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鈴聲響了又響，周圍的同學來來往往吵吵嚷嚷。
他們這個角落倒是難得的安靜。
秦曜正寫着姜桑給他劃的幾道數學題，她要弄清楚這開學以來他的學習程度如何。
紙張翻頁的嘩啦聲在她手中響起，姜桑在整理主課的資料。
英語她是不用管了，語文靠日積月累，臨時突擊只能着重抓一抓古詩句填寫，而相比之下數學就要簡單許多。
數學是邏輯性的學科，知識點吃透很容易取得高分。
一想到要給反派補數學，理科學霸姜桑頓時有點小激動。
“寫完了。”秦曜出聲打斷了她的神游。
姜桑接過試題，快速看了下，慘不忍睹。
選擇題沒一道是對的，她懷疑秦曜就沒聽過課。
或許是姜桑的臉色太嚴肅，秦曜有些不好意思咳了聲。
姜桑冷冷斜視他一眼，滿眼寫着“你真的是學渣”。
不是，小說怎麽沒告訴我反派讀書時是個學渣？
她實名建議原書作者出書《反派是如何煉成的》《論反派讀書的可行性》《學渣反派少年時的行為藝術》
姜桑翻開書目錄，打算先從第一頁講起。
卑微姜桑，在線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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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這個方程解出來，再進行求和——”
“曜哥，打球嗎？”趙錦突然從窗外探出個頭打斷了姜桑的授課。
姜桑擱下筆看了看他們，秦曜頭也不擡，“不去。”
趙錦有些錯愕，抱着個球傻傻站在窗外。
姜桑揉了揉紅了的指尖，說到：“你去打吧，就當休息會兒。”
秦曜頓時擡眼看着她，微微皺着眉像是在想什麽，然後不确定的開口問她：“之後還補嗎？”
聽到他還要補課，姜桑不知是該鼓勵學渣要學習還該心疼自己。
扯了扯嘴角，“嗯。”
得到想要的回應，秦曜勾着嘴角，含笑：“謝謝姜老師。”
老師兩字說得極其低沉，少年的嗓音清脆卻帶着他特有的質感，冷冽低沉又偏偏說得柔和溫潤。
像是一場冬末細雨，隔着寒冬凜冽又帶着春意複蘇。
姜桑覺得他是故意的，在這兩字的吐字上，矯情！
看着他倆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墜。
明明自己不是聲控阿。
目光漫無目的亂瞥着，落在了桌角的草稿紙上。
一個黑色的墨團。
她還以為秦曜是在畫小人，湊過腦袋一看，好像是寫了什麽字。
黑色的水性筆太過用力都劃破了紙張，她注意到墨團遮蓋稍弱的地方是個女字底。
嗯？
拿起那張草稿紙對着光，她清晰看見旁邊還有個木字底。
是什麽字她心裏有數了。
她抿着嘴，有點一言難盡的微妙感。
秦曜這是真的想泡她？
像是偷窺了什麽，莫名心虛的把草稿紙原封不動放回去，強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到旁邊的教材上。
教材上寫着腳注，她是不需要這些的，是為了讓秦曜更能聽懂而寫的。
溫暖的陽光透過睫毛落下濃密陰影，她垂着眼靜靜出神。
好亂啊。
她恍然覺得自己原本計劃得清楚明了的日子被他攪亂。
像是一池平靜清水泛起層層漣漪。
難免的姜桑感到一陣心慌，有什麽脫離了軌道不受控制。
她咬着嘴唇，唇齒間的疼痛讓她無暇再去想其他。拿起放在一邊的筆，認命似的繼續寫着複習資料。
不管撩不撩，她還是得先把欠的還了。
—
寫完最後一個要點，姜桑習慣性去摸摸自己口袋裏的手機。
結果摸了個空，老子手機呢？這才想起她的手機好像放進秦曜口袋裏忘了拿出來。
當時秦曜正在認真寫題，可她卻在一旁悠閑玩游戲。可能她這副學霸模樣刺痛了他，他看不過去，一把搶過手機讓她講題。
對于一個新時代的開拓者來說，沒有手機就沒了靈魂。
姜桑有些煩躁抓了抓頭發。他去哪兒來着？打球？
她站起身出了教室，站在護欄邊朝籃球場望去。
一個近視眼別指望能超清看人，哪怕帶着眼鏡也是百米開外人畜不分。但一個場的女生人數比別的幾個場多，這意味着什麽不言而喻。
哪兒的花開得好哪兒的蝴蝶就多。
煩人精·秦曜估計就在那兒了。
—
籃球滾落撞在一堆書包上，一群少年伫立在球場上，陽光落在他們挺拔的身姿上。
其中一個男生靠着欄網，漫不經心環視球場周圍，忽然他看見了一個高挑的身影。
他立馬直起身，雙手抓住網格，雙眼死死盯着那個身影，整張臉都快貼在欄網上了。
他身旁的男生看見他這副樣子，撇過頭問他：“你幹啥啊？”
那男生紋絲不動，還是緊緊粘着視線，語氣微微激動，“看美女啊。”
身旁的男生一聽也跟着看過去，距離遠了些五官看不清楚，但是那身姿儀态還有氣質在這個年齡簡直就是鶴立雞群。
距離越來越近，臉也看得越來越清晰。
清冷眉眼下的風情像是勾動男生荷爾蒙的催化劑，他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卧槽這誰啊，我怎麽沒見過。”他趕忙拍着身邊另一個人問。
另一人眯着眼睛，尋思半天說：“高一的吧，沒見過。”
他朝對面一個正在喝水的男生招了招手，大喊道：“方書臣，你過來看看這是誰。”
扔掉喝完的水瓶，方書臣扯着浸濕的衣衫，“幹啥，看美女”他走到欄網旁順着那幾人的視線看去，“卧槽！姜桑！”
這聲姜桑大得讓另一邊的幾人也看了過來。
秦曜扔掉手中的煙，轉頭看去，只見姜桑朝着他這邊走來。
他勾了勾嘴角，想起了他衣兜裏的她的手機。
“這誰？姜桑？就那高一小學妹？”
“就那新校花？”
“我去，方書臣你認識？快給我個聯系方式。”
“談戀愛沒，有男朋友沒？”
幾人圍着方書臣叽叽喳喳，恨不得直接把他腦子裏知道的消息給掏出來。
一旁圍觀看戲的黃玉林笑了出來，啧啧啧這群人都沒戲了，沒看見那邊秦曜眼神都殺過來了嗎。
那邊一人還大聲說到：“秦曜，你別出來晃，給我們個機會。”
樹蔭下的秦曜目光專注而深邃，像是隐匿在暗處的獵手，死死盯着看上的獵物。
他碾滅地上的煙頭，撇了那群男生一眼，雙眼似笑非笑。
“我看上了。”
誰也別動。
往日的秦曜雖然冷漠卻疏離，可這眼神他們卻收到了危險意味的警告。高冷矜貴的少爺拿起鐵棍成了逞兇鬥狠的混混。
一時間場上安靜了。
“秦曜。”細細卻滿含涼意的聲音在場邊響起，姜桑站在入口處看着秦曜。
這是第二次喊他名字了。
他忍不住朝着她笑。
他邁開步子小跑到她身邊，雙眼注視着眼前的少女。
感覺到目光太過直白，姜桑不自然避開了他的眼神，“我的手機在你那裏，麻煩還給我。”
她的不自然都落在他眼裏，他也不着急，“好。”卻一動不動。
姜桑疑惑看着眼前這人，你說了好倒是給我啊。
“小心！”
猛然場上響起了驚呼，只見一顆籃球向自己飛來。
她的意識快過于肢體反映，她來不及躲避。
眼見着馬上就要撞到，姜桑下意識閉上了眼。
可撞上的卻是一個溫熱的胸膛。
耳邊傳來籃球碰撞再掉落的聲音，她微微睜開眼，對上的是那雙黑黢黢的眼眸。
清冷卻透亮得能在他的眼裏看見自己此時傻乎乎的模樣。
姜桑張了張口終于還是咽下了要說的話。
臉頰觸及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心跳透過兩人觸碰的皮膚傳遞給了她。
心跳越來越快。
臉頰越來越燙。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另個球場的男生跑過來，彎着腰不停道歉。
這剛好拯救了姜桑失态的神情和心跳，她連忙從秦曜懷裏出來，垂着雙眼佯裝鎮定的說：“沒事，我沒事。”
她微微擡眼，像是做了什麽心虛事一般偷偷瞧了瞧秦曜，“剛謝謝你，你沒什麽事吧？”
好像是他剛才替她擋下的。
看見她那副別扭害羞模樣，秦曜眼裏的笑意再也遮掩不住，“有事，手有點疼。”
姜桑睜大了眼，這人的手明明好好的，都沒有紅。可她自知理虧，認命般說道：“我帶你去醫務室看看。”
可能是她垂頭喪氣的模樣太過可愛，秦曜笑出了聲。
姜桑皺眉瞪着他，笑啥，有什麽好笑的。
“醫務室不用了，請我吃頓飯可以吧。”秦曜提議。
姜桑沉思幾秒問他：“你想吃什麽？”
“食堂吧。”
“不行！”
聽到拒絕，秦曜有點失落的想，要是在食堂吃飯，估計第二天他就有名分了。
作者有話要說：秦曜：又是沒名分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