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誰還不是情深

“不要因為也許會改變，就不肯說那句美麗的誓言，不要因為也許會分離，就不敢求一次傾心的相遇。－席慕蓉《印記》”——水曰

隔天大早，溫曉是迷迷糊糊從沙發上醒來的，撩開窗簾的時候，看到黎佑的車還停在樓下，她的心一陣狂跳。什麽也沒顧上，抓了鑰匙就準備出門。

“啪……”門開了，他站在門口。

“你……”

“正想敲門，喏，給你買了早餐。”黎佑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看着他略微淩亂的頭發，下巴處新生的胡渣，略重的黑眼圈，這樣的他，仿佛少了些生氣。

“你……一晚上沒睡？”她還是擔心的。

“是沒回去。”他輕描淡寫。

溫曉接過黎佑手中的早餐，讓他進來，“太冷了，你進來吧。”

“溫曉。”黎佑看着在餐桌上折騰的溫曉，從身後環住了她。溫曉手中的動作突然停住了。

“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就對你表白，現在我重新說，你聽好。我是要去滬州，但不是一直呆在那，我只是去接洽一個項目，也許以後可以回丹市。我知道你對我們的未來沒有信心，對我也沒有吧，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有決心，從我喜歡上你開始我就已經把你列入我的未來中，我也不是十六七歲了，折騰不起，我對你是認真的，是真的想在一起過日子的認真。你想啊，我們這把年紀，能遇到兩情相悅的多不容易，你當真以為去相親找的對象會比我好嗎？而且啊，我們怎麽算也是認識這麽多年，知根知底了，我雖然長得帥，人還是可靠的，與我相伴一生沒這麽痛苦吧。”

他說的很真誠，一字一句。

溫曉低頭淺笑，“這告白還沒昨天的浪漫。”她嘟囔了一句。

黎佑也笑了，“所以，你接受嗎？”

溫曉甩開他的手，“容本姑娘想想。”其實，她承認她被打動了，與其說昨晚她是擔憂他們的未來，不如說她是有些患得患失，她害怕了。她不知道她輕易說出一個“好”，之後他們到底會是怎樣的。如若她能年輕幾歲，刀山火海她也願意随了他。

說白了，溫曉，又在習慣性逃避。

黎佑還呆呆的站在那，似乎不大高興。

“喂，親愛的黎總，你是不是該回去換衣服上班啦。”

他嘆了口氣，“你啊你，真是沒變。我先回去，你吃早飯吧。”他其實沒有她想象的那麽不懂她，所以他願意給她時間。

接下來的幾日，白天他們都是各忙各的，很少照面。晚上黎佑都會給她電話，偶爾會一起吃晚飯，睡前會同她說晚安。

他們很默契，默契到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但是，眼神騙不了人，他們每每四目相對，就能燃起無數暧昧的火光。

溫姑娘看上去很享受，倒是把黎總急壞了。

元旦，他們一起回了丹市，因為沈溢回來了。

那天聚會，大家知曉了一個爆炸性的新聞，那就是沈溢準備結婚了。那是第一次，溫曉看到沈溢牽着女生的手。

他們都長大了，她已經根本不會去糾結為什麽他有女朋友了不告訴她，為什麽他要結婚了也不告訴她，他們分開的那三年，好像埋藏了很多回憶，流失了很多的親密。如今，竟連一句“哥”，叫起來都覺得那麽生疏。

但她還是為他高興，發自內心。“哥，恭喜。嫂子很漂亮。”

沈溢點了點頭，微笑，“謝謝。”

“最近還好嗎？”作為哥哥的他問。

“很好啊。”

“你居然也學會敷衍我了。”沈溢臉上沒有了笑容。

“沒有啦，只是好像也沒法用好不好去形容。”溫曉對黎佑還是有着莫名的信賴。

沈溢喝了口酒，問她，“也是，那黎佑對你好嗎？”

“啊？”溫曉驚訝，她和黎佑的事，沈溢怎麽會知道。

“不用驚訝，那小子追你之前已經向我報備過了，我覺得他還算過關。”

溫曉瞬間覺得很溫暖，他還是這麽關心她。

“我沒答應他呢。”溫曉有些害羞。

沈溢一愣，直直的盯着她，問“曉曉，喜歡一個人這麽久，累嗎？”

溫曉愣住了。她以為她一直以來藏得夠好，她以為她喜歡黎佑沒有人知道，這般心事被戳破，她是震驚的，但是因為是沈溢，她又是感動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很早就知道了。”早到也許忘了是哪個瞬間，那個我看着你你卻看着他的瞬間。

“曉曉，勇敢一點。”沈溢依舊話不多，但句句是重點。

“哥，謝謝你！”

她伸出雙臂索抱，沈溢放下酒杯，抱住了她。

還是那一句，溫曉，你要幸福。

很長一段時間，沈溢都是以一個絕對愛護者的角色守在她身旁，她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裏，怎會不知她那點少女心思。他不會告訴溫曉，她每次看黎佑的時候，眼睛裏似有光芒，那麽明顯。

他以為黎佑名草有主，溫曉就會死心，他就有機會，卻不想，她選了宋均南。直到後來，他仍舊選擇了逃走。

如今，他不得不為了家族企業聯姻，其實他從小就知道自己的人生是被定義的。他也曾掙紮過，反抗過，但後來他發現沒有了溫曉，他的人生已經失去色彩了。于是他妥協了。

還好，這一切溫曉都不知道。

隔天，溫曉去找程樂語，看到她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打趣她，“那年我愛着的那個貌美如花的姑娘，終究嫁做人婦。”

樂語一臉幸福，輕打她，“說人話。”

“樂語，我問你，你當時為什麽那麽确定的嫁給郝戈，曾經的那一切都可以原諒嗎？”

程樂語停下手中正在疊的衣服，“因為是他，所以能原諒。曉曉你懂嗎，愛有的時候沒有那麽多理由。”

是啊，愛了就愛了，哪裏需要考慮那麽多。

是她年齡大了，所以害怕，還是她至始至終就沒有真正相信過自己。

突然她特別想見到黎佑 “樂語，我突然想起來我有點事，我先走了啊。”她狂奔出去。

“黎佑，你在哪！”電話裏她很急。

“時代廣場。”

“你等我！”

她趕到的時候，看到她的男孩，站在時代廣場的噴泉旁等她。陽光照在他身上，依舊好看。

她飛奔過去，緊緊地抱住他，“黎佑，我們在一起吧。”

她笑了，無比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