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4頁

扪心自問,穆敬禾這個人人畏懼的惡王爺對她的包容的确夠大,而且,她不過是個奴才,但在瀕臨生死交關之際,他沒有不顧她的死活,反而抱着她、保護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扔下她。

因為她是秦嬷嬷的親戚嗎?但秦嬷嬷也是下人啊……

她腦子裏反複的想着,也沒忘記在刺客來襲前,他正想偷香,忍不住雙手搗住臉頰,發燙了,雙手再放胸口,心也怦怦跳了,完了!她這反應就是不對啊!

房門突然被打開,秦嬷嬷快步走了進來,一看到她已坐起身,還滿頭大汗,連忙快步坐上床榻,拿帕子替她拭拭汗,“沒事了,你吓壞了吧?身上衣物也沾上血,我跟萬大娘替你擦拭換了衣服,現在清爽多了吧?”

竹南萱想點頭,卻突然想到穆敬禾那個令她頭皮發麻的陰沉眼神,她急急的又問:“是爺抱我回來的?”

秦嬷嬷眉頭一皺,“當然不是,你是奴才,康遠将你抱回來的,爺身上也沾了不少血,讓張昱伺候梳洗了,皇後跟太子也來了……你去哪兒?”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但穆敬禾那個眼神就是很不對勁,她覺得她好像傷害了他,于是急急的下床穿了繡鞋,快步的跑出偏院。

吳皇後跟穆敬孝一得知穆敬禾在街道遇襲的消息,就急急的乘轎而來,兩人除了關切他有無受傷外,也提及在來之前,還刻意請求觐見皇上,但被拒絕了,還說有嫔妃伺候,不想被打擾。

“母後只是想讓皇上知道你出事了,但他對母後就是無情,”吳皇後說來哀傷,“母後跟皇上之間如冷水加冰,鮮有往來,後宮嫔妃私下對母後的嘲笑更多,在你被調查這段時間,母後的宮殿就似冷宮。”

穆敬孝苦笑低頭,“東宮殿不也如此。”

吳皇後深吸口氣,“太子是母後親生,如此際遇,母後不怨,可是……”她心疼的看向穆敬禾,“禾兒不同啊,你的生母寧妃早逝,本宮基于不舍才将你帶到身邊撫養,沒想到因此造成你與你父皇的情淡緣薄,反而害了你。”

“那是父皇的問題,不管是孩兒還是其它外人,衆人都知母後待我如親生子,我與皇兄更是兄弟情深,你們是此生我唯一在乎的人。”穆敬禾這一席真心話出自肺腑,情真意切。

“母後何嘗不是?母後敢大聲說,只有我曾替你心疼、為你抱不平,也只有母後,在朝臣及皇上都一面倒的指責你時,一而再再而三的求見你父皇,想為你說情平反,但老天爺怎麽就不放過咱們呢?”她愈說眼眶愈紅,“我們都如此低調,委屈到不能再委屈了——”

“母後得到什麽消息了?”他很敏銳的問。

“有聽到一些,也許是不實的流言,說是皇上應付完你後,下一個就是母後跟你皇兄。”吳皇後憂心忡忡。

“父皇若将兒臣逼到絕路,為了保護母後跟皇兄,兒臣會聚集所有的勢力與父皇作對!”他的口氣變得冷硬。

“可是屆時,你可不只是落得一個企圖謀反,篡奪皇位的惡名而已,而是利欲熏心、罔顧倫常……”她哽咽的說不下去。

“母後說的是,”穆敬孝兀自接道:“順天者昌、逆天者亡,若我跟母後注定走向死亡,那就不要跟老天爺抗命,皇兄再沒用,也不願讓皇弟擔負這樣的萬世惡名,這對皇弟太不公平了。”

“我不在乎,誰敢傷害你們,就是與我穆敬禾為敵,即使是父皇亦殺無赦!”

穆敬禾俊美的臉龐上,黑眸閃動着狠寡情的冷光。

見這樣神情,穆敬孝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液。

吳皇後淚光閃閃,一臉的感動,“母後這一生若沒有你,不知還有誰可以倚靠,太子太過溫和,若沒有你幫忙,母後與太子也許早成一堆白骨……”

* * *

怎麽談那麽久?又在談什麽?

廳堂的門是關上的,門口外頭,除了太監汪大佑、杜嬷嬷、康遠、張昱,還罕見的多了好幾名侍衛站崗,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嚴肅,竹南萱也就沒有靠近,而是站在十步遠的亭臺觀望。

皇後跟太子來得那麽快,顯見他們是真的很在乎穆敬禾吧。

曾聽秦嬷嬷、郭總管說過,穆敬禾性格偏冷,做事冷靜,只有在面對吳皇後與太子時,才能從他的語調中感覺到一絲溫度。

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尤其在她讀過的歷史宮鬥中,實在沒有多少至真至切的親情……

終于,廳堂的門開了,但只有穆敬孝一人走出來,門再度被關上。

穆敬孝擰眉看了關閉的門一眼,這才回身往前走,幾名奴才彎身行禮,但他的眼睛只看到在亭臺伫立的美人。

他眼睛一亮,闊步向前,但身後立即有奴仆跟上,“不必跟上來。”

他繼續往前走,汪大佑等奴仆不敢再上前。

離竹南萱愈近,他臉上的笑意就愈加深,他仍記得乍見她時的驚豔,以及日後的每個想念,但母後看出他的動念,刻意制止,他一直沒有機會再見她,如今再見,她一如記憶中的清新可喜,那雙澄淨的明眸透着坦率的光芒。

被一雙黑眸直勾勾的看着,竹南萱是渾身都不對勁,但仍不忘一福身,“奴婢參見太子。”

他微微一笑,“起身,本太子聽聞事發時,你亦在馬車上,鮮血淋漓的畫面肯定讓你心驚膽戰。”

說話抑揚頓挫、咬文嚼字,又不是在唱曲兒。她心裏想着,但仍恭敬回答,“還好,謝謝太子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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