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

內容: 兩人又親密的難舍難分一會兒,終于到了要上班的時候,陸澤還是走了。

簡宣只好收斂起自己的小心思,乖乖的去訓練場。

肅清小隊的所有成員,已經從上千人到幾百人的地步了,長此以往,就算解決了喪屍,估計也不剩下什麽人類了。

簡宣所在的第一小隊,原本的隊長王小羅重傷下線,這次任務,就讓她來指揮了。

她步伐堅定的跟着九個威武的漢子,一起走進領導辦公室。

B市區長看着他們笑的跟朵菊花似的,微笑着跟他們說道:“現在我們先不去其他的城市了。”

幾人心下都有些不好的預感。

“如今全世界所有的喪屍,無論是人類,還是那些野獸喪屍,都在往G市走,如今,我們的目标只有一個了。”

“這是一個好消息,只要解決了這一個,所有問題迎刃而解。”區長笑道。

“所有戰鬥機都會來幫助你們,所以,不要畏懼。”

“你們的身後,就是光明。”

區長慷慨激昂的講了一段演講,幾人平靜的接受了任務。

并沒有人受到他的蠱惑,但也沒有人拒絕這有去無回的任務。

開玩笑,全世界的喪屍聚集在一起,那兒有那麽好玩。

即便是戰鬥機,也會被堆積起來的喪屍扯下來吧。

別逗了,全世界幾十億人,堆積在一個城市,可是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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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這途中有大半死在了海洋中(微笑)

簡宣低頭認真的想着喪屍要怎麽度過太平洋。

時間十分緊迫,戰鬥被定在三天之後。

因為此時G市的人口已經超标了,哪怕那個城市能容下幾千萬人,哪怕喪屍能夠堆積在一起,不用睡覺不用排洩,可是!也絕對容不下幾十億。

于是周邊的城市也住下了喪屍,所有的喪屍都在往那邊趕。

再晚些時間,估計整個H國都會被擠爆,比春運還可怕。

嘆了口氣,簡宣在基地人員的帶領下去領取了新的盔甲和長刀炮仗。

如今長刀已經不大夠用了,喪屍衆多的時候,還是炸彈更有效些。

陸澤這兩天不知道在忙些什麽,依然沒有回家,簡宣每天都睜眼到天亮,就想趁着戰鬥之前,多看兩眼。

他在忙些什麽呢?簡宣坐在床上,沒有一絲睡意。

陸澤在忙着上天。

的的确确是忙着上天,他面前就擺着能夠上天的東西。一艘巨大黑沉的飛船。

領導們私自為飛船起了一個庸俗的稱號——諾亞方舟。

這個名字不知道在多少影視劇裏被叫過了,不過寓意還是極好的。

希望這艘承載人類希望的飛船,能夠真正的成為諾亞方舟。

手上的任務終于結束,陸澤擡頭看着在總控制室裏的那群黑麻麻的西裝領導。

“請所有人退出黃線以外。”冷冰冰的電子女音響起,陸澤乖覺的往後退去。

所有人都散開了。

飛船的燈從底部開始發亮,燈光越來越上,直到船身上的龍騰旗幟被點亮。控制室裏的人們高度專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飛船,心下希望升起。

飛船緩慢的升了起來,基地的天窗打開,一個圓溜溜的大洞暴露出來。

巨大的風在飛船下盤旋,最後船越來越高,沒有絲毫問題出現。

“進行一號測試。”老人沉穩的下指令。

“是,進行一號測試。”飛船內的駕駛員打開防護罩。

“進行.......”老人不斷的下着指令,飛船連續工作了兩天。

控制室裏的人或一臉興奮,或攥着手雙目泛光。

諾亞方舟,終于制造成功了麽?

第三天,陸澤終于被放了出來。

如今科研院似乎已經被冷落了,沒有幾人關心他的解藥進度,似乎是知道喪屍已經無藥可解,只能選擇離開。

所有人對諾亞方舟都十分期待,卻對地球沒什麽留戀了。

陸澤兜着手,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小家。

開門,簡宣正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劇。上面正在上演綜藝節目,裏面有個他在參與。

他看着專注看電視的簡宣,心下柔軟。

“怎麽不睡覺。”他的聲音溫柔,即便是在靜谧的時間突然說話,也不吓人。

他一邊說着一邊坐到了簡宣身邊,簡宣很自然的鑽進了他的懷裏。

“在等你。”簡宣摟着他的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陸澤低頭莞爾一笑。

只是這樣坐着,心裏就像是沁了蜜一樣的甜。兩人靠在一起,看着電視裏有些誇張綜藝。

溫暖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簡宣第二天就要出征。

陸澤站在簡宣身邊,給她按上盔甲的防護。

“早點回來,我們一起離開這裏。”陸澤摸着她的頭發,又給她戴上頭盔。

簡宣抿嘴一笑,眼裏星星點點都是光芒。

“嗯。”

上了飛機,往窗外往下看去,陸澤的身影越來越小,小到最後,她濕潤了眸子,再也看不見。

身邊是兄弟和戰友,簡宣堅定的坐直身子,該說的出發時都說了,如今,就只有以命相搏。

——

蔣蓉熟練的給安小南調奶粉,被子裏的純白液體溫暖又香濃,卻不能引起蔣蓉絲毫的情緒波動。

盡管,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進食了。

盡管她已經瘦成了排骨,.........即便因此獲得了身輕如燕新技能,她也不怎麽高興。

調好奶粉,遞給了正在吃早餐的安小南,低頭一看,那家夥一邊吃着松軟清香的面包,一邊看着平板裏的動畫片。

那是安小北送給安小南的禮物,安小南看了許久了。

蔣蓉覺得,裏面就算是上百部動畫片也該看完了。

可裏面只有一部,名為名偵探柯南的動畫。

安小南看了好幾年都沒看完。

蔣蓉深深的覺得這孩子真是太無聊了。于是母愛又泛濫起來。

她如今對着孩子充滿了喜愛和好感,說不上是血脈的親近,還是本身的喜歡,總而言之,這次的最後一戰,她內心深處,竟然是向着這個孩子的。

安小南一口氣喝光了牛奶,擦擦嘴站了起來,剛一落地,就聽見外面有了爆炸的聲音,數千只皮糙肉厚的喪屍跳到了她房頂上,本能的保護她。

她頓了頓,又低頭看着視頻裏的動畫,漫步走到沙發上躺了起來。

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了,窗戶被喪屍死死的捂着,那些原本兇狠的家夥,此時此刻,都拼了命的護着這高樓大廈裏的小房間。

蔣蓉透過一個小縫隙,看着外面的世界。

她的視力經過了安小南的強化,如今能夠看的很遠。

她看見濃濃的青煙在城市裏彌漫,無數喪屍被那青煙融化為白骨,又有更多喪屍填補上來。

青煙一直投放了幾個小時,最終好似彈盡糧絕,終于沒有了,對方丢下了數量衆多的炸彈。

但沒有一個真正爆炸的。

那些喪屍着實厲害,丢下來的東西,都被彈出去了。

蔣蓉心下有些放松,又有些不甘。

就是這樣嗎,人類最後的反擊?

不過一會兒後的聲音,就給了她答案。

數只小個的戰鬥機矯健的飛了進來,自殺式襲擊很快讓喪屍慌亂起來,但即便如此,喪屍也用屍海戰術。成功鎮壓,這樣子着實令人頭皮發麻。

“沒有辦法了,啓動第三套方案。”耳機裏的聲音冷淡說道,那是總控制室下達的指令,于此同時,基地內正有條不紊的登入飛船。

“所有人都不要擁擠,人人有座!”寬大的場館內,電子女音不斷重複,所有人都欣喜往飛船上趕。

陸澤坐立不安。

他瞪大的眼睛有幾分被背叛的無奈和蒼白。

基地,是打算抛棄那些人了。

利用肅清小隊拖延時間,再争取更多人類的生存,他知道的,這是很好的方案。

犧牲小我,成就大我不是嗎。

只是,那些人怎麽就這麽狠心。阿宣,還在危險之中。

手上越攥越緊,他的惶恐不安,和身邊人的欣喜若狂,看起來格格不入。

能勝利嗎,阿宣。

我在等你。

越來越多的人上去了,基地進行了最後的設置,時間越發急迫。

與此同時,戰鬥依然火熱。

冰藍的激光,從小隊最重要的武器中吐出來,那是秘密研發的武器,如果這都不管用,那麽這場戰鬥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數百只激光飛船在G市上空盤旋,配着再次吐露的青煙,進行了第二次攻擊。

簡宣冷靜的看着下方的混亂,給自己噴上了模拟喪屍氣息的噴霧,點開了盔甲上的喪屍氣體。

這東西才發明不久,不怎麽穩定,但這時候,沒辦法了。

第一小隊投入戰場。

墨色的光亮沒有引起絲毫的注意,簡宣悄咪咪的降落,站在喪屍的身上,灼熱的引擎溫度,燙的腳下喪屍哀嚎起來。

簡宣面無表情,沉默的掏出砍刀揮霍,順利将腳下人砍去頭顱。

不再留手,透明的激光瞬間穿透一片喪屍,銅皮鐵骨,也比不上那光亮的鋒利。

簡宣面無表情手起刀落,輕盈的做着屠夫。

戰鬥原本十分平靜,可等身上的氣味失效,那火熱的血液溫度,覺醒了身邊的喪屍,亮起眼睛向她撲了過來。

簡宣心下警惕,放開自己的五感,雙手放空,兩手都出現了激光長刀。

身邊越來越多喪屍湧入,長刀光芒若隐若現,很快腳邊就出現了一大攤屍體,而她毫發無傷。

激光長刀的威力強大,電力持久,盡管簡宣只有一個人,收割的喪屍卻多到數不清。

身邊是小隊存活下來的精英,個個手上都是十分有經驗的,哪怕是難纏的觸手喪屍也不在話下。

戰鬥迎來了新的浪潮,人類看樣子終于挽回一點。

可是,周邊的喪屍還在源源不斷的湧入G市。

一直砍着,一直躲着,稍有放松,就再也沒有思維了。

只是疏忽一秒,就會化成碎片。

越來越多的小隊成員熄滅了光亮,被黑乎乎的喪屍淹沒,成為再也沒有氣息的碎肉。

簡宣的身邊卻有一層真空地帶。

戰鬥持續到現在已經有三天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一直在戰鬥,即便是簡宣,也感到十分吃力。

可是生命不息,潛能不止,只要一想到那個笑容溫暖的人,簡宣就覺得自己身上充滿了力量,這力量使她變得十分強大。

于是天上的飛船被擊落一波又一波,她卻還在。

已經沒有什麽人了呢。

她終于得空,看了看周邊的環境。

身上的力量,有一種瀕臨爆炸的意味。

她好像又什麽快要覺醒,又總是抓不住。

喪屍已經變少了,只是依然在補充,但是,一直這樣下去,那些消耗品終究會死掉的。

只可惜阿,要是這場戰鬥不能勝利,那就只能等着□□了。

到時候地球又會變成什麽模樣呢。

她機械的揮砍着,終于有了一絲松懈。

力量強大的觸手瞬間将她拍飛,內髒受到猛烈撞擊,簡宣不由自主吐出一口血來。

此時總控制室內,還是那批領導。

他們面前的影像裏,就只有簡宣的戰鬥還在閃爍。

“上最終方案。”冷靜看着鏡頭的某人,沉穩的發出指令,所有人沉默。

簡宣的鮮血濺到了屏幕之上,氣氛沉重起來。

即便是知道這是一場不可能的戰鬥,他們也還是心存一絲妄想,妄想着能夠勝利,他們不用離開,這個生長的地方,去往未知的宇宙。

“首長,那邊還在動。”一個激動的聲音呼喊道,所有人都看向了另一個角落裏的攝像,就看着監控裏的G市湧入了一群長的比喪屍大兩倍的胖球物體,瘋狂的抓着喪屍吃起來。

所有人精神一震。

而陸澤卻始終看着簡宣的那塊屏幕,攥着手心,血液從拳頭裏滲透出來。

簡宣意識有些模糊。

她不知道自己戰鬥了多久,夠不夠持久,她只知道,自己的任務還沒有完成,還不能死去。

她咬着舌頭,終于尋回清明,又彈跳起來,飛躍在喪屍之上,一刀揮砍下去,又是血液四濺。

她咬着舌頭,咬破裝着營養液的吸管,瘋狂的大喝了幾口,終于有了些體力,繼續戰鬥着。

而到了此時此刻,已經不能夠留手了。

簡宣化掉了激光長刀,雙手掌心長出黑色的長藤,藤蔓裹着她的身子,形成第二層防護,又從掌心長出黑色的薄刃來,簡宣控制着薄刃飛向喪屍。

此時的她,用藤蔓站在半空中,整個人被黑色掩蓋,身邊是屍體和青白的血液肉體,她被隐藏的很好,完全看不出來,是個穿着藍色铠甲的家夥。

戰鬥發生了變化。

漆黑的薄刃席卷戰場,卷走喪屍的掙紮,也讓那些新來的怪物們輕松了許多。

那些胖球樣子比喪屍好不到哪兒去,一口一個黑色怪物,吃的很是歡暢,只是越來越多的喪屍過去,胖球們便不好受起來。

它們手短腳短,就是肚子溜圓,此時喪屍的抓撓和拍打,對體重以噸為量的它們來說根本如同撓癢癢。

只是卻也限制了他們的腳步。

黑色的薄刃在空氣中越揮發越大,最後好像是凝結着空氣裏的什麽,組成一股強大的氣流,一過便斬下一大片喪屍的頭顱。

就連高樓都被整齊的削去一半,坍塌下來。

灰白的煙霧彌漫,都是灰塵和火藥的,一呼吸就是一嘴的渣子,幸好的是,簡宣戴了頭盔。

眼前還有一位同行的生命波動,簡宣趕了過去,看着那位還在劈砍喪屍的同類,和他并肩作戰起來。

那戰鬥的人側身看了她一眼,便默契的配合起來。

安小南優哉游哉的過了一個星期,這才發現了一些不同。

她依舊散發着快來保護的命令,脖子裏的項鏈,是最強大的媒介。

那能夠傳輸命令給更多的喪屍。

她所在的地方着實是隐蔽極了,就是一個個破落公寓的七樓而已,許多喪屍站在這邊,不過,G市現在那裏都是喪屍,應該這裏也不會有什麽特殊的。

安小南覺得,自己大概是不會被人發現了。

她喝下溫熱的牛奶,依舊惬意。

☆、似真非真,似幻非幻

這場戰鬥似乎沒有盡頭,喪屍看着少了,又漸漸多起來,簡宣一直觀察周圍,都沒有看見像指揮者的地方。

是的,他們都知道,是有指揮者的,畢竟喪屍又不用辦派對,沒事情怎麽會聚集在一起呢。

可是怎麽找都找不到。

簡宣再怎麽維持體力,都做不到了,她終于累了,手上也沒了什麽力氣。

後背被喪屍襲擊,藤蔓被打開來,簡宣拼命飛起來,催動最後一次襲擊。

身上的力量連同空中的位置力量全部被打開,簡宣慘白着臉,用盡自己最後一絲力量。

恍然之間,她開始回憶起一生來,想着自己的陸澤,又想着曾經的那些啼笑皆非。

阿澤。

我可能要辜負你的期待了。

陸澤此時正坐在戰鬥機上,迅速的趕到G市去。

他好像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盡管他會異能,可是自己的異能跟三腳貓功夫似的,他并沒有什麽信心。

但他還是來了。

遠遠的就看着前方一片灰白。

近了一看,天空中密密麻麻全是小飛船,是曾經秘密研究了許久的秘密武器。

沒錯,這是十分秘密的最後手段。

他看着手表上的簡宣肚子上的監控,看着她站在半空中,心裏正是焦急的時候,就看見下方爆炸了。

一層氣浪從底部掀開,數萬喪屍瞬間化為灰燼,浮在空中。

他有種不好的感覺。

火焰沖天,蘑菇雲突破天際,席卷在空中,他乘坐的飛機立馬被震飛數千裏,沒了蹤跡。

——

時間似乎停頓了。

陸澤耳朵裏嗡鳴一片,身上四肢都疼,疼的說不出話。

他勉強睜開眼睛,看着烏黑的天色。

掙紮着站了起來,身側的人已經昏死過去,他無心他人,只站起來看着還未消散的那灰燼。

是,□□吧。

心髒有些疼痛,眼前變得模糊,大片大片的淚水無意識的從眼睛裏流出來,鑽進脖子裏。

他嗅着空氣裏的味道,笑了笑,又哭出來。

不可能的。

邁步走着,打開了手表上的監控,毫無疑問,那已經漆黑一片。

心下空的厲害,撕拉着疼,只覺得上天給自己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只是,人怎麽能在那樣的環境下活下來呢。

他麻木的走着,不知現在站在那裏,身邊是什麽地方。

又冷靜的找尋一切能夠飛行的東西,心裏歇斯底裏着喊叫着一定要回去。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找到了一輛車,敲開車窗爬了進去,稍微弄了下,車子就飛向了那片死亡之地。

越走越近,陸澤自己都聞到了死亡的氣味。

那邊,是一片虛無。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醒來的,只知道,這時候,這裏的煙還在,火光灼熱的很,要不是他身上有防護服,或許也死了。

他低頭在地上尋找着什麽,雙手在灰燼裏瘋狂的刨着。

他眼神陷入瘋狂,整個人陷入癔症裏,連自己找了多久都不知道。

可當他精疲力竭的癱坐在地的時候,簡宣出現了。

她站在他的身邊,雙眼含淚看着他。

“我回來了。”她笑着,摸他的頭發。

陸澤怔然看過去,欣喜若狂,他伸手想要握住,卻只抓住了一片虛無。

“不。”他委屈的喃喃自語。

擡頭,他攤開雙手,看着灰白的天空:“阿宣,你為什麽不握我的手。”

.........

不是不握,是再也握不了了。

——

陸澤被送回了基地。

一部分人已經走了,他們乘着諾亞方舟,放棄了地球,尋找了新的世界。

老人也走了,這裏只剩下幾十人,在偌大的基地裏沉默的活着。

沒有另一艘飛船來迎接他們。

即便,他們勝利了。

“你還好麽。”一個斷了胳膊沒營養液治療的人,歪着頭問陸澤。

陸澤擡頭,目光中是冷淡,“謝謝。”

那人又歪頭:“你說什麽。”

陸澤沒答話,只張開嘴巴做了幾個口型。

那人眯眼笑了:“不用謝的。”

生活陷入了死水一樣的平靜。衆人在基地裏種菜煮飯,那些被封存下來的植物标本,被打開播種,很快就存活了下來。

大棚種植的确很有好處,長出的食物又漂亮又水靈,幾個有水系異能的人不斷的弄水,這裏的生活還算有滋有味。

喪屍似乎經過那場戰鬥之後,就消聲滅跡了,再也沒有人見過。

基地的人試着把樹木移出去種植,屢戰屢敗,用了三年,才讓基地外面種滿品種不一的樹木。

而基地內,也是綠樹成蔭,十分的漂亮。好像是仙境一般。

那顆櫻花樹一直在開花,花瓣落下來又迅速的長出來,好像擁有無盡的生命。

陸澤不時就在樹下坐着發呆。

偶爾,他會拿着一本書一本正經的詩朗誦,又會拿着吉他唱歌。情歌,搖滾,連rap都上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是等待着一個人。

那個人在記憶裏很模糊,似乎自己鎖住了,不想回憶。

可是只要稍微往那裏一想,就會難過的鼻酸流淚。

他表示不想那麽狼狽,盡管他已經心情不好了十年。

沉默着拿出自己慣常的節目,他又輕輕唱起來,卻覺得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起身,他尋着本能去了外界。

灰白的霾揮散不去,估計要上百年才會有所變化,陸澤身上穿着防護,心裏一緊。

他去了一個熟悉的地方,這十年,每年的這時候他都回來。

只來了之後,又忘記了自己在這裏做了什麽。

一走進去,就是一種熟悉的心悸,憂郁的情緒漫上心頭,陸澤難受的不行。

坐下,這裏有一個大坑。

他把酒倒在地上,看着灰燼。

又給自己喝了一口,繼續看着那個大洞。

時間很快過去,轉眼就從上午到了下午。

他枯坐許久了。

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準備回到基地,就看着一雙眼睛,平靜的看着自己。

那雙眼睛說不出的熟悉,又說不出的親切,他只覺得自己一看到,就喜悅的差點撅過去。

“阿宣。”他低聲呢喃,久未觸碰的記憶,像是潮水一樣席卷而來,讓他不知所措,又覺坦然。

“是我,我回來了。”簡宣微笑着看着他,眼角淚痕劃過。

陸澤心尖兒都疼了,擡手想要牽着,卻又不敢去觸碰。

“我想你。”他說道,雙眸裏是化不開的執念和深情。

“我也是。”簡宣走進,抱着他,聞着他懷裏的味道。

“你,不是幻覺?”陸澤僵硬了,他雙手顫抖起來。

“不是,我是真的,我回來了。”她擡頭看着他,露出笑容,笑中帶淚。滿滿都是憐惜。

“我回來了阿澤,別難過了。”她的聲音始終溫柔。

兩人牽手離開,回到了基地。

往後的人生十分順遂。

簡宣種田,陸澤擦汗,歲月靜好。

作者有話要說: 結局撒花(霧)

☆、後來啊

安小南出生的時候,哥哥是十分寵愛她的。

父母是十分的溺愛。

她家貧窮,父母供了哥哥讀書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對哥哥的期待常常讓哥哥壓力很大。

可她從沒有想過,那一天從未失敗的哥哥回來之後就變了一個人,沒有了溫和的笑容,也沒了包容的溫暖,只有一個自私自利,冷情冷性的人,對她也不喜歡了起來。

她很迷茫,可孩子還小,并不懂事,并不知道自己哥哥身上發生了什麽。

只是哥哥變了之後,父母也變了。

他們全心全意圍着哥哥轉悠,不再關注她了,她只變成了小透明,在家裏被厭惡,被驅逐。

這也不算什麽,她還小,這些事情可以不計較的。

但,意外發生了。

哥哥給爸爸媽媽喝了墨綠色的□□,他們變了,瘋狂的撕咬一切,最終被哥哥剁了沖進了下水道。

她很害怕,被關在家裏那兒也去不了。

後來哥哥取了她身上的血,就又對她很好了。

她那時候覺得哥哥又溫暖了起來,也就繼續全心全意得依賴,身心都十分的信賴自己的哥哥。。

她多愛他,願意奉獻全部的鮮血和炙熱,願意用生命去換取哥哥的信賴。

只是,黑色怪物越來越多了。

城市裏到處都是,她卻對那些東西并不懼怕。

她能聽到那些怪物內心的聲音,還能讀取他們的記憶,病毒真的很神奇。

哥哥給自己挂了能夠給許多怪物傳播消息的項鏈,告訴我,我是魔法城堡的公主。

可我卻覺得,我是一個巫婆。

公主是善良的,那些人應該是白色的,還有翅膀的。

可是她的人都是黑壓壓的,跟巫婆的鬼怪們沒有區別。

所以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好人。

後來,她寂寞的時光中,有了一個別具一格的喪屍。

她能說話,能有獨立的思維,還對她沒有惡念。

她依然能夠知道她的想法,也學會了更多。

的的确确的,她是一個壞人。

可是壞人又怎樣呢,她也不想死去。所以只好等着真正的公主,把她送去地獄,往生極樂。

她等啊等,做了反派都會做的事情,凝聚了所有的壞蛋,等着美麗的公主拯救世界。

到那時候,她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夠活着。

只是,終究還是奢望了。

那場風波撲面而來的時候,小花摟住了她,把她帶了出去,可是小花卻也永遠的離開了。

她哭了好久好久,卻再也喚不回來。

只好跟着最後的仆人們,離開了那個灰撲撲的城市。

仆人們的确很厲害呢,她即便是這樣也還是沒有死去。

直到她遇見了真正的公主。

那個人一身白色的衣服,身上還有一重聖潔的光芒,讓人情不自禁心生喜愛。

她擡頭,看着公主手上的長刀,似乎明白了自己的結局。

惡魔,要離開了。

意識渙散起來,她睜着眼睛看着天空,最終還是不甘的合上了雙眸。

小花,,下輩子,不要和我做朋友了。

我是,壞人呢,大惡魔。

.......

簡宣牽着陸澤的手,兩人眺望着遠方的風景。

“天空變藍了。”簡宣靠在陸澤身上,兩人都還是十年之前的模樣,依舊年輕。

“時光好像一直都停住了,你怎麽不老?”陸澤笑着看着簡宣。

“這或許是給我們的恩賜?”簡宣靠在陸澤肩頭。

又是十年過去了,通過召喚,那些人終于知道如今的地球已經安全,所有人都回來了。大概就是這幾天降落。

天空風雲變色,飽經考驗的地球終于還是緩了過來,依舊大氣磅礴。

“現在我才敢問你,你怎麽走了十年。”他靠在她身上,語氣有些委屈。

“我去消滅最後的威脅。”不止是那個女孩,還有其餘棘手的喪屍王。而更多的,則是她本身也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通過旅行,養傷而已。

陸澤也就不問了,他牽着她的手,繼續看着陽光。

天空響起惱人的螺旋槳聲,那些人打開了飛船的門,笑嘻嘻的下來,看着地球。

很多都是年輕人,大概這航行的幾年,又誕生了一批後代。

“看啊,這是沙子。”一個圓胖胖的人說着,揚起手上的新鮮事物。

周圍的人都驚奇的摸着地面。

一個拄着拐杖的老年人從飛船上下來,看着蒼茫的大地,長嘆一口氣。

“終于回來了。”

.......

那之後,簡宣和陸澤就離開了那片地方,盡管那裏他們已經守護了許久。

他們去了T市基地,那裏還有上千人,還是十分繁華。

走在不停叫賣豆漿油條的街上,感覺恍如隔世。

兩人對視一笑,感受着這樣的新鮮。

兩人回到了當初那個小樓,此時那裏已經重新修建,改了風格。

兩人還是買了下來,當天就換了家具搬了進去。

“阿宣,我要吃你做的菜。”陸澤手撐下巴看着她。

簡宣嚴肅的點頭,去買了菜就如臨大敵的做飯。

很快就做好了黑乎乎的食物,她端到桌上睜着眼睛,無辜的看着陸澤。

陸澤:“.........”

他微笑着吃了進去,面不改色說情話:“只有這樣,我才能确定你在我身邊。”

簡宣沉默,“我知道飯菜的味道很獨特。”

陸澤露出一個壞人笑。

“後面怎麽辦呢,你也要找工作啊。”簡宣撐着腦袋看着他,好像在說,來啊,互相傷害啊。

“重操舊業不就是了。”陸澤淡定的剝開黑皮紅薯,找出了只有一絲桔紅的內芯,挑眉看着簡宣。

簡宣抿嘴。

“現在百廢待興,相信我,重操舊業絕對成為世界巨星。”陸澤舔嘴,賤兮兮的笑。

簡宣蜜汁沉默。

我知道現在世界上剩下的人很少了。

“等着吧,未來的上百年,都是陸澤時期!”他慷慨激昂,陷入中二。

“那我做你的經紀人?”簡宣摸下巴。

“不不不,做我老板。”他一笑,又把她攬入懷中。

這之後兩人就像是旅游一樣把這裏逛了個遍,最後累了倦了,就開始沖着理想努力起來。

簡宣最終沒去做大老板,她去開了個武館,勢必要把簡式武術發揮到極致。

而陸澤則在幫着修複了數據網絡之後,又成為了家喻戶曉的明星。

只是這時候,他頭上又多了一個頭銜。

那個頭銜十分中二,陸澤也十分的嫌棄。

救世英雄。(攤手)

日子平靜的往後推移,一百年後,G市的毒素在所有人用心竭力的情況下終于散去,舉國歡騰。

而一千年後,當初的那些事情,早已經成為電視劇和漫畫,世界的科技又恢複過來。

高三的課堂上,老師正孜孜不倦的講着那段耳熟能詳的歷史,這是劃重點的考點,必需要記清楚。

陸靈秀撐着腦袋聽着課,看着書上的文字從大到小,又從小到大。

吧唧,頭頂被異物擊中,腦門上長出一個紅包包來。

她雙眼含淚,看着講臺上的老師。

“你要是再睡就給我出去站着睡!”老師叉腰吼道。陸靈秀只好委屈巴巴的看書了。

下課,悅耳的鈴聲響起,靈秀收拾着書包,把作業放了進去。

她長的很好看,精致的眉眼和書香氣質讓人驚豔,再加上性格的小迷糊十分萌人,在班級裏是十分讨喜的。

同學們也就圍着她安慰起來。

靈秀不好意思笑笑,又羞怯恢複了原本的樣子,門外一個氣質冷淡的人倚在門邊,看着她了,就招了招手。

“哥哥。”陸靈秀走過去,把書包遞給陸星辰。

陸星辰一手拿着妹妹的書包,一手牽着她的小手,漫步回家。

十幾年了,即便兩人已經十七歲了,還是這樣回家的。

校門口是笑容和藹的管家,兄妹倆鑽了進去。

一路駛向空氣清新的郊區,到了一片寬闊廣袤的莊園。

兄妹倆下了車。

莊園內數不盡的人來回走着,兄妹倆放松的回到了家裏。

這是一年一度的集會,不是父母的生日,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他們兄妹倆的生日。

進去一看,他們的母親穿着一身深藍衣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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