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糖果淺藍的包裝在陽光的照耀下奪目閃亮。
姜桑微微睜大雙眼，又有些疑惑歪着頭看着秦曜。
秦曜垂下的睫毛一顫一顫的，他沒有直視她的眼睛，避開了目光，“去超市剛巧看到的。”
她頓了頓沒有說話。
騙人。
姜桑伸手拿過糖果，嘀咕了聲“謝謝”。
眼前的姜桑微微低着頭，他可以看見她的發頂，一頭細發柔軟黑亮，像是小動物毛茸茸的毛發，十分想去揉一揉。
察覺到自己這想法，秦曜握拳遮住嘴咳嗽了一聲，“走吧，我帶你去買喝的。”
姜桑皺眉，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微妙，總覺得哪兒有點不對勁。
奶茶店裏開着空調，坐滿了一群中午在外晃蕩的正德學生。
随着門口風鈴的清脆聲響，一聲清冷嗓音也随之響起。
“一杯鮮芋奶茶加奶蓋布丁去冰微糖，再要一杯……有草莓奶茶嗎”
姜桑轉頭看向秦曜，眼神問他确定要草莓奶茶嗎。
秦曜面無表情，仿佛那個要喝草莓奶茶的不是他自己一樣。
“有的，請問還有什麽需要的嗎？”
她沉思了幾秒。她的那杯奶茶價格差不多15，秦曜的才8塊，是不是有點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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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瞄了他一眼，“嗯也加上奶蓋布丁。”
付了錢兩人就在吧臺前面站着，像兩座冰山一樣誰也沒說話。
周圍傳來稀稀疏疏的八卦對話。
“看！六班的秦曜！”
“他旁邊女的是誰？”
“他們兩個怎麽在一起？”
“他們耍朋友了？”
這是今天內第二次被誤以為是情侶了。姜桑已經從一開始被八卦議論的煩躁轉化到淡定無視。
兩個人都神色冷淡，高冷逼格裝得特好。
奶茶做好打包完成，姜桑準備伸手去拿自己的那杯。可還沒碰到袋子，秦曜一把都提走了。
這動作落在一旁吃瓜群衆的眼裏簡直就是男朋友給女朋友提東西的标準操作。
吃瓜群衆：石錘了！
秦曜推開門用手抵着，讓姜桑先走。
吃瓜群衆：絕對有一腿！
他們有些人初中就在正德讀的，從來沒見過秦曜這麽鞍前馬後照顧過人。
秦曜此人，少爺公子哥，向來只有別人捧他的份。
現在，簡直稀奇。
距離上課還有十多分鐘，教室人不多但也不會少到只有幾個人。在進教室門前，姜桑讓秦曜把她的那杯奶茶給她。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教室。
沒有人有什麽反映。
可随着上課時間逼近，人也多了起來，終于有人大聲問出來，“你身上怎麽一股火鍋味？你去吃火鍋了？”
趙錦翹着椅子，抵在秦曜的桌上，“你去陳二那裏吃的？”
翹着的姿勢沒對，硌得屁股有點痛，趙錦重新坐好挪了挪屁股，可着一起身一撅屁股，就聞到來自前排同學身上的火鍋芳香。
“姜桑你也去吃火鍋了？”趙錦驚呼，那大嗓門一出他們這一片的人都聽見了。
秦曜去吃火鍋，姜桑去吃火鍋。
等于兩人一起去吃火鍋。
姜桑正在寫字的手一頓，脊背慢慢升直，她現在有點想宰了趙錦。
就你有嘴巴，就會哔哔哔。
那邊方書臣一個胳膊搭上秦曜的肩膀，說：“難怪中午沒和我們一起，原來……”說完賊兮兮笑了兩聲。
秦曜散漫的靠在椅背上，懶洋洋道：“別說話。”
方書臣閉嘴做了個拉鏈拉嘴巴的動作。
高中時代的孩子，所接受的外界信息還不如以後多，周圍身邊人的八卦往往比明星八卦來得吸引人。
不出意外，這點消息不到一個周就會全校都傳。
可她還是低估了兩人在學校八卦論壇的影響力，等到晚上自習的時候，胡蝶就給她發來截圖。
【高一六班秦曜和姜桑談戀愛】
這個帖子下面已經蓋起了一千多層樓。
胡蝶還問她什麽時候談上的。
姜桑扶額，在她決定來正德讀高中的時候是絕對沒想到會碰到秦曜，也沒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她也有種微妙感。自己的存在比小說中的戲份多太多了。
秦曜發現姜桑有點生氣，沒有理他。
方書臣戳了戳他遞給他手機，上面顯示的都是他們兩個名字。
修長的手指在觸屏上滑動，他快速浏覽着首頁的所有相關帖子。
當看到某些具有羞辱性的詞眼，他蕩漾已久的神思終于回到了地上。
睫毛落下的陰影看不清他的神色，可卻能聽出那語氣中的冷漠強勢的危險意味，“封了，不要再出現這些。”
方書臣疑惑，他問秦曜：“怎麽了這？”
秦曜淡淡道：“她不高興。”
她不高興不喜歡的，他都不要。
夜風溫柔，輕輕吹動了她的發絲。姜桑望着枝頭欲落未落的樹葉暗暗出神。
身邊傳來腳步，向自己靠近然後停留在了自己身邊。
姜桑轉過頭朝那兒看去，見到是秦曜又移開了視線。
秦曜：“……”
他頓了頓，拿着外套的手悄悄握緊，看了眼姜桑神色淡漠的側臉，說到：“不會再出現這種事了。”
姜桑似是沒明白他在說什麽，稍有疑惑看了他一眼。
秦曜微微埋下頭，別扭道：“他們那些人亂傳。”
這下她明白了，其實她現在沒什麽特別生氣，好吧，就有點氣惱。
她看着眼前的另一主角，又開始出神，什麽時候開始和他有牽扯的？
感覺到對方一動不動雙眼沒有聚焦，明顯的是在出神，秦曜有點急了，“我讓他們都閉嘴別傳了。”
發絲劃過臉頰帶來癢癢的感覺，姜桑回神看着對方若有所思。
他還想再解釋什麽，姜桑打斷了他。
“你複習的東西帶了嗎？”
“什麽？”他有點跟不上她的節奏，沒反應過來。
“周四就月考了，你不看看書我豈不是白給你補習了？”
秦曜心想，老子就沒想過好好考試，可姜桑這麽說了，他只能順着她的意思，“好，我回去就看。”
學渣的承諾就像屁一樣，能信才有鬼。
姜桑拿過自己的書包，從裏面翻出一疊紙出來。她把紙塞到秦曜手中，淡淡道：“這是語文背誦要考的，本來我是想明天把數學的寫完一起給你，但看你這樣子你還是早點開始背吧。”
秦曜的目光像是粘在手中的紙上，又擡眼看看姜桑。
作業本紙上寫着行雲流水的行書，還很細心标注了哪些句子出現的幾率大。
像是有股暖流流經心田，他抿着嘴笑了起來。
他朝着眼前神色冷淡的少女輕聲道：“謝謝。”
把自己的書包拉開，裏面就只放了兩本書，他鄭重的把紙卡在其中。
秦曜擡頭看向他身後的車牌，問了一個早就想問的問題，“上次在濱江那家網吧碰到你，你也住那邊？”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就想起上次在網吧的尴尬碰面。
姜桑頓了頓，“對。”
秦曜也不好再繼續深問下去，轉移了話題，“你經常遛狗嗎？”
“嗯，有空就遛。”不是，有空就被狗遛。
回答的語氣有些冷淡，就像是結束對話的語調。兩人之間又開始蔓延起久違的尴尬氣場。
秦曜別過頭摸了摸鼻子，“你今天晚上打游戲嗎。”
自從那天互掉馬甲後，兩人在游戲裏再也沒約過。
誰能想到游戲裏稱兄道弟的好友，在生活裏居然是......
姜桑張嘴剛想拒絕，突然想到自己不是剛給了他複習資料讓他回去背嗎，這才幾句話又忘了？還找她打游戲？
姜桑涼涼瞪了他一眼，“你剛才答應了我什麽？”
秦曜：“......”
對不起，他真沒想過好好複習。
不是，他媽的他在說什麽。
他煩躁撓了把頭發，懊惱自己說話怎麽那麽不注意。
姜桑看他把一頭好好的頭發撓得跟雞窩一樣，低低輕笑了聲。
正巧她回家的那輛車來了，她對秦曜說：“車來了，拜。”
車輛啓動，姜桑扶好握把正準備從兜裏拿出耳機。
一個踉跄的身影停在她面前。她擡頭，那人朝她一笑。
“順路。”
......
都快一個月了，我怎麽今天才知道你也順路？
姜桑無語，默默往旁邊移了一點，打算離這個傻狗遠一點。
不知道為什麽，秦曜那張帥臉笑起來的時候，她偶爾覺得有點像她家的大胖。
後來車輛經過商業區，車上人漸漸多起來。
姜桑站在角落，秦曜默默替她圈出一個舒适的位置。
燈光落下的影子，兩人像是緊密擁抱。
他掀起眼皮看了眼姜桑望着窗外側臉，無聲勾起嘴角。
作者有話要說：嘤嘤嘤上班摸魚qwq
現在兩人就是處于暧昧前期階段。
雙表面高冷，但在對方面前會掉包袱。
