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美男子公主抱,如此滿足少女心的事,想着應該心花怒放才對,但鄰宛卻窘得不好意思擡頭示人。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摟着齊霖的脖子,整個頭埋在他的肩窩處,生怕別人認出她來。

齊霖要做戲她不反對,但幹嘛演這出?這不是存心給她挖坑找罵嘛。

光天化日之下,九五之尊不管不顧的抱着皇後“招搖過市”,這得打翻後宮多少人的醋壇子。她們不敢說皇上半句閑言碎語,灑出來的醋自然就都潑她頭上咯,這會指不準已經有人在背後罵她狐媚惑主了……

鄰宛無聲的嘆了口氣,活着已經夠累了,這些有的沒的還來煩人,真是一刻都不能安生。她偷摸着瞅了眼,見齊霖不是往坤寧宮的方向走,小聲問了句:“你要抱着我去哪?”

對方像沒聽到似的,繼續抱着她往前走。華麗麗的被無視後,鄰宛偷偷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面上卻依舊和顏悅色的,知道再問也是自讨沒趣,她很識相的閉嘴,任由他抱着朝前走去。

齊霖抱着她走了一路,最終停在了她上次來過的那個宮殿前。

“你帶我來這幹嘛?”鄰宛剛一被放下了,好奇因子就幾何倍的擴散。

對方繼續無視她,朝前輕輕推開門,拽着她踏進宮門後,又回身把門關上……

這秘密基地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嗎?進去了竟還不忘關門,這完全不符合皇帝陛下的身份和風格嘛。

鄰宛心中有疑,嘴上卻不說明,乖乖的跟着齊霖走入殿中。剛一進殿,齊霖就撇下她,徑直朝着邊上的紅木書架走去,不一會拿着一個錦盒走回來,從中拿出一顆藥丸遞給她。

“這是什麽?”話不能亂說,藥也不能亂吃。

“甭廢話,趕緊吃了!”

厭煩的情緒,加上愛吃不吃,不吃拉倒的表情,這是要發怒的前兆啊!

看出苗頭的鄰宛,非常識相的接過藥丸,一口吞了下去。齊霖既然不嫌麻煩的帶着她來這,她又怎能不識好歹呢,畢竟奶奶曾經說過不能把別人的好意當做驢肝肺随意踐踏。

不知是藥的效用,還是心理作用,吃下一會後,鄰宛确實感覺舒服了很多,之前隐隐的頭暈之感也消失了。

“謝謝皇上賜藥,我感覺好多了。”只有他們倆在的時候,鄰宛總是忍不住想叫他名字,也常常忘了自稱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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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再有下一次!”齊霖白她一眼,将錦盒随手擱到桌子上,沒好氣道,“今後自個收拾爛攤子。”

這算哪門子的爛攤子,頂多算出醜而已。

雖然想是這樣想,但鄰宛還是很安分的點了點頭,表示今後會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再麻煩皇帝陛下為她善後。

“皇上,這哪兒有水,我想洗一下……”鼻血流得到處都是,這會看齊霖在長榻上坐下後,鄰宛才想起清洗血跡的事。

“偏殿。”被問的人瞅都沒瞅她一眼,随手從邊上拿了本書,不鹹不淡的說了這兩個字。

為什麽他跟別人就有說有笑,跟自個就無話可說呢?鄰宛看着他沒有半分想搭理自個的意思,灰溜溜的上偏殿去了。

回來時,齊霖還是原來那樣子,靜靜的靠在榻上看書,一切沒有任何改變,唯獨桌上多了一套裙裝……

“這是為我準備的嗎?”雖然什麽都沒說,但鄰宛猜想這應該是為她準備的,一時有點感動。

齊霖嗯了一聲算是作答。

想要對齊霖說聲謝謝,又覺太過矯情,鄰宛便什麽也不說,抱着衣服跑進裏間換衣服去了。衣服是素雅的顏色,看上去已有些年份,鄰宛正在發育穿起來稍微大一點,但這并不影響整體的美感。

稍微拾掇拾掇,鄰宛拿着換下的衣服走出來,見到齊霖便誇道:“這绫羅裙真好看。”

“可惜穿它的人不美。”齊霖瞄了一眼,做下如此結論。

對這鄰宛這張臉,還能講出這種話,不得不說皇上昧着良心說話的本領一流。

“皇上說的極是,是臣妾糟蹋了好衣裳。”不服裝在心裏,嘴上繼續賣乖。

“還算有自知之明。”

“……”

上來就擠兌人,也難怪幾句話就把天聊死了。

一時彼此無話,空氣安靜得有點尴尬,鄰宛打算離開,但看齊霖沒有要走的意思,便只能無話找話說來打發時間,“皇上,剛才在禦花園跟你有說有笑的人是誰?”

聽到“有說有笑”四個字,齊霖眉頭稍蹙,而後輕哼道:“皇後作為後宮之主,不是應該比朕清楚才對嗎?”

“皇上後宮佳麗三千,臣妾心眼小可記不住這麽多人。”鄰宛一時嘴快話沒過腦,說完才發現話中有歧義,怕齊霖誤會,連忙從髒衣服裏抽出那條染血的手帕打岔道,“皇上,你的手帕我回頭洗了再還你。”

齊霖的眼睛從書本上移開,看了眼血糊糊的手帕,嫌棄道:“髒成這樣,皇後還是留着自個用吧。”

雖然知道皇上的吃穿用度大多用過即毀,但鄰宛看着手帕右下角的鴛鴦戲水圖還是有點為難,繡得如此栩栩如生,沒有一顆愛慕之心是繡不出來的。可皇上卻說扔就扔,完全不顧送她之人挑燈細繡的心意,果然天子薄情。

“皇上,你這樣會讓送你手帕的人寒心的……”鄰宛說完長長的嘆了口氣,将手帕重新折好放回髒衣服裏。

齊霖聽到她這樣說,眼中一閃而過驚訝、疑惑的神色,放下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正色道:“朕今日帶你來這,不光是為你遮醜,還有一事要跟你說。”

見他突然如此正兒八經,鄰宛也不自覺的緊張起來,睜大眼睛靜靜等着他的下文。

“你遇刺之事已有眉目……”

“真的?”因為太過震驚,鄰宛又犯了打斷人說話的毛病。

被打斷後,齊霖倒也不惱,繼續道:“前幾日,星噬在城東校場偶然撞見了跟行刺你的人使相同武功套路的人,尾随追查後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想必不出一月便會有結果。”

“我能知道是什麽蛛絲馬跡嗎?”破案最煩人一筆帶過,為求真相,鄰宛不介意打破砂鍋問到底。

齊霖無奈看她一眼,慢慢站起身朝她走來,鄰宛以為是自個問了不該問的,結果卻是齊霖的強迫症犯了。他走過來,幫她理了理稍微有點偏的領口後,直截了當的說:“星噬在校場遇到那人,嗜賭如命,前日去賭場豪賭,所輸金元寶皆是朕一年之前賜給吏部尚書祁鎮的……”

言下之意已再明白不過,刺殺之事與吏部尚書有關。好奇他的利益出發點,鄰宛追問道:“宮中可有哪位嫔妃與祁尚書有關?”

“剛在禦花園與朕親親我我的祥嫔便是他女兒。”齊霖說“親親我我”四個字時,特意咬重了發音,說完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鄰宛。

鄰宛一聽就知道他在刺自個剛才說的話,被他盯得一時有點尴尬,便撇開了頭。

“朕最讨厭你這個毛病。”齊霖說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一點一點将她的臉擺正,強迫她看着他。

“我還最讨厭你捏我下巴呢!”皇上這麽霸道,惹得鄰宛不滿的小聲嘀咕了這麽一句。

但因為兩人離的近,齊霖一字不差的将她的話全聽了去,之後有點懲罰意味的稍稍加重手上的力道,捏着她的下巴将她拉近幾分,“可朕喜歡的很!”

一張俊臉一下子在眼前放大好多倍,鄰宛有點招架不住,完全沒顧上他惡狠狠的語氣。倏忽,也不知怎的,鄰宛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那個吻,臉微微紅了起來,眼神向下不敢再看齊霖。僵持了片刻,正想開口把話掰回正題,卻感到嘴唇上傳來一種讓人酥麻的觸感,是手指撫摸而過的感覺。

鄰宛驚得一激靈,睜大眼睛呆呆看着齊霖,不明白他葫蘆裏賣什麽藥。只見他也一是一臉疑惑的看着她,眉頭緊鎖,像是在思索什麽令他很頭疼的問題。

直覺這種氛圍很危險,鄰宛想拿開他的手,可還沒來得及擡手,齊霖卻突然松開了她的下巴,手沿着她的脖子撫摸到耳後撐住她的頭,然後在鄰宛還沒反應過來時,吻住了她……

那吻起初僅靜靜的停留在唇上,片刻之後卻一點一點慢慢動了起來。

一切發生得太快,鄰宛被吻得腦海中空白一片,處于一種徹底蒙圈的狀态。她呆如木雞,起初是因為震驚忘記了動作,後來卻是覺得這樣被吻的感覺還不賴,就任由齊霖吻她的唇,吻她的眼,直到吻到她的鼻子……

因為之前那一撞,鄰宛鼻子上還有淤青,一碰就疼,所以即使齊霖的吻很輕,她還是驚呼出聲:“啊!”

她這一叫,齊霖像是大夢初醒似的,眼中又是驚又是惑,像是也被剛才自個的所作所為吓到了一樣。不過這只是瞬間的事,很快他的神情就恢複如常,替鄰宛把額前散落的碎發理到耳後,而後用手輕輕按了按鄰宛的鼻梁,像是自言自語道:“沒傷到筋骨,擦點化瘀的藥膏就行。”

鄰宛感覺臉像燒起來一樣熱,心也砰砰砰的狂跳着,不知如何面對齊霖,胡亂點點頭。齊霖興起而吻,興滅即止,倒空餘她一人小鹿亂撞,感覺有點吃虧,但想着之前自個也幹過這種事,沒再計較,但還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一吻還一吻,咱倆扯清啦。”

“你想的倒美!”

話音剛落,密密麻麻的吻又落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月底工作忙到要哭了,存稿快用完了,急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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