的外星人!

繼查爾斯和塔倫提諾之後,地球終于迎來了第三位外星人,只是不知對方是敵是友。

二人立刻趕到作戰指揮室。

其他人都已經到位,江婉彙報着外星人所在的坐标,3D立體成像顯示屏上播放着現場直播視頻。

那是一個身高不到四十米、長得很張揚的外星人:他火紅色的頭發根根倒立,像是刺猬頭;細長的黃色眼睛透着銳利的目光;鼻子尖尖凸起,像是一根短刺;嘴巴有些像人類,但更尖銳一些,唇色鮮紅如血;如精靈一般豎立的尖長耳朵上打滿了酷炫的耳釘。他上身披着一件黑色馬甲,下身着一條黑色短褲,脖子、腰間、手腕、腳腕等部位挂着許多骷髅綴飾。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叛逆少年的範兒。

許睿見到他的第一眼便脫口而出:“威茲德姆?!”

江婉、魏卓飛、楊遠亮三人都沒聽懂這名詞:“什麽?”

賀雨綿猜測:“這是他的名字嗎?”

沈立鴻則直接問道:“你認識他?”

彭駿看着許睿,心中驚訝:他怎麽知道威茲德姆的?

許睿解釋:“旦瑟星人威茲德姆,查爾斯的記憶中曾出現過這個……外星少年……”說着說着聲音卻忽然弱了下去,底氣越來越不足,甚至都有些心虛的味道。

迎着沈立鴻那平靜的直視目光,許睿總覺得自己被盯得渾身熾熱,他那眼神分明就在說:你認識這個外星人,你就是查爾斯·奧特曼。

許睿狂汗,看來自己在沈立鴻那裏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然而魏卓飛還火上澆油了一把:“是查爾斯認識的朋友嗎?為什麽上次沒聽你說過?”

“咳!”許睿右拳抵着唇低咳一聲,故作鎮靜地無視了沈立鴻的灼熱視線,回答道:“當時查爾斯的記憶裏出現了很多人物,我不可能全部都複述出來,所以就只挑了幾個奧特曼的名字告訴你們。”這的确是事實。

但他的這番解釋在沈立鴻和賀雨綿耳中聽來,自然就是在找借口搪塞。

其他人不知道他們三人之間的微妙心理和情緒,倒是都相信了許睿的說辭。

彭駿确實認識這個名叫威茲德姆的旦瑟星人,這是一個對舞蹈有着狂熱追求的少年,同時也是一個很令人頭疼的叛逆孩子。他是旦瑟星人千萬年難得一遇的“通武者”,翻譯成罓人類語言就是“習武奇才”,天生具備強大的力量,小小年紀就在自己星球打遍天下無敵手,哪怕放眼整個宇宙都鮮有對手。

彭駿記得奧特之父都曾坦言“和他單挑,我只有五分取勝的把握”。

可惜這少年的精力卻不在修煉上,也不擔起“通武者”該負有的守護星球的責任,反而癡迷舞蹈,一心闖蕩宇宙,到處挑戰各路“舞林高手”。

然而戲劇性的是,他在舞蹈的天分上實在差強人意,比一次敗一次。偏偏他又年少輕狂、心高氣傲,明明輸了,卻不肯服輸,心裏又憋不住火,于是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

所以每個在“舞”上贏了他的人,最後都慘敗在他的“武”下。

“地球人都給我聽着!你們馬上派出一名最厲害的舞者跟我‘鬥舞’,要是避而不戰,我立刻毀滅這座城市!”

威茲德姆正在叫嚣。

楊遠亮暗暗給彭駿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說:他既然是你認識的人,你能不能把他弄走?

彭駿摸了摸鼻子,假裝沒看到,然後一本正經地提議:“隊長,既然對方只是想要鬥舞,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以答應他的要求派出一個人和他跳一段舞?我想只要他贏了就自然會離開吧。”

楊遠亮敏銳地捕捉到彭駿那掩藏在淡定表面下的苦逼神色,那根本就是一種非常抵觸的、甚至帶着一絲慘痛回憶的負面情緒。

楊遠亮意味深長地無聲“哦”了一下,接過話:“好像也對,不過我們不能讓普通百姓去冒險。”他掃了一圈自己的隊員:“你們誰跳舞比較厲害?”

衆人面面相觑,一時間鴉雀無聲。他們都是戰鬥人員,如果問的是“誰格鬥比較厲害”或“誰飛行技術比較厲害”那還有的争論,可要說跳舞……

彭駿心底掙紮了好一會兒,最終理智戰勝了一切,他一副硬着頭皮豁出去的架勢,向楊遠亮心電感應:“還是我去打發他吧……”

楊遠亮笑逐顏開,心電回應:“就等你這句話了!”然後對衆人開口道:“算了,這辦法畢竟有風險,我們還是先靜觀其變吧。彭駿、雨綿、許睿,你們三個先去現場維護秩序,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威茲德姆。立鴻、卓飛分別駕駛阿爾法號和貝塔號到空中待命。”

“Yes 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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