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晚上別說鬼
“哥,你別管我,讓我教訓他!”景白用力抽回自己的拳頭,但是景麒沒有給他機會,仍死死握住他的手。
景白氣悶,一個閃身,掙脫開景麒的桎梏,然後連着幾個踢腿和套拳,跟景麒原地對練了起來,景麒倒也沒有讓他,認認真真地和他過了幾招,然後順理成章地将他制服,反鎖住了他的關節和手肘,一時景白也動彈不得。
蘇南在邊上一臉欣賞地看着,她的景麒學長,打喪屍帥,教訓弟弟更帥,簡直帥到掉渣好嗎!
“教你功夫,不是讓你…”景麒看了看被打倒在地的姜哲翰和齊安民:“嗯…以小欺大。”
周圍有人被景麒的話給逗笑了,連秦暖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景麒學長平時悶不吭聲,這麽有幽默感吶!”
蘇南聽夏天講了事情的經過,又看了看一邊被打得鼻青臉腫得齊安民和姜哲翰,走過去拉了拉景麒,讓他放開景白,景麒很聽蘇南的話,放開景白的手,景白不服氣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不吭氣。
“行了,他們被你教訓成這個樣子,算是給毛毛報了仇。”蘇南一把攬過景白,看了看他手肘有被刮傷的痕跡:“走吧,跟我去擦點藥。”
景白本來整個世界都在下着冷冷的冰雨,蘇南突如其來的關心就像給他撐了一把傘,一瞬間就融化了景白冰冷的心,景白委屈地點點頭,跟着蘇南走了。
景麒本來還想教訓教訓脾氣越來越壞的弟弟來着,結果被蘇南這一搶白,倒是沒話說了,無奈地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這會兒景白倒是肯乖乖聽蘇南話了,之前還老是拿話嗆她。
秦暖看着蘇南對景白那樣寵愛的樣子,真是越來越有大嫂的風範了。
蘇南把景白帶到了自己的房間,給他的胳膊上藥,景白一聲不吭地埋着臉。
“知道你哥為什麽生氣嗎?”蘇南一邊給他上藥一邊問道。
“他生氣,我還氣呢!”景白嘟着嘴,一臉倔強:“那些人今天中午差點把毛毛宰了,我教訓他們有什麽不對。”
“給毛毛報仇沒有問題,但是你把人往死裏打,就是你的問題了。”蘇南喃喃說道:“你哥生氣,是因為被你打倒的人他們毫無還手之力,而且已經求饒了,你卻得理不饒人,這就叫欺負弱者,這和齊安民他們在酒店橫行霸道的行為,沒有本質區別,你哥看不起這樣的人,更不希望你成為這樣的人。”
話雖這樣說,蘇南倒是沒有景麒這麽多講究,她更喜歡快意恩仇,誰惹了她,就要加倍還回來,欺負就欺負,那又怎麽了誰讓你沒本事。不過景麒…似乎更有原則,也更有正義感,條條框框,方方正正,一點都不含糊。這是他和蘇南完全不同的地方,蘇南也喜歡他這一點,大概正是互補吧。
“我當時正在氣頭上。”景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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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證明什麽嗎?”蘇南一眼就看穿了景白心底埋藏最深的秘密。
景白看了她一眼,終于像是下定決心了似的,對蘇南說道:“我們家爺爺和爸爸都是軍人,媽媽離開得早,從小到大,爸爸對我們一直是軍事化管理,要求很嚴格,哥哥每一樣都能做的很好,教什麽一學就會了,很受爸爸的器重,可是我不一樣,為什麽他看一眼就會的東西,我怎麽都學不好,甚至我都懷疑我們不是親生的兄弟。”
蘇南陪景白坐在窗前,看着他,認真地聽着他的講述。
“我最讨厭的就是逢年過節,家裏親戚聚在一起,總是會拿我和哥哥作比較,我讨厭聽他們說,要向哥哥學習,向哥哥看齊,成為哥哥那樣的人,可我就是做不到,無論我怎麽努力,都做不到!做不到他那樣好!如果爸爸還有家裏的親人看到我現在這樣,一定也會很失望吧,我沒有辦法成為像哥哥那樣厲害的人。”景白的情緒很激動,聲線帶着顫栗。
“景白…”蘇南突然打斷了他:“你為什麽,一定要成為景麒?”
景白擡眸,不解地看着蘇南,不明白她的意思。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景麒,也只有一個景白啊!”蘇南微微一笑:“為什麽要這麽努力地變成另外一個人呢?做自己不是更好嗎?你看,就算是程以哲,那小子很弱吧,但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一個程以哲,他有聰明大腦,思慮周全,幫着他少走了很多彎路,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勇猛卻愚蠢的人死于喪屍或者人類的槍下,但是程以哲活下來了。所以呢,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擁有自己的一技之長,說起來景麒也有不如景白的地方呢。”
“真的嗎?”
“嗯,景白會說話,比你哥強,你哥口才方面蠢蠢的。”
“可是…我說話好像挺傷人的。”景白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去你還知道啊!蘇南心裏默默吐槽,不是挺傷人,是非常非常傷人好嗎!
“嗯,我知道了。”景白擡眸看向蘇南,鄭重的點了點頭:“我不會再做什麽傻事了,蘇南,其實你也挺不錯的,我現在承認你了。”
“承認我什麽?”蘇南心裏喜滋滋想聽到他說認她當大嫂。
“承認你有資格當我們的老大。”景白對她豎起了大拇指:“加油,我看好你。”
蘇南嘴角咧了咧:“呵呵,承蒙你看得起我了。”
景麒一直站在門邊,聽了很久,嘴角微微揚了起來。
他其實早就已經察覺到景白的想法,想和他好好聊一聊,不過不知道從何說起,景白面對他的時候,天真得就像沒有長大的孩子,其實他的內心早已經成長起來,裝了很多事情,但景麒總覺得走不進去,雖然他現在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決定晚上的時候,他要和他敞開心扉地好好聊一聊,不過現在他不想去打擾他們,景麒轉身,迎面卻見程璟走過來。
“景麒學長。”程璟見他走過來,突然不知所措地緊張了起來:“我…我找景白。”程以哲跟她說了今天景白站在門口把她說那些氣話全部聽了去,搞得程璟一整天心裏都不得安寧,想找機會跟他道歉來着。
“他在蘇南的房間。”景麒說道徑直走過去,又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了,你應該像景白一樣,叫我景麒哥哥。”
程璟聞言一怔,臉紅了起來:“景麒…哥哥…”
深夜,又是一聲慘叫,驚醒了所有人,然而這一次,聲音不是夏天,而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什麽鬼酒店,睡覺都睡不安生。”秦暖罵罵咧咧從房間裏走出來,跟着大夥一起順着叫聲的方向走過去,蘇南在她的身後,幽幽地說道:“秦暖,晚上可別說鬼啊!”
秦暖打了個顫,雞皮疙瘩刷刷地往下掉現在是晚上一點,慘叫聲是從花園裏傳出來的,大夥趕過去的時候,在一棵樹下看見穿睡衣的宋晖正摟着一個女人,張着嘴,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太陽穴青筋暴起,眼淚不住地往下掉,完全進入了一種癫狂的狀态:“親愛的,你醒醒啊!醒醒啊!”
他懷抱裏的,正是他的新婚妻子,江惜夢。
只見江惜夢衣衫淩亂不堪,嘴角還有淤青的血痕,依然不省人事。
林曉醫生穿過人群走過去,衆人将宋晖勸解開,林曉大概地檢查了一下江惜夢,然後回頭,對明宣說道:“死了。”
然後他掀開她的裙子看了看:“死前…還遭遇了□□。”
她的大腿上,手臂胳膊上,全是淤青和血痕,而死因,就是胸前的一柄水果刀,一刀斃命。
大廳裏燈火通明。
“你什麽時候發現她的?”明宣在宋晖稍稍平靜了之後,問道。
“晚上大概十點,她跟我說心情不好,要一個人去花園轉轉,我當時也沒多想,結果兩個多小時了她都還沒回來,我就下去找,結果…結果在草叢裏發現了她的屍體。”宋晖抱着自己的頭,極度痛苦地說道。
“看來咱們這兒,還真藏着一個變态強.奸.殺人犯呢!”阿卡冷嘲熱諷地看了大廳裏的人一眼,每個人臉色都不是很好,一眼看過去,倒真是看不出誰是兇手。
蘇南倒是見怪不怪了,在末世,什麽樣的人沒有,不過幸好昨天晚上穆沉及時趕到,很可能闖進夏天房間的男人,就是今天殺害江惜夢的人。
“既然是強.暴殺人,看來咱們的懷疑範圍又要縮小一半了。”明宣看着在場的人:“老規矩,在座的男士們,說說自己剛剛在幹什麽,有什麽人可以證明。”
景麒和景白在一張床上促膝談心,程以哲還是和程璟在一起,姜哲翰和齊安民在林曉醫生那裏,醫生正給他們的傷口上藥,其他人也都各自說了自己不在場的證明,最後,只剩下了穆沉一個人,沒有人可以證明他,因為他獨自一個人呆在房間。
沒有人可以證明穆沉的不在場,那麽他又成了最惹人懷疑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