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8

遲舒意挂掉電話後葉北北問她:“不去送送他嗎?”

她搖頭,不是很在意地說:“不去啦!剛剛在電話裏說我過去機場,他不讓我去。”

“可是明天……”葉北北嘆了口氣又問:“那一會兒你還去給他買禮物麽?”

“去啊。”她笑,“等他回來就給他嘛。”

慕景時早上剛起床沒多久就接到了越洋電話,是家裏打來的,說慕伯勳突發急病進了醫院,情況不是很樂觀,讓他回去一趟。

慕伯勳是他爺爺,那個從他小時候就把他當接班人着手培養的老人,也是在他提出要學醫不學管理以後更不會繼承公司管理權時唯一沒反對但也對他失望至極的人。

他當即就叫了車去機場買機票回去。

慕景時下了飛機趕到醫院後,慕伯勳已經被推進手術室好幾個小時了,手術室外一排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看到他時慕容德首先冷冷地開口:“你來做什麽?不是八年前就踏出慕家門自立門戶了嗎?”言語間滿滿的都是諷刺。

闫玉梅嗔怪地拉了拉臉色不好看的慕容德,慕容美也責怪地說慕容德:“孩子好不容易露面,哥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慕容德冷哼一聲,別過頭不再理人。

下一秒卻聽他毫無溫度的話語在安靜的走廊清晰地響起:“如果是你躺在裏面,我絕不會出現在這裏。”

氣氛頓時更加尴尬,空氣中都彌漫着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慕容德頓時怒目圓睜,火氣蹭蹭蹭地往上冒,伸出手指着他大喊:“滾!離開這裏!你早就不是慕家的人了,趕緊滾走!”

闫玉梅連忙拉住作勢要沖向慕景時扇他耳光的男人,皺眉小聲說了他幾句,他卻冷着臉瞪了闫玉梅一眼,沒好氣地抽回自己的胳膊,不屑地轉身背對着慕景時。

慕容美收起臉上的愁容,打起了圓場,她對慕景時笑了笑,招了招手說:“景時過來坐下說話。”

慕景時微微颔首,喊了句姑媽後就冷淡地說:“我在這兒就行。”說着就在離人群較遠的一旁靠牆揣兜而立,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闫玉梅越過人群走到他面前,眼淚盈于框,有點局促地喊他:“景時。”

剛閉上眼的慕景時掀開眼皮看她,清冷地喊了聲媽,就再沒了下文。

慕景昀也來到了他身側,輕輕地叫了一聲哥。

他淡淡地點頭,算是聽到了。

“去那邊坐一會兒吧,看你很累。”慕景昀說道。

“不用。”

慕景昀看到母親本來瑩亮的目光在哥一點都不熱絡地回應後變得暗淡起來,他便開口說:“媽你去那邊坐下休息會兒,我陪哥說說話。”

闫玉梅點點頭就轉身走了回去,中途還不放心地回頭望了幾眼。

慕景昀對她擺擺手,讓她安心。

“哥,都八年了,你現在也已經在你的專業領域有了一定的地位,回來和爸服個軟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

慕景時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看,就在慕景昀被他看的汗毛都要豎起來時,他才冷冷地反問:“服軟讓他逼我娶金钰順勢再回來管理公司?”

慕景昀愣住,他從來都不知道父親有逼迫哥去娶金家的女兒,他一直覺得父親和哥的隔閡矛盾都是因為哥要學醫才激發的。

慕景時公然反對家裏的那天,慕景昀并不在家,他當時去找楊雲珊了,晚上回來的時候哥就在收拾東西,然後就要拉着行李離開。

他迷茫地拉住哥,問他幹嘛去,父親卻一把将他的手拉開,把他推到一邊,指着門口對哥大吼:“滾走!”

他永遠都忘不了哥當時眼裏的冷漠和絕情。

後來八年,哥再也沒回過家,也從來不和家裏的任何一個人聯系,哪怕他和母親給哥打電話,哥也只是不耐地敷衍幾句就挂掉。

雖然慕景昀知道哥是個冷清的人,但他原來也絕對沒到絕情的地步。

他們之間,明明就是血脈相連的骨肉至親,卻陌生的像個萍水相逢的人生過客。

“你懂什麽?”

慕景昀被慕景時不耐煩的一句話晃回神。

“哥,別的也許我是不懂,但他是你的父親,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如果你不喜歡金钰,推掉和她的婚事就好了啊,你學醫都這麽多年了,父親現在也不會再強迫你工作上的事,只要你回來就好,可是你為什麽非要和家人鬧的這麽僵呢?”

慕景時嗤笑,“我寧願沒有這樣的父親,更寧願沒生在慕家。”

“哥你……”

“你什麽都不懂。”

慕景時說完就轉身離開去了醫院的衛生間。

慕景昀當然什麽都不懂,他自小跟随哥哥的腳步成長,慕景時經歷了什麽,他就經歷了什麽。

但不同的是,慕景時從小性子就敏感冷淡,每件事都有自己的主見,卻被逼迫不能遵從自己的想法去做。而慕景昀生來陽光開朗,事事都聽從家人的安排。所以就算這些年來父母對他的生活缺少關注,對他各種事情要求苛刻,生性樂觀大大咧咧的慕景昀仍然活的悠哉悠哉,可是慕景時不行。

除此之外,大概也就只剩下慕景時喜歡上了一個和慕家門不當戶不對的失明女孩,而慕景昀愛上的,恰好正是家裏早就給他物色好的結婚對象。

在慕景昀十五歲那年,十八歲的慕景時離家出走,和慕家斷了聯系。他問過母親到底是怎麽回事,闫玉梅也只是含糊其辭地說是因為哥哥不服從父親給他鋪好的路,非要去學醫才會引起矛盾。

闫玉梅和慕容德都對那個引發慕景時離開的緣由諱莫如深,甚至連慕伯勳到現在也只是知道慕景時是因為堅持學醫不繼承家業才離開的慕家。

他們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是因為慕景時喜歡上了一個失明的小女孩才和家裏鬧僵。

因為他們覺得這種事不光彩,在他們眼裏,慕家根本不可能接受六歲的年齡差,更不可能接受既失明家境還一般的女孩作為慕家的長媳。

慕景時不知道他的父母哪裏來的優越感,覺得自己家大業好就可以随便貶低歧視瞧不起別人?

為什麽會這麽可笑。

他在洗手臺洗了洗臉,才感覺輕松了一點。

慕景時再次回去的時候,手術室外已經亂成一團。

慕伯勳失血過多需要輸血,只有慕容美符合O型血,但她向來體弱多病,根本經不起折騰。

“My blood type is O.”慕景時往前走了幾步,對護士說:“Please take me to the blood transfusion.”

他的話語沒有任何感情,只是簡單地陳述事實并付諸行動。

“Please follow me.”小護士說着就帶他去了輸血室。

等輸完血後,慕景時只是小憩了一會兒,便起身來到了手術室外等結果。

慕景昀過來關切地問:“哥你怎麽不躺着休息,頭暈嗎?”

他搖搖頭,再次倚牆而立,靜靜地等着手術結束。

闫玉梅和慕容美也過來勸他去休息會兒,他只是簡單地丢出兩個字:“沒事。”

他離開慕家的時候慕容美的女兒于妡才十歲,現在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剛才猛然見到他于妡還有點怕他冷漠的氣場,連話都沒敢和他說,此時也終于鼓起勇氣走過來站到慕容美身邊對他說:“景時哥過去坐會兒會好受點。”

被人圍起來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慕景時皺眉,剛要開口說話手術室的燈就滅掉了,人們的注意力頃刻間全都集中在了走出來的醫生身上。

得知手術成功後慕景時就打算轉身離開,既然人沒事了,他也沒必要再留在這裏。

所有人都圍着被用行動病床推出來的慕伯勳,只有闫玉梅擡眼掃到正要下樓的慕景時,她連忙落後人群趁別人不注意來到了正在等電梯的慕景時旁邊。

“景時。”

他回身,寡淡地問:“還有事?”

“能不能不這樣和我說話?”闫玉梅近乎乞求,眼裏盈滿淚水,她伸出手想去拉他,“這次多留幾天好嗎?”

慕景時皺眉側身躲開,“多留幾天幹嘛?和他吵架讓所有人堵心?”

“多陪陪……陪陪你爺爺。”她在這個大兒子面前怎麽都不自然,自覺對他有愧,但又不知如何彌補,“他老人家雖然嘴上不曾說,但還是很想你的,好多次我都看到他拿着你小時候的照片發呆……”

“這次就多待幾日,最起碼給你過完生日再回去,好不好?”

他突然笑了一下,竟然露出一絲戲谑和嘲諷,問:“給我過生日?還是想給我訂婚事?”

闫玉梅身體僵住。

慕景時看到她的表情變化後心情竟然有點愉悅,輕松地抽回手,他就知道他的父母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關心他,從小到大,他從來就沒感受過家庭的溫暖。

他語氣微微緩和了一些,說:“我已經和她在一起了,婚事不勞您們操心。”

“你不喜歡金钰我們可以再找別的女孩,為什麽非要是她不可呢?”

他冷笑,目光毫不躲藏地盯着闫玉梅,語氣堅定道:“我就是非她不可。”本來他還想說點什麽戳穿他們的龌龊心思,但看到她淚眼婆娑的模樣,慕景時突然更加厭煩,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就算我不反對,你爺爺不幹涉,你爸他也不會同意的。”

慕景時将手揣進衣兜,神情淡漠地說:“你們同不同意和我有關?大不了就是你們認可,我帶她回來,慕家多一個兒媳婦,你們不認可,就和現在一樣,失去一個兒子罷了。”

電梯已經開了門,他邁腳進去的同時又對闫玉梅說:“讓我放棄她,不可能。”

而後,進電梯,按下關門鍵。

闫玉梅眼睜睜地看着他漸漸消失在自己眼前,最終還是失控哭了起來。

從醫院出來已将近中午,他的臉色不太好,但也沒有什麽大問題,于是随便找了一家店,點了餐正打算吃午飯,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慕景時聽到來電鈴聲不禁蹙眉。

“七七?怎麽還沒睡?”他的語氣裏帶着些許責怪。

“嗯……十二點了,景時哥,生日快樂。”

慕景時本來稍稍煩悶的心突然被一個柔軟又溫暖的東西包裹住,之前所有的不快都在那一瞬間煙消雲散,他無奈地笑,寵溺道:“傻不傻?”

她沒接他的話茬,只是問:“你在忙嗎?”

“沒有,在吃飯。”

“我給你買了禮物,等你回來送給你啊。”

“行,大概今晚就能回國,等我回去找你。”

“好。”她終于輕笑出聲,隔着遙遠的海洋,從大洋彼岸的另一端傳進他的耳朵裏,雖然飄渺,卻是最動聽的。

“不過你現在要先去睡覺。”

“嗯。”她聽話的應下來,“那我去睡了。”

“晚安。”

挂了遲舒意的電話沒一會兒,手機又響了起來,他看到號碼後按了拒接,而後關機,除了七七的電話,其他任何人的他都不想接。

遲舒意曾經對葉北北說,他是個很溫暖的人。

然而慕景時自己卻覺得他其實很冷血,除了和她有關的事,其他的他一點都不在乎。

或許,此生僅有的一點溫情,他全都給了她吧。

吃過午飯後慕景時先去了飾品店,将自己手腕上的鏈子摘下來讓店員按着樣子再做一個。

之後又去拜訪了老師盧卡斯,和老師聊了很多醫學上遇到的問題,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讨論遲舒意的病情,就連晚飯師徒兩個都是在讨論病情案例中度過的。

等他從老師家出來已快要深夜,慕景時搭了出租車就徑直去了機場。

他該回去找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寧寧和秦将軍的小劇場

(一)

季顏寧開了一家貓吧。

每天和秦将軍在店裏一起喝喝咖啡聊聊天,看着陸陸續續來來往往的愛貓人士在這裏和貓咪玩耍交流,哪怕兩個人就只是面對面坐着不說話,她和他也是開心的。

秦恂也會接一些周浦深交給他的工作,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貼心地幫他煮了咖啡端過來,在他對面的座位上閑坐着陪他打發時間,偶爾擡頭兩個人相視一笑,默契至極。

這樣的生活倒也是惬意舒服。

可是漸漸地……将軍郁悶了。

因為總有些人或者貓觊觎他媳婦兒!

第一次是一個冬日,寧寧躺在躺椅上悠閑地曬太陽,不知是太陽太溫暖還是躺椅太舒服,她就這樣睡了過去,連自己變成了本身都沒察覺。

有個客人追着他逗的那只貓兒一路跑了過來,結果看到躺椅上竟然睡着一只花色很漂亮的貓兒,他輕輕走過去,蹲下,看了幾秒後擡手正要去觸碰那柔順光滑的絨毛,一只大手就直接将還在睡的貓咪抱了起來遮在懷裏,秦恂冷冷地瞪着那人,最後就這樣直接簡單粗暴地把人給瞪走了,因為他的眼神實在是……不善。

由于這件事,那天晚上寧寧被他懲罰了一夜……嗯……

後來寧寧學乖了,那人也沒再造次,但是有一只公貓不想活了:)

竟然想趁他不在的時候搶他老婆。

寧寧是人形的時候他就一個勁兒地圍着寧寧轉,想盡辦法往寧寧身上爬,寧寧是本身的時候更是放肆,竟然想趁她不備偷親!

秦恂坐在椅子上,公貓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像是一個等待審判的犯人,季顏寧被秦恂抱在懷裏,他一下一下地撫摸着她的絨毛,擡眼的那一剎那就将對面的公貓震懾住,不用他再多說什麽,公貓識趣地離開了貓吧,再也沒回來過。

因為公貓知道,這是秦将軍給他唯一的活路,他不走,只有死。

這次秦将軍又折騰了寧寧很長時間。

寧寧表示很無辜:我明明什麽都沒做,更沒有做錯什麽,被貓喜歡也不是我樂意的,你這人好不講道理!

秦将軍:對啊,我就是不講道理,還有力氣和我吵吵,那就再來一次吧,正好我還沒飽。

季顏寧:喂,秦恂,你吃醋真的很幼稚。

秦恂:吃醋?寧寧,我在吃你啊。

(二)

季顏寧和秦恂時不時就會跑去荒郊野外深山老林荒無人煙接近大自然的各種地方小玩幾日。

這都是蜜月那次給她遺留下的毛病,誰讓她喜歡這種生活,誰又讓他無底線地寵她呢?

這天她坐在溪水邊的一塊石頭上,他下了水去捉魚給她吃。

季顏寧看到他稍稍屈腿彎腰,黑眸像鷹隼一般鋒利盯着水裏的小魚兒們,笑眼彎彎,長長的尾巴在身後不斷地搖擺,似是給他加油。

倏而,他猛地一撲身,在她都沒看清他具體動作之時,他就已經直起身,一手抓着一條魚對她笑。

唔,她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季顏寧心想。

她起身,光着腳跑過去,淌着水來到他身邊,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給了他一個麽麽噠,秦恂眼角掃到岸邊的桶,而後精準地将手裏的魚扔了進去,不滿足地把她托抱起來,季顏寧瞬間騰空,雙腿夾在他腰間,死死摟着他,就連尾巴都習慣又熟練地攀到他身上,将他纏緊。

他這才得償所願地傾身去吻她,纏綿又缱绻。

(三)

秦将軍當奶爸那會兒,其實一開始對女兒還是很上心的。

他為了逗小閨女開心專門去超市買了逗貓棒回家。

結果他竭盡全力拿着逗貓棒去哄鬧得不可開交的小閨女時,葉虞久一過來從他手裏接過那只小白胖球,小家夥立馬安靜了聽話了老實了!!!

還有一次他用手裏的小玩具引小閨女的注意,但是小家夥的眼睛始終都在順她毛的葉虞久身上,一刻都移不開視線,看意思是根本都不想理他。

将軍郁悶至極,扔下兩個孩子不管回了卧室抱媳婦去了。

季莳魚內心OS:我覺得粑粑應該感謝我,讓他和麻麻去單獨相處,魚兒可是很懂事很聽話的,絕不做壞粑粑麻麻的好事的小婊貝_(:з」∠)_

葉虞久內心OS:蠢魚兒,我才應該謝謝你,将爸支走讓我們過二人世界【腹黑微笑】

~~~我是分割線_(:з」∠)_~~~

jyeaam扔了1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7-04-20 17:12:39

首先要謝謝jyeaam小婊貝的手榴彈和寶貝兒一直以來的支持_(:з」∠)_很開心還有闊愛滴小天使喜歡他們記得他們嘤嘤嘤,筆芯(╯3╰)

昨晚更新之後看評論才知道寶貝兒生病了,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親愛噠,記得聽醫生的話,謹遵醫囑哦,一些要注意的地方一定要注意到,好好休息,你要的寧寧和秦将軍的小劇場我趕出來啦~( ̄▽ ̄~)~希望喜歡,最後祝jyeaam小寶貝早日康複麽麽噠!

~~~繼續分割線~( ̄▽ ̄~)~~~~

能這麽快寫出小劇場來我要謝謝我酒酒,昨天晚上和我一起讨論腦洞和劇情,明天我酒酒考試,祝我最親愛噠能考好成績!

然後再就是,接下來就是甜了(/ω\)

夢中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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