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根本不喜歡我，只是短暫地被這些化學物質控制了。”楚莫給出了結論。胡靈現在甚至看不出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白澤,這樣的感情根本經不住推敲,最多是因為外在而突如其來地産生罷了。

胡靈心裏一驚，她确實不喜歡白澤，不過是為了計劃，不得不說楚莫的話某種意義上很接近真相。

楚莫說完這番話後,胡靈連續好幾天沒有跟白澤搭話，除了演戲，其他時候甚至是避着他。這讓白澤輕松了很多,他可受不了胡靈的熱情了，他完全沒發覺楚莫做過什麽。

《天問》劇組自然沒有何導拍戲時折騰人，每天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務,只是因為電視劇集數多,拍攝量也不小。白澤認真拍戲的同時，郭奇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他們申請仲裁成功，白澤将在下個月跟奇點娛樂正式解除合約。

董典簡直氣炸了，對裁決結果不服,立刻又進行起訴。他最近忙得焦頭爛額,随着白澤解約的風聲傳開，公司內外都有不少風波。原本的合作夥伴現在不由開始猶豫，雖然沒有把話說死，但都明顯在等奇點娛樂和白澤的糾紛塵埃落定。

這是一場博弈：白澤如果輸了，他未來的前景不容看好；公司如果輸了，上市是絕對沒戲了。

誰也不會天真地覺得白澤會重回公司工作，董典現在緊咬不放，不過是為了證明公司的能力。今天白澤要是順利跑了，以後公司裏其他藝人豈不是翻天了？

郭奇也不打無準備之仗，他将白澤多年的行程記錄得詳細，用于證明公司安排工作時間的不合理。他本來就是奇點娛樂的元老，對公司內的水平也相當清楚，董典反而沒在他手裏讨到好。仲裁結果是确認解約，董典就算再起訴，判白澤繼續履行合約的可能性也極小了。

一審法院審理後認為，白澤單方解除合約符合法律規定，合約于判決生效之日解除。

董典又要上訴，想要二審，但明眼人都看出大勢已去。

一夜之間，網上彌漫着對奇點娛樂的群嘲，原本對白澤不熟的人都忍不住開幾句玩笑。藝人跟公司解約得多了，但公司輸得那麽慘的還真少，其他藝人大多要付幾百萬違約金，白澤居然僅僅是結清《天問》的片酬。因為《天問》還算是公司接的，需要進行一定的分成。白澤後面又還沒接新片，不存在要交賠償金的問題。

天下沒有解不了的約，大家好奇的是白澤要花多少錢贖身，現在這個結果真是大跌眼鏡！

駱駝身上一根草：公司這個沒用的東西！！我買的是你贏啊，你這水平還能開公司？

尊光記：其實側面反應出奇點有多黑了，如果不是太過分，法院不可能這麽判的，以後想進這公司的三思吧。

雄赳赳氣昂：雖然輸了官司，但奇點這鋪天蓋地的抹黑通稿像是贏了一樣[二哈]

奇點娛樂就算輸得慘，聲勢卻不能丢，一直嚷嚷着等二審結果。公司裏其他藝人見結果出來，也難免有不同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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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land盧思飛：人在做，天在看。

現在正是輿論的風頭，盧思飛這條微博難免讓人浮想聯翩，像是在暗示着什麽。盧思飛似乎還嫌不夠明顯，又發了一首藏頭詩，總之就是說白澤背信棄義不厚道。這可讓白澤的粉絲氣炸了，一直在微博下罵他。

紅金：可以理解你向公司表态、站隊，但連發兩條太過落井下石吧？人在做，天在看，這句話也送給你。

落落大方的小豬：咱能大老爺們一點嗎？要說什麽直接說，玩這套太小家子氣了吧？你們組合最煩你。

分米分米：親，你這跳反也太早了點，并不是白澤走了，你就會紅啊[二哈]

盧思飛也夠厚臉皮的，他幹脆直接關閉微博評論。他原本的粉絲量就不多，沒破百萬。因為有不少人跑到他微博下罵他，他的粉絲數竟然還有一個小增幅。

白澤的合約解除，他只要拍攝完《天問》，将片酬分成交給公司，就算是徹底自由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白澤面對接下來的拍攝，也感覺沒那麽難熬了。他自從拍攝《天問》以來，體重開始往下掉，天天吊威亞身體也撐不住了。

同組其他演員也是如此，胃口受到了影響。白澤還好，他就算沒食欲，楚莫也會一點不減量地完成用餐。飾演夏紫的韓可妍就比較慘，戲剛拍了一半，臉就瘦了一圈，看上去輕飄飄的。

楊導以前又是拍打戲的，對《天問》裏的武打動作要求很嚴。白澤等真人上陣的演員，免不了有些磕磕碰碰，有些鏡頭還要在空中完成，手上都有擦傷。今天下午又是打戲，中午的天氣很好，陽光暖洋洋的，白澤拿着劇本，竟然在角落裏睡着了。

趙束看他閉眼，放輕了聲音，對楚莫道，“做人也不容易啊，我修煉都沒那麽努力。”

趙束跟着白澤在劇組裏呆了幾個月，感到深深的震撼，這些人每天都不休息嗎？如果演員要拍夜戲，那劇組基本一整天都在高強度地工作。他原以為以前在河殷村勞作，照顧小花就很費功夫了，沒想到這裏的人像不要命一樣。

“所以你到不了火候。”楚莫淡淡道，趙束的修為增進得太慢了。他原本在河殷村還可以，但城市中靈氣稀薄，就算有楚莫指點，也不算太快。

趙束聽了也不惱，他跟楚莫之間的差距簡直是水滴和海洋，她的話也沒什麽大錯。趙束最近新學會了不少東西，掏出手機，笑呵呵道，“你看，小花畫的我。”

屏幕上有一張照片，拍的是孩子的水彩畫，畫裏是個皮膚黝黑的男人。楚莫不知為何覺得他有炫耀的意味，不爽道，“她畫錯了，應該畫只飛鼠才對。”

“嘿嘿，小花喜歡小動物，肯定也能畫得很好。”趙束完全沒發覺楚莫的不滿，反而看着屏幕，露出一臉傻笑。

楚莫總覺得他這副傻兮兮的樣子極為礙眼，皺眉道，“你何必非要跑到城裏來，要是當初聽了我的話，你還可以繼續呆在河殷村修煉。”

河殷村可以說是個風水寶地，沒有被大肆破壞，地形特殊，聚集着靈氣。趙束要是繼續呆在那裏，估計修為很快就能精進。到了城裏沒有靈氣，突破的可能性就變小了。靈氣充沛的地方，妖怪才能順利地成長，這也是近百年妖怪數量變少的原因。楚莫這樣的大妖怪對環境适應性強，趙束等小妖怪則不行。

“神君，其實我們修煉是為了什麽啊？”趙束打量着楚莫的臉色，小心翼翼道，“你別生氣，我只是有點好奇……我也沒見過別的妖怪，突然有一天就開竅了，糊裏糊塗就在山裏修行，我們修煉到最後能得到什麽嗎？從來沒人告訴過我。”

“人一生都無法突破自己的壽命，我們卻可以壽與天齊，這還不算神通麽？”楚莫回答道。

“就這樣啊。”趙束有點失望，喃喃自語，“可活那麽長有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我以前在山上可無聊了。每天就是去喝點泉水，看着天黑，等着天明。我沒見過像我一樣的飛鼠，它們都死了，也沒人跟我說話，這個世界好像只有我一樣。我剛變成人的時候可害怕了，但沒過多久就好了，村裏有吃有喝，門口的大爺會拉二胡，嬸兒會每天找我說話，還有小花……”趙束的臉上浮現出幸福的回憶，他覺得做人有趣多了。

楚莫心想，她怎麽會不知道呢？趙束擁有意識不過百年，她卻已經這樣孤獨地飄蕩幾千年了。

趙束并未注意到楚莫的神色，繼續道，“其實我不太在乎能不能呼風喚雨、劈山分海，有時候我甚至想，我要完全是個普通人也挺好。”這也是他不熱衷修煉的原因，幹脆跑進城裏了。

“呀，這是睡着了……”旁邊有人跑過來通知白澤拍戲，打斷了趙束和楚莫的交談。那男子見白澤靠着牆角休息，一時有些無措，不知道該不該出聲叫醒，他求救般地看向趙束。演員們最近都很疲累，但劇組的拍攝任務也很緊張，白澤是主角，大家都等着他開機呢。

趙束還來不及回答，角落裏的白澤便慢慢地睜開眼，扶了一下額頭，聲音有點沙啞，“沒事，我醒了。”

“辛苦了辛苦了，我們下午還是拍攝庭院內的武打部分，一會兒武術指導劉老師會詳細地說一遍……”工作人員見白澤剛睡醒，連忙寒暄幾句，将白澤往片場領。

趙束有點懵，白澤睡得那麽淺，剛才難道沒有被他和楚莫的交談吵醒？他四處一看，又哪裏找得到楚莫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