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湯川可不會輕言放棄, 他覺得白澤很像一個家夥，忍不住探頭向楚莫後方望去。白澤對湯川的感覺有些微妙，他眉頭微皺, 态度顯得有些疏離，這神情反而讓湯川回憶起一些青丘國的往事。湯川以前不是沒見過白澤, 但卻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感覺。

楚莫對湯川那肆無忌憚的視線忍無可忍，冷飕飕道, “你這雙眼睛不想要了？”

“你讓開！”湯川想要扒拉開楚莫，眼神微凝, 看向她身後的白澤，遲疑道，“你……不記得了嗎？”

身體不過是軀殼, 相貌會有所改變，但內在卻不會，他是他嗎？

白澤像是完全不明白湯川在說什麽, 他依舊英俊無俦，但目露疑惑，顯然沒有任何前塵往事的記憶。湯川一時愣住了, 止不住地念叨道，“怪不得，怪不得……”

楚莫眼見着湯川還想去拽白澤，回想起一些他們種族的不良作風，終于爆發了，“你再過來, 我把你這副軀殼打爛！”

“哈？我還會怕你不成！？”湯川勃然大怒，作勢就要跟楚莫幹架，突然又憶起他現在是**凡軀，不丢掉肉身可能還打不過楚莫。湯川随手撿到了這具剛挂的身體，跟趙束一樣，直接穿上了。這種做法有一個極大的弊端，就是會牽扯到現世的因果，力量被極大地縮減。

楚莫直接用力量傷人，會受到天道的懲戒，但吊打趙束、湯川之類就完全沒問題，他們不是人。龔平申這類妄圖窺天的人，也不受天道保護。

“楚莫，他是你的朋友麽？”白澤看兩人聊個沒完，詢問道。

楚莫如果是人，現在一定渾身冒雞皮疙瘩。她氣得發抖，顫聲道，“你怎麽能這樣侮辱我？”

湯川，“……”他的朋友都氣質超凡、學識淵博，他怎麽可能跟楚莫交朋友？這到底是在侮辱誰？？

白澤微微松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周圍，開口道，“我們得走了。”

旁人看不到楚莫，但能看到白澤和湯川，要是鬧出什麽不好的新聞就糟了。白澤看郭奇還迷迷瞪瞪的樣子，剛要皺眉，便聽楚莫道，“沒事，他一會兒就恢複過來了，會遺忘掉剛才的事。”

湯川有迷惑人心的能力，算是種族天賦，某種意義上他做明星還挺合适。

湯川見白澤上車，趕忙道，“等等，我還有話……”

湯川還沒說完，便感到一陣狂風從臉上掃過，楚莫當着他的面把車門甩上了。她在車窗內，高高在上地瞟了湯川一樣，頗有蔑視的意味。

湯川：真想把身體脫了，打死這個家夥！

郭奇果然沒過多久，清醒了過來，他像是大夢初醒，恍然道，“我怎麽睡着了？”

趙束和龔平申自然不敢亂說話，龔平申甚至有點絕望，他怎麽像是進了妖怪窩？周圍根本沒有正常人了？龔平申以前接受的教育可不是這樣，師父可沒說他們下山會被鬼怪們吊打，師兄們明明下山後都發財了？

易門弟子入世後，通過自己的能力積累財富很容易。龔平申自問水平還可以，怎麽現在只能在大佬間瑟瑟發抖，拿着實習生的工資？龔平申唯一可以自我安慰的地方，就是待在工作室他的進步很快，甚至遠超山上修煉，楚莫心情好時會提點趙束和龔平申一兩句，就像是班級中學神的經驗之談。

楚莫回去後就再也不提湯川的事了，擺弄起手機，完全将此事忘于腦後，連個解釋也沒有。她看好了零食和書單，像往常一樣去找白澤，圍着他繞了一圈，“我要這些。”

“哦。”白澤看了一眼，并沒有馬上有所動作，低頭繼續翻劇本，神色有點淡。

楚莫輕輕戳了戳他，見他還是全神貫注的樣子，忍不住吐槽道，“這頁的戲你拍過了，為什麽還要看？”

“……”白澤沒想到楚莫觀察如此細致，他一下子就被戳穿了，索性放下劇本，不再裝樣子，認真道，“你沒什麽要說的麽？”

楚莫一臉疑惑，“我有什麽要說的？”

“……湯川為什麽會找過來？”白澤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直接把話說清楚，不然他心裏總有個結，“他是你同類？”

楚莫聞言，神色一下子嚴肅起來。她飄下來，伸手扶正白澤的臉，專注地望向他，詢問道，“你沒什麽奇怪的感覺吧？”

白澤都懵了，兩人離得太近，他只覺得她眼神亮亮的，膚如白玉，唇若紅櫻，下意識道，“什麽感覺……”

楚莫一字一句道，“你沒有喜歡他的感覺吧？”

“……”白澤簡直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他都想要教訓這個熊孩子一頓了，不怒反笑，“怎麽可能？！”

“那就好，他是狐……嗯，總之他們那一族擅長迷惑人心。”楚莫完全沒發覺白澤的惱怒，反倒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她深怕白澤中了幻術。

白澤咬牙道，“他是男人……”

楚莫望了他一眼，滿臉“你怎麽如此天真”的表情，随即微微搖頭，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白澤看她露出這種表情就來氣，這個家夥怎麽能沒心沒肺成這樣，他随即惱怒道，“不買，馬上就坐飛機走了，帶着太麻煩。”

“不——”楚莫無法接受般在空中打旋，她忍不住湊了上來，小聲道，“這是預售，不買以後就沒有了，可以寄到家……”

白澤鐵石心腸地将頭轉向一邊，不去看她，以免心軟。楚莫東蹭蹭，西蹭蹭，見白澤不為所動，生氣地撲了上來，像是要壓死他，抱怨道，“你不能這樣！”

她根本就沒什麽重量，壓上來就是在無理取鬧，倒是讓白澤産生一種被抱住的錯覺。他微赧，想要将楚莫扯下來，教育道，“乖乖坐好……”

楚莫反而叛逆地一把抱緊他，威脅道，“你先答應我！”

白澤，“……”這個不要臉的小混蛋！他偏偏還有點受用！

“你不能總買那麽多書……”白澤一邊支付訂單，一邊開口道，楚莫明明都可以看電子書，偏偏還要買紙質版放着，家裏越堆越多。郭奇前不久才幫白澤在家中添了個書架，現在已經擺滿了一大半，旁邊還有那頭巨熊，楚莫的存在感簡直布滿整個房間。

楚莫佯裝乖巧地不斷點頭，一副受教的樣子，然而白澤知道她根本沒往心裏去！她最近越來越狡猾了，常常搞緩兵之計，不過白澤也拿她沒辦法。白澤現在想起楚莫當初的話就感到好笑，原來第一次見面時說用金錢、權勢跟他交易，現在到底是誰在沉迷物質啊！作為大妖怪難道不該對物質享受嗤之以鼻？？

白澤返回香港拍戲時，陳利國正在追查着陳振華這幾年的動作，他得知白澤離開的消息，微微嘆了一口氣，一時心情複雜。陳利國最近了解、查閱了相關的心理疾病資料，雙重人格是對外界壓力的防禦，在面對巨大應激**件時常會突然轉換。

陳利國和白澤相認無疑是很大的刺激，出現另一個人格很正常。

“醫生，那他以後有可能痊愈嗎？這種情況會不會變得頻繁？”陳利國向對方描述完白澤的情況後，略顯憂心忡忡地問道。

“首先您必須帶他來接受專業檢查，才能進一步确定他是否真的患有心理障礙。假如真的确診，我們還有一些藥物輔助，才可能慢慢進行治療……”醫生無奈道，“我沒辦法在這裏給您準确答複，畢竟我還沒有見過患者。”

“他平時絕對不是這樣的，兩個性格的差別會非常大嗎？”陳利國回想起對方摁住自己的兇殘表現，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是的，有的患者甚至不願意治療，因為很多次人格起到了保護主人格的作用。”醫生建議道，“如果您真的确定了患者的情況，那麽應該努力營造出具有安全感的環境，并且減輕他的壓力，引導他交流……很多心理障礙來自不穩定的家庭環境。”

陳利國就算再強硬，聽到這話也難免感到愧疚，雙重人格一般都來自一些創傷，白澤肯定是因為過去的陰影才會出現這種情況。白澤本來就有心理疾病，陳振華又幾次對他下手，必然會加重他的病情。

陳利國現在才驚覺陳振華這些年的小動作，集團內部一些資金的不明流動。陳振華做的很隐秘，小心地構建着自己的計劃，陳利國平時事務繁雜，根本沒有心思去徹底盤查。如今陳利國讀過白澤的調查資料，自然一下子揪出了陳振華的尾巴。

陳利國沒有立馬替白澤出頭的原因很簡單，陳振華有很多事情是頂着世嘉集團的旗號偷偷做的，牽一發而動全身。陳振華就算不在集團的核心位置，但好歹還是明面上的太子爺，別人不會拒絕他的一些要求。他就用這種方式慢慢積蓄力量，編織了一張利益的網，而且越織越大。

如果陳利國一直沒有發現，很可能會重演過去歷史中那些謀權篡位的故事。

陳利國可氣炸了，先不提他對兩個兒子的觀感，他怎麽能容忍別人動他的基業？

陳利國當然要出手将陳振華拿下，他一邊操作，一邊回想起醫生的建議，向秘書詢問道，“世嘉傳媒那邊進度怎麽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營養液2333突然驚覺有好多了……抱緊。

【科普：宇直=宇宙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