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姜棧下了早朝來南苑,月華還趴在榻上酣睡着,從纖細的脖子到後背,都是緋糜的唇印,在手臂上布滿了青紫的痕跡。
再怎麽小心,還是有失手的時候,這小祖宗醒了,不知道又得鬧成什麽樣子,姜棧失笑,俯身親吻在月華的耳畔。
“唔…”月華悶哼了一聲,額頭抵在枕頭上蹭了蹭,不安分的翻了個身,光潔的軀體上,**的痕跡一覽無遺。
不能怪月華沒規矩,他正安安靜靜的睡着,總有人沒完沒了的作弄他。
耳邊是辭修若有若無的輕笑聲,他聽得模棱兩可的,迷迷糊糊間覺得是自己夢魇了,伸手抓了抓酥麻的耳垂,手腕像是被什麽東西擒住。
“小東西…”姜棧柔聲罵道,“慣得你,懶散成什麽樣子,我是不是對你太縱容了?”
夢裏都還被辭修絮叨,月華不悅的噘了噘嘴,扭捏着身子想要逃避辭修的唠叨。
半截兒身子壓在月華身上,姜棧憤憤道,“還敢躲?皺着眉頭對我不耐煩?”
念念叨叨的聲音,簡直讓月華不勝其煩,懵懂間在他緩緩睜開雙眸,眼前是辭修放大的臉。
“嗯?”月華嗓子裏發出迷糊的哼鳴聲,伸手跟姜棧讨擁抱。
睡醒就知道撒嬌,姜棧摟住他的腰窩,狠狠按進懷裏。
筋骨都扯得青痛,月華一個激靈,豁然想起昨夜的事情,驚呼道,“你撒開!”
全天下就他最不講道理,發嗲的是他,翻臉不認人的還是他。
姜棧不輕不重的捏了捏他的腰際,“醒了就知道犯渾。”還是迷糊點好糊弄。
昨夜被翻來覆去的欺負,月華還記着仇,辭修騙他說是只疼一次,可今兒一醒來,四肢百骸像是散架了一般酸軟無力。
掙不開辭修的桎梏,月華索性扯着褥子,見月華又想将自己埋起來,姜棧手快阻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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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躲?”大手伸進衣擺下,撓得月華左右閃躲,氣喘籲籲的求饒。
“別…別…”連指尖都是酥麻的,月華氣鼓鼓的錘在姜棧肩頭,“你…你讨厭!”
軟綿綿的拳頭一點力道都沒有,姜棧笑得更加張狂,低頭便吻住了炸毛的小狐貍。
舌尖的撫慰很快在月華安分下來,拽着姜棧袖口的小手,不知在什麽時候攀住了他的脖子,腰肢用力擡起,跟姜棧密不可分的貼在一起。
吻到身下的人小聲求饒,姜棧才念念不舍的松開他。
月華面帶紅潮,眼神左顧右盼,試圖掩蓋溢出來的**。
姜棧占得上風,心情大好,低聲打趣道,“還敢跟我橫嗎?”
嘴上不敢,心裏可不是這樣想的,月華下意識舔了舔嘴唇,上面還殘留着辭修的溫度。
門就在這時被敲響,外邊傳來小宮女的聲音,“公子,水備好了。”
月華一驚,使出吃奶的勁兒,扯過褥子,将他跟姜棧一到蓋進褥子裏。
眼前驟然黑暗一片,兩人擠在逼仄的被褥之下,之間的距離不到半指,鼻尖掃過鼻尖,額頭抵着額頭。
“這麽熱情。”姜棧揶揄道。
門外的小宮女沒聽到聲音,輕輕推開門,見榻上隆起一大團,裝瞎做聾,她沒看見,她放下水就走。
月華不服氣,又大氣不敢出,吓唬辭修,作勢要去咬他的鼻尖。
姜棧沒躲,道,“不是屬小貓的,是屬狗的,還咬人。”
關門聲不大,倒也聽得清楚,姜棧撩開被褥,鉗住月華的下颚,“我看看長齊幾顆牙了?”
又故意戲谑他,月華眼珠子轉的溜溜的,想着給自己找回點場子,腦子裏靈光一閃,笑的狡黠,“你給我畫得畫呢?”
整日膩歪的纏在一道,姜棧早就把這茬忘得一幹二淨,一下子被這小東西拿捏住了,還沒人能這麽下天子的面子。
姜棧讪讪的摸了摸鼻尖,“明日拿給你看。”
拿的出來最好,拿不出來看自己怎麽折騰他,就準他給自己安排功課,月華暗暗腹诽道。
心心念念的騎馬也去不了,月華哪哪都疼,抱怨道,“都怪你!你答應我的騎馬!”
姜棧揉了揉月華的腰,寬慰道,“等你好了我們再去,急什麽?馬場又不會長了腳跑掉。”
傍晚時分,跟大臣議完事,陪着月華用過晚膳,好說歹說将人哄睡着。
誰能想到堂堂天子被人追着讨功課,姜棧回到禦書房,鋪開宣紙作畫。
一張也是交,兩張也是交,總得堵上這小東西的嘴。
眼看亥時,禦書房的燭光還亮着,前來傳信的奴才道,“今夜皇上未在南苑過夜,待了一陣便回宮了。”
吩咐人下去後,皇後身邊的小宮女道,“娘娘,估計皇上的新鮮勁兒過去了,哪有什麽聖恩常在,您才是後宮之主,一個南下來的男寵上不了臺面。”
皇後面上看不出喜悲,只道,“本宮這就去給皇上請安。”
閉上眼睛眼睛都能浮現出月華這小蹄子的一颦一笑,若不是舍不得折騰他,定将他從榻上給吵醒。
老是喜歡花花綠綠的,也不知道是誰教的,姜棧輕笑了一聲。
“奴才給皇後娘娘請安。”徒然,門外傳來元公公的聲音。
姜棧停筆沉聲道,“皇後進來罷。”
皇後迤迤然走了進來,“皇上,夜深了,還在傷神。”
眼神正好瞟過書案上的畫像,墨跡都未幹。
皇後臉上笑容一僵,皇帝确實忙,忙國事,憂百姓,閑暇之餘,都分給了南苑那個禍害,旁人片刻都想不起來。
姜棧道,“皇後也早點去休息。”
兩人之間一直以來都相敬如賓,皇帝對後宮妃子都是不鹹不淡的樣子,所以衆妃無寵可争,可如今,憑空多出個月華,措手不及。
“臣妾前來是與皇上商量祈福随行名單一事。”
姜棧點頭,“與往年一樣,沒什麽變化,皇後做主吧。”
“那月華呢?”皇後還是不死心,三番兩次的提起皇帝的心頭肉。
姜棧擡頭,眼神冷若冰霜,看了皇後一陣,緩緩道,“月華不是後宮之人,皇後不必費心。”
言外之意,月華不在皇後的管轄之內,更是不受皇後管教。
“既然月華公子不是後宮的人,皇上對他照顧頗多,冷落其他嫔妃。”
姜棧沉默一陣,“是冷落了皇後,還是冷落了其他嫔妃,皇後慎言。”
皇後愕然,姜棧的表情陰沉,俨然沒了方才對着畫像的笑意。
“臣妾身為皇後,不能眼看皇上沉迷美色,不能看月華擾亂後宮。”
姜棧背過身去,負手而立,“皇後,朕累了,退下吧。”
他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後宮妃子如行屍走肉一般,沒一個能知心的,沒情沒意。
寵溺月華是他從心所欲,做出最出格的事情。既然做了決定,他就不怕天下人笑話,怕只怕他的羽翼之下,也護不得月華萬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